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血色黃昏

字數:3484   加入書籤

A+A-




    霍金和楊茂林都利用“天眼”係統分別確定了金鐸的位置;霍金立即趕到月亮泡,和邱文明商量如何解救金鐸,呂成剛隨後也趕到月亮泡,說他有辦法,按他說的做,唐英傑會乖乖把金鐸交出來。
    霍金驚異地問:“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呂成剛故意賣關子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王副局長聽了楊茂林關於金鐸的匯報沒做任何決定,他在權衡得失,內心甚為猶豫,這讓楊茂林萬分焦急,擔心金鐸落到唐英傑之手,夜長夢多,凶多吉少。
    時間變得異常的漫長,楊茂林和衛士用不同的方式不眨眼地盯著鳳凰山莊。
    鳳凰山莊表麵上平靜如常,其實山莊主人唐英傑一掃近幾個月的愁苦和陰鬱;突然間喜笑顏開,得意洋洋。因為逮住了金鐸,唐英傑可以長出一口鬱悶之氣。
    唐英傑秘密抓捕金鐸並不是想要他命,曾經想要他的命,兩次雇凶都沒成功。但是,現在有一樣東西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先不要他的命了,而是要那樣東西,那東西就是被金鐸偷走的“唐刀”。
    逮住金鐸,就可以逼他交出“唐刀”,如果他寧死也不交出,就永遠囚禁他,就算他是塊硬鋼,也有熔化變軟的時候;如果他痛痛快快交出“唐刀”,也要囚禁他一陣子,他必須憑空消失一陣子,之後再視情形決定要不要他的命。
    這是唐英傑的如意算盤。
    “唐刀”是唐英傑用近十年時間偷拍偷錄的音視頻總匯,它關係順安一百多位官員的前程和名譽;是一把威力無比的屠龍劍,劍鋒所指,一呼百應,惟命是從。有了這把劍,唐英傑仍然是順安一霸,不愁東山再起。
    然而,逮住金鐸很順利,要回“唐刀”卻不容易,沒想到金鐸表麵上文弱書生,骨子裏卻是塊軟硬不吃的滾刀肉。
    原以為金鐸被逮後會害怕,會求饒,即便不求饒,也會亂了方寸,會用“唐刀”換命,沒想到金鐸軟硬不吃。
    大象和傅彪在老沙場折騰了一宿毫無收獲,天亮後老沙場就不安全了;隻好按計劃把金鐸從老沙場轉移到鳳凰山莊的地窖裏,秘密囚禁,再想辦法。
    金鐸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從被逮住那一刻起,金鐸就被套了頭套,眼前一片漆黑,完全靠聽力感受世界;慚慚地,金鐸失去了空間感,失去方位感,世界在他麵前消失了。
    在絕對的黑暗中,他腦海裏反複回放被逮的那一刻驚心動魄的一幕;後悔沒帶防身武器,沒做任何抵抗就被突然撲倒,捆成了粽子。
    那是個平平常常的傍晚,晚飯後,晚霞如血,暮色朦朧,清涼的晚風掠過原野,遠方村落上空炊煙嫋嫋。
    金鐸像往日一樣帶著卡紮菲走上棧道,繞過月亮泡走到蘆葦蕩。卡紮菲在前,金鐸在後,相距十幾米;出了蘆葦蕩再往前幾百米就到家了。
    突然,卡紮菲站住了,探頭向茂密的葦叢裏警覺地嗅探,似乎發現了什麽異常。
    這條棧道金鐸和卡紮菲每天早上和晚飯後都要走一趟,高低曲折,彎道斜坡,一切的一切都再熟悉不過,會有什麽異常呢?
    卡紮菲是條對陌生人很友好的狗,月亮泡每天人來人往已成習慣,它遇見陌生人並不吠叫,更不攻擊,而是伸頭嗅探。
    金鐸發現卡紮菲反常,便快走幾步趕過去,就在離卡紮菲還有幾步遠時。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槍響,卡紮菲向上一躥,“嗷—”地慘叫一聲跌倒在棧道上,隻見它渾身抽搐,頭部血流如注。
    一個蒙麵人從茂密的蘆葦叢中鑽出,一躍跳上棧道,渾身水淋淋擋住了金鐸的去路。
    金鐸原地愣了兩秒才意識到眼前的危險。他轉身往回跑,剛跑出幾步,蘆葦叢裏又躍出一個蒙麵人,把金鐸撲倒在棧道上。
    金鐸的掙紮沒有任何意義,蒙麵人的大手太有力量了。金鐸奮力的喊叫聲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堵住。
    《諸世大羅》
    兩個人蒙麵人一齊動手,金鐸被膠帶封住了嘴,布袋套住了頭,捆了手腳,裝進麻袋裏。
    一個人把金鐸舉起扛在肩上,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趟著淺水,穿過唰唰作響的蘆葦蕩,走向未知的黑暗。
    金鐸喊不出,看不見,卻能聽見遠處傳來傲八馬和薩達姆的狂叫,它們一定聞到了卡紮菲的血腥味;那叫聲急促,瘋狂,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然而,狗的叫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兩個蒙麵人不說話,喘著粗氣交替扛著金鐸出了蘆葦蕩,走過淺水濕地,走過土崗,趟過一片深水,又爬上一段陡彼後,金鐸被塞進汽車的後排坐。
    汽車走過一段泥濘打滑,不斷甩尾的泥水路,穿過喧囂的城鎮;有汽車聲,有人的叫喊聲,有建築工地的轟鳴聲;之後又是一片寂靜,隻有汽車引擎的聲音。
    汽車終於停下,金鐸被拖出汽車時,聽見遠處有大河隱隱的流淌聲。金鐸熟悉這個聲音,前不久的那個晚上,他和邱文明,呂成剛深夜從雙峰林場漂流而下時,幽幽的黑暗中,耳邊回響的就是這個聲音。
    青龍河!──金鐸想。
    金鐸被抬進一個房間,扔在地上,地上有濕氣,有發黴的氣味。金鐸聽見那兩個蒙麵人小聲說話,之後兩人都出去了。
    過了好一陣,兩人的腳步聲響起,麻袋被拖動,隨後麻袋口解開了,金鐸從麻袋裏站直身體,感覺腿後是把椅子,金鐸試探著坐下去,真的是椅子。很好,雖然手和腳仍然被捆著,但坐下的姿勢很舒服,在麻袋裏蜷曲的感覺太難受了,感覺隨時都可能被窒息。
    走過來一個人,把金鐸嘴上的膠帶扯掉了;頭罩抬起的一瞬間,金鐸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見了對麵模模糊糊的人影,依舊蒙麵,無法看清真實麵目。
    一個低沉的聲音問:“你叫金鐸?”
    金鐸回答:“我是金鐸……你是誰?”
    對方說:“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金鐸問:“你,什麽意思?”
    對方說:“意思很簡單,你手裏有一個東西,是從別人手裏偷去的,那東西關係很多人的前途和名譽,朱副局長因為這個自殺了。┄┄你知道是什麽了吧?┄┄隻要你交出出來,離開順安,可以留你一條命。否則,你永遠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金鐸心裏一震,心想:“可以肯定,他們是唐英傑的人,看來自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