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大內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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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杉嘿嘿一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那你便把我當作北方人吧,對了,莫大哥,你昔日在京中當差的時候,同僚之中是北方人多還是南方人多?”

    “我昔年在宮中,卻是北方人占了絕大多數。宮中絕大多數護衛,都是——”他說到這裏,穆然一驚道“陳公子,你——”

    他到底還不算太傻,這個陳杉繞了半天圈子,卻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話,他苦笑道“陳公子,我是北方人,打打殺殺這些事情有些把握,隻是說到心計,卻與你相差甚遠了。”

    陳杉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的諷刺,哈哈笑著拍他肩膀道“莫大哥莫要在意,其實我早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護衛了,我與趙大人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你說是不是?”

    這是純粹的訛詐,陳杉話裏都是暗藏機關,暗地裏擺了他一道,莫耀文掉進去了無數次卻還不自知,若是趙纖在場,他聽了陳杉的話,定然要跳起來大罵,你這個小狐狸。

    見陳杉如此說,還說是趙纖早已告訴他了,莫耀文當下便承認道“陳公子確實厲害,我昔年乃是皇上地貼身護衛之一,後來趙大人來這賀州城,皇上便派了我們跟來。”

    陳杉長長出了口氣,看來莫耀文今日說的話不假,趙纖這個老頭確實是深得皇帝的寵幸。但就算你是權臣,要與那寧王鬥,也還差點啊,我的天,你可要堅挺點。

    當下,陳杉也不再使心計,大大方方與莫耀文交談起來。二人皆是交遊廣闊見多識廣,車兒神吹胡侃,人文地理,山川風光,張口便來。那莫耀文便對他更加佩服了,這個陳杉,不光會使詐,卻原來還真的有些閱曆,實在是值得一交。

    說句大白話,就是兩個人能尿到同一個壺裏。

    這一趟馬車走的路程長,陳杉這一路也沒算白來,對趙纖跟程邁遠的背景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收獲很大。

    他還在沉思中,卻聽莫耀文在自己旁邊叫道“陳公子,我們到了。”

    陳杉急忙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打量,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陳大哥,你來了!”

    他聞聲望去,便隻見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淡黃的衫子,體態修長,亭亭玉立,似是出塵的仙子。她麵帶微笑,正恬靜的望著自己,模樣甚是熟悉,竟是那有第一才女之稱的趙心怡。

    這趙纖老狐狸搞什麽鬼,我是來見你的,可不是來見你女兒的,你就算要拉皮條也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啊,本公子可是正經人。

    “原來心怡小姐也在這裏啊。”陳杉笑著道“不是趙大人叫我來的麽?可怎麽沒見著人呢?”

    趙心怡點點頭道“爹方才到大堤下查探去了,還請陳大哥稍待片刻。”

    陳杉點點頭,向四處望了一眼。原來趙纖約他來的這地方,竟然是江堤。此時已到冬季,正是長江的枯水季節,江水退下去了許多,但兩岸的黃土與稀泥,依稀可見洪水肆虐的痕跡。

    數千名平民百姓,捋起袖子,卷著褲腿,穿過淤泥,朝岸上搬運著泥沙。另有數千人,手執各樣挖掘工具,向大堤填土,將大堤加固加寬。

    這情景讓陳杉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經常看到的修水利,他是讀過這方麵史書的,對這水利的重要性有著清醒的認識。望著眼前的情景,他心裏突然湧起一種親切的感覺。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們穿的樸素,吃的糟糠,可在陳杉眼裏,這才是親人,他們比那些什麽狗屁才子才女親切了無數倍。

    隻是眼下大提上人數雖不少,但是工具落後,效率低下,若要將這堤壩再加高,還不知道要經曆多少時日呢,陳杉看地也有些心焦,想著能用什麽辦法弄一些工具出來,讓他們的效率提高。

    這個糟老頭,叫我來這裏,是為了做什麽呢?不是要我捐銀子吧?媽的,這老頭倒是奸猾的很,看準了老子脈門。

    見趙心怡還在旁邊站著,陳杉道“心怡小姐,你知道你爹他叫我來做什麽嗎?”

    趙心怡神秘一笑道“待會兒爹爹就會和你談了。”

    陳杉見她笑得十分神秘,便知她定然知情。不過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問了也白問,這小妞定然不會說的。

    他歎了口氣,也不去與趙心怡說話了,徑自走上大堤。凝重的土地傳來的厚實感覺讓他心懷有些激動起來。我們的祖先敢於與大自然抗衡,他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趙心怡見他神色激動,親切地輕輕問道“陳大哥,你沒事吧?”

    陳杉吸了下鼻子,笑道“沒事,就是風大了,有點難受。對了,心怡小姐,你們又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和書院的同仁們一起來的。”趙心怡指了指遠處的高坡上,那裏擺著長長的一排桌子,桌上擺著一整張長長地宣紙。江南書院的才子才女們正在揮毫潑墨,看那樣子,似乎在繪一副整體畫卷。

    搬運泥沙的壯丁便從這書幾邊不斷走過,這群公子小姐,竟是視而未見。

    陳杉有點後悔讚助那個狗屁賽詩會了,完全是養了一群白眼狼,他們就連最基本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但不懂,他們就是從這些最普通的勞動人民中走出來的人。

    他也看見了公孫無敵和張仲辛兩人,他二人正運筆如飛,周圍傳來一陣叫好聲,周圍的千金小姐們在不斷的鼓掌,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媽的,老百姓揮汗如雨為這堤防出人出力,護衛的是你們這些富貴官家的利益,你們卻還有這閑情逸致到這裏作畫為樂,真他娘地白吃了糧食。陳杉重重的哼了聲,骨子裏的那種平民情節讓他實在看不得如此場麵,腳步輕邁,便要離去。

    趙心怡卻似是知道他心事般,他是賽詩會了讚助商爸爸,可不能得罪了這個金主,急忙叫道“陳大哥,你莫要誤會,我們並不是來遊玩的。”

    陳杉笑了笑道“心怡小姐,你們做什麽,與我有幹係麽?”

    趙心怡急忙道“陳大哥,還記得那日你對我說過的慈善拍賣會嗎,效果十分之好,大家興致也很高。近幾日這河防之銀將要用盡,爹爹愁眉不展,我便想起你說地法兒,若是將我們書社的人一起拉來,做一副整體河防畫卷,然後賣了出去,豈不是也能為這河防之事出力?”

    平心而論,這個趙心怡並不嬌氣,有誌向,在這個時代的女子中算是十分難得了。隻是做事太理想化,大概也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平民生活吧。

    趙心怡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陳大哥,你跟我過去一看便知。”

    陳杉笑道“我信與不信,卻也沒什麽關係了。”

    趙心怡卻是來了倔脾氣,竟拉著他袖子,直接往那群才子佳人門走去。與這趙心怡認識有些日子了,卻還沒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時候,想來這次陳杉的態度確實深深的刺激了她。

    見這丫頭性格倔強,陳杉心裏也是忍不住的好笑,便道“心怡小姐,你這樣拉住我,莫要叫人誤會。”

    趙心怡倔道“我與你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怕什麽誤會?”既然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當下便任她拉住自己袖子,往那些才子佳人們走去。

    眾人見趙心怡拉著陳杉的手臂走過來,神色卻是不同。公孫無敵的臉色最不好看,瞬間怒火衝衝,問道“你這人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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