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三合一【27萬第章 27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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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行法器遭遇異動,碟身的震顫傳進內腔,同時被三人覺察。

    白紗下,巫滿霜長睫一抖,第一個反應過來。

    憑言落月和淩霜魂的眼力,居然沒人看清,巫滿霜究竟是怎麽從距離最遠的角落,一下子瞬移到飛碟門口。

    而他的左手,則輕輕捏住了皮質手套的指尖。

    “有人想襲擊你?”巫滿霜回頭,望著言落月,很認真地問道。

    “不,應該不是吧。”言落月心裏也覺得奇怪。

    “我在煉製飛行法器時做過設計,如果周圍出現了行駛中的飛舟,我會第一時間收到傳訊的啊。”

    飛碟的碟身仍在下沉,很快就迫降在地。

    三人依次從飛碟裏跳出來,巫滿霜為首,淩霜魂在末,言落月站在兩人之間,被夾成了奧利奧餅幹中間的利。

    夕照殘陽之下,一切都被映照成動人的金紅。

    長風吹過空蕩蕩的原野,四麵毫無人息,一點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攻擊了他們的飛行法器。

    但他們確實遭受了攻擊,這毋容置疑。

    就在碟身上,還殘留著一道新鮮的刻痕,把言落月精心拋光的白雲圖案生生切斷成了兩半。

    言落月皺眉,心中略帶惱意:“這是怎麽回事?”

    三人互相對視幾眼,彼此都感覺摸不著頭腦。

    淩霜魂想了想,化作丹頂鶴的翩翩模樣。

    他雙翅舒展,兩翼一振,便乘著氣流衝天而起。

    就在白鶴飛上天空之際,言落月想起飛碟上整齊的切痕,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等一下,我覺得……”

    話音未落,一道銀色的流光就自地麵閃現,精準地擊向了淩霜魂的翎羽。

    淩霜魂翅膀一斜,及時閃開。

    然而銀色流光一擊不中,又一連彈射出四五道新的光芒。

    一時之間,淩霜魂左躲右避,仙氣飄飄的白鶴動作流暢得像是在扭秧歌。

    直到他及時變回人形降落,這才躲過了那陣銀光的追擊。

    雙腳剛剛落地,淩霜魂甚至顧不上和兩人說話,第一時間整理起自己已經有些淩亂的衣冠。

    經曆了這一遭,三人終於確定了攻擊飛船的罪魁禍首。

    淩霜魂雙腳落地,第一時間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束冠,把鬢發抿得整齊。

    他說:“我在天上看清楚了,攻擊我的不是修士,而是一個陣法。”

    一語驚醒夢中人,言落月當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禁飛法陣,對不對?”

    他們剛剛經過的赤羽城,城中便設下了禁飛法陣,禁止飛行法器、以及禦劍而行的劍修從天上經過。

    有些禁飛法陣的禁令更嚴厲些,連飛鳥也不許通行。

    就比如剛剛,淩霜魂化作白鶴,卻依舊遭受了法陣的襲擊。

    “真奇怪。”言落月翻出地圖對照著看,“地圖上,此處沒有禁飛法陣的標記啊。”

    淩霜魂凝神回憶了一會兒,很快就從本族的史料記錄裏找出了緣故。

    “當年伏魔之戰時,這片地域曾經被劃做戰備區,因此設立過許記多陣法,禁空法陣也是其中之一。”

    但按照記載,這些防備措施早該解除了才是。如今陣法卻突然啟動,對他們發起攻擊,不知是何緣由?

    淩霜魂說:“按照我們鶴族史家的立身之本,遇見這樣的事,應該探查一番,記錄下來才是。”

    小淩話音剛落,言落月心中便浮現出某央字tv頻道裏,那富有磁性的廣播腔:

    【沉寂千年之久的陣法忽然醒來,曾經的激烈規則再度臨世。

    飛碟被刻意擊落、白鶴遭受攻擊、青蛇幾乎應激出鞘……

    混亂、紛擾、愛恨情仇、窺視的眼睛……

    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敬請收看“小淩說野史第一集——走進飛碟墜落之謎”】

    歡樂地腦補完接下來的發展,言落月輕咳一聲:“還是算了吧,我不想上《走近科學》欄目啊。”

    既然知道不是別人故意搗亂,言落月也就心平氣和下來。

    她笑著說道:“我們龜族也有一條立身之本,叫做活著就是勝利。”

    出門前,雨姐還特意叮囑言落月: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所以遇到那些非常惹人好奇的地方,盡量繞著走就對了。

    ——備注:該守則引自龜族大長老作品,《活得久》,第一百二十三頁。

    淩霜魂:“……”

    雙方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此時,巫滿霜的意見便顯得格外重要。

    然後,一點猶豫都沒有地,巫滿霜站在了言落月這一邊。

    兩票對一票,言落月獲得了壓倒性勝利。

    就在言落月打算收起飛行法器,三人一起步行繞過禁空區時,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方才來自禁飛陣法的一擊,正好擊碎了控製飛碟收縮自如的部件。

    換而言之,現在言落月無法縮小飛碟,將其收起。

    “……”

    修補飛碟的材料比較常見,隨處都能補充,言落月就沒有特意攜帶。

    這就導致現在,他們要麽步行去最近的城池買回材料,要麽進陣法裏查明情況,最好把那個禁飛的法陣關掉。

    “看來是天意如此,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吧。”言落月摸摸鼻尖,“其實,我也挺好奇的。”

    —————————

    三人順著陣法的痕跡,一路往裏深入。

    這期間,再沒有人經曆過攻擊。

    天色漸晚,恢宏的斜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夜幕漸漸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言落月手裏拿著一根折來探路的樹枝,在前方的草地裏敲敲打打,側耳聽了聽夜晚冬日裏嗚咽的風聲。

    言落月隨口道:“現在這個環境,正好適合講個鬼故事。”

    話音剛落,就聽淩霜魂疾聲呼道:“快看,那是什麽?”

    言落月不由噴笑:“不是吧,小淩,你還真的講啊——嘶!”

    她猛地一抬頭,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

    隻見遠處的枯樹叢間,正好有一道影子閃過。

    那影子白衣白發,當真如同幽冥野鬼一般,僅僅在三人視網膜上停留一瞬,便消失得杳無蹤跡。

    “……”

    三記人麵麵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雖然大家都是修仙人士,但這種靈異之事還是第一次碰見。

    “……是、是鬼嗎?”

    “不知道啊。”

    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言落月剛剛挑起了這個話頭,那就得負責到底。

    言落月眨了眨眼睛,主動出聲安慰道:“沒事,應該隻是同樣被禁飛令限製的修士。”

    想了想,言落月根據自己從前看過的影視作品,有理有據地分析道:

    “我覺得我們不用擔心,就算是鬼故事,也需要環境來襯托。”

    “打個比方,既然咱們現在身處荒郊野外,那至少也要有個孤村、墳地這樣的環境做布景,故事才能往下進行。”

    這話聽起來極其專業,極其有理。

    於是,三人都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們繼續前行,心情平靜。

    然後,還不到一刻鍾,三人視野裏便出現了一座孤村的輪廓。

    而且,在村落附近,當真散落著幾座聳起的野墳。

    言落月:“……”

    巫滿霜:“……”

    淩霜魂:“……”

    有那麽一會兒,空氣仿佛都凝結成沉重的固體。

    隻有烏鴉呱呱的叫聲,從他們頭頂顫悠悠地飛過。

    差不多半分鍾後,淩霜魂恭敬地請教言落月:“小言,敢問你對我們現在的情況,可有什麽頭緒嗎?”

    言落月嗬嗬幹笑了一聲:“巧合,應該隻是個巧合而已。”

    她繼續擺事實、講道理:“如果真是個鬼故事,為了烘托氣氛,此時就應該有道具做布景。比如紙人、棺材、白燈籠……”

    話音剛落,這座雜草叢生,一看就已經荒廢的孤村中,猛然掌起了夜晚的燈火。

    光亮在夜色中接力,從村頭一直傳到村尾。

    憑借修仙者出眾的目力,三人完全能夠看清,村落裏齊刷刷點起的,全是清一色的白燈籠。

    言落月:“……”

    巫滿霜:“……”

    淩霜魂:“……”

    “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了。”淩霜魂幽幽問道,“小言,你和言必信大師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他感覺眼下這個神奇的場景,非常之令人眼熟啊!

    ——這個故事他曾經聽過的!

    不但聽過,他還在野史中親自記錄過呢。

    言落月:“……”

    實不相瞞,我們是同父同母同蛋而生的同一人關係。

    …………

    夜緊風急,遠處的那座孤村寂無聲息,看起來自有一種陰森的詭意。

    三人交換過意見,決定不管這村子是不是龍潭虎穴,都要進去闖蕩一番。

    畢竟,來都來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經過言落月和淩霜魂兩個陣法菜鳥的雙重認證,那個禁飛法陣的中心,應該就設立在村落裏。

    “放心,有我在。”巫滿霜非常可靠地說。

    “謝謝你,小巫。”淩霜魂很是感動,隨即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那麽鬼會中毒嗎?”

    巫滿霜認真思考了足足三彈指。

    三彈指後,言落月替巫滿霜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關記係,小淩,就算鬼不會中毒吧,但至少我們可以中毒啊!”

    被言落月這股“不是鯊人,就是自鯊”的氣魄所震撼,直到他們一鼓作氣衝進村子裏,兩個男生都沒說出一句話。

    剛剛衝進村口,幾道身影便主動迎了上來。

    仔細一看,這些影子動作僵硬板結、渾身衣著顏色鮮豔,野風一吹就不由自主地來回搖擺,仿佛等人高的不倒翁娃娃,看起來十分詭異。

    村民們的身上蒙著一層淡淡霧氣,讓人看不清他們的來曆。

    直到走近身前三尺,言落月三人才看清“村民們”的長相:原來,他們竟都是用紙糊出的皮囊!

    這是一個紙人村!

    在發覺這一點的瞬間,仿佛一股陰風從三人的後背刮過。

    淩霜魂表情一呆,喃喃碎念道:“小言,你剛剛說布景要有紙人,然後現在就有了紙人……”

    言落月:“……”

    言落月無言以對。

    淩霜魂顯然把她之前的發言記得很清楚:“你剛剛還說,布景要有棺材……”

    現在白燈籠有了,紙人也有了,那棺材還會遠嗎?

    “別再重複了。”言落月痛苦地捂住眼睛,“信我最後一次,不會這麽準的,哪裏能說來棺材就來棺材呢?”

    “……”

    淩霜魂不說話了,他用帶著一絲譴責和懷疑的目光,一個勁兒地盯著言落月看。

    紙人們一言不發,它們被畫出的嘴巴也沒法說話。

    每個紙人臉上都帶著死板生硬的笑容,鮮紅的嘴唇微微咧著。它們漆黑的眼睛混沌無神,卻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看著你。

    “……”

    巫滿霜眉頭微皺,不太確定道:“是魔物嗎?”

    他翻遍了自己的傳承記憶,也沒找到類似的表現特征。

    淩霜魂仔細觀察,斟酌道:“不,應該是屬於人界本土的特產精怪。”

    這兩人一個是魔物百科全書,一個是曆史百科全書,而且還都非常好學。

    在這個被紙人包圍的當口,他倆居然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學術心得起來。

    言落月:“……”

    按照淩霜魂的說法,魔界魔物的搞事風格,和人界精怪的搞事風格不太一樣。

    依言落月的理解,前者就像是歐美b級血腥恐怖片。

    來自魔界的魔物,總是致力於製造出各種血漿四溢的限製級場麵。

    而後者則宛如東亞鬼怪驚悚片,是一種“規則式、因果式”的恐怖。

    在鬼怪的規則紅線內,沒準就因為走路先邁左腳的緣故,一眨眼功夫,你整個人的頭都飛了。

    由於理解得太過深入,言落月甚至聯想到了貞子花子伽椰子等名場麵。

    她手臂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抱著胳膊來回地搓了兩下。

    這些紙人圍上來後,既不攻擊,也不說話,就隻是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言落月三人圈在中間,臉上始終掛著虛假而鮮豔的笑容。

    言落月試著打了個招呼:“嗨?”

    紙人寂寂無聲,在風中左右搖擺。

    巫滿霜則試著跟它們打成一片——他低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記然後直接往一個紙人身上滴了一滴血。

    鮮血在紙人的肩頭浸染出一朵血花,與紙人大紅大紫、喜氣洋洋的紙紮外袍完美地融為一體。

    被滴血的紙人依舊呆滯地笑著,塗成大紅的兩團臉蛋,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交相輝映。

    淩霜魂的猜測是對的,這些“鬼”們,當真不怕毒。

    “但它們畢竟是紙啊。”

    淩霜魂小心猜測,大膽求證:“紙的弱點是外力和火,所以說,這些紙人應該也……”

    他一麵說著,一麵伸手嚐試戳了一下。

    霎時隻聽“撕拉”一聲,正對著淩霜魂的那個紙人,直接被他在臉上扯下了長長的一條。

    淩霜魂:“……”

    言落月:“……”

    淩霜魂條件反射般舉起手來,動作一瞬間變得比紙人還僵硬。

    他喃喃道:“對不起了,紙人兄,我真不知道你這麽不禁戳……”

    一時間風聲獵獵。

    紙人茫然地抬了抬手,它臉上掛著那張被撕破的碎紙條,在寒風裏晃晃悠悠。

    淩霜魂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實不相瞞,在看見紙人抬手的瞬間,他還以為對方打算直接給他一個鬥。

    那一條風中旗幟般瑟瑟抖動的碎紙,對於強迫症來說實在是太艱難的考驗。

    言落月忍了又忍,忍無可忍,最後還是沒按捺住。

    她長歎一聲,直接把紙人的整張臉都扯了下來。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言落月誠懇地連連道歉,“但這就像是手上翹起的死皮一樣,看到了就忍不住想撕掉啊!”

    “……”

    估計是為了預防他們三個又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舉動,原本寂靜無聲的紙人,終於開了口。

    它機械呆板地說道:“三位,請跟我來。”

    它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仿佛迫不及待般,引著他們三個往村落深處走去。

    像是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這隻為首的無臉紙人一動,其餘紙人也像是蘇醒一般地活動起來。

    紙人們走路的方式很是奇怪,雙腳像是被磁鐵粘連在地上那樣,並不抬腿,而是溜著地皮,嚓嚓地摩擦著地麵,挪動著輕飄飄的小碎步。

    碎步聲整齊急促,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催促著訪客,讓他們快快跟上前麵紙人的腳步。

    三人彼此間靠近了些,用眼神互相交流。至於不能摘下白紗的巫滿霜,則用手勢來代替回答。

    淩霜魂:要不要跟上去?

    言落月:跟吧。陣法的痕跡,正好就在村落深處。

    巫滿霜則比了個手勢,示意兩人回頭。

    言落月轉過頭來,隻是一眼就發現了端倪。

    原來不知何時起,村落地形已發生改變。這變化極其隱匿,完全誕生在無聲無息之間。

    如今,在他們的背後,竟然已經沒有了入村時的那條來路。

    “!!!”

    這村子極其怪異,既然能一眨眼挪動來路,想必也可以擺弄其他路線的位置。

    即使言落月三人轉身就走,也未必能夠離開。

    所以現在,還不如跟著這紙人記深入村落腹地。

    哪怕裏麵是龍潭虎穴,也值得闖上一闖。

    紙人們七扭八拐,在村落的羊腸小道間穿行。

    有時三四個紙人並排行在同一條窄路上,把每個人都擠成薄薄的一片。

    言落月三人一邊跟著前麵紙人的腳步,一邊在心裏默默記路。

    但很快,三人就發現這個辦法行不通。

    在他們身後剛剛走過的路,也和入村時的來路一樣,無聲無息地發生了改變。

    地標、方向、憑建築定點……這些常見的尋路手法,在這座孤村中統統失效。

    淩霜魂甚至大著膽子,當著紙人們的麵,在地上畫了個圖案做標記。

    一彈指後,就在三人的眼皮底下,地上的標記被原地冒出的一棟土屋替代。

    “……”

    見到這一幕,紙人們圍著言落月三人啪啪拍手。

    它們不打彎的胳膊肘直撅撅地揚起,僵板板地撞出空虛的聲音。

    野風呼嘯著貫入領頭紙人臉上的大洞,將破洞吹得嗬嗬作響,仿佛是對三人徒勞無功的嚐試發出嘲笑。

    那之後,至少又拐了十七八道羊腸彎,言落月三人終於被領到一座廟宇前。

    廟宇高掛的木匾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灰,中間甚至裂開一道顯眼的縫隙。

    言落月眯起眼睛辨認了好一會兒,才從灰塵下認出“月老廟”三個字來。

    望著那塊歪斜的門匾,淩霜魂喃喃自語:“不知為何,我有一種奇妙的預感……”

    言落月從齒縫裏擠出聲音提醒他:“小淩,閉上你的喙。”

    論起血緣關係,鶴族和鴉族也有著非常遠親的淵源。

    而在這個處處林立的淒涼夜晚,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旗杆。

    下一刻,原本緊閉的廟門轉軸發出吱呀一聲,兩扇大門同時洞開,露出了裏麵的布置裝扮。

    在看清廟內陳設的瞬間,三人整齊劃一地倒抽一口冷氣。

    ——棺材!

    ——在廟宇的神龕之下,本該擺放蒲團的位置,卻並排陳列著兩口棺材!

    “……”

    淩霜魂悲痛而又難以置信地看向言落月:“小言,你竟然讓我閉嘴?”

    他們兩個之間,到底誰才是預言至今,百發百中,無一錯漏的那個啊!

    言落月:“……”

    言落月啞口無言。

    淩霜魂長歎一聲,用他身為史官的優秀素養,抑揚頓挫地背誦道:

    “龜卜,是一種古老的占卜方式。在天衍數術尚未被總結推算之前,人類和妖族都會采用這種火燒龜甲的方式來占卜吉凶——烏龜,是有點預知的天賦在身上的。”

    言落月:“……”

    到了這份兒上,淩霜魂甚至還沒忘記自己科普野史的宏偉誌向:

    “按照野史記載,伏魔之戰發生以前,妖界占卜的風俗更加直接野蠻。”

    淩霜魂半閉眼睛,麵現沉痛之色:

    “他們會在兩族開戰之前,抓一隻比較倒黴&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