“這麽快，就走完了嗎？”
    有五分鍾嗎？
    從寧丫頭走到自己身旁，再到現在隻剩幾米，就走完這段縱欲之路。
    這個過程，又五分鍾嗎？
    好快。
    快到顏南溪感到不可思議，覺得不可置信。
    在踏上這段縱欲之路前，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把這一段路走完。
    更沒想到自己走完這段路的方式，會如此之特殊。
    特殊到不是親身經曆，她怎麽都想象不出的地步！
    “那我們……”
    顏南溪還沒把話說完，兩側淵坑中發出的哀嚎與淒喊，便將她剩下的話給蓋了過去。
    “啊！”
    “嗚！”
    像受了刺激一樣，兩側淵坑中的人跟鬼的吞噬，突然變得更加激烈，更加殘酷！
    一隻隻鬼魂在人的奮力拉扯下，變得四分五裂。
    而一個個人，也在鬼魂的包圍吞噬下失去血色，如冰塊一半，筆挺的向後倒下。
    淵坑裏的互相吞噬，如同按下快進鍵，變得更加殘忍。
    在人與鬼互相吞噬吞噬中，淵坑開始一點點變淺。
    從下到上，像是被泥士填滿一樣，然其中互相廝殺的人與鬼，一點一點往上升。
    頭頂，脖子，腰，腳！
    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異常。
    轉眼的功夫，原本待在淵坑中人與鬼，已經站在平地上。
    忽然出現的淵坑，最後忽然消失。
    淵坑是消失了沒錯，但原本待在其中的鬼魂與人，卻出乎預料的留了下來。
    從淵坑之中脫身而出，站在平地之上，那些人和鬼便突然住了手，停止互相攻擊，互相殘殺的舉動。
    停下來了。
    看到他們互相停止吞噬，互相廝殺，顏南溪內心本能的要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從嘴裏呼出，她就看到從淵坑中脫身而出的人與鬼，齊刷刷的轉過身子，轉過頭，把目光視線投在自己跟唐寧身上！
    還沒呼出的那口氣，瞬間被她倒吸回去。
    “寧丫頭，他們，他們……”
    包圍她們的數不清的人與鬼，看她們眼神，是十分不善的。
    帶著濃濃的惡意，如同看到美味血肉的餓狼的眼眸，泛著凶光！
    看到這些人跟鬼看自己的眼神，一股很是不詳的預感，陡然從顏南溪心中生出。
    顏南溪甚至來不及，來不及落實這股不詳的預感，便聽到震天的喊殺聲響起。
    喊殺聲從這些人與鬼口中發出的那一刻，她清楚看到染著紅芒的天幕，頃刻變得一片赤紅！
    變天了！
    如同漲潮的海水，數不清的人與鬼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張牙舞主爪的，不要命一樣從四麵八方朝她們包圍過來！
    倘若攻擊自己的，是酆都大帝的手下，是無惡不作的鬼魂，是禍害世間的惡人。
    那出手斬殺，定然不會有半分猶豫。
    可是……
    可是現在朝她們包圍過來，朝她們發起攻擊的，是同自己生前一樣，有血有肉的活人，是一隻隻修為低下的鬼魂！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顏南溪還能說服自己動手，用攻擊作為抵禦。
    但麵對這數都數不盡的人與鬼，她卻不敢果斷出手！
    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顏南溪能清晰感受到，他們身上高於鬼魂的溫度，敏銳的五感能清晰聽見，他們血管之中液體流動的聲音！
    麵對惡人，她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麵對這些即使向自己發起攻擊，卻渾然陌生，不辨善惡的人，她一時卻下不去手！
    “寧丫頭，這些……”
    人她下不了手，鬼呢？
    鬼也消不了手。
    即使衝過來的鬼魂眼中帶著惡意，帶著凶光。
    但他們身上流淌出來的，卻是實打實的新生鬼魂的氣息！
    下不去手！
    真的下不去！
    顏南溪向唐寧投去求救的目光，向這欲望的主人尋求解決眼前困局的辦法。
    可她下一秒看到的，是唐寧會給她的不解的眼神。
    “南溪先祖，你不知道怎麽辦嗎？”
    為什麽？
    為什麽唐寧回給自己的，是不解的眼神？
    “麵對敵人，你不知道要做什麽嗎？”
    知道嗎？
    知道！
    她當然知道麵對敵人，自己應該怎麽做。
    但問題的關鍵是，眼前這些向她們包圍過來的人和鬼魂，是敵人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鬼魂跟人，是被她們所不清楚的東西控製，才朝她們發起的攻擊？
    如果是這樣，那她對向自己發起攻擊人跟鬼魂出手，豈不是在冤殺他們？
    自己這麽做，那跟無辜殺人，亂遭殺戮有什麽差別。
    “寧丫頭，用對待敵人的方法對待他們，會不會有些不太合……”
    最後那個適字，顏南溪沒有說出口。
    因為在她還沒說出最後那個適字之前，唐寧已經手持錦老祖所給的赤色長刀，衝入為蜂擁過來的人、鬼群中。
    開殺了！
    那丫頭，竟然就這麽開殺了！
    看著如稻穀一般倒下的人跟鬼，看著飛揚而起的鮮血，看著四溢而出的陰氣與魂力……
    顏南溪完全呆愣住了。
    “不合適？”
    揮刀橫劈，將靠過來的人與鬼幹淨利落起要斬斷。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帶戴著的麵具上，讓銀色的麵具頓添幾縷豔色。
    “對待敵人，哪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說法。”
    在唐寧這裏，她可不管對自己發起攻擊的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善鬼。
    隻要對自己流露出惡意，流露出殺心，那他就是敵人！
    甚至他對自己發起攻擊，不是他本人的意願。
    但她來說，這些，全部都不是她需要考慮，需要顧忌的。
    她隻要確定這人，是不是對自己抱有殺意，是不是想要攻擊自己就夠了。
    一旦確定是敵人……
    鏟除！
    若是以往，她或許還會有一絲憐憫仁慈之心，會給對方一次機會。
    然而在經曆過那麽多事情以後，那份憐憫跟仁慈，已經在一次次涉險中消失的蕩然無存。
    她已經不願再給對方機會，再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既然不願再次因為那份憐憫仁慈之心，因為被人再次陷入危險，那她隻能在發現對方不對勁之時，立馬將對方鏟除抹殺！
    不給對方機會！
    不給自己陷入危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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