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咳嗽了兩聲，猛然想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原來李躍所謂的種痘就是先行讓人生一次天花，而且這天花根本不會比真正的天花那樣凶殘。
    最多就是讓人感覺不舒服罷了，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症狀，一定是當年被齊王門人毆打而落下了病根導致。
    想到這裏，杜如晦一時間心情大好，簡單穿戴了一下就自行出了被他從裏邊反鎖死的房門。
    “老爺！”杜夫人看見杜如晦出來一時間也嚇的說不出話來，昨日不是都病入膏肓了嗎，今日怎又生龍活虎起來。
    被震驚到的杜夫人一時間以為是自己這麽多年去寺廟裏祭拜起了效果，自家老爺命不該絕被佛祖所保佑。
    杜夫人想到這裏一時間歡喜也是衝淡了驚嚇。
    而杜如晦這邊整個人神清氣爽，眼看杜夫人剛想說什麽，但卻被他迫不及待打斷道：“夫人你看老夫胳膊上的痘痕！”
    緩緩的袖子拉開，昨天還長了水痘的地方，僅僅是昨天一夜便直接結痂，那昨日所謂的天花，竟然直接挺了過去。
    “老爺福大命大，定是佛祖在天上保佑的結果。”杜夫人感慨了一句。
    但杜如晦卻不領情，直接解釋道：“這是李躍的方法起了作用，和那些寺廟裏的菩薩沒有關係，快讓人給老夫備車，李躍此次不僅功在當代，更是利在千秋，快！老夫現在就要進宮麵聖！”
    杜如晦顯的很是興奮，但高興過了之後整個人又有些酸澀。
    “這下不止是鹹陽數十萬子民，往大了說未來大唐的數千萬子民也都將無懼於天花，李躍此舉當舉首功，可惜了這等潑天功勞杜荷那小子無法掙來，唉……想不到此子也是個奇貨可居的人才。”
    他忙是換上了最正式的那一套官服，就連魚袋也是李二放出特意禦賜的寶貝。
    快步出了府邸，坊市內的人見了杜如晦一個個更是驚掉了下巴，不是說人要沒了嗎？怎麽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
    杜如晦沒有過多給人們解釋，反正過不了一會國公府就會傳出消息。
    …………
    杜如晦快步到了皇宮，當然他得先去尚書省一趟。
    與杜如晦想象的不同，自己剛一進門便發現這尚書省上上下下空無一人，基本上可以說沒有見到幾個活物。
    轉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到幾個當值的六品官員，再看看臉色幾乎所有人都是如喪考妣，感覺比上刑場還要難看。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杜相公染了天花，那麽這尚書省之前他老人家可是待過的，現在整個尚書省都沒幾個人上班，這直接證明了這裏就是半個病毒聚集區，這使許多人意識到，想要保證自身安危，尚書省最近是來不得的。
    因此人人都害怕往尚書省跑，萬一一個不小心，自己可就九死一生了。
    幾個當值的原本還為自己的倒黴而感慨，但看到杜如晦瞬間像見了鬼一樣。
    什麽情況？這都什麽情況？？！
    不是說杜相公身染重病馬上就要沒了嗎，怎麽今日不僅不見任何異常，就連氣色也是一頂一的好。
    幾人嘴長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而杜如晦卻很是淡定。“說說為何今日尚書省隻有你們幾人？”
    “回撲射。”一個穿紅袍的郎中匆匆趕來道：“陛下擔心尚書省官員，因此特意勒令絕大多數人今日於其它兩省當值，隻留少部分人於此判斷是否會有危險。”
    杜如晦挺早點了點頭，他對李二的操作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萬一出了事情，大唐的政治班底是絕對要倒大黴的。
    心裏讚同了一下李二的操作，杜如晦又淡淡道：“昨日可有何大事發生？”
    那郎中聞言調整了一下情緒，“撲射，昨日涇陽縣令說，涇陽已有了確切的情況，不幸染有天花者，多達數十人，而且藍天一帶也有疑似的情況出現。”
    “嗯。”杜如晦現在心情放鬆了許多，輕輕點了點頭：“此事按照朝廷所出的隔離之法讓他們二人好生防範便是，順便告訴他們，所謂的天花也不怎麽可怕，隻要控製住感染人群，這天花就拿我大唐無可奈何。”
    門口聞訊而來的房玄齡看見杜如晦一副中氣十足的模樣整個像是如遭雷擊一般。
    克明竟然挺過去了！
    但很快他又想起李躍之前的作為忍不住道：“克明，李躍的藥真的起了作用？”
    “不錯，老夫已經無礙了。”杜如晦點頭。
    “真有這麽神奇？”房玄齡對此還是感覺很是震驚。
    “今日一見，玄齡兄還有何可不信的？在下已經全好了。”杜如晦顯得很是高興，“若是孫先生與那些弟子能安然從鹹陽出來，這牛痘便是絕對利國利民的寶貝，事不宜遲我等還是快速一同見駕為好。”
    李二一個人坐在甘露殿內，麵前堆滿了奏折，他頭一次發現好像缺了這些曾經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就是不行。
    就比如說杜如晦，缺了這個尚書右撲射，自己的工作強度瞬間上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更何況因為沒有經驗，尚書省的兩個左右丞這兩天也老是分不清大小事件。
    原本尚書省細務悉由左右丞處理，有冤濫大故才呈報於上，但最近都是和天花有關的事情，一下子就搞的李二被該死的天花整的煩悶不樂。
    大殿內，魏征正在陳述他的救災思路，李二看了一眼旁邊宛如鐵公雞一般的戶部尚書劉政，皺了皺眉頭道：“朕知道了。”
    魏征很是憂慮的道：“陛下長時間封閉而不給長安城周邊百姓發放糧食也不是辦法，臣擔心時間長了，會產生變故。”
    戶部尚書劉政剛想給魏征展示一下自己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情況，外頭的宦官突然進來打斷道。
    “陛下，尚書省左撲射房玄齡，尚書省右撲射杜如晦求見。”
    杜如晦？？？
    李二聽到這三個字，瞳孔瞬間地震。
    “快！給朕請進來！”李二此刻也沒有顧及君王威儀，嗓門也瞬間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