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番外·似此星辰非昨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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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沉在顧七弦雙眸中掠過。
    靜默片刻,他淡冽反問:
    “與其聊這個,不如談談那個‘近身限製令’你是怎麽想出來的吧?”
    “……”
    哦豁,瞧這人故意跳轉話題不要太明顯!
    今時不同往日,林櫻倒並不怕跟老四坦白自己是異世魂魄,隻要這家夥不怕!
    因此,她既沒有回避,也沒有用任何情緒掩蓋,而是平靜一笑,“這是我的秘密,就像……魚小姐是你的秘密。老四,既然都是秘密,咱們是不是應該公平交換?”
    這些年,因為討教政務和重整靖國,顧七弦和燕禦年走得較近。
    他或多或少,察覺到一些端倪——
    在心愛的男人麵前,林櫻明顯比在他們幾個跟前更放鬆。
    正因如此,他在燕禦年處聽到不少林櫻非同一般的言論和觀點,就像她提倡一夫一妻,又比如這個近身限製令……
    所以,他對林櫻的身份一直存有疑惑。
    很明顯,這些也不是幼稚衝動的容錦能夠想出來的。
    再後來,沉睡的她醒來。
    看到她睜眼,看到她和燕禦年相擁著喜極而泣的一刻,他忽然覺得……
    什麽身份什麽來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還在!
    此刻,聽林櫻這麽毫不避諱的用上“秘密”二字,他的好奇心難免被勾起來。
    黑黢黢的眼神裏透出一絲鋒銳,他看上去也很平靜的問:
    “所以,你承認你有秘密?”
    魚知微的茶裏茶氣早已領教,這一路,林櫻時不時思考,覺得以老四的聰睿機警,不可能看不出這種女子的本質。看得出還將她親密帶回聽雪院,最大概率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至於是不是被愛情衝昏頭腦,想來想去還是否了這個念頭!
    老四是什麽人呐,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低——
    問題是,她請侯爺大人去調查魚知微的出身來曆,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花城出生,後來因家道中落隨父母一道搬至江城討生活。
    在江河湖泊遍地都是的江城,年幼的她練得一手遊水好本領。十四那年,父親意外身亡,隨母親又遷回花城,母女兩以刺繡為生。先前顧七弦出使北國後又接到光業帝命他巡視呼延部的聖旨,回程路上,顧七弦遭遇埋伏。
    雖有高手暗衛相護,但顧七弦還是不慎落入花江中。
    花江湍急險峻,會水的他差點被衝走。
    關鍵時刻,魚知微縱身入水相救。
    不知是為報答她的相救之恩還是生了情意,之後,兩人開始頻繁來往……
    不由自主回憶一遍調查的全部內容,林櫻彎彎唇角:
    “誰沒有秘密?老四,要不要交換的決定權,我可以給你。”
    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良久,顧七弦緩緩起身: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秘密,自己揣著吧。”
    留下傲嬌的一記輕哼,清逸如修竹的年輕男子從容走出房間。
    望著他孤俊的背影,林櫻不由得撫上微隆的腹,自言自語輕歎:
    “寶貝,你要是個男孩,日後可千萬別學顧七弦這種勁兒,否則老娘保證一天三頓收拾你,又傲嬌又深沉又敏感,難纏死了!”
    傅征和顧靜靜總算和好如初。
    確定胎象安穩,兩天後,燕禦年和林櫻再度踏上回京的路程。
    與此同時,顧七弦也動身離開,天降暴雪,與平城相鄰的好幾座城鎮遭受不小的雪災,他執意親自過去看看。至於顧鬆寒和顧泠泠,因為年關將近了,多半時候都會留在平城,大家相約過年在京城相聚。
    一路緩行。
    臘月十一這日,燕禦年和林櫻抵達京城。
    才到城門口,兩人就遠遠瞧見燕震領著好幾個人在等,有的捧著衣物,有的拎著食盒,有的端著小暖爐,隆重得讓人為之側目。
    看到這幕,馬車裏的林櫻既感動又好笑,打趣道:
    “你猜猜,若咱們此番回京,我還是沒有身孕,父親會不會這樣迎接?”
    “接肯定會接,但……”
    父親大人這般隆而重之的態度,讓燕禦年也很無語:
    “估計沒這麽鄭重其事。做好心理準備吧,咱們都要失寵了。”
    “別人我不管,在你這裏我不失寵就行。”
    “傻瓜,在我這裏,你永遠不會失寵。”
    和燕禦年預計的一樣,得知即將有孫子的燕震樂翻了天。在他們回京之前,就親自監工將臨淵院修繕調整,精心準備了一處大孫子專用房間,裏麵各種奢華自不必陳述,用老管家的話說,老侯爺恨不得把庫房裏所有珍寶都掏出來塞進去。
    而林櫻,之前待遇本來也好,如今更是國寶似的。
    孕八月時,燕震親自找了十數名乳娘來府,讓林櫻親自挑選——
    老爺子說得直白又幼稚,必須挑模樣端正養眼的,怕汙了寶貝大孫子的眼睛。
    對他的種種行為,林櫻和燕禦年時常哭笑不得。
    不過,考慮到他們的確生娃很晚,且林櫻又是被動當過娘的,還是能體會燕震這份激動得無處安放的心情,也就由得他去了。春去夏來,孕九個多月時,大腹便便的林櫻已經開始夜不能寐,行動困難。
    幸好有侯爺大人無微不至的陪伴,再煎熬的日子也能捱。
    七月初二,一名男嬰哇哇落地。
    看一眼皺巴巴的小嬰孩,累得全身大汗淋漓的林櫻心滿意足睡去。
    完全沒想到會一舉得個男孫,燕震高興得走路帶風,大手一揮決定在滿月好好慶祝一番。一個月後,小名可樂的燕家小世子在萬眾矚目中出房,至於為什麽取這麽個小名?
    嗯,隻因為林櫻實在太想念後世的肥宅快樂水!
    隻是,直到滿月,小可樂的大名仍然沒定下。
    前前後後取了不少名字,覺得寶貝孫子世間最好的燕震一個都瞧不上。
    這日午後,日影斑駁。
    瀟月將吃飽喝足睡覺覺的可樂抱走後,夫妻兩又在討論名字問題。
    提筆寫下一個又一個備選名,燕禦年沉吟道:
    “我還是中意無涯……”
    “爺!夫人!”
    驚羽忽然衝了進來:
    “請您二位還是趕緊去門口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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