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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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笛急促、清亮,聲音一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朝詞也聽見這才發現這是李躍在喚她。

    剛準備回身卻奈何人潮流動,根本無法再逆流向後走,小小的身軀隻能被推著往前走。

    直到監口的位置,也看清那道畫著自己頭像的告示。

    “怎麽把我畫得這麽醜。”

    “一點也不像我。”

    “你說什麽?”

    朝詞的怪異舉動也是引起了守衛的武侯注意。

    見事情快要敗露,朝詞也是趕緊鑽進人群裏去,武侯發現這女子可疑也是呼喊著將人群團團圍住。

    場麵突然混亂起來,不過這也方便朝詞在洶湧的人潮裏行動,纖細的身材穿梭在人群裏不一會兒就回到李躍身邊。

    “現在怎麽辦!”

    朝詞看著前後包圍上來的武侯,終於有些慌張起來。

    “令牌還在你身上麽?”

    “在。”

    朝詞說著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看著手持矛槊的武侯快速的靠近,李躍也是咬了咬牙,道:“沒辦法了。”

    隻見他護著朝詞靠向一旁的土墩旁,又說道。

    “你出去後務必要把這塊牌子送到大雲經寺的主持手裏,切記,切記。”

    “你想幹嘛!”

    朝詞見他忽然在牆頭蹲下,忙問道。

    “你踩著我的肩膀上去。”

    “什麽?”

    “快。”

    情況緊急,朝詞連忙跨上李躍的肩膀,好在土牆不高,輕輕一登便翻了上去。

    “那你怎麽辦。”

    朝詞有些慌了。

    李躍不顧那些即將撲上來的武侯,墊著腳堅定的告訴牆上的女子:“我是侯爺,自然有辦法脫身,了不得被陛下臭罵一頓而已,你記住,一定要把牌子送到大雲經寺的主持手裏,快去!”

    “站住。”

    兩邊的武侯蜂擁而上。

    ————

    甘露殿裏。

    李二直接把堆在桌子上奏折全部掀翻,又一腳踹翻了跪在麵前的內侍,整個大殿裏噤若寒蟬。

    “你們這幫飯桶,平日裏賞賜都沒少拿,怎麽一到關鍵時候都不敢說話了。”

    李二顯得怒不可遏,原本計劃周詳的安排,卻被臨時上朝的蕭禹給打亂。

    若是讓沈燁關押在此,便能放心的將金吾令消息傳出,也可以免去沈燁的皮肉之苦。

    隻是這個蕭禹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之前的計劃,不僅讓沈燁押入了禦史監大牢,又開始通緝金吾令的下落,若是讓他們得到了這金吾令,那整個長安的城防就都要落入武德老臣的手裏。

    禦史監大牢猶如煉獄,莫不說消息無法傳出,就怕沈燁熬不到審訊的那一天了,李二越想越氣,看著腳底下的這班大臣便是怒火中燒。

    “陛下不必擔憂,事情不是沒有轉機。”

    李二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也是急忙看去,一道遲緩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說話的人就是在前殿裏的房玄齡。

    “玄齡。”

    房玄齡還想下拜,卻被李二攔住。

    “你們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不必多禮。”

    陛下其實無須多惱。”

    房玄齡身後跟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

    “來人,賜座。”

    不多時,就有人為房玄齡搬來靠椅,服侍他坐下,那個稚童就安靜的坐在他的腳邊,安靜、乖巧。

    “陛下為何發這麽大脾氣?”

    “這些人竟然仗著背後的張婕妤,竟要求把沈燁關入禦史監大牢,那是什麽地方,那裏關著的都是死刑犯。

    我若是連大理寺都保不下來,日後還會有誰替我賣命,那時這個天下到底是老臣的,還是朕的,誰又能說的清楚。”

    “嗬嗬,陛下原來擔心的是這個,沈大人現在雖說是關在禦史監大牢裏,卻又可以說成是不幸中的萬幸。”

    “何出此言?”

    李二一聽,忙問道。

    “在禦史監大牢裏,沈燁那小子雖說難免吃點苦頭,可未到判審之日他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沈燁是陛下的人,如今又牽扯多方,更何況連李靖家的小子都稀裏糊塗的摻和了進去,若未到審訊日期就直接死在了禦史監。

    那到時大家便定會懷疑有人動了手腳,以那些武德老臣才智手腕是絕不會幹這種傻事的,所以說沈燁小子待在禦史監是絕不會出事的。”

    房玄齡說到這裏,伸手去摸了摸腳邊孩童的腦袋示意他讓一讓,自己走到了李二身旁,輕聲說道。

    而我猜想,讓陛下煩憂的,絕不止這件事。”

    李二聽見耳邊的話,也是終於露出笑容,在下令讓群臣退下後,二人又一同回到座位上。

    “房玄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一語便道破了我的心聲。”

    “陛下抬愛。”

    “這些人裏還有他們的人?”

    “不管有沒有,臣的話一定會傳到太上婕妤的耳朵裏去。”

    “玄齡,這金吾令...”

    房玄齡搖了搖頭,反問道:“陛下知道這孩子是誰麽?”

    李二被這麽一問,有些愣住了。

    金吾令的下落沈燁沒和陛下說?”

    房玄齡又問道。

    “後殿裏匆匆一見,還來不及多說人就被帶走了。”

    “嗬嗬,其他人不知道沈大人的心意也就罷了,難道陛下也不明白?”

    “這?”

    李二一時間被說得有些糊塗。

    “朝堂上龍蛇混雜,人鬼難辨,這金吾令交給誰都難保見風使舵,隻是唯有一人,雖不在這朝堂上,卻也能在朝局裏替陛下出一番力,且真正忠心於聖人的。”

    “你是說...”

    李二點了點頭,道:“我要是猜的不錯,這金吾令現在應該在送往大雲經寺的路上,如此一來的話那大理寺、金吾衛皆可救。”

    李二聽完這話,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隻是這個笑容轉瞬即逝,又說道。

    “如今城防之衛都在他們手裏,隻是怕這路上不會太平。”

    “不錯。”

    “城裏的金吾衛和城防士兵,如今都被那些老臣暫時監管,看上去他們想要阻攔我們的行動輕而易舉,可這些人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

    “何事。”

    李二眼神一亮,趕緊問道。

    “陛下可知道這孩子是誰?”

    “他是...”

    李二瞧這孩子的模樣,愈發覺得有些許的熟悉感。

    “他是原金吾衛統領郭楠的獨子,郭賀。”

    房玄齡牽著孩子的手,帶到李二身邊。

    “金吾衛如今雖被那些老臣控製在手裏,卻不能磨滅他們曾經在郭楠手底下待了十幾年的經曆,一寸山河,一寸血,他們很多是戰場退下來的同袍,是血泊裏滾出來的情誼,這種情誼絕不會輕易的嫁接人手。”

    “隻要這孩子在眾人的麵前出現,他們就絕不會背棄天子皇權。”

    “人心昭昭,那些混蛋沒經曆過戰場就絕不會想到,這世上也有他們掌控不到的東西。

    更何況李靖將軍已經開始暗中行動,相信用不了幾天便能扼住他們的咽喉,這些老臣所謂的複興武德純粹是癡心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