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第 358 章 憑恕緩緩開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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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萍對著其他幾個人聳肩笑起來:“我就說她不會同意吧。”
宮理有點惱火了:“不是, 那裏頭的輻射級別有多高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旁邊一位收容部的高層道:“我們有幾件小型可佩戴的收容物,能讓人在一段時間門內免受放射性物質的影響。目前也有個別幹員佩戴著在原爆點附近活動,在他們回來之後我們也做了身體檢查,確實是可以完全隔絕輻射。”
宮理冷笑:“那我就問你, 他進去了之後, 結界修複了之後, 他要怎麽出來?!”
花崗岩開口道:“我們的想法是, 希望room的一部分,也就是‘由’的一小部分, 能夠一直寄生在他體內。他應該可以再度穿過結界回來。”
宮理抱著胳膊雙腿交疊笑起來:“應該。聽聽你們說的這些話。”
岡峴沉默了片刻,道:“這是趕在原爆點結界崩塌之前, 最快也成功率最大的辦法。你來引路,他來修複, 如果能低調且快速地去往原爆點,甚至能趕在其他國家察覺之前。”
宮理:“我願意去,是因為我可以把我大腦備份在外麵。沒人知道裏麵是什麽地獄場景,是什麽狀況, 很可能我進去瞬間門就會被融化, 可能還有沒引爆的核彈會再爆炸!我想複活是可以做到的,但平樹是活生生的軀體——”她忍不住抓起平樹的手臂:“他連義體化都沒有!”
宮理不說話,轉臉看向平樹,仿佛是平樹要是不願意去,她就也就撂挑子不幹。
平樹輕聲道:“討論過了。最先考慮的就是你一個人進去的方案, 但你很難把‘由’完好無損地運送到原爆點中心。安全但成功率低, 那就還不如不做。”
宮理盯著他。
她之前就隱隱感覺出來了,平樹雖然容易臉紅,甚至是看起來膽子有點小, 生活也隨波逐流,但在麵對選擇的時候他太有主意了。
是選擇獨立逃脫還是為人賣命。
是選擇爆炸襲擊還是立刻抽身。
是選擇沉痛悲傷,還是找尋她的蹤影……
他此刻顯然是已經下了決心。
平樹心裏知道,如果原爆點就這樣崩塌……宮理和他生活的城市,或許也會因為全球擴散的汙染而迅速衰落。
平樹笑起來:“你本來不也是想開房車進入原爆點嗎?我已經把車開到乘積附近了,他們正在改裝。而且,上次你跟我回老家,這次算我陪你去老家看看。”
這個說法顯然將這次任務太過輕鬆化了,玻璃缸坐在一旁,覺得沒什麽說服力。
宮理卻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問:“room怎麽說?看起來你是我見過所有方體的委員長裏,應該跟room是溝通最多最密切的人,她對自己結界了解嗎?她認可這個計劃嗎?”
行動部的高層抬了抬眉毛,似乎沒想到宮理眼睛這麽毒。
且不說方體高層中,知道room的存在的人就不多。而花崗岩是特殊的委員長這件事,更是沒多少人了解,隻以為她是委員長中的隱形人。
花崗岩從石頭上方伸出了一隻手,手指敲了敲椅背,似是思索:“……我們的溝通,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直接,但確實我提出了好幾個方案給她,她唯一有所表示的,就是現在這個方案。”
宮理沉默著,在空氣凝滯到極點之後,她鬆了口:“那我無話可說。但你們——”
她說著比了個中指,對著所有人晃了一圈,看向平樹放下手:“……你要是被關在裏頭出不來,那就成進了動物園的猴了。我可不會天天守在結界外給你送飯的。”
平樹竟然還有點高興:“啊對,要是被關在裏麵了,你還能來探監。”
宮理真的很想罵他一句腦子壞掉了,但這麽多人在她又不好說出口。
那些跟宮理不熟的,倒是覺得這個計劃至少過了她這關,鬆了口氣。但其他了解宮理的,卻把弦崩得更緊了。
宮理已經不是方體的幹員了,看她不願意公布自己還活著這件事,就知道她對方體不討厭,但也沒有認同度特別高。如果平樹出事了,她絕對會報複的。
誰知道下一個像瑞億、像姐妹會一樣完蛋的,會不會是方體。
後續的計劃很詳細,但平樹似乎早就聽過了,他甚至像是好學生上課聽講一樣,將各種重點都好好記在腦子裏。而一旁的宮理則是心不在焉地捏著未拆包的軟糖。
“……我們查看了一下房車的狀況,確實也比較適合你們這次的跋涉。我們會給它加裝更耐高溫低溫的外殼,加裝備用的電源和燃油,還有一些能將放射性物質直接轉化為電能的設備——”
岡峴將平板像疊紙一樣展開成為地圖大小,攤開在桌麵上:“一些機器人已經進入,將其中的溫度、環境和汙染指數進行測定……”
宮理忽然插嘴道:“能給我一台小機器人,有獨立的處理器就行,最好是多帶幾支機械臂和配件的那種。”
岡峴看向她:“當然沒問題,一切要求你都可以提——”
這個行動會議其實並不長,行動也不複雜,就是宮理和平樹開著車一直到原爆點中心,找到結界的核心,將它修複了,然後再原路返回。
方體雖然不了解原爆點內部的情況,但已經盡一切力量做好了提前準備,甚至岡峴提出用非遠程操控的機器人,按照固定路線單程多次為他們運送物資。
會議上雖然隻出現了幾個人,但很明顯每個人背後都有多個團隊製定的方案,方體也動用了相當多的資源,甚至是宮理隻要是提出的需求他們都一定會想辦法滿足。
到散會的時候,也有人送來了晚餐夜宵,宮理就在會議室裏吃的飯,平樹坐在她對麵,喝著給他的那份餛飩,環顧已經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小聲道:“……你生氣了?”
宮理咬了一大口漢堡:“沒有。”
平樹一看就知道:“你撒謊。”
宮理將漢堡的包裝袋揉成一團:“我生氣不生氣有什麽用嘛,那你也不怕我生氣啊。我覺得你腦子壞掉了,你真的可能會死在裏麵。說到底,我願意冒險,前提是我有自信自己不會死,而不是願意連自己都犧牲掉的大愛!你要是死在裏頭,我就——”
宮理嘴唇動了幾下,幾句話都到她嘴邊改了口,最後道:“我就把你剩的那點資產全都給變賣了,然後大吃一頓。”
平樹沒忍住笑起來:“那我要是被關在裏頭,真的出不來了,你能不能經常進來陪陪我。”
宮理一臉匪夷所思:“平樹,你這麽瘋,憑恕知道嗎?他就不跟你急嗎?他可不想死的吧!”
平樹咬了一口餛飩:“他答應了。”
宮理:“哈?”
平樹:“不過他說他要是死了就拉上你跟他一起死,省得下了地獄沒人跟他打牌。”
宮理結舌:“你們倆真是……”
平樹默默吃了幾口,把碗推遠一點:“我從聽說你要進去修複結界這件事之後,我就害怕。我怕你死在裏麵,我連見都見不到你。就算是你留了數據在外麵,可複原失敗了呢?你失蹤了呢?”
他都沒辦法進去找她,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她死活。
這種恐懼,他這輩子也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宮理咬著吸管,顯然意識到他沒說完的話裏掩蓋不住的……意思。
她垂著眼睛,腳在桌子下劃拉了幾下,又拿憑恕轉移話題,聳肩笑道:“憑恕也不會打牌吧。他可別又覺得自己受苦了,到時候進了原爆點內罵罵咧咧的鬧啊。”
“靠!不要說得像是我會拖後腿的樣子。”
宮理抬起臉來,看著對麵坐著的已經是憑恕,他擦了擦嘴,雙腿交疊,伸手也要拿桌子上的番茄醬,撕了個小口叼在嘴裏,吸著番茄醬:“哎呦可算從格羅尼雅出來了,我真是快受不了各個都跟人妖似的日子了,哦,那個殺人犯也被送進方體坐牢了吧,哈,提了褲子就無情啊——”
宮理見他就忍不住想懟,憑恕滿嘴騷話晃著腳坐在對麵,耳朵卻是泛紅的。是因為平樹有點不好意思嗎?
他點著桌子,清了清嗓子:“當時把頭放進肚子裏這事兒,我可是第一個不同意的。給你塗唇膏那些事兒也不是我|幹的啊。我是建議給你畫個全妝,甚至可以每周換個妝。他說那太像殯儀館臨終關懷了。”
宮理總覺得現在麵對平樹,老感覺心髒像是被毛茸茸的胖貓壓住——沉甸甸到呼吸不動,但又實在無法伸手去推開他。
還是憑恕這種一點就炸不需要動腦的笨蛋朋友好一點。
宮理笑道:“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感覺你像是被斷網好幾天,上了線就對過時的新聞瘋狂輸出意見的鍵盤俠。可把你憋壞了——說說說,我沒不讓你說啊,你盡管說。”
憑恕一看她笑,就覺得渾身跟拿燙鬥熨平了一樣,他心裏也有點小得意:她剛剛對平樹可沒笑這麽開心,是不是覺得他比平樹有意思多了!
他得意起來就話多,晃著腳道:“說不定我們能錄一點視頻,什麽輻射廚房,回頭發出來說不定能火!哎,我覺得是不是那個拄拐棍的家夥又要利用你,說不定逼你弄毀姐妹會,甚至是去讓你修複原爆點結界,都是他的計劃!”
“甘燈?”宮理一愣,搖搖頭:“不會。”
她恢複記憶之後,越想越覺得那兩句要她別再回來並且跟她分手的消息裏,幾乎是藏滿了這個家夥的……自我厭惡。
雖然把甘燈往無情往混蛋裏想,他也有可能繼續利用她,但這次跟宮理合作的主要是花崗岩,花崗岩跟room關係更深,而且也獨立於整個方體,不會是甘燈計劃的一環。
不如說是,她明顯感覺到甘燈在躲著她,避開她。
憑恕瞪眼:“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媽的,你讓他利用了知道嗎,你個給別人數錢都不知道的傻子,他現在實權可不小呢!我想到現在跟他可能在一個飛行器裏我都犯惡心。你現在想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吧,想弄死他吧,我可以幫你!咱倆聯手——”
宮理一副看傻子的樣子:“你覺得我是會被人利用的類型?你怎麽又蹬鼻子上臉,嘴賤起來了。”
憑恕抓起桌子上的零食就朝她扔過去:“你說誰嘴賤呢?!”
宮理一把接住零食:“亂咬人還不嘴賤呢。上次給我咬了幾個血窟窿,你以為就算完了嗎?”
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嘴唇。
憑恕差點把桌子上的碗打翻,慌手忙腳的擦桌子上灑出來的湯,卻也怪叫道:“我不是咬人!”
宮理笑死,看他擦桌子也不幫忙:“那是幹嘛,我血都快流到下巴了。”
憑恕把濕透的紙巾扔進碗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急道:“就不能是老子親你嗎!?”
宮理那邊沒聲了。
憑恕硬著頭皮抬起頭,就看到宮理一邊眉毛高一邊眉毛低,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又隱隱嫌棄的表情:“……哈?”
她這個表情,直接把慌忙說出“親她”之後本就心裏忐忑敏感的憑恕,徹底炸了毛,他差點撲過桌子,伸手就要拽她衣領:“你那什麽表情!你還嫌棄老子?你信不信我——”
他揮舞起拳頭,作勢的瞬間門,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
完蛋了。憑恕你真的沒救了。你這一拳真要是打下去後半輩子就等著挨踹吧。這麽個彰顯魅力,張力拉滿,最適合曖|昧的時刻,作為一個夜場焦點萬人迷男性,他要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憑恕拽著她的衣領,宮理臉上故作嫌棄又很想笑,正要嘲笑他連親吻都不會,就看到憑恕眯起眼睛,攥拳的手鬆開,非常僵硬的將宮理短的根本無法別到耳後的銀發使勁兒往她耳後撇,緩緩開口道:“你信不信老子親死你。”
宮理瞳孔驟縮,倆人之間門足足沉默了三秒鍾,她倒吸一口冷氣,怪叫一聲手指就摳在他眉骨上,兩隻手拚命拍著他的臉,使勁往外推:“嘔——啊啊啊啊什麽髒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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