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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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華想了想說:“具體數目不清楚,但肯定少不了,這幫玩藝兒都是一個路子,拿銀行的錢賺錢。不過,這事兒我能搞清楚,聽說蓮花穀的項目下來了,姓唐的正跟幾家銀行商量貸款的事兒呢。銀行願意貸給他,有資產擔保,銀行的德行,從來不是雪中送炭,從來都是錦上添花。”
    金鐸說:“你查一查他在各行有多少貸款,方便不?還有個事兒,假如他還不起貸款,銀行怎麽辦呢?”
    金鐸心事重重,沒心思喝酒,大家簡單地吃了午飯。鍾華一指地上的蛇皮口袋對金鐸說:“我先替你保管著。沒什麽事兒,一會兒我們就回去了。”
    金鐸說那樣怕下半生靈魂不得安寧,另外他想搞垮偉業,讓唐英傑沒有死灰複燃的機會。不然,無論到那兒,他們都不會放過自己。
    金鐸擦擦臉上的汗說:“我的那份兒你交給我姐,她要問我,你就說一切都好,別的別說┄┄走,外邊涼快,咱出去走走。”
    鍾華,大奎,金鐸和玉珠四個人出了院子,沿木板棧道走到月亮泡大柳樹下坐定。
    玉珠擔心金鐸有危險,勸他啟動“上帝之手”,除掉唐英傑。
    金鐸說:“有沒有辦法整明白,這幾年每年賺多少錢?”
    大奎說:“這不難,我就以查維修費用的名義查查總賬就搞定了。”
    金鐸說:“那好,你回去整個名細給我。”
    大奎說:“你要這幹啥?”
    金鐸仍然說:“有用。”
    金鐸把臉轉向玉珠,目光裏透出無限柔情。玉珠知道他有話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他說話。
    金鐸說:“過些日子霍金和文慧回深圳,你跟他們回去吧,英才幼兒園長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她都歡迎。”
    金鐸是第二次勸玉珠離開回深圳,第一次是從雙峰林場琥珀河漂流下來,夜宴青龍河邊那天晚上說過一次,玉珠說不回去。今天又提起這事兒,看來金鐸是希望她回深圳去。
    玉珠說:“你回去不?”
    金鐸說:“我不回去。”
    玉珠說:“我也不回去。”
    金鐸低頭想了一會兒說:“現在,事兒到了關鍵時刻了,所謂狗急跳牆,最後的瘋狂,我擔心姓唐的對你使壞,你到深圳躲一躲,過了風頭再回來。”
    玉珠瞪圓了眼睛,閉緊嘴巴,顯然生氣了。
    金鐸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猶豫,便說:“好好想想?”
    鍾華也勸玉珠道:“我看金鐸的話有道理,這幫家夥什麽壞事兒都能幹出來,不得不防。”
    玉珠突然扭過臉,兩眼含淚地看著金鐸說:“你想沒想過,離你那麽遠,沒有你的消息我會怎麽樣?上次你說過這事兒了,我說不回去,今天你又說,好,我告訴你,你在那兒我就在那兒,我就想隨時有你的消息,經常能見到你,這就夠了。”
    玉珠說完輕聲抽泣起來。
    金鐸抓起玉珠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玉珠的手柔軟如綿。
    金鐸說:“好,我再不說這事兒了。”起身對大夥說:“咱回去吧,你們也該回城了。”
    送走鍾華,大奎和玉珠,金鐸回到房間就把邱文明叫了進來,跟他商量焊兩個鐵籠子,前院和後院各放一個,晚上把奧巴馬和薩達姆關進籠子裏,籠子網眼要細,防止投毒;從今天開始,晚上讓卡紮菲在他的房間睡。
    金鐸自嘲說:“不做虧心事,也怕鬼叫門。”
    邱文明掏出電話打給文海,放下電話說:“妥妥的。”
    事實證明,對付狗,殺手比黑客有辦法。
    金鐸不理玉珠和大奎,繼續對鍾華說:“大哥,托你個事兒,把偉業集團在各行的貸款和抵押搞份名細,怎麽樣?”
    鍾華說:“沒問題,你整這幹啥?”
    金鐸說:“有用。”大家莫名其妙地看著金鐸,不知他搞什麽名堂。
    金鐸說:“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如果他還不起你們的貸款,你們可以占有他的購物中心房產。”
    鍾華說:“如果他還不起貸款,銀行不是占有,得通過法院起訴,勝訴後法院拍賣,拍賣的資金償還貸款,我們要錢,不要房子。”
    金鐸一拍腦門,大叫一聲:“哦!――這太好了。”
    大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大奎問:“啥呀?┄┄啥太好了?”
    金鐸神秘的一笑,不回答。玉珠白了金鐸一眼說:“神經病!”
    鍾華嘿嘿一笑說:“方便,工作關係就搞定了。還不起貸款,這好辦呢。每一筆貸款都有資產抵押呀。姓唐的在我們行也有幾千萬貸款,抵押的就是購物中心的房產。”
    金鐸示意大家把手機都拿出來,金鐸摘下大奎的太陽帽,把四部手機包起來,放在幾十步開外的一把破凳子上。重新回來坐定,問鍾華:“姓唐的在各銀行有多少貸款?知道不?”
    金鐸把臉轉向大奎,問道:“有個事兒問你,自來水公司現在賺錢不?一年能賺多少錢?知道不?”
    大奎想了想說:“賺錢那是肯定的,每年賺多少不清楚,但幾千萬肯定有。其實以前也賺錢,每年幾百萬。姓唐的收購以後,他想漲價政府不允許,他耍了個花兒招兒,不說漲價,說為了節省水資源搞了個階梯水價,意思是用水越多,水價越貴。這麽一繞把政府和老百姓都繞進去了。反正我家以前每個月水費幾十塊,搞了階梯水階後哪個月都一百多塊,其實是變相漲價。”
    玉珠聽懂了,在深圳被唐英傑脅持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玉珠點點頭,無限的委屈潮水般湧上心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金鐸,輕聲說:“那你小心點,千萬小心點,你要是有什麽意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金鐸見玉珠哭了,想逗她開心。他放肆而調皮地拍了拍玉珠的後腦勺,學著長者的口吻說“老夫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小妖怪能耐我何?”
    玉珠問:“可能嗎?”
    金鐸神色嚴肅地說:“這得問他們,有件事我一直忘不了。初中時,最恐怖的回憶是看死人。一個鄰居,上河套割架條,讓黑瞎子黑熊)咬碎了腦殼。後來聽說,正常情況下黑瞎子不傷人,大老遠聽見人聲就跑了。那天傷人的黑瞎子受傷了,之前讓人打了一槍沒打死,受傷的野獸最凶殘,見人傷人,見畜傷畜。”
    玉珠使勁兒打開金鐸的手,破涕為笑道:“傻樣兒吧。”
    邱文明人沒進屋聲音先到了:“慢回身,慢回身,開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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