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那人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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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鎮撫司。
嵐風、單青和管長繼他們一起從開府回到了衛所,管長繼則去安排密探監視開府的事去了,安排好之後,就又回到衛所裏等了好一會,而沈七去跟蹤那個華冠錦服的胖子至此都還沒有回來;嵐風坐在椅子上靜候著,而單青和管長繼在大堂裏渡來渡去。
管長繼神色有些焦急的說道“沈七去了那麽久都還沒回來,想必這次的事情調查起來比較棘手。”
嵐風淡淡道“跟開濟他們有牽扯的事情都好辦不了,再耐心等等吧!”
“是啊!”單青義憤填膺道“光是想到堂堂的正二品刑部尚書,竟然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我就咬牙切齒!”
“稍安勿躁!憤怒隻會讓人失去判斷!”嵐風倒了幾杯茶,平靜的說道“不如過來喝杯茶,清清火氣。”
想到開濟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火冒三丈,管長繼和單青雖然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隻好過去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又過來一會兒,沈七終於回來了,嵐風又倒了杯茶端給沈七,道“先喝口茶再說。”
沈七很久沒有喝水了,著實有些口幹舌燥,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謝總旗。”
單青搶著問道“沈大哥,查出那個人的底細了嗎?”
“若沒查出來我怎麽敢回來啊!那個華冠錦服的底細,當然是查得清清楚楚啦!”沈七刻意停頓下來賣關子。
“不要與單青胡鬧了!”嵐風放下手裏的茶杯,問道“那人是什麽人?可有查出他去開府所為何事?”
“回總旗,那人叫錢榮貴,是京城一個做絲綢生意的富商,他去開府應該是為了他兒子錢玉寶而去的。”沈七一一回答,這些都是那個小盒子裏的情報。
管長繼猜測道“難道是這個錢玉寶犯了什麽大事?所以才逼得他老子去拜會刑部尚書。”
“沒錯。”沈七見管長繼猜出了真相,向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錢玉寶犯的是殺人的死罪。”
“又是死囚,是否有查清楚錢玉寶殺人的起因經過。”嵐風覺得要了解事情的全貌才能做判斷。
“此事的原委,卑職也已經查清楚了。”沈七從容不迫的回答道“錢玉寶因在藏寶閣看中了一隻月光杯,不料卻被人捷足先登,後來錢玉寶想從那人手中高價買回,誰知那人也是一個富貴人家,千金難買心頭好,說什麽都不肯賣,而後他們倆就起了爭執,爭的麵紅耳赤。不料,那人說了一句話紮到了錢玉寶的痛處,錢玉寶頓時惱羞成怒,拿起一件銅器就往那人頭上砸去,錢玉寶下手不知分寸,失手將那人活活打死了。”
單青見沈七說話隻說一半,好奇的問道“那人說了什麽話,能讓錢玉寶如此意氣用事。”
“哦!”沈七故意又買了買關子“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罷了。”
單青被沈七吊足了胃口,所以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到底說了什麽?你倒是說啊!”
沈七緩緩的說道“那人說‘京城裏竟然還有人打腫臉充胖子,一張看了就反胃的臉,還到處去惡心人。’”
“就這樣?”單青沒想到一句要了人命的話,就是這樣。
“是的,就是這樣。”沈七肯定的回複道“錢玉寶他臉胖身體瘦小,臉上還長了一顆奇醜無比的大痣,所以打腫臉充胖子是他的禁忌,一觸就發飆。”
沈七從懷裏拿出一塊畫板呈給嵐風,上麵畫著一個頭大、身子小的人像,左臉上還長著一顆大痣;這是錦衣衛密探的密報,而這些是沈七從中樞庫的盒子裏得到的情報。
嵐風接過密報看了一眼後,放在桌上“可有查到錢榮貴去開府談了什麽?”
“回總旗,卑職沒有查到相關的情報。”沈七繼續匯報道“不過卑職在中樞庫裏查到了其他的線索,在最近的一個月內,錢榮貴賣了大量的田產、地契和木工作坊,籌集了上萬兩銀子;而在幾日前,這些銀子卻突然消失了一半。”
單青搶著說道“一定是為了替錢玉寶求情,拿去行賄付了一半定金,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開濟老賊。”
沈七聽到單青罵開濟,感覺有些錯愕,難道是自己錯過了什麽事情嗎?
“破案不能僅憑猜測,要講究真憑實據,用證據來證實自己的推測和懷疑,不然大牢裏不知會有多少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嵐風淡淡的語氣向單青說道。
單青低聲應道“總旗教訓的是,卑職今後一定謹言慎行!”
“嗯!”嵐風點了點頭。
這時,沈七又說道“總旗,卑職在中樞庫裏還碰到了趙海棟,而卑職查錢榮貴的事情,不小心被他給知道了。”
“不打緊!”嵐風詳細的分析道“我們錦衣衛的內奸是石從銘和紀師爺他們那夥人,連段斌都不是內奸,趙海棟就更不是了。”
“那卑職就放心了。”沈七終於可以放下自己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了。
“嗯!”嵐風點了點頭,然後轉向管長繼“在天牢調查的密探,可有傳回來什麽消息?”
管長繼搖了搖頭道“回總旗,暫時還沒收到任何消息。”
“再去看看吧!那麽多案子都事關天牢,查得仔細的話,應該能查到什麽蛛絲馬跡!”嵐風謹慎的推斷。
是啊!匡獄官是在天牢調查時被陷害的,而呂崇亮是死囚,之前應該是關押在天牢裏,還有錢玉寶犯的是殺人的死罪,應該也是關押在天牢,差不多每件事都跟天牢有關。
“是,卑職這就親自去徹查一遍。”管長繼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了。
管長繼從鎮撫司出來之後,就直接來到了刑部大獄後麵的那條街上,他吹了幾聲暗號,不過一會兒,突然出現兩個喬裝成獄卒的密探,向管長繼躬身行禮道“卑職參見小旗大人!”
“起來吧!”管長繼抬了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然後問道“後來你們在天牢裏可有查到什麽異常情況?”
那個稍微胖一點的密探回答道“回稟小旗,我們查遍了天牢裏的死囚,發現有兩個囚犯怎麽套話都不回應,您看這是否算是異常之處!”
管長繼捋了捋胡須,道“呃!你脫下你身上這身獄卒的行裝,然後跟我換一下,我親自去天牢看看。”
“是。”
管長繼換上獄卒的行裝之後,喬裝成送飯的獄卒偷偷潛入天牢內,在另一個密探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第一個死囚沒有回應的牢房前,看到那個死囚坐在地上麵對著牆壁,似乎是在麵壁。
看著這個披著一頭銀發的背影,管長繼有一種見到世外高人的感覺,莫非他是某位鋃鐺入獄的高人,所以才不屑理會那些身份低微的獄卒。
不過為了破案,無論怎樣都要試一試。管長繼用勺子敲了敲牢門,然後舀一碗稀粥放進那間牢房,喊道“喂,老頭,過來吃飯啦!”
另一個密探看到那個死囚還是沒有反應,立即佯裝大怒,喝斥道“老不死的,你耳朵聾了嗎?每次叫你都不應,是不是找死啊!”
管長繼也喝斥道“哼!死到臨頭還裝清高,我看這碗粥你是不想喝了。”
這時,隔壁牢房的囚犯突然冒出來說道“二位差爺,你們是新來的吧!不知道那老頭又聾又啞呀!要不你們先給我打一碗粥,然後再跟他去較勁,可以嘛!”
“多嘴!”管長繼向隔壁的囚犯喝斥道“小心差爺我罰你三天沒吃飯!”
隔壁那囚犯聽後,立即嚇到一旁去躲著了;管長繼‘恩將仇報’是為了裝成一個真正的獄卒,聽到那些話的應有反應。
不過為了檢驗那個囚犯說的是真是假,管長繼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彈指一揮,那塊小石子就快速飛向那個麵壁的老頭。
被石子砸中的老頭慢慢回過頭來查看情況,發現牢門前站著兩個獄卒,地上還有一碗粥,於是他立即轉身,準備過來喝那碗粥。
管長繼看到那老頭過來喝粥的方式有些怪異,居然是用手肘撐著從地上爬過來的,難道他的手腳都廢了嗎?管長繼立刻想到一種人,那就是那些罵過皇帝的人,他們被廢了手腳,還刺聾毒啞,然後再打入天牢慢慢等死。
看到那老頭趴在地上喝粥,管長繼又默默的給他加了一勺粥,然後向身旁的密探說道“走,我們去下一處。”
隔壁的那個囚犯看到管長繼他們轉身離開了,他急忙來到牢門前,喊道“差爺,你們還沒給我打粥呢?”
“等著。”管長繼拋下一句話之後,就消失在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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