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第 2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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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這位連臉和過往都不可知的委員長,  卻並不掩飾對宮理的關心。
    而班主任卻不知道為何,第一時間卻覺得這份關心是裝的吧,是逢場作戲吧。
    雖然看來,  甘燈衣袖都被池水染黑,  渾身被她蹭的像是甩滿了墨水點卻輕笑的樣子——實在是看起來對她很有感情的樣子。他胸口的口袋裏還別著鋼筆,  袖子卷起仍未放下。
    她就是沒辦法覺得這位委員長會有真感情。
    但班主任不覺得他是壞人。
    當然宮理也不是一般女人,她赤|裸著坐在池子邊,  給自己裝上義體,  披上一件薄浴袍。
    鏡水走過來取走一小塊她手臂上的薄薄皮膚,又檢查了一下她的骨骼,  片刻後她看著儀器中的數據,皺眉道:“她異化的程度確實比普通人類更嚴重。似乎是她的仿生體,本來就有種自我進化、自我生長的能力。”
    宮理:“什麽意思?”
    鏡水嚴肅道:“就是普通人可能擬態成西澤,  大概二十天左右才會出現身體變化,  變得不像自己本來;但你可能在十天左右就開始了。所以你沒辦法長期擬態成西澤。”
    宮理:“也就是說,假設我半個多月一個月不來變回我本來的樣子,  我就成為了介於西澤和宮理之間的奇怪玩意兒?不會我他媽回頭發育長出個小玩意兒——”
    甘燈似乎被她氣笑了,  拄著拐杖無奈的搖搖頭。
    鏡水:“主要是會讓你的髒器與神經紊亂,  外表也會發生一點變化。但可能你就再也變不回去了。”
    宮理卻不太在意,  她覺得自己的仿生體之前都能從欒芊芊的臉逐漸長成自己的模樣,  哪怕變成西澤,她也像一塊橡皮泥一樣能變回來。宮理舒展了一下自己灰色樹脂的澤海義體,  係上浴袍的腰帶,  撥了一下頭發赤腳走過地麵,笑著跟甘燈聊天。
    真奇妙,  她一方麵又似乎挺喜歡甘燈的,  但那種喜歡,  像是對一塊玉的愛不釋手,卻並沒有轉化成感情裏會有的保護欲、占有欲或者依偎依戀。
    班主任偷偷觀察著,忽然想:
    可萬一甘燈是真心的呢?
    是不是世界上所有人想到這個可能性都會覺得不可能,一笑而過?
    二人走入了實驗室旁邊的另一個房間。
    宮理抱臂看著布置的還挺舒服的小房間,地上甚至鋪著柔軟的地毯。她抱臂道:“我其實是想出去玩的。”
    甘燈搖頭道:“下次吧,先謹慎一點,確認你的——愛玩人設沒有遭到懷疑。”
    房間裏確實如班主任所說,準備了很多她喜歡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甚至還有幾大盒零食,甚至還有幾件給她準備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她之前自己給自己買的。
    但其中也突兀的有甘燈喜歡的東西,比如說幾本書,像是他打算跟她泡在一起。
    宮理:“所以這裏不算是在方體內,隻是這個別墅的地下室?”
    甘燈坐在了房間內的沙發床上,拍了拍身側:“是,還不確定公聖會是否在用某些特殊能力監控你的位置,如果進入方體內,就會屏蔽掐斷一切,會讓他們懷疑的。盡量不要在任務期間進入方體。”
    宮理抱著胳膊,並不靠近他:“我不進方體可以。你離開方體可真是驚奇?我上次見你離開方體,還是夜城的時候。”
    甘燈:“我說了我不是不能離開。我也說……我會努力適應這一點。”他蹙起眉頭,看著拒不靠近的宮理,像是指責像是疑惑。
    宮理將眼睛掃過床鋪,義體腳趾摩挲了一下長絨的地毯,露出了曖|昧的笑容:“不會吧。隔壁就是實驗室。你特意準備房間,就是為了——”
    甘燈:“……不是。”
    這是真話。但他很想抱著她,很想跟她一起打發時間,他甚至應該把跟她的獨處,劃做是“蛻皮計劃”的工作時間。
    甘燈看她不肯靠近,撐著拐杖想要起身,宮理突然跑過來幾步,彎著腿一下子跳到柔軟的沙發床上,甘燈在沙發上一彈差點跌下去,但她抓住了他衣襟,連抱帶拽的扯了回來。
    甘燈鬆開了抓著拐杖的手,握住了她後頸。他好像一碰見她,就會忍不住鬆開拐杖,讓自己踉踉蹌蹌,讓自己倚著靠著她才好。
    宮理笑起來:“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我應該用著西澤主教的身體回到樓上,咱倆就到窗邊搞去,讓他們拍個大特寫,反正也沒人能把你的臉和身份對應起來,說不定他們以為主教金屋藏嬌了。”
    甘燈因為這個荒唐離譜又很有畫麵感的想法而笑起來:“嬌?”
    宮理跨坐在他身上,手撐著他襯衫,伸出手去弄亂他頭發,從鼻間發出一聲:“嗯。”
    她伸手將他頭發一會兒都用手撥到臉前來擋著他眼睛,一會兒又在他頭頂用手指抓一個小發辮。甘燈感覺是一隻許久沒回家的貓在確認自己的領地與主權。
    他喜歡她的小動作,有種昏昏欲睡的放鬆幸福感,半眯著眼睛看她,兩隻手伸進浴袍裏握住她的腰,但並沒有做什麽,隻是手指晃動摩挲她的皮膚。
    宮理呼吸離他很近,但也正喜歡這個氛圍,並不著急去親吻他,手指按過他眉心細細的紋路,按過他臉上那幾顆痣。
    她注意到甘燈呼吸急促了幾分,似乎也有點想躲開她的手,可她偏不,握住他脖頸,要他臉正過來對著她,而後就發現甘燈眉心和臉上幾塊明顯的紅痕,眼角處甚至有點微微腫脹。
    她一驚。
    甘燈隔著浴袍握住她手腕,讓她別再抓著他脖子,輕聲道:“……過敏。”
    宮理看著他白皙脖頸上極其明顯的指痕。
    宮理並不道歉,隻是手撐在旁邊低頭看他:“啊對,義體。過敏反應也太快了吧,難受嗎?”
    房間裏白光很亮,甘燈在她披散下來的水瀑般的銀發的影子裏,眼睛望著她,嘴角有一絲笑意,像是預料到且期待著她的壞心眼:“還好。”
    宮理伸出手指,在他臉上劃了幾道撇捺:“看來,拿手指在你身上寫字都做的到。”
    甘燈握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宮理解開他因為黑色池水而墨跡斑斑的襯衣,甘燈盯著她的表情,他非常喜歡宮理眼裏的那種得逞與饞味。
    而到底誰才是得逞的那個?
    他裏麵穿的是短袖,她將下擺拽起來,露出他冷白的腰,甚至故意用力往上扯,露出他胸膛。
    甘燈覺得燈太亮了,但他並沒有挪動去關燈,隻是手腕搭在眼睛上,但給自己留了條縫隙還能看著他。
    他另一隻手手指順著腰往下,摩挲著宮理自身肌膚與樹脂義體相交的地方,感覺她皮膚的柔軟彈性與樹脂的無機質與過敏感。像是她穿著腿甲與臂甲坐在他身上一樣。
    宮理伸出手指,在他腰腹上寫畫,甘燈的角度能看到因為過敏而泛紅的痕跡,卻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麽:“什麽字?”
    宮理笑:“我的名字。”
    甘燈:“比劃不太對。”
    宮理咧嘴笑:“也可能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甘燈:“……是我的名字對吧。”
    她扁嘴:“猜的真快,沒意思。”她很會調坐著的地方,甚至晃了晃身子,甘燈悶哼一聲。
    她道:“老實點。我隻想做點高雅的事。”
    甘燈沒忍住笑出了聲:“高雅的事?”
    她手指從他襯衣的口袋裏抽走了鋼筆,打開看著筆尖,上次她就用這筆尖碰他手背,過敏也很嚴重。
    宮理拿著筆笑盈盈看他:“我要題詞一首。”
    甘燈:“……”他從這支鋼筆放在胸前口袋開始,就幻想過現在這一幕。
    但當真的發生,他還是感覺默默吸了一口氣,繃緊身體。他道:“詞牌名是?”
    “甘燈嬌·蛻皮計劃。”
    甘燈沒忍住笑起來,她卻手按住他的腰。
    “這首詞怎麽也要以……來開頭吧。然後再加一點三角函數和報菜名?”
    甘燈又想笑,又莫名有點緊張,他實在是把那冰涼筆尖按在身上的觸感幻想了太多次,預料太多卻隻會加劇真實發生時候的刺|激。當她真的把筆尖壓上來的時候,他悶悶哼了一聲,腰腹縮了一下。
    宮理抹了他一把:“嘖。我的詩性大發會被不聽話的紙毀了的。”
    甘燈真覺得自己皮膚像紙,她可不是那種溫柔的性格,寫字時像是力透紙背。
    “……你這麽寫會洗不掉的。”
    宮理笑:“那就別洗掉。怎麽,還會有別人脫你衣服,看見這些字?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要寫正楷或者宋體,以保證詩詞能夠流傳了。”
    他眯著眼:“那你現在寫的是?”
    宮理:“是處方單狂草。”
    他看著她認真又玩味的笑容,努力想要把注意力放在天花板上,卻感覺她手裏不是筆,而是紋身槍,他總是縮,宮理卻不希望自己的指痕破壞“畫布”,並不卻按著他,隻是在他蜷縮或發顫時,抬筆等等他。
    她臉太低,呼吸噴在他冰涼的皮膚上。
    宮理總算寫完了一行,甘燈因為過敏的疼與癢,甚至感覺有點頭腦不清楚,他:“你寫的什麽?”
    宮理:“你自己看。”
    甘燈低下頭,她竟然將他短袖還往上推著,甚至快推到鎖骨,露出在胸膛上的一行字:
    “此處嚴禁亂寫亂畫。”
    幾個比劃處多了墨水,順著他起身的動作往下淌去。
    字跡凸起,周邊泛紅。真的像是紋身。
    她又按倒了他:“你說的,要陪我打發時間的。”
    甘燈:“……也有別的能出汗的方式。”
    宮理笑:“你要是在我身上留下痕跡,他們看到了都會明白的。那我們就做點隻在你身上留下痕跡的事。”
    她筆跡愈發狂放潦草,或時而會畫畫。
    有時是連筆的英文,但她英文的水平寫出來的更像是小學一年級第一節課打招呼的課文。
    有時候她甚至擠出一點墨水,用手指沾著像寫毛筆字般,在他胸膛左右下方寫了。
    晝。夜。
    繞在肚臍附近寫了一圈“前方井蓋丟失,小心避讓”,又寫了一串她的光腦號碼,旁邊畫了笑臉,還寫著可愛字體“性|感ol歡迎夜聊,深夜寂|寞尋找心中的愛”。
    她一邊寫著,一邊還道:“我看你還拿到我的舊衣服了。你去我住處了?”
    “我聽說你現在住在房車裏……嘶……我去了也打不開門的。所以拜托跟你更熟悉的幹員去幫忙了。”
    宮理抬起臉看他:“……平樹?”
    甘燈:“對。本來是拿了一些你的居家衣服,一些你比較偏好的生活用品。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必要換。”
    甘燈現在想來,覺得自己當時上頭了,這個行為實在是有點明顯與越界,所以他在宮理問之前故意沒提。
    宮理眯起眼睛,細想這件事的話,甘燈顯得非常的101nove.comh——他是在昭告關係。宮理其實隻會變成自己的樣子幾個小時,根本用不上自己的物品。
    “我很吃驚,平樹竟然會給你。畢竟我們可不是什麽正經關係。”宮理吹了吹半幹的字,感覺到他身體更不平靜,洶湧的情緒影響洶湧的情玉。
    宮理卻像是沒注意到撐起的樣子,繼續道:“他一般情況下不會給你。”
    甘燈仰頭自己將衣服往上撩了撩:“可能是在你執行任務的時候,跟你見了一麵,也很擔心你吧,他確實去取了些東西。”
    宮理並沒說,那些都是她買了之後沒穿過的衣服,平樹很小心,沒有把她的私人物品給出去。
    宮理看著他,突然拽向褲沿扣子,甘燈猛地低頭看向她,宮理手指間夾著鋼筆,卻不耽誤她解開並往下褪了幾分。
    他呼吸一頓:“……不行,那邊如果過敏的話……”
    宮理拿起旁邊小桌上一本紅色硬麵書,打開書倒扣在了他身上遮住了。她故作天真道:“說什麽呢,我這首詞要沒地方寫了。”
    甘燈盯著她:“……”
    宮理抬筆就大開大合寫著:“公器私用、徇私枉法、罪大惡極——”
    最有一撇手滑,鋼筆幾乎是頂著書的邊沿往下劃去,書也跟著滑落幾分,堪堪到露出的邊緣。
    甘燈身子猛地一抖。
    宮理抬頭笑:“抱歉,寫的太酣暢淋漓了。說來,他們說字是有甜味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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