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神秘人的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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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

    嵐風他們從霽馨齋出來,走在回工部官署的路上,單青突然向嵐風問道“大人,您說傅將軍是真沒頭緒,還是假沒頭緒啊?”

    傅讓幾次打斷自己的問題,似乎有些不願意去回想當年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為怕受苦,才選擇這份輕鬆的差事?他父親傅友德是當朝名將,虎父無犬子,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嵐風在腦中不斷的揣摩著,沉吟了片刻“這個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我們要詳查嗎?”傅讓剛才的舉動,讓單青有所懷疑。

    “暫時不必。”嵐風否定道“一來,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詳查;二來,傅讓是當朝名將之後,應該不會做這種悖逆朝廷之事,所以我們還是先去追查其他的線索吧!”

    單青一邊走一邊皺眉的問道“接下來我們又該去查什麽呢?大人。”

    “我們手上的線索不多。”嵐風看了看街道的盡頭,淡淡道“木材查完了,就該去查石材了。”

    單青從懷裏拿出那本《采石簿》,翻到最後幾頁,查找到那個監督和押送石材官員的名字,他就是應天兵馬司指揮甘劍新。

    嵐風他們穿街而過時,偶遇了贏文戰他們一行人。贏文戰看到嵐風他們行色匆匆,想必是有急事,於是上前故意阻撓道“嵐風,你們見到上峰,為何不上前來行禮?”

    嵐風不去理睬他,自顧自的往前走。贏文戰看到嵐風目中無人的神情,登時就惱火了,在人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忽視,自己還拿什麽威嚴來管教手下的人呢?

    贏文戰知道嵐風被朱元璋限定七日之內,破解觀星樓倒塌案,所以耽擱他的時間,就等於是要他的命,於是贏文戰示意跟隨自己的四個手下去把嵐風他們攔住,然後故意跟他糾纏道“今天這個禮你不行也得行,否則你們就別想從這條街上過去。”

    嵐風他們好男不跟惡犬鬥,準備調頭繞著這幾隻惡犬走,沒想到贏文戰他們又衝過來堵上。

    就這樣重複了幾次,單青忍無可忍了,指著贏文戰他們,憤慨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贏文戰趾高氣揚的對著單青說道“你一個小小的總旗,膽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單青正想回擊,卻被嵐風拉住了。

    嵐風看出了贏文戰是想把事情鬧大,從而來拖住自己,讓自己在這裏浪費時間,所以嵐風不再是之前那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走到贏文戰的麵前,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要行禮是吧?”

    贏文戰囂張的笑道“下屬給上峰行禮,是我大明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嵐百戶。”

    “當然知道,那你們就下跪行禮吧!”嵐風從懷裏掏出朱元璋禦賜的金牌來,高高舉起,對著贏文戰正氣凜然道。

    贏文戰看到嵐風手裏的禦賜金牌,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萬丈。贏文戰本來還想給嵐風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如今自己卻下不來台了,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躊躇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嵐風見贏文戰有些遲疑,於是冷冷道“怎麽?連皇上禦賜的金牌也不認識嗎?我大明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贏副千戶,見金牌如見皇上親臨!行禮吧!”

    這時,周圍來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看著贏文戰一行人的臉色極其難看,緩緩的彎曲身體,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嵐風見贏文戰他們極不情願的下跪之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單青捂著嘴,差點就沒笑出聲來,跟著嵐風一起走了。

    贏文戰在地上狠狠的打了幾拳,眼睜睜的看著嵐風威風凜凜的離開,自己卻跪在地上受盡淩辱,滿臉憤恨的怨氣,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嵐風和單青又穿過幾條街,突然遇到了李倚湘,背著一個包袱正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李倚湘看到嵐風立即上前來,向他打招呼道“嵐風哥哥。”

    嵐風看到李倚湘的背上背著包袱,問道“倚湘,你這是去哪兒啊?”

    “我回迦葉山啊!”李倚湘有些抱怨道“如今你整日都在忙,我又幫不到你什麽,所以就先回去了。”

    “也好。”嵐風尋思著自己這七天都不能陪她,而且任由她一個人在京城裏亂闖也不是辦法,於是點頭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李倚湘婉拒道“我自己一個人能來,就能一個人回去,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好吧!”嵐風知道李倚湘跟吉叔學過武功,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叮囑道“那你一路多加小心,代我向先生和吉叔問好。”

    “嗯!你在京城也多保重!”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單青在,李倚湘沒有纏著嵐風做什麽親昵的舉動,隻是向嵐風揮手告別。

    “你也是。”嵐風也揮手送別了李倚湘,目送她消失在人群中。

    單青沒有多問,隻是在旁站著,然後又跟隨嵐風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甘劍新的府邸,看到甘府的大門是打開的,不過單青還是上前去敲了敲門環,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接待,嵐風他們就自己走入甘府去了。

    甘府的院子不是很大,穿過正堂就來到了後院,結果還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嵐風他們分頭在各個房間搜尋著,一邊找,一邊喊“有人在嗎?甘大人。”

    不一會兒,嵐風就在書房找到了甘劍新;嵐風又叫了幾聲‘甘大人’,卻不見甘劍新有任何反應,隻是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的。

    嵐風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於是立即上前去查看甘劍新的生死,結果看到甘劍新的臉上慘白如蠟,毫無血色;一張恐怖的死人臉,兩隻眼睛幹瞪著,保持著死前的神情,異常詭異。

    看到這樣詭異的情形,嵐風推測甘劍新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立即斃命,所以他才沒有反應過來改變生前最後一刻的表情。

    嵐風摸了摸甘劍新的四肢,發現還有餘溫,說明他死了還不到一個時辰,也許搞不好就在片刻之前,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嵐風繼續查找甘劍新的死因,但在他的全身查遍了,也沒有找到致命傷的痕跡,真是奇哉怪也!

    難道他是被人下毒了嗎?但沒有一種毒,能毒發得那麽快啊!他的神情也不像是毒發的樣子,甘劍新的死因似乎成了一個謎。

    這時,單青跑過來,快速說道“大人,我找到甘劍新的家眷了,她們被人敲暈點了穴,都被關在柴房裏。”

    “確定都還活著嗎?”嵐風急切的問道。

    “都活著。”單青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甘劍新,驚詫道“咦!他怎麽了?”

    “死了。”嵐風向外走去“走,帶我去看看甘劍新的家眷,甘府發生了什麽?也許隻有她們才知道。”

    單青在前麵帶路,穿過院子的走廊後,就來到了後院的柴房裏;剛才單青還沒來得及給她們解了穴,就跑過去通知嵐風了,所以甘夫人母女,和三個丫環、還有一個家丁,都一動不動的躺在柴房的草堆上。

    嵐風和單青過去給她們一一解開穴道,然後掐了一下她們的人中,讓她們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甘夫人醒過來之後,驚恐的問道“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麽?”

    單青見她大驚小怪的,冷冷道“我們一身錦衣衛的官服你沒看到嗎?”

    “甘夫人。”嵐風柔聲道“你有沒有看到打暈你的是什麽人?甘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甘夫人搖了搖頭,道“我在給老爺泡茶時,突然眼前一黑,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嵐風見她一問三不知,就隻好去問其他人了,但在其他人那裏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樣,看來凶手的輕功很高明啊!還有凶手為何沒有把甘府的人趕盡殺絕呢?嵐風在思索著。

    甘夫人沒有看到自己的丈夫,於是向嵐風問道“大人,我丈夫呢?他沒事吧!”

    嵐風沉重的臉色,不知該如何回答,單青也是一樣;甘夫人看到嵐風他們的臉色,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又緩緩的問道“他還活著嗎?”

    嵐風搖了搖頭。

    甘夫人看到嵐風搖頭,瞬間心如死灰,哀傷的聲音問道“他在哪?”

    “書房。”

    甘夫人帶著女兒一起來到了書房,嵐風他們跟隨其後,隻見甘夫人母女看到甘劍新的屍首後,悲痛欲絕,立即跪在一旁放聲痛哭;幾個下人也在旁默默流淚。

    剛才嵐風沒有在甘劍新身上找到致命的原因,所以他準備去找京城第一仵作秦克,來給甘劍新驗屍。

    不過多時,秦克和小南就跟隨嵐風一起來到了甘府,進入書房後,秦克看到甘劍新屍首的第一眼,就得出了結論,驚道“好快的刀。”

    嵐風聽到秦克突然說出來的話,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問道“秦前輩,他的身上沒有刀傷啊?甚至都沒有任何傷痕。”

    “所以我才說好快的刀啊!”秦克緩緩的解釋道“他的脖子以上,慘白如蠟,脖子以下,血色依舊,說明這是被人割喉所致;而他臉上依舊保持著最後一刻的神態,說明這一擊,快到讓他來不及反應。”

    嵐風想上前去查看一下甘劍新的脖子,秦克立即製止道“不要動,如果讓血噴出來的話,就找不到凶手留下的痕跡了。”

    秦克進一步解釋道“他脖子上的骨頭想必都已經斷裂了,隻剩薄薄一層皮在連著,很容易就會破裂,如果讓脖子裏的積血噴湧而出的話,就會覆蓋凶手殺人的痕跡,到那時再來驗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哦!”嵐風還是有些疑惑,又向秦克問道“前輩,那凶手是如何做到殺人於無形的呢?這樣的殺人方式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也是根據眼前的表象來推測的,具體是怎麽做到的,還需進一步的解剖才能知曉。”秦克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仔細的觀察著甘劍新的屍首,又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過凶手的武功想必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能殺人於無形,不用說也知道武功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嵐風順著秦克的這句話,追問道“能看得出這是哪個門派的武功嗎?”

    “看不出。”秦克搖了搖頭道“凶手以這種方式殺人,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僅憑眼前的線索想要追蹤凶手,恐怕沒那麽容易。”

    “那您打算怎麽做呢?”嵐風想問秦克要如何來驗屍。

    “山人自有妙計。”秦克看著眼前這具極具挑戰的屍體,臉上露出異常興奮的表情“先抬回去再說。”

    甘夫人聽後,上前來質問道“你們要把我丈夫抬到哪裏去啊?”

    嵐風解釋道“甘夫人,為了能早日將凶手捉拿歸案,我們需要在您丈夫身上尋找凶手留下的痕跡,希望您能配合!”

    “這、這、這、、、、、、。”甘夫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嵐風安慰道“我們會盡快把您丈夫的遺體還回來的,請您節哀順變!”

    甘夫人帶著女兒深深的看了甘劍新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秦克得到了死者家屬的同意,立即拿出一個支架來,把甘劍新的頭固定,然後把屍首放在一塊木板上,幾個緹騎小心翼翼的抬著甘劍新的屍首出去了。

    秦克帶著屍首回他專門驗屍的地方去了,嵐風和單青則走在回工部官署的路上,而甘府的家眷還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

    轉過一個街口時,單青突然擔心起來“大人,甘劍新的死說明凶手已經開始對知情人展開滅口了,其他的知情人也將會有性命之憂了,如今我們該怎麽辦啊?”

    “凶手要滅口,那我們就趕在凶手的前麵,把那些知情人找出來,讓他們免遭毒手。”

    “但眼前我們沒有任何線索,又該去哪裏找呢?”

    “甘劍新是負責押送石材的。”嵐風從懷裏拿出那本《觀星樓營造則例》,翻開幾頁,然後說道“難道是建造觀星樓的石材有問題?”

    單青經過嵐風的提點,豁然開朗道“對啊!我們就順著石材這條線索去查。”

    “嗯!”嵐風點了點頭,問道“對了,你在京城有認識會手語的人嗎?”

    單青想起剛才傅讓和那個老工匠打手勢的情形,確實有些可疑;他伸出手來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說道“我住的附近有個說書的好像會手語,我們要現在過去找他嗎?”

    “不用。”嵐風繼續向前走“我們還是先查清當前已有的線索再說。”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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