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我不是故意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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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陳杉急忙穿衣服的樣子,也能看出他非常關心薛妙華,薛渡心中升起一絲欣慰,感慨道“妙華今日走的時候,門口看門的廝以為她要出去辦事,哪裏會提防她?我想著她定然是尋你來了,隻是你行蹤不定,她又不知道這許多事情,卻到哪裏去尋你來?這丫頭,年紀小小,未曾經曆過厲害之事,這一出走,萬一要是碰到歹人怎麽辦?”

    陳杉安慰道“不要慌,二小姐聰明機智,又才走了幾個時辰,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她得知我在賀州城,定然也會留在城中搜尋我,不會離開的。”

    薛渡這是關心則亂,聽他一番分析,頓時覺得大有道理,難得他在這般緊急時刻,還能保持這麽清醒的頭腦,心裏對他更加高看了幾分“陳杉,你分析的極是。我與雨馨分頭,我來尋你,雨馨則帶了家人四處找尋。”

    兩人說話間,小船已經靠岸,陳杉率先跳上去,薛渡也是一躍來到岸上,別看這薛渡年紀大了,依舊老當益壯。

    陳杉冷靜道“老爺,二小姐平日裏愛去的地方,你都派人去過了麽?”

    薛渡白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她點頭道“凡是她平日裏喜歡的地方,我都派人尋過了,卻依然一無所獲。”

    陳杉道“既如此,我們便在這裏別過,分頭尋找吧。這裏能有多大,就算把這賀州城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他此時情急之下,也不稱呼二小姐了,薛渡聽了,反倒覺得他夠實在。

    與薛渡分別開來,他細細回想與二小姐相識以來的過程,兩個人的定情是在薛府之內,談戀愛摸摸抓抓也多是在薛府進行,若要說到城中二人的熟悉之地,也隻有一個丹霞寺了。當日他被天地教所擄,薛妙華終日吃齋念佛為他祈福,那地方具有特別的紀念意義。

    也不管有沒有派人去找過,他便直往丹霞寺而去。眼下時辰尚早,丹霞寺內尚無幾個香客,隻有幾個掃地僧在打掃著稀稀嘩嘩的落葉,顯得甚是清淨。

    問了幾個大和尚,有沒有漂亮的女施主來到,眾人皆是搖頭,唯有一個小和尚說,有一位女施主往大雄寶殿方向而去,生得花容月貌,好看之極。

    媽的,年紀這麽小,就認得漂亮女施主了,長大了肯定是花和尚。陳杉又感激又鄙夷,急急往大雄寶殿而去。

    這大雄寶殿一個正殿兩個副殿,他直奔正殿之中,卻是空無一人。菩薩寶相莊嚴,他行了個禮,從前殿尋到後殿,別說女施主,便連母耗子也沒看見一個。

    心中正在暗自惱火,卻聽前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聲音聽著細碎而又急切,似乎是個女子到來。

    那女子進了殿來,在前麵仔細搜尋一番,未有發現,忍不住輕輕一歎,跪倒在菩薩身前的蒲團上道“救苦救難的觀世間菩薩,求您老人家保佑妹妹平安無事,弟子願以性命換她周全。隻要她能平安回來,我就再也不去想念那個可惡的人。”

    “雨馨。”躲在後殿的陳杉一驚,輕呼出聲道。

    幾日不見,薛雨馨似乎清減了許多,眼中有幾分傷神,玉盤似的臉頰上掛著淡淡的哀愁,身段依然挺拔玉立,少了幾分高傲,卻多了些幽怨,與青日相比,別有一番動人風韻。

    薛雨馨方才拜菩薩,言語雖簡單,寥寥幾句話而已,隻是聽在陳杉耳裏已覺大不尋常。她想念的那壞人,在薛雨馨口裏的壞人,除了我這壞到家的陳杉,還有誰能獲此殊榮?聽她語氣,似乎對我有那麽點那啥,他心裏頓時噗通噗通跳了起來,意外,實在太意外了,會要人命的。

    “誰?”大殿裏空曠,陳杉聲音雖小,落在薛雨馨耳裏卻是格外清晰。她沒想到後殿竟然有人,心裏吃了一驚,急忙站了起來喝道。

    陳杉暗自叫苦,怕什麽就來什麽,這不是故意整人麽?他訕訕笑著走出來,對薛雨馨招手道“你好嗎?”

    “是你?”見從後麵走出來的,竟是自己在菩薩麵前念叨的人,薛雨馨又驚又羞,想想方才說的話兒極有可能一絲不落的落進他耳裏,她有種要昏倒的感覺,心裏的慌亂自是難以言說。

    “不是我,是菩薩,是菩薩在說話。”陳杉幹笑了兩聲,補充道“放心,我什麽都沒聽到。”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是故意的。”薛雨馨心裏淒苦,望著這個討厭的人,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感覺,五味雜陳。淚珠兒嘩嘩落了下來,泣聲道“你是故意躲在這裏看我笑話的!”

    這小妞太倔強了,我還沒養成偷聽別人的習慣呢。見她哭得淒慘,陳杉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若是像今天之前什麽都不知道,那便還罷了。偏偏在不恰當的時候,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內容,又被她發現了,這事還真難辦。一時之間,他也沒做好心理準備。隻得緩緩走上前去,輕聲道“你不要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地。是夫人早上來尋我。說薛妙華不見了,我焦急之下,才會到這裏來看看的,哪知我在裏麵搜尋,你卻在外麵查看。這隻是一個偶然之下的巧合,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一句也沒聽到!”

    “你真的什麽都沒聽到?”薛雨馨哼了一聲。望著他,淚珠兒卻滾滾滴落了下來,竟比剛才哭得還要厲害。似乎他真的什麽都沒聽見,反而更委屈。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陳杉急忙道“即使聽到了,我也肯定會全部忘記的,我以信譽擔保。”

    望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陳杉,薛雨馨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前去,揚起小拳頭,恨恨的砸著他胸膛,大聲哭道“我叫你聽不到,叫你聽不到,叫你聽不到,你這壞人,要欺負死我,你才甘心。”

    無敵了,要我說聽不見地是你,要我說聽見的還是你,怎麽回答都是錯了。還要挨你這陣拳頭,我容易嗎我?

    薛雨馨淚如雨下,那小拳頭砸在他身上,和撓癢癢沒有什麽區別。

    原來這丫頭心裏真的是愛我的,陳杉有些發愣,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細細回想和她交往以來地經曆,還真有那麽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夾雜其中。隻不過他給薛雨馨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卑鄙無恥,薛雨馨給他的第一印象也是高高在上不切實際,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就像是鬥氣的冤家,誰也不肯服了誰,不過兩人一起經曆了這麽多,心終將是交匯在一起,雖然兩人已經結合,但是對方的心聲沒有一次向對方真正透露過。若不是今日無心偷聽到了,以自己與薛雨馨地狀態,怕是一輩子也解不開了。所以說,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啊。

    他輕歎了一聲,頗有些幸福的煩惱地感覺。薛雨馨見他神情古怪,更是羞急,不知該怎地才好了。

    陳杉想通了這些,再回想薛雨馨的所作所為,感覺頓時豁然開朗,原來這小妞的所作所為不是沒有道理,而是過於講“道理”了。

    他充分的發揚了人賤人愛的犯賤精神,嘿嘿笑著道“雨馨,我是真的沒有聽到啊!要不,你再說一遍,我保證一個字不漏的記住。”

    薛雨馨臉上一紅,急急擦去眼角淚珠,哼道“你做夢,沒聽見最好,鬼才希望你聽見呢。”聽他似乎話裏有話,薛雨馨神情慌亂無比,眼光也不敢看他,心裏噗噗直跳,臉上陣陣發燒。

    想起與薛雨馨之間的種種,陳杉微微一歎,拉住她小手道“好了,不要鬧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夠多地了,我們先好好說會話吧。”薛雨馨的小手溫熱,沁出點點汗珠,握在手裏,就像一塊溫水裏的暖玉,柔和無比,細膩無比。

    被他拿住了小手,薛雨馨隻覺自己的心似乎都要跳出來,身軀一陣輕輕顫動,想要掙脫他,卻又使不出力氣。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嗓音中帶著絲絲顫抖,強自忍住羞澀,努力板起臉頰道“說什麽,我什麽都沒說。”

    她的心裏越跳越快,早已說不下去,敷粉似的臉頰上,染上一層濃濃的暈紅,火燒般的感覺讓她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句話結結巴巴說完,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更無絲毫底氣可言,她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火般滾燙的小臉。

    “我不在家,你不要苛責手下的人,創業容易守業艱難,該當好些對待他們,人家才能全心全意為你出力,不要亂發脾氣。”陳杉不經意道。

    薛雨馨嘴唇張了張,想要反駁,望見他麵容正經,卻又開不了口了。她臉上紅的像要滴出水來,輕咬紅唇。鼻孔裏輕輕嗯了一聲,旋即似乎又不服氣似的抬起頭道“我哪裏對他們不好了?是這段時間心裏煩躁,才會過於嚴厲了些,我也沒做錯什麽,這些人就會跑去向你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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