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三,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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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小“警察”走到金鐸身旁,打開固定裝置,提起金鐸,幾乎是拖著金鐸到了洗手間,之後把他捆綁在暖氣管子上。
    小“警察”退後兩步,將橡膠管子接到自來水龍頭上,打開閥門,橡膠管子像蛇一樣跳躍起來,小“警察”抓住橡膠管,自來水冰涼的水柱直噴金鐸的身上,臉上。
    金鐸就這樣忍受了50小時,50個小時沒睡覺,精神有點恍惚,意誌已經瀕臨崩潰。
    霍金實施的釜底抽薪計劃果然有效,發生在三泉山莊的一場車禍改變了案件的性質和進程,如果審訊到下午三點還沒有突破,上峰指示放人,並妥善善後。
    睡意潮水一樣一陣陣襲來,金鐸感覺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眼皮粘在一起,可是稍一瞌睡,守在一旁的“警察”或是吼叫,或是拍打頭頂,打耳光,薅頭發,疼痛瞬間驅散了睡間,這個家夥的任務就是不斷地弄醒金鐸,不讓他睡去。
    這50個小時裏,金鐸被套了兩次塑料袋,兩次昏厥;二次被涼水噴臉,澆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那種窒息感會讓人體驗死亡的恐懼,隻剩下一個念頭,活下去,隻要能活下去,怎麽樣都行。
    金鐸和邱文明被抓捕過去了50個小時,對他非法審訊的“警察”除了讓邱文明的瘸腿又斷了一次,其它一無所獲。
    宋軍打開旅行箱,滿滿一箱淺粉色的百元現鈔。老“警察”的眼睛立即放出惡狼般的賊光,就象餓狗看見羊肉,結巴著問:“這,啥,啥意思?”
    宋軍湊近耳語道:“二百萬,買條人命。”
    老“警察”臉色一沉,退後一步瞪大了眼睛,他有點懵圈兒。嘴唇哆嗦著說:“這……這……這?不……不!”
    宋軍合上旅行箱,笑著輕聲說:“嗬嗬,怎麽樣?動動手,這就是你的了。”
    老“警察”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宋軍搖了搖頭說:“五個小時前行,現在不行。”
    宋軍湊近了問:“這就奇了怪了,五個小時前怎麽行,現在怎麽不行了?咋的了?”
    老“警察”板著臉說:“五個小時前有人罩著,不怕事兒;現在不行,沒人罩著了,出事兒自己擎著。”
    宋軍哼哼一笑說:“老哥,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不過,有人罩著還輪到你發財嗎?┄┄老哥,你有五十多了吧?這輩子可能就這一次發財的機會,過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老“警察”臉色蒼白,不斷地搖頭。
    宋軍問:“好好想想,真不行?”
    老“警察”點點頭。
    宋軍失望地歎口氣,靜靜地等了幾分鍾,看老“警察”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惋惜道:“唉!──可惜了,多好的發財機會。”
    宋軍慢慢地站起身,拉起旅行箱慢慢地往處走,伸手拉門的一瞬間,老“警察”叫道:“等,等等。”
    宋軍站住了,轉過身,望著老“警察”笑。
    老“警察”說:“這事兒,完事兒以後,我可能就得脫了這身皮了,我們是兩個人,你這些太少了。”
    宋軍微微一笑,問:“你說個數。”
    老“警察”目露凶光地盯著宋軍說:“加一倍。”
    宋軍眨眨牛眼說:“好,稍等。”
    宋軍往旁邊的椅子上坐定,掏出手機一通點擊。抬起頭來說:“加一倍,沒問題,先付這200個,事成後再付200個。”
    老“警察”當即搖頭說:“不成,不成。到時候我怕沒空討賬,現在就付清,再過幾個小時,下午三點就放人了。”
    宋軍又在手機上比劃一陣,之後問老“警察”:“你說個賬號,現在就轉過來。”
    十幾分鍾後老“警察”賬戶果然轉進來200萬。
    宋軍說:“老哥,就看你的了。”
    老“警察”兩眼血紅,用力地點了點頭。
    老“警察”拖著旅行箱回到審訊室,把小“警察”叫到一邊,打開箱子,小“警察”驚的眼睛差點掉出來。問老“警察”:“叔,這……啥意思?”
    老“警察”咬著耳朵嘀咕了一會兒,小“警察”嚇傻了。囁嚅道:“這┄┄這,叔!┄┄我,我┄┄那個。”
    老“警察”沉著地說:“200個,咱倆二一添作五,機會難得,一輩子都不一定趕上一次。有了這些,你房子,車子,老婆,什麽都不愁了。你想想,你說行,咱把錢留下,你說不行,我給人家送回去。”
    老“警察”玩兒心眼兒,把小“警察”騙了,他的賬戶裏有200個,再分現鈔100個,他獨得300萬,小警察隻有100萬。
    小“警察”從沒見過這麽多錢,而且唾手可得,一時有點傻了,定了定神問:“叔,你什麽意思?”
    老“警察”咬著牙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要白不要。”
    小“警察”遲疑地點點頭說:“行,我聽叔的┄┄那,怎麽整?”小“警察”刑訊剛上手,殺人一時還沒膽量,也沒有招法。
    老“警察”拉著小“警察”進了洗手間,先是比劃了一個套頭的動作,之後作了一個直挺挺的動作,之後,取下熱水器的出水管,作了一個纏脖子的動作。
    小“警察”懂了,這是先給金鐸套上塑料袋,等他窒息死亡後,再拖到洗手間,把熱水器的出水管纏到他脖子上,製造他畏罪自縊的現場。
    事後可以說金鐸趁大便之機,自縊身亡;當事警察年輕沒經驗,因為氣味難聞,一時疏忽,脫離監視,嫌疑人趁機自縊。
    小“警察”揚手打了金鐸兩個耳光,用最下流的話咒罵金鐸。
    金鐸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起頭,怒目而視,這是瀕死之人利刃般的目光。小“警察”做賊心虛,被金鐸的目光震懾,一邊後退,一邊抓起水管,手不停地哆嗦,卻沒有勇氣再次打開閥門。
    這時,老“警察”在外邊喊道:“差不多了吧。別弄死了,弄死了麻煩。”
    小“警察“不斷調整水柱的角度和力度,努力把冷水噴射到金鐸臉上,讓他無法呼吸,讓他嗆水,讓他感受溺水的恐怖,讓救生欲摧毀精神世界的一切。
    金鐸越是躲避,越是激發小“警察“邪惡的取樂欲望;仿佛對抗性遊戲,一個用性命逃避,一個用人性至惡戲弄取樂。
    半個多小時後,金鐸已經筋疲力盡,身體不再扭動,耷拉著頭任憑水柱噴射在臉上,水花四濺。
    此時金鐸的肚子裏幾乎灌滿了涼水,喉嚨因嗆咳火燒火燎地疼。
    小“警察”停止折磨,走近金鐸,查看還有沒有呼吸;金鐸猛然抬起頭,將一口冷水噴在他的臉上。
    金鐸激靈打了一個寒戰,在寒冷的刺激下渾身顫栗,不斷地扭動身體,轉動頭顱,掙紮,躲避,無論怎麽掙紮,都躲不開噴射而來的高速水柱。
    審訊金鐸的“警察”二班倒,兩人一班,每班12小時;深夜時,他們留一個人看守,另一個人可以去打個盹兒。這個班的兩個“警察”是一老一小,老的胖,小的瘦。
    沒等小“警察”回答,走廊裏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老“警察”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笑嗬嗬的宋軍,帶著一個旅行箱,他和老“警察”是熟人,拉起老“警察“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對金鐸的又一輪折磨開始了。
    金鐸從進入審訊室就被脫光衣服,一絲不掛,戴著手銬,固定在特製的審訊椅子上。9月天氣,室溫不到20度,金鐸被凍得嘴唇青紫,麵無血色,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非法審訊他的“警察”接到這個消息極不樂意,因為唐英傑許諾了巨額獎金,人要是放走了,獎金豈不出泡湯了?
    麵對巨額獎金的誘惑,當班的“警察”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決定加碼審訊,爭取在下午三點鍾前取得突破。
    這種特製的審訊椅是用不同口徑的鋼管焊接製成,重量近百公斤,兩個成人勉強能搬動。
    裸身坐在這種椅子上屁股下冰涼;還要忍受強光燈照射,問話,吼叫,怒罵,汙辱,薅頭發,打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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