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由生活,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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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淩晨時分,沒了蟻後統領的枯哢蟻群很快潰不成軍,被正麵進攻的部隊徹底抹殺殆盡,當席拉,拉比斯,艾絲娜三人稍微恢複了些體力,走出蟻穴回到地麵上時,天空都已經變得亮了一些。雖然依舊是暗紅色的。
這場大戰就此結束,所有人都在短暫的休息後,該回去領取報酬的領取報酬,該繼續工作的投入新的工作,而拉比斯,也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六顆蟻後的毒液腺體。
由於血月的影響波及區域依舊處於擴散趨勢,再加上附近的大路都或多或少聚集著依靠血月來到這裏的怪物,拉比斯和艾絲娜兩人經過一番斟酌後接受了席拉讓她們留下的邀請。兩人就這樣留在直角山,借宿在席拉的家裏。
接下一直到血月結束的一段時間裏,她們兩人也一直在幫助對枯哢蟻穴的改造工程,未來在荒地變成森林後,原本的部分林區會開發成下城區,是的,米蘭達計劃要將這個小鎮,擴建成一座城市,一座魔族的邊塞城市。
同樣,這段時間艾絲娜的研究也得到了非常大的進展,而且她還遇到了一些始終走不出奴隸陰影的龍族們前來求助,這些龍族們自願接受了艾絲娜的感染實驗,成為了和艾絲娜大致上狀態相同的異化感染體。在感染轉變後,這些龍族似乎也能對那不堪回首的那段過去釋懷了。
正因為在這裏有了一些異化感染的龍族存在,艾絲娜也得到了改造部分蟻穴加強防禦能力的許可,她當時留下的樹枝將一部分蟻穴感染成了異化洞穴,這一部分洞穴既可以交給那些感染後的龍族管理,讓她們的力量有地方用,又可以用來當作防禦工事。
現在,讓時間回到拉比斯和艾絲娜遇見席拉之前的幾天前,在距離直角山不遠的北方,那個名為“山澗”的城市附近,有一個坐落於山腳下的小鎮,而今天,這個小鎮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一對從洛姆帝國回到馨瑪爾,歸鄉的旅人兄妹。
這個時候,血月的影響範圍還沒有籠罩到這裏,在這裏依舊能看到湛藍的天空,濃厚的白雲,以及明媚的陽光,不過向遠處看去,已經可以看到在一點點擴散籠罩範圍的血月了,想必這裏也很快就要被血月的暗紅色天空籠罩了吧。
“盜賊團清繳完成,這是首領的人頭,其餘財寶以及戰利品已經全部被你們的人接收了。”
在地下黑市,人頭攢動的委托版前,一個身體三分之二都改造成了機械的少女左手向她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遞出羊皮紙委托單,同時她的右手還拎著一個在滴血的麻布袋子。
“幹得不錯械影小姐,這是約定好的枚金幣,還有一卷特質鋼絲。”
西裝男先是結果艾爾波尼亞遞給他的東西,接著命令他的手下將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麻袋交給了艾爾波尼亞。交付完這個特殊的委托,艾爾波尼亞帶著她的報酬離開黑市回去旅店了。
自從幾個月前在洛姆帝國王都發生的拿起事件開始,與曾經的“星輝datura”齊名的刺客“夜之小醜”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有人認為她已經死了,有人認為她逃亡躲到哪裏去了,也有人認為那起事件就是一個騙局。
而在那起事件幾個月之後,在馨瑪爾王國的北方城市卻又多了一個活躍於各個黑市中的機械改造人刺客“械影”,一些對夜之小醜了解較多的人也多少在械影的身上找到了相似處,也有人借此猜測械影會不會就是逃亡的夜之小醜。
縱使一些人他們自己都不能完全確定的猜想是正確的,可是由於身為夜之小醜時的艾爾波尼亞從未在世人麵前露過臉,露臉的時候也從未拿出過證明自己是夜之小醜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人能確定現在這個不帶任何麵具的械影,究竟是不是夜之小醜了。
“哥哥,我回來了。”
“辛苦了,委托都已經處理幹淨了吧?好好休息幾天吧,我們快到家了。”
“嗯。”
艾爾波尼亞回到旅店房間,她“咚!”地一聲將那一大袋報酬放在桌上,然後全身放鬆癱坐到了粗木椅上,這次的委托報酬中所包含的鋼絲是她刻意要求的,長時間的使用,磨損,她用來驅動機械義肢的鋼絲已經快要到崩斷的程度了。
在她一邊用工具拆卸自己雙腿膝蓋部分的線軸,一邊思考今天剩下的時間該作些什麽的時候,一旁的格魯特退給她一杯熱茶,加了兩塊紅糖塊的紅茶。
格魯特還是那個老樣子,幾乎整個身體都隱藏在一件非常大的鬥篷下,隻有那雙黑亮的雙眸所反射出來的亮光能確定他有留出看路的口子,整個人不管什麽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麽的陰鬱,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隻是他的習慣,在重要的妹妹身邊他的心情從來沒差過。
放下那杯紅茶,格魯特擺了擺手,轉身出門去了,艾爾波尼亞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麽,也不想知道,她現在隻想快點更換完腿部的鋼絲,然後好好喝個下午茶。
隨著她手指靈活地使用精密工具拆開一層又一層護甲板結構,她才終於將膝蓋內的線軸拆了出來,接著,她將線軸套在手指上,另一隻手快速拽動舊的鋼絲,非常響亮的“滋滋”聲從線軸和鋼絲的摩擦過程中發出來。
過了十幾分鍾,她才完成了抽走舊鋼絲,將新鋼絲纏繞在線軸上,這兩個工作,現在在沒有安裝線軸的情況下雙腿是動不了的。膝蓋內的彈簧裝置和鉸鏈裝置因為鉸不到鋼絲,對著空氣運作了幾下,她這麽做是為了確定部件需不需要上潤滑油。
“還好當初選用的特質鋼絲是市麵上能買得到的規格,要不然更換鋼絲都是個頭疼事……”她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將纏好新鋼絲的線軸卡回原位,接著將所有的部件都安裝回去“呼,終於換好了。雖然這副身體比原本的要來的好,但是更換鋼絲真的好麻煩……”
艾爾波尼亞搖搖頭,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每次更換過的新鋼絲對她來說都不能馬上適應,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能正常活動,戰鬥。
“嗯……好像拉得緊了一點?先這樣吧,過幾天再調整。”
艾爾波尼亞細微感受著鋼絲被魔力牽動時所產生的牽拉感,走了幾步確定不影響日常生活活動後,她才轉頭著手去收拾工具,以及那一大堆被她抽出來堆在地上的舊鋼絲……
當她收拾完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時,格魯特給她衝泡的那杯紅茶也剛好晾涼到了一個適合飲用的溫度,同時,那兩塊紅糖塊也已經融化了。
她輕輕用左手端起那杯紅茶,一邊用右手茶匙將茶水與紅糖攪拌均勻,一邊朝著露天的小型陽台走去,這是一間處於旅店二樓,臨近街道的房間,這個陽台非常貼心地放著一個鐵藝小茶桌,一把鐵藝椅子,還有一把遮陽傘,再加上護欄外側掛著的花盆,是一個很適合休息喝茶的地方。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整,艾爾波尼亞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陽台上享受她的休息時間,一杯溫暖中微微有一些涼的紅茶,旁邊盛開的鮮花,以及人群並不密集但是卻連綿不絕的街道,這個安靜的環境對她來說很舒服。
她雖然沒有達裘拉那樣處處細節都能完美地當作生活習慣的優雅舉止,但是在喝茶時也能從她的動作中感覺到一絲絲的高貴氣息來,雖然她根本不是什麽高貴之人。她翹著腿的樣子被機械的四肢加以修飾,給人的重重感覺中,強大、可靠的感覺更多一些。
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她是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甚至是不能接近的危險人物,而這樣想的人,都是在其他地方見識過她作為“械影”時那副駭人樣子的人,不論他們是作為什麽立場見到過,都被她戰鬥時那一副比野獸還要瘋狂的樣子嚇到了。
此時,那把黃白相間的大號遮陽傘是收起來的,現在的時間已經臨近午時,艾爾波尼亞想要在這曬曬太陽,曾經長時間活在陰影中的她最喜歡的,莫過於溫暖的陽光,還有那一望無際波瀾壯闊的大海了,現在也一樣。
很快,她手裏的茶杯已經空了,天空中遮擋住一部分陽光的雲朵也開始移動,讓更多的陽光撒在陽台上,撒在艾爾波尼亞的身上。那一縷陽光撒在她的身上,溫暖的溫度加上胃裏剛剛喝下不久的溫紅茶,這令她感覺非常的舒服。
“達裘拉喜歡悠閑的生活不無道理呢,這個樣子放慢節奏靜靜地坐著曬太陽好舒服,以前為了隱藏身份帶著麵具兜帽,都沒有什麽時間能好好的曬曬太陽呢。”
艾爾波尼亞抬起自己的右手擋在陽光與臉之間,她微眯起眼睛看著那隻在陽光下發出古銅色輝光的義肢,這條用銅混合著魔法金屬打造的合金手臂可以說已經幾乎陪了她這一生三分之二的時光了。
右手臂是最早更換成煉金機械義肢的,也引起相較於其他的部位更陳舊一些,那五根金屬手指上已經滿是戰鬥時留下的劃痕了,這隻手,可以說見證了她的一生。
“這雙手,終於不用再為了別人去做無謂的殺戮了,終於自由了……終於,從黑暗的泥沼中解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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