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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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符一進入體內,傷口處立刻發癢,邊不負悶哼一聲,畢竟內力精深,頓時運功,以真氣布滿背上,暫且止住。
隻是這一個極短的時間內,薑言的掌法已經落了下來,可惜為了無聲無息的偷襲,這一掌的速度減了許多。
邊不負左手一撐,在間不容發的時刻,右手扭成一個怪異的姿勢,反手向外,露出一個徑約尺半、銀光閃閃的圓鐵環,撞向敵人前胸。
倘若薑言置之不理,當然能夠一掌擊斃對方,不過自己也難免要受重傷。他可不敢將自己的安慰,寄於白清兒的良心上。
便中途轉了招數,往邊上一撥,將這圓環撥到一邊,另一隻手也跟著打來。
邊不負卻趁著這個間隙,就地一滾,狼狽脫身。
薑言並不理會,繼續下落,衝著白清兒而去,一點也不留手,似要先將其擊殺。
這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雙掌猛烈上推。電光火石之間,邊不負腦子還沒轉過彎,隻以為敵人要防他們聯手。
未免孤掌難鳴,他抬腳連踢,迫得薑言收回半招。
白清兒趁此機會,連忙也是一滾,翻騰幾下,撞開周圍的案幾,逃出兩丈遠。
薑言手往地上一點,借著反彈的力道,快速衝往邊不負。雙掌連續拍,左柔右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邊不負才站起身,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立刻用出了壓箱底的武功“魔心連環”。
這門絕技乃是他偷盜了魔門“天蓮宗”的半本鎮派武學“天心蓮環”,自創出來的。
他自認這武功隻在“天魔”之下,平時撞見敵人,持雙環借勁發力,連綿不絕,狠毒異常,不知多少江湖好漢飲恨在他手上。
就算是天蓮宗主“胖賈”安隆,幾次想要報偷盜秘籍的仇,都奈何他不得。可眼下在薑言一雙肉掌之下,被打得節節敗退,毫無半點反擊的餘地。
邊不負已經認出薑言,從前還覺得對方的那些戰績,都是偷襲或者取巧,有些誇大,卻不料這一交手,才明白對方武功絕對在自己之上。
公平對決,自己也要差了一些,何況被偷襲失了先手,中了對方的獨門暗器生死符,眼下隻全力應對尚且不暇,何況反擊。
邊不負中招的傷口處越來越癢,忍不出叫出身來,大聲道:“白清兒,你還愣著做什麽,趕緊過來幫忙。”
白清兒灰頭土臉,神色陰晴不定,不知道方才薑言那一手,是否真要殺死自己。
她略一思索,想明白今天這兩個人無論誰死,似乎都對自己有利。
但若自己不出手,邊不負死定了,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利用價值,可不敢賭敵人言出必行。
當即朝外大聲呼救,然後趕了過去,衝著薑言背後就是一掌,待得對方回檔,又急忙跳開,護住周身,不敢再攻。
薑言輕笑一聲,明白對方還是以自保為主,擾亂自己的攻勢為輔,至於救人的心思,恐怕是沒有的。
他已試探出邊不負的武功,這雙環確實厲害,不過正如白清兒所說,還是要差了自己一點。
這點差距,放在兩人公平對決,極難短時間分出勝負,跟遑論分出生死。不過他偷襲在前,算算生死符也快要發作。
邊不負見著白清兒的招數,也自然明白其打算,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道:“你這賤人,我若不救你,剛才你就被他殺了,現在還敢保留。”
薑言笑道:“和我對陣,還敢分神?”
邊不負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說話之間,注意力稍差,便被敵人手指掃中小臂,半個胳膊酥麻下來。
那一指頭中蘊有真氣,一經入體,便引發了所中生死符,奇癢漸漸深入,叫他幾乎要把持不住。
好在白清兒似被罵開竅了般,及時出招,替他分擔了一點壓力,將邊不負心中的一點疑惑打消。
接著門外傳來成片的腳步聲,有人大喊道:“夫人,你怎麽了?”
邊不負大喜,隻要撐過片刻,等人過來解救,今日小命就算是保住。
“來了幫手?可不能讓你逃走,再生事端。”薑言輕笑一聲,似並不害怕,這兩人聯手,比起上次在錢宅高台的一場,自然是要來厲害得多,絲毫不差對決田雲霄和長叔謀那次。
不過這段日子,他又有長進,手上招數陡然變化,陰陽轉換,剛柔相濟,看著極慢,實則快到幾乎看不見出招的影子。
邊不負識得這招的厲害,不顧深入骨髓的癢化成針紮般的痛,運起全身的真氣,將雙環舞得飛快,在體外形成一道氣牆,水潑不進。
白清兒立刻讀懂了薑言的意思,打出一半的手掌立刻收回,轉身就走。
薑言也不追,任由她跑去拉開大門,出了外麵。
邊不負眼見這一幕,頓時心神震動,喝道:“白清兒你……”
剩下的一半話,卻在薑言的一記“震驚百裏”下吞了回去,忙調動雙環,迎了上去,心裏已經打了退堂鼓,預備要尋找機會逃走。
他明白此時是生死時刻,由不得半點猶豫,拚了命硬擋了對方一招後,主動迎戰,使出了“魔心連環”中,仿照天魔的一招“玉石俱焚”。
卻見邊不負怒叱一聲,手中雙環回旋一撞,舞出漫天銀影,如狂風驟雨一樣,侵襲而來。
薑言卻不肯避了鋒芒,看出對方花招掩蓋之下,最強一點卻是攻往胸口口。於是運足了功力,一招“亢龍有悔”,橫推過去,以力破巧。
邊不負想不到對方一貫繁複的武功招數裏頭,還有這樣直接的一招,隻得硬著頭皮,集中力量硬碰過去。
“轟”的一下,薑言一掌打在雙環上,內力如海浪一樣,洶湧而至。
邊不負承接不住,哢嚓一下,斷了一條胳膊,魔環都拿不住,掉落下來,被對方接住,順手一招打在胸口。
雖沒來得及用多少功力,也叫他整個人噴出一口血,倒飛而回,撞得大柱都折了一根。
邊不負整個人摔得七葷八素,運起最後一絲清明,窺見了旁邊的窗,心中一喜,將手上剩餘的一隻鐵環,猛然一甩,奔著薑言而去。
他不看結果如何,轉身就要鑽出窗戶,卻聽到外麵白清兒的聲音,道:“放箭!”
甫一露頭,便是弓弦的聲音,幾十隻箭如雨下,叫他無從躲避。
邊不負氣急,“白清兒你……”再次叫出聲來,急火攻心之下,忘壓製不住後背的生死符,被其侵入髒腑,痛癢透出,疼得他雙腿一軟,砸到地板上。
薑言接過第二隻鐵環,趕將過去,在對方身上踢了幾腳,頓時對方體內的生死符如同脫韁的野馬,四處奔馳,難以收束。
他將邊不負脖頸一抓,丟去外麵。撲撲幾聲,這人中了幾隻箭矢,卻都已經沒了知覺,體內之痛,苦得地上不停的打滾哀嚎,雙手在身上亂抓。
這一模樣嚇壞了錢宅護衛,趁此機會,薑言當機立斷,拔地而起,撞破屋頂,幾步踏出,叫零落的幾隻弓箭盡數落空,飛去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