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八,煮茶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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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鐵男勸金鐸收手,帶著玉珠找個地兒好好過日子,別異想天開了。
    金鐸說咱是老同學,你有話就明說吧。
    金鐵男想了想說:“金鐸,你想過沒有,你和唐英傑死磕,到最後贏了沒啥說的,萬一輸了,你一拍屁股走了,我們咋整?我們沒地兒可去,還得在這兒生活,你明白不?”
    金鐸點頭,說這個能理解。
    金鐵男接著說:“再說程主任,你那個真看病的醫院,真要是建成了,病人全跑你的醫院看病,讓市醫院,中醫院還活不活?再者說,你悄悄建成了以後再請程主任也不晚,到那時候真看病就完了,那是經營理念的問題。現在八字沒一撇,你大張旗鼓地說真看病,擋了多少人的財路啊?你擋了別人的財路,人家能放過你?肯定有很多人千方百計阻撓你,萬一搞不成,那不把程主任撂兒半道了嗎?他怎麽整?他不敢應承是有道理的,你想過這一層嗎?”
    金鐸兩眼發直,愣怔了。
    金鐵男說的在理,說到了問題的實質,這些問題金鐸確實沒想到。金鐸也是聰明人,一點就破,愣怔了一會,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邱文明看在眼裏,嘻嘻一笑說:“還得有文化不是,鐵男,你這一說就明白了,我幹著急使不上勁兒。”
    三人哈哈大笑,舉杯暢飲。
    金鐸心結解開了,臉色就好看了,對金鐵男說:“論社會經驗,你比我強多了,所以,我才想請你出來幫我呀。”
    金鐵男說:“我沒答應你,並不說明你的事兒我不管。這你放心 。”
    金鐸點頭說:“那是,那是┄┄法院那邊兒有什麽進展?”
    金鐵男說:“這事不用咱催,院長,庭長都來跟我喝茶了,你的意思我也都說清了,也不難為他們,對他們來說隻要公事公辦就行了。現在就按程序走,起訴書送達,規定時間內拿出還款計劃,有錢還錢,對方撤訴;如果有困難,法院出麵調節,製定雙方認可的還款計劃;如果沒有還款能力,那就一步到位,查封資產,破產還貸。”
    金鐸問:“這一套程序走下來得多長時間?”
    金鐵男說:“少則三五個月,多則半年一年。┄┄金鐸,就算拍賣,你有錢買呀?”
    金鐸說:“我那有錢,我可以找投資方啊。”
    金鐵男說:“原來你也是為人作嫁衣。”
    金鐸說:“不一樣,我是為搞垮唐英傑,經濟上垮了,他才能永無翻身之日。”
    金鐵男說:“看目前這形勢,唐英傑真要不行了,他主動找你談判,那也不是談判呀,是服軟了。玉珠讓給你了,還答應給一筆錢,這不是賠了夫人又賠錢嘛。嗬嗬,他有這一天我真沒想到,當初在雙泉我還勸你回去,別跟他鬥,說你鬥不過他,他的保護傘一層比一層強大,沒想到他自作自受,自廢武功,這也是天意,也不光是天意,也是他倒黴,碰到你這個大黑客了,看來黑道不是黑客的對手,其實最要命是這個‘黑料’,這東西一曝光,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成了一灘臭狗屎了。”
    金鐸說:“這個開始真沒想到,剛拿到時也沒想到有什麽用。這是後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才發現,這東西用處大了去了。這個東西在我手裏,我其實救了很多人,給他們痛改前非的機會,這東西要是在唐英傑手裏,他們更難受,結果更慘。”
    金鐵男點頭說:“你說的對,在唐英傑手裏更可怕;那家夥就把整個順安控製了,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了。”
    邱文明知道他們說什麽,先嗬嗬笑出了聲。金鐸和金鐵男也相視而笑。
    金鐵男突然臉色嚴峻地說:“不過,金鐸,你也高興太早,勝負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唐英傑省裏有人呐,是個大領導,他一個電話就全不一樣了。”
    金鐸說:“中央反腐這麽高壓,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敢說話嗎?那不是惹火燒身嗎?”
    金鐵男說:“在那個位置上,想辦的事可以明辦,可以暗示,可以秘書代辦,辦法有的是。”
    金鐸說:“黑料裏有他,老流氓。”
    金鐵男說:“沒用,官作到那個級別,這點料不算啥,毫毛無傷。”
    金鐸說:“他出過手了,幫唐英傑貸了六千萬。”
    金鐵男說:“是,聽說了。剛到戶就讓史行長收了,把唐英傑氣瘋了。親自打電話,史行長跟他打哈哈,沒給他麵子。”
    金鐸一笑說:“這是鍾華的傑作,他也出了口氣。”
    金鐵男說:“出氣的人多著呢。唐英傑是真走背字了,聽說賬上丟了一個多億。”說完笑吟吟地看著金鐸。
    金鐸不躲不閃,臉上是蒙娜麗莎的似笑非笑。
    金鐵男的眼睛在說:你小子真能裝呀,那一個多億肯定跟你有關,你是大黑客,能從銀行把錢轉走,不留痕跡,太厲害了。
    金鐸的表情在說:你甭看我,這事兒打死也不說,永遠不能認賬。
    金鐵男嗬嗬一笑,換個話題說:“金鐸,不得不說,你給順安做了件大好事兒,也救了玉珠,這些年玉珠也挺不好過的。說起這些,我挺佩服你的,真的,金鐸,我沒必要忽悠你,真心話。”
    金鐸說:“說好聽的沒用,是哥們兒出來幫幫我。不是幫我,是幫那家公司。我已經找好了投資人,深圳的,但他們來咱這兒人生地不熟,得有個地麵熟的人幫他們,你最合適,你好好想想。”
    金鐵男說:“不用想了,我想好了。有事你吱聲,跑腿沒問題,但想雇傭我,那不行,我得保持自由,中立,為友誼幫忙,不為金錢跑腿。”
    金鐸和邱文明都笑了。
    邱文明說:“我聽明白了,你這是領導後遺症,指手劃腳慣了,讓別人支使,抹不開麵兒唄,還說啥呀?”
    金鐸嗬嗬笑著說:“鐵男,你想錯了,如果你願意,起碼得聘你個副總經理,或者副總裁啊,肯定比你現在有麵子,更有裏子。”
    金鐵男問:“又不是你的公司,啥裏子?”
    金鐸說:“不是我的公司,我有建議權呢。啥裏子?錢唄。”
    金鐵男看了一眼金鐸,談到錢有點難為情,低頭不語。
    金鐸接著說:“你可以憑能力拿一份豐厚的薪水,不多,是市長工資的兩倍,一萬六左右,有這份職位,應該是你人生的第二次輝煌。”
    金鐵男說:“現在還是紙上談兵,這是以後的事兒,現在不要大張旗鼓嚷地滿世界知道。”
    金鐸和邱文明都笑了,邱文明說:“你這膽子吧,上那嚷啊,現在也就咱仨知道。”
    金鐵男說:“金鐸,你不知道,我現在有社交恐懼症,怕接觸人,怕有事兒,晚上經常做噩夢,醒了心嘣嘣跳。”
    金鐵男麵露悲情。
    金鐸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說:“都會過去,噩夢總會醒,睜開眼睛還是陽光燦爛。”
    金鐵男舉起茶杯跟金鐸碰了一下,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兩人舉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