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一,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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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英傑從三泉山莊往回趕時心情舒暢,雖然隻見了劉秘書,並沒見到真佛,但真佛會見到他的禮物,禮物不大,卻是如來佛見了都會動心的稀世珍寶,何況凡人乎?
    唐英傑的車駛出三泉山莊時,王勝副局長正邊泡腳邊看電視,他關心政治,關心時事,隻要有時間,每晚必看中央四台的《今日關注》節目。聽專家點評國際時事,他便也有了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豪邁。這個節目每晚9:30開始,10:00點結束。
    這天晚上王勝副局長看完《今日關注》,洗漱完畢,上床睡覺。剛關掉床頭燈,手機突然響起來。
    多年的職業習慣,他的手機每天24小時開機。這麽晚來電,一定有緊急情況,王副局長立即接起電話。
    來電是市委秘書長,他以市委的名義,要求王副局長立即召集全局科級以上幹部,各分局,派出所主要負責人,11點之前,到市委會議大廳召開緊急會議,任何人不得缺席,有事不能入會者向市委報告,由他親自簽發假條。
    王勝副局長放下電話立即起床穿衣,根據經驗,一定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從任何人不得缺席,秘書長親簽假條”來看,這事兒發生在公安係統內部,或者說市委對公安係統內部失去信任。
    王副局長立即給辦公室主任打電話,重申市委秘書長的指示,請他立即通知所有入會人員,準時入會。收起電話,王副局長匆匆下樓,騎上他的破幸福250摩托,匆匆趕往市委。
    市委通訊員小夏站在會議大廳門外東張西望,看見王勝副局長立即跑下台階,拉著王勝副局長就走,邊走邊說:“我在這兒就是等你,跟我走。”
    王勝副局長跟著小夏走進會議休息室,休息室裏坐滿了人,王勝副局長向人群掃了一眼,發現市委書記,人大主任,主管組織的副書記,政法委書記,紀檢委書記,市委秘書長等領導全在場,頓時感覺矮了半截。
    市委書記看見王勝,向王勝副局長招了招手,王勝快步走過去,規規矩矩地站定。書記用手拍拍身旁的沙發說:“坐,坐吧”
    王勝副局長在書記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市委書記把氣喘籲籲的王勝副局長上下打量一番說:“時間有限,咱長話短說,今天下午五點鍾,苟玉成在丹東口岸企圖用假護照出境,被邊檢識破攔截下來了,根據有關規定,市委決定對他‘雙規’,進一步交待問題。這事挺突然,所以決定召開一個緊急會議。今晚的會議有三個主題,一是宣布終止苟玉成的人代資格,二是免除苟玉成公安黨委成員,局長職務。三是宣布由你暫時主持公安局全麵工作,目前情況下,穩定是大局,要保證這個大局┄┄你有什麽想法?”
    王勝副局長愣怔了一會兒說:“太突然了。書記,這個┄┄我不說你也知道,咱局班子的情況,是這麽個情況:賈政委明年退休,已經不咋上班;羅副局長因公致殘,長年病休;朱副局長剛出事兒,現在苟玉成再出事兒,裏裏外外就玩兒我一個人了。就算我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棵釘,我的意思是,就怕心有餘力不足。不過,我一定竭盡全力,決不辜負市委的信任,保證穩定,保證不耽誤事兒。”
    書記說“你有這個態度就行了,班子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你的難處我們也知道,我們會盡快研究解決,全力支持你工作,這個特殊時期,你要盡力維護係統內部穩定,維護全市社會治安穩定,在係統內部肅清苟玉成的流毒,這個擔子不輕,你要多受累,拜托了。”
    王勝副局長歉虛地說:“雖然我能力有限,一定盡力而為,盡力而為。”
    說話間開會時間已到,書記起身領頭,大家魚貫而行進入會議大廳。大廳裏入會人員基本到齊,人們好奇心重,互相打聽,一片嗡嗡的議論聲。市委書記及各位領導一出現,會場立即安靜下來。
    秘書長主持會議,開門見山,就這點事兒,各位領導一人講一通,展開講,掰碎了講,講清,講透,散會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
    緊急會議散場,王勝副局長仍然不放心,他把局機關各處,室,分局,派出所的一把手召集到局機關會議室,名義是傳達市委緊急會議精神。名義是名義,實質是實質,實質上王勝長局長今晚不想放任何人回去,苟玉成雖然任局長隻有五年多一點,但培養和提撥了一些鐵杆兒親信,放他們回去不定整出什麽妖蛾子,他要把他們集中起來,逐一表態,作保證,憑他幾十年刑偵工作練就的火眼金睛,誰心裏有鬼,誰心裏藏魔,他的瞳孔就是兩麵照妖鏡。
    王勝代局長親自主持會議,各處,室,分局,派出所一把手逐一表態,作保證,會議結束時天已經大亮了。
    同事們折騰了一夜,也累了,也餓了。有人提議說:“又累又餓,就這麽散了?王代局長?”
    王勝代局長為人一向隨和,此時揣著明白裝糊塗說:“啥意思,有屁快放。”
    “啥意思,折騰了一宿,水米不打牙兒,前腔貼後腔了。”
    王勝問辦公室主任:“咋整?”
    辦公室主任嗬嗬一笑說:“幹點活兒就要工錢,好整,一人一桶半,管夠。”
    “王代局長,這也太摳門了吧?怎麽也得加根哈爾濱紅腸啥的呀。”
    王勝對辦公室主任說:“行啊,一桶半加一根紅腸。”
    辦公室主任 說:“王局,就那一筷頭子經費,你不過了?”
    王勝嗬嗬一笑說:“先過了今天再說吧。”
    辦公室主任一個電話,定點超市立馬如數送來了方便麵和哈爾濱紅腸,還有五十個麵包,麵包是超市贈送。
    眾人吃完方便麵天已經大亮了,眾人陸續散去。大家折騰了一夜卻毫無倦意,人人心裏都揣著沉重的問號,邊走邊互相打聽。
    “苟局,這是為啥呀?”
    “那得問苟局。”
    “哥們兒,以後別苟局苟局的了,得叫苟玉成了。”
    “對,你說的對。”
    “昨天上午我到局裏辦事路過他辦公室,還進去跟他扯了一會兒,沒發現那兒不對勁兒呀。”
    “這點城府他還是有的。”
    另一個年齡稍長的同事說:“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不是我吹牛B,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
    同事們聽他說的玄乎,一再追問:“為啥呀?你會算命?”
    老同事不耐煩了,罵了一句:“草!這還用算,沒聽老人言呐?喝涼酒,花髒錢,早晚都是病,你還別不信。”
    同事們麵麵相覷,都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