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一個,&bsp&bsp你想上這檔節目的理由嗎？”薑俞霜看著他，像是家長看著自家無理取鬧的狗子。

    謝遷野剛要張嘴，又被薑俞霜打斷。

    “你知道我不想聽哪些理由。”薑俞霜向後靠到椅背裏,&bsp&bsp“說點實際的。”

    他幾乎是擺出了商業談判時的態度,&bsp&bsp一下子打得謝遷野措手不及。

    薑俞霜看著他愣住的樣子,&bsp&bsp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不是“魔王”內核的謝遷野最怕他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然而謝遷野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

    “我需要你的幫助。”他難得正經，“我們得盡快抓到惡念。”

    薑俞霜愣了一下“惡念？”

    謝遷野抿唇,&bsp&bsp不情願道“……前任魔王。”

    薑俞霜失笑。

    不得不說，謝遷野這個理由倒確實是把他拿捏住了。倒像是他那個“魔王”靈魂的作風,&bsp&bsp可謝遷野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他的兩個靈魂漸漸沒有辦法區分的特別明顯,&bsp&bsp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薑俞霜淺淺鬆了口氣,&bsp&bsp繼續思考著謝遷野說的話。

    他現在恢複的記憶對他自己來說就像夢境一樣,&bsp&bsp雖然知道這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但並沒有特別強的實感。也因此，薑俞霜雖然知道前任魔王在上輩子對他們圍追堵截,&bsp&bsp但並沒有生出那種“血海深仇”的情感。

    醫生說，有可能是他在上輩子的時候就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情緒……薑俞霜覺得不無可能。

    但這並不代表,&bsp&bsp薑俞霜會放任前任魔王四處逃竄。

    雖然在情感上對這件事不置可否，但薑俞霜知道，前任魔王在這裏隻會做為禍人間的事。將他抓捕回魔界，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你抓‘惡念’,&bsp&bsp和這檔綜藝有什麽關係？”薑俞霜問。

    謝遷野正色“祂現在實力和他最強盛的時候差的很遠,&bsp&bsp因此需要從別的地方汲取‘惡念’來恢複實力。以此為憑據,&bsp&bsp祂可能選擇的地方並不多,&bsp&bsp而最容易和我們產生交集的,&bsp&bsp也就是娛樂圈。”

    “喻雪研判過一些最有可能被祂鑽空子附身的人，其中有一個會上這檔綜藝。”

    薑俞霜微微抬眉。

    “……我會考慮的。”他最後說。

    “好，我等你。”謝遷野依然維持著他說正事時平穩的聲線，突兀道，“那今天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薑俞霜？

    別以為你不變語氣我就會中你的圈套。

    “魔王大人。”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鏡，沒看他，“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如果要去綜藝的話，我們肯定是要一起睡的……可以提前適應一下？”謝遷野說，“別的夫妻夫夫都是這樣。”

    薑俞霜動作一頓。

    對……他和謝遷野……還有一層名義上的合法夫夫關係來著。

    他在謝遷野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咬唇。

    謝遷野之前在他麵前，向來進退有度，沒有自己的允許，從來不會做可能會讓自己不開心的事——之前意外抓住的那次偷親不算的話。

    還以為他真的像表麵那樣乖巧聽話……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再說吧。”車剛好到了目的地，薑俞霜丟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開門下車。

    謝遷野剛要跟著他一起下，卻忽然被抬手製止。

    “你……跟車去公司一趟。”薑俞霜想了一下說，“去幫我加班。”

    車門不輕不重地被他關了個嚴實。

    謝遷野搖下車窗，扒在窗邊探頭看他，像個馬上就要被拋棄的大狗。他不說話，就隻是用那種……很磨人的眼神看著他。

    薑俞霜抿唇“……你總要給我自己考慮的時間吧。”

    “——早說嘛！”謝遷野立刻彎起眼睛，“我去幫你加班，你好好休息。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在他的視線裏，整個人像是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之下，讓人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想要逃離，卻又在貪戀著這份溫度。薑俞霜頓了一會兒才偏頭避開“……向晨，趕緊開車。”

    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駕駛位的向晨立刻答應。

    車開出去有一段，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向晨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快樂的、渾身上下像是在冒出源源不斷小太陽的謝遷野，忽然發自內心地開口。

    “謝先生，薑總真的……對您特別不一樣。”他說完才意識到，人家夫夫倆不一樣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正準備閉嘴，謝遷野卻回了他一個“詳細說說”的表情。

    向晨想了一下“薑總……基本上隻有往自己身上攬活的時候，很少讓別人幫他承擔工作。”

    “白副總也說過，薑總在學校的時候，從來沒有哪個男男女女，能借著幫他的機會跟他搭上話——因為薑總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幫助。”

    “他很厲害。”謝遷野笑，“他有能力獨立完成他的所有事情。”

    “但這樣確實很累。”謝遷野態度隨意，向晨也放鬆下來，“有時候我們看著都累。”

    “所以我出現了。隻要他開口，我可以幫他做任何事。”謝遷野說。

    “我很榮幸成為他唯一開口的那個。”

    向晨剛要在心裏感慨自己上司的絕美愛情，卻聽見謝遷野又補了一句。

    “所以下次往你們薑總辦公室端茶送水的事，你就不用進來了。”

    “轉告保潔阿姨，掃衛生也不用進來。”

    向晨……

    要不是他相信他們上司高潔的人品，謝遷野這段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兩個人要在辦公室裏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啊喂！！

    向晨腦子裏忽然回憶起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沒忍住又看了謝遷野一眼。

    啊……怎麽說呢。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哈。

    畢竟他們好像是、是有前科來著。

    -

    最終薑俞霜還是答應了和謝遷野一起上綜藝的事。

    謝遷野靈魂融合的事情已經有了重大進展，現在正處於攻堅期，按他之前那樣單純的端水已經不夠繼續推進這個進程。

    在鏡頭和直播的刺激下，有很大可能性能夠催化謝遷野兩個靈魂的合作。

    一轉眼就到了拍攝的日子，這檔戀綜並沒有采取從嘉賓家中開始拍攝的正常方案，而是直接將夫妻或者夫夫嘉賓兩人分開，分別直接拉到拍攝場地——也就是薑父投資的那個景區中。嘉賓需要完成任務隔空配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彼此。

    謝遷野一大早就已經被節目組先行“帶走”。

    這次他們錄製的第期節目主題是“公主與王子”，主要任務是由“王子”來解救被帶走的“公主”——薑俞霜明確表示不願意做這個“公主”，對這個完全無所謂的謝遷野便接下了這個身份。

    “薑先生您好！我們是節目組分配的攝製小組，會在今天一整天的節目拍攝裏，單獨跟進您的情況！您有什麽需要直接跟我們說就行。”

    薑俞霜對著麵前的主持人和攝影師微微頷首。

    “先簡單跟您介紹一下我們第一期節目的遊戲規則和獎勵。”主持人拿出手卡，正要說話，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請稍等。”薑俞霜略帶歉意道，“應該是家庭醫生。”

    在主持人和攝影師“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的視線裏，薑俞霜開門，鬆了口氣。

    ——醫生似乎知道今天要拍攝，把那頭格外紮眼的七彩頭發藏在了兜帽裏。

    “你之前說有事告訴我？”薑俞霜問。

    醫生探了探頭，確定裏麵的攝像機和人都聽不見之後才開口。

    “我這不是聽說您和……你倆要上戀綜，過來提醒一點事情。”醫生做賊似的小聲說。

    “您之前跟我反饋的治療進度我已經收到了，確實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您的做法應該方向是對的，這個我就不再多說了，我主要是……誒。”

    醫生頭一次這麽吞吞吐吐，薑俞霜微微蹙眉。

    “是有什麽危險嗎？”他問。

    醫生趕忙搖頭“危險倒是沒有，就是吧……戀綜這個情況……”

    眼看薑俞霜就要耐心告罄，醫生一咬牙一跺腳，這才破罐子破摔道。

    “我大概查了一下，很多人說上這個戀愛綜藝之後，兩個人的感情會變好。我過來主要就是想提醒您……這個……控製住啊。”

    薑俞霜“什麽控製？”

    醫生“嘖”了一下。

    “誒！就是某些，水到渠成，情難自抑的……情況，最好是能控製住……”為了防止薑俞霜誤會，醫生趕忙繼續解釋，“因為現在融合還沒有完全成功，雖然他的兩個靈魂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過分明顯的區別，但也仍舊是有偏向的。在兩個靈魂完全融合成一體之前，您這邊還不能掉以輕心……”

    “說、說白了就是，不要讓任何一個他先、先得到你！好了我說完了祝你們旅途愉快再見！！！”

    醫生幾乎一轉眼就消失在薑俞霜視線裏，叫他想要追究都抓不住人。

    薑俞霜閉了閉眼睛，微微咬牙，冷靜了一會兒才回到鏡頭之下。

    主持人和攝影師對視一眼，關心道“是、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薑俞霜緩緩呼出一口氣說，“您繼續。”

    “哦、哦好！”主持人沒敢繼續探究，來之前導演跟他們說過，這位和其他的明星伴侶不一樣，非但少年天才、位高權重，性格也不是很熱絡，讓他們自己注意拿捏分寸，這個人他們惹不起。

    “……之後呢，會把您和另外三位男嘉賓匯合，以競賽的形式去爭奪名次。名次靠前的話，下一期節目就可以睡更好的房子。”

    “勝者會去住星級酒店的大床房，而其他三對嘉賓需要住學生宿舍。”

    “上下床的那種嗎？”薑俞霜問。

    主持人連忙搖頭“怎麽會！是上床下桌的，上下床也太委屈了，哈哈……大概就是這樣！更早趕到‘公主’身邊的那一對嘉賓獲勝哦！”

    薑俞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不要拿冠軍。

    -

    跟著節目組的車來到位於s市郊區的錄製現場，薑父對這個項目十分重視，投入的資金和精力數不勝數，這個半人工半自然的旅遊景區的美麗風景，讓攝影師的鏡頭都忍不住多拍了一會兒。

    然而不遠處傳來一個語氣不怎麽好的聲音，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任務卡？你們這個節目這麽磨蹭？！”

    薑俞霜順的聲音看過去，頓了一下。

    他是最後一個到的，其他三位男嘉賓裏，有兩位站在一起，麵露難色地看著旁邊怒吼的那個人。

    正在發泄憤怒的青年有一張俊俏的臉，然而現在卻被他煩躁的神情破壞，叫人一下子認不出他本來的樣貌，隻剩下那把清越的嗓子，能讓人意識到他大概是個歌手。

    “季雨聲？”薑俞霜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聲向旁邊的主持人詢問，“第期的嘉賓隻有他一個歌手嗎？”

    主持人有些驚訝“是的。您和季先生認識嗎？”

    薑俞霜冷淡“見過一麵。”

    雖然不帶什麽情緒，但他的語氣卻也叫人生不出厭惡，似乎得到他這樣的回複是理所當然的事，就像冬天應該下雪一樣，自然而然。

    參加綜藝之前，謝遷野曾經跟他說過，這檔綜藝裏有一個“惡念”關注可能性比較大的目標，謝遷野沒說具體名字，隻是一直用“某歌手”來替代稱呼。

    他分析，“惡念”很大概率並不會直接附身到這個“某歌手”身上，他的最優選擇應該是，先奪取目標身邊最親近的人的身體，通過離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最後直接汲取兩個當事人和他們身後龐大的粉絲團體的“惡念”。

    而謝遷野答應去做“公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第一時間處理掉可能附身在“某歌手對象”身上的“惡念”。

    薑俞霜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大喊的季雨聲，對方的主持人很快注意到這邊，找到救星似地跑過來，說現在可以下發任務卡了。

    季雨聲看到薑俞霜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卻像是忘了他一樣，隻是微微收斂了一些，保持了在陌生人麵前的矜持，除此以外沒再有什麽多餘的反應。

    “這段給我剪掉。”他低聲嗬斥自己的攝影。

    “您好！您是世登的小薑總吧。”薑俞霜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轉身看到剛剛站在一起的兩位男嘉賓走了過來，一個人至中年，是家喻戶曉的影帝，另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身材高挑纖瘦，一看就是模特出身。

    “倪影帝，徐先生。”薑俞霜致意，不算熱絡，但禮節周到。

    倪姓影帝寬厚一笑“沒想到能被世登的小薑總記住，我的榮幸。”

    三人站在一起寒暄，季雨聲冷冷地看著他們，完全沒有想要加入的意思。

    “等會兒大家都是競爭關係，現在不各自想點對策，反而站在一起聊天浪費時間？”季雨聲冷哼。

    “嗯……四位嘉賓好！”宣讀規則的是薑俞霜這邊的主持，季雨聲的主持似乎被他罵到有些自閉，站在鏡頭後麵不太說話。

    “咱們本輪比賽的內容，就是穿越我們景區的一條自然觀光線路——主要是考驗各位‘王子’的體力！”主持人十分敬業，在季雨聲明顯不是很愉快的眼神裏，還能笑靨如花。

    “當然了，一個優秀的‘王子’除了體力之外，還要有優秀的智力。在闖關途中，我們節目組還會在各個地方準備各種問題，這些問題主要是考驗各位對於‘公主’的了解程度和默契度。”

    “同樣的題目，‘公主’們也會在終點同時作答，隻有‘王子’的答案跟‘公主’一致，才能算是回答正確，可以繼續往下闖關。”

    “前麵就是我們馬上要走的路，都是有台階的，但地形比較崎嶇……”

    主持提醒他們注意安全之後，四人便分別抽簽。倪影帝和模特抽中了一二位，甚至還客套地想要跟薑俞霜換簽，被他婉言謝絕。

    薑俞霜抽到了第三位，主持人掐著秒表，幾人依次出發。

    “好了，時間到！‘謝遷野公主’的王子可以出發啦——”

    薑俞霜被這個稱呼逗笑了一瞬，出發之前他站在樹林外，深深看進那片已經帶了些枯黃的蒼翠。初秋的風清涼，本應是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天氣，薑俞霜卻忽然覺得前麵的路途有些無趣。

    不知何時，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薑俞霜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自己從死亡的靈魂狀態重新睜開眼睛，他那時覺得，自己的重生隻是為了糾錯，糾正他對於公司叛徒的疏忽，糾正他漂泊在外多年的弟弟對於家庭的疏離……但這一切，仿佛都從他觸碰到那個“真正的謝遷野”的那天起，就變得輕巧而不值一提。

    那些他以為要用數年、數十年……甚至一輩子來糾正的錯誤，都有了另一個人的幫助。薑俞霜感覺得到，那不是簡單的“&bsp&bsp=”。

    謝遷野像是一桶濃墨重彩的顏料，毫無預料地潑進了他的生活，濃烈漂亮地蔓延開來，一直到他回憶裏那個沒有“謝遷野”的邊界。

    薑俞霜很少想起從前——他指的是作為人類的那前二十多年。仿佛是在無止境的工作和學習裏來回往複，用這些忙碌來填補莫名其妙的空洞感。像是一個精致漂亮，卻也空蕩蕩的玩偶的外殼，被勉強用劣質棉絮填充起來，讓自己最起碼從外形上看來，和其他玩偶相差不大。

    謝遷野就是撥開一大堆玩偶，最後執意填充進他人生的，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毛絨團。

    想到這裏，薑俞霜沒由來地輕笑了一下，攝影師的鏡頭立刻追著過來。

    他抬腳起程，卻幾乎在同時，敏銳地察覺到來自身後的一束並非善意的目光。

    ——是季雨聲。

    薑俞霜微微眯了眯眼，沒有回頭。

    “出發吧。”他輕聲對攝影師說，帶著難得的笑意。

    “謝遷野公主還在等我找他呢。”

    -

    然而小薑王子的“拯救公主之路”似乎並不順利。

    “……換一個題。”薑俞霜不知道第多少次提出更換題目的要求。

    蹲在樹邊扮演p的工作人員腳都麻了，但還是敬業地播報“第關，請聽題——”

    “你的公主最害怕什麽？”

    薑俞霜思索片刻“……辣條？”

    工作人員長歎一口氣，頹然搖頭“您……您再猜不對……我們題庫都快用完了……”

    從小到大都成績優異的薑俞霜，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哪怕他本來就不想得第一，但不想得和得不到是兩碼事。

    “那，是報表？”薑俞霜再次猜測。

    工作人員幹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擺爛，按了一下耳麥上的對講按鈕“歪？導演嗎？我這邊能不能給個提示啊？”

    得到導演肯定的回複後，工作人員一臉生無可戀地提示“您要不考慮往浪漫的地方猜？”

    他話音剛落，薑俞霜陷入沉思。

    工作人員開始對著攝像機大吐苦水。

    “好離譜啊，真的好離譜啊！！”他故意誇張地擺出一副哭腔，“你們知道嗎？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誇張的情侶組合……”

    “真的。我說他們一個是戀愛腦一個是工作狂，太精準了，毫不誇張！”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什麽？一個人說，‘想他’，另一個說，準備工作、製定計劃、做早飯……就連睜眼都猜過了。”

    “然後還有一個問題，‘王子’身上最特別的一點是什麽？謝老師那邊給的回答，‘他整個人，他是最獨特的，是炙熱火海裏唯一一片雪花’——多有詩意啊，多浪漫啊！！”

    “小薑老師說啥？說他一天能工作個小時？？？救命啊！！”

    薑俞霜抬手抵唇，不自在地輕咳。

    “……再換一道題吧。”

    “剛剛那個題的答案是他最怕離開你。”工作人員重重歎氣，翻到手卡的最後一頁“小薑老師，最後一個問題了……且換且珍惜……記住啊，往浪漫答準沒錯！”

    薑俞霜頷首“盡量。”

    工作人員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辦法“第關請聽題。”

    “請問，你們第一次相遇的時間是——”

    薑俞霜抬手抵住鏡框，他很少做這樣的動作，這次是真的陷入兩難了。

    “有幾次回答的機會？”他問工作人員。

    跟導演交涉了一下，工作人員憐憫道“您猜吧，猜到對為止。”

    “五個月。”是從這輩子協議結婚算起。

    “三年零個月？”加上他重生前的日子。

    “……一百五十年。”總不能是把在魔界的時間也算上了吧？這個數字答出來真的合理嗎……

    “都不是。”工作人員瘋狂比劃，“浪漫，浪漫！！一百五十年都出來了怎麽還……誒！”

    薑俞霜忽然一頓。

    “是……前世？”

    “答對了！！！！”工作人員喜極而泣，把懷裏的手卡猛地拋向天空慶祝，“我去，我竟然真的活著聽到了正確答案！！”

    “不過小薑老師和謝老師也太浪漫了吧——怎麽你們平常都稱呼對方為前世情人的嗎！嗚嗚我要用腐朽的聲音大聲喊出，我磕到了——！”

    “前世不是情人。”薑俞霜忽然開口打斷工作人員一個人的狂歡。

    “……？”工作人員一張臉皺成一團，緩緩扭頭回來。

    薑俞霜堅定點頭。

    他確信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並且從來沒有在記憶裏找到過任何，可以稱得上是“確定關係”的事情。

    “啊……那謝老師上輩子就、就沒名沒分地跟著您啊……？”工作人員恍惚。

    ……

    薑俞霜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