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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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奉雲的逆子有很多,而遊玉歲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所以,逆子們氣你的時候還多著呢,想要長命百歲,一開始就不要生下他們。

    遊奉雲對遊玉歲上的這份奏折滿意得很,畢竟這份奏折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為他挑選人才,並且讓世家子和寒門學子在同一條起跑線競爭,能夠讓更多的寒門學子進入朝堂,完全符合了遊奉雲壓製世家的想法。

    而且……

    遊奉雲盯著奏折上將學子辯論改成出題考試的那一點,這可比察舉製好多了,一個人的品行可以偽裝,但是一個人的學識無法作偽,隻要讓他們都在沒有辦法作弊的環境下進行考試,那麽挑選出來的都是於國有用的人才。

    “春日宴之事,由你全權負責。”遊奉雲開口說道,“若是辦得順利,以後春日宴也這樣辦吧。”

    遊玉歲聞言笑了笑道“這次是事急從權,隻怕一直這樣辦下去,世家不肯。”

    這樣的選拔方式,不再以世家的身份與地位作為標準,世家失去了優勢,他們必然是不肯的。

    說完,遊玉歲便輕輕垂下了眸子看著地麵上的磚,等著遊奉雲的發話。

    遊奉雲作為一名君主,他當然知道世家的利益不能動得太快,否則會引起反撲。

    於是,遊奉雲略作思考後開口道“這次先這樣,到了明年,可與春日宴一同舉辦。”

    遊奉雲要做的是弱化春日宴選拔人才的功能,將遊玉歲寫的那一套流程慢慢地作為朝廷選拔人才的方式,最後春日宴將會變成與世家貴族日常來辦的賞花宴沒什麽不同的宴會,到那個時候通過考試來選拔人才的方式將會徹底取代察舉製。

    遊奉雲,作為一個平衡各方勢力的帝王,他溫水煮青蛙總是很有一套。

    遊玉歲聞言道“那還請父皇為此宴賜名。”

    隻見坐在上方的帝王閉目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睜開雙眼道“便叫瓊林宴吧。”

    帝王內苑名曰瓊林,這不僅是給遊玉歲選好了舉辦瓊林宴的地址,並且代表著從瓊林宴走出來的人受帝王賞識。

    遊奉雲覺得他的太子也不蠢,應該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不需要他特意點明。

    “兒臣知道了。”遊玉歲聽見瓊林宴這三個字就知道他的好父皇想要什麽了。

    遊奉雲聞言不由勾起嘴角,顯然他的心情很愉悅。

    於是,遊玉歲趁機又道“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遊奉雲對於有才能的兒子總是帶著幾分寬容,隻要所求之事不要太過無禮,他總是能答應的。

    隻見遊玉歲垂眸輕聲道“我想請謝公坐鎮瓊林宴。”

    遊玉歲口中的謝公正是他的外祖,先皇後的親生父親,也是一手將謝家帶入頂級世家行列的能人,在宣帝一朝執牛耳的人物,平定了藩王叛亂,重創了一直騷擾大景邊境的外族,因功封侯,被世人尊稱為謝公。

    隻是遊奉雲親政以後,他便鮮少出現在人前,過著記閑雲野鶴的生活,整個謝家也很少插手政治,謝家未來的家主謝檀也隻是擔任大理寺少卿這樣隻管司法的官職。

    因此,謝家和皇家一直才能相安無事。

    話音落下,遊奉雲銳利的目光便落在了遊玉歲的身上,那道目光恨不得將遊玉歲整個人都看透。

    遊玉歲則是他看任他看,動一下變一下臉色算他輸。

    隻見上麵的帝王漫不經心地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然後才開口問道“為何選謝意?”

    謝意便是遊玉歲外祖的名諱,名意,字如思。

    隻見遊玉歲抬起頭一臉坦誠和真切地看著遊奉雲道“正所謂舉賢不避親,兒臣認為隻有謝公才能鎮得住那群世家子弟。”

    說完,遊玉歲便用那雙期盼可憐的眼睛看著遊奉雲。

    被遊玉歲盯著的遊奉雲……

    想要順利籌辦瓊林宴,那些世家子的確會成為阻礙進程的第一個坎,而能夠鎮得住那些會鬧事的世家子便隻有被眾人稱之為謝公的謝意了。

    這樣想著,遊奉雲低頭,讓謝意坐鎮瓊林宴也正好可以看看謝意本人的態度。

    “那就讓謝意去吧。”遊奉雲沉吟片刻後道,“不過瓊林宴中也會有寒門學子,不如讓蘇相也去吧。”

    遊玉歲聞言不由在心中嘖了一聲,他的好父皇,玩蹺蹺板的高手。

    但是,遊玉歲依舊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道“蘇相若去,那可真是太好了!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必定會紛紛前來一睹謝公與蘇相的風采。”

    遊奉雲看著下麵好像很開心的傻兒子不由一陣沉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遊奉雲開始趕人了。

    但是,遊玉歲才不會白幹活,你讓我幹活怎麽不給我好處呢?

    我要去見我外祖,請外祖出麵幫忙,你忍心讓你兒子空手去你老丈人家嗎?不能吧,還不快把庫房裏的古董字畫交出來,讓我去收買我外祖。

    還有,我可是拖著病體在為父皇分憂,父皇您忍心看著兒子積勞成疾嗎?不能吧,那還不快把你庫房裏的補品珍藥拿出來給我補補身體。

    遊玉歲說的頭頭是道,遊奉雲被他煩得頭疼,給了東西讓他趕緊滾。

    拿到好東西,遊玉歲滿意了,古董字畫給他外祖,玉器給他做陪葬,那些好藥全部留給霍西陵。

    於是,安海公公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見有人從宣德殿裏大包小包搬了一堆東西離開。

    而坐在肩輿上拿著長柄煙鬥的太子殿下也更加鮮活明麗了,應該是得了那麽多好東西高興的吧。

    安海看了一眼遠去的太子一行人後走進宣德殿為遊奉雲倒上了剛沏好的茶,然後開口道“陛下真寵太子殿下。”

    話音落下,遊奉雲骨節分明的手拿起茶盞看向窗外道“寵嗎?”

    不得不說,醒過來後的太子是他最滿意的人選,可惜的是身體太弱了,背後還有謝家這樣的世家,將皇位交給他,如果他壓不住世家,那麽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雖是良才美玉,卻質地單薄,經不起打磨。

    安海聞言低下頭,帝王&ap記心思他可不敢亂猜。

    帝王下旨讓遊玉歲擇日再辦春日宴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裏。

    得到這個消息的大皇子憤怒不已,抄寫論語的毛筆被他硬生生折斷,書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被他全部掃下地。

    “憑什麽!”大皇子雙手按在桌麵上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道。

    大皇子溫文爾雅的模樣再也裝不下去了,他隻想發泄心中的戾氣。

    被迫娶李家女李夕月便也算了,為何他被人誣陷毀了蘇家女的清白,父皇不聽他的辯解,甚至革除了他身上所有的職務,令他在宮中思過,現在更是將舉辦春日宴的事交給太子!

    還有謝公與他外祖出麵,這確定不是在給太子長臉,讓他趁機拉攏寒門學子嗎?

    “啪”的一聲,遊玉衣砸碎了一個白瓷杯,他告訴自己冷靜,總會有辦法讓太子將春日宴辦砸的。

    而三皇子那邊聽聞了這個消息後。三皇子略覺不滿,賢妃卻覺得即便不是太子舉辦春日宴也輪不到他們。

    “我等外戚出身,陛下最厭惡我們與朝臣交往過密,更不願我們接觸寒門,即便不是太子也輪不到我們。”賢妃一邊替三皇子剝著橘子一邊道。

    “難道就讓太子順利辦春日宴?”三皇子皺眉道。

    賢妃放下手中分成三瓣的橘子道“太子舉辦春日宴最鬧心的可不是我們。”

    隻見賢妃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皇貴妃雎鳩宮的方向道“那兩母子必定沉不住氣。”

    “你啊,隻需要將婚事準備好,遇到事情莫要往陛下麵前蹭。”賢妃教導道。

    “我知道了。”三皇子似懂非懂地說道。

    遊玉歲回宮之後便叫新上任的太子詹事謝令將從宣德殿帶出來的東西收拾一番,該挑出來送禮的送禮,該造冊登記入庫的入庫。

    遊玉歲的小表哥謝令看著這麽一堆東西道“殿下這是把陛下打劫了一番?”

    遊玉歲乜了謝令一眼,什麽叫做打劫,這分明是他幹活的俸祿,雖然這些東西的價值不及他的封邑一年的稅收的百分之一。

    謝令出身世家大族,金玉玩器不值得讓他動容,唯有那幾副古董字畫讓他愛不釋手。

    “那是給外祖的禮物,你若想要隻有問外祖去要。”遊玉歲笑著開口說道。

    謝令聞言立刻將古董字畫放下道“那我可不敢要。”

    說完,謝令又指著那堆珍惜的藥材道“這個可要送到小廚房去,讓他們每日為殿下做人參老母雞湯。”

    遊玉歲……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但我沒有證據。

    “不用,那是留給小霍的。”遊玉歲看著身邊的霍西陵道。

    謝令聞言不由看向霍西陵,好一個藍顏禍水。

    “那這些玉器呢?”謝令問道。

    隻見遊玉歲看了眼玉器中最出挑的白玉影壁仕女嗅青梅雕像道“這個留給我當陪葬品,其餘的收入庫房裏。”

    謝令???

    陪葬?謝令感覺他表弟可能有點問題,而且很嚴重。

    就在謝令思考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祖父和兄長&ap記時候,一旁霍西陵的眼神卻已經暗了下來。

    他跟隨太子這些日子,他曾經聽聞過太子說過好幾次陪葬品這個詞,再聯想到他第一日來的時候在太子寢宮內室見到的那具棺材和他做的那個噩夢。

    其實,太子一直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所以才會早早地為自己的後事做好安排。

    可是……

    太子身體不好,沒幾年好活,為何崔太醫不說?

    看來,他需要找一個時間去問一問崔太醫,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要太子長命百歲。霍西陵這樣想著,雙手不由握成了拳頭。

    而正在挑選玉器擺設的遊玉歲則是從裏麵取出了一顆平安扣,和田玉做成,宛如羊脂,用紅色的絲繩拴住。這塊平安扣模樣簡單,但勝在用料和寓意上,遊玉歲在挑出來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給霍西陵戴上。

    “西陵,這個喜歡嗎?”遊玉歲將平安扣放在霍西陵的麵前道。

    霍西陵見此別過了頭去道“我隻要殿下的東西。”

    無論是玉佩還是檀香木串,隻因為遊玉歲貼身戴過,在他這裏才顯得格外貴重。

    “哦?”遊玉歲饒有興趣地看著霍西陵,“要孤戴過你才肯要?”

    霍西陵聞言羞紅了臉,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容易就被遊玉歲給看穿了。

    就在遊玉歲欣賞著霍西陵臉紅的模樣時,霍西陵卻抬起頭從遊玉歲手中取過平安扣。

    隻見霍西陵將平安扣的繩子輕輕解開,雙手穿過遊玉歲的長發後,將紅色的絲繩係在了遊玉歲的脖子上,極豔麗的紅色與極冷淡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近距離看見這絕色的霍西陵不由屏住了呼吸。

    隨後,霍西陵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遊玉歲道“殿下,我希望這枚平安扣戴在你的身上。”

    因為,他想要他的太子殿下平平安安。

    遊玉歲愣住,然後伸手握住落在自己鎖骨上的平安扣笑著對霍西陵道“孤,如你所願。”

    霍西陵也跟著笑了起來,他道“等休沐回家,我尋一塊好玉親自刻一把長命鎖。”

    霍西陵不知道怎麽留住遊玉歲的生命,他隻能用最古老笨拙的辦法,雕刻一把長命鎖,用這把鎖將遊玉歲鎖住,盼他長命百歲,盼他一生無憂。

    “你送的,孤都喜歡。”遊玉歲低著頭說道,霍西陵最會哄他了,他現在很高興很高興。

    唯有一旁看著的謝令無語極了,長命鎖那是同輩能送的嗎?那是長輩送的!還有,你們這樣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真的好嗎?

    謝令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福寶公公,隻見一旁的福寶公公一副老懷欣慰的模樣,對他們談情說愛的模樣甚是感動。

    謝令……可能整個東宮隻有我一個人不對勁吧。

    “將禮物備好,明日我們一早出宮去看望外祖。”遊玉歲放下手中的平安扣對霍西陵說道。

    隻見霍西陵對遊玉歲笑著回了一個“好”字。

    謝令……誰是你外祖,你怎麽答應得這麽自然!

    謝令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明天回去的時候和自己的祖父兄長好好談一談殿下&ap記事情了。

    等東宮的宮人們將遊玉歲從宣德殿帶出來的東西清理好登記入冊後,天已經黑了下來,遊玉歲帶著霍西陵用完晚膳後便準備睡了。

    在遊玉歲的第一世,吃完晚膳就睡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要看書學習幫著遊奉雲處理部分政務,常常忙到深夜。

    現在,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身體健康最重要,他就要吃了晚飯就睡覺,不僅晚上睡,他還要白天睡!

    至於看書學習,反正皇位不可能是他的,還不如早點洗洗睡。

    很快,宮人們點上安神的熏香,然後內室中的重重紗幔被放下,最後吹滅燭火訓練有素地不發出絲毫動靜地退出內室。

    一片寂靜之中,躺在窗邊軟榻上的霍西陵陷入了深眠。

    睡夢之中,霍西陵撥開了重重黑暗,看見了陽光之下的皇宮。

    這裏的皇宮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與自己之前的那個夢比起來更是顯得安靜祥和。

    霍西陵走進皇宮,這裏的所有人依舊都看不見他,然而他最想做的事依舊是去東宮找太子殿下。

    就在霍西陵沿著熟悉的宮道走向東宮的時候,路過的兩個宮女道“聽說了嗎?昨夜太子殿下病死了。”

    話音落下,霍西陵臉色蒼白立刻拔腿往東宮的方向狂奔。

    明明是平直順滑的宮道,霍西陵卻摔了好幾個跟頭,一路摔過來後,霍西陵看見東宮大門前掛著的白色靈幡大腦陷入空白,東宮之中依稀可以聽見幽咽的哭聲。

    霍西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去的,進入大殿便看見了擺放在大殿最中央的棺材和跪在棺槨旁哭泣的福寶。

    “太子殿下死了?”霍西陵的話語中有無盡的不可思議。

    他踏進大殿,走進擺放在最中央的棺材,這不是殿下的金絲楠木棺材,裏麵躺著的人不是殿下!

    抱著這個念頭,霍西陵看向了躺在棺材裏的人。

    隻是一眼,便讓霍西陵失了三魂六魄。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就在霍西陵處在無盡的痛苦中時,有人叫醒了他。

    熟悉的氣息讓他感覺分外心安,他不由伸手將麵前的人緊緊抱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怎麽又做噩夢了?”遊玉歲心疼地摸著霍西陵的額頭。

    好像,霍西陵自從跟他從溫泉山莊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做噩夢,每次都是在不斷地呼喚他的名字。

    “殿下,我好怕。”霍西陵抱住遊玉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在外麵守夜的宮人也被驚醒,連忙詢問遊玉歲有什麽需要。

    遊玉歲看向門外的人影道“孤這裏無事,你們下去吧。”

    隨後,遊玉歲又看向霍西陵“以後到孤床上去睡,孤陪著你。”

    總是做噩夢也不是個事,遊玉歲隻能試試自己陪著他睡能不能好一點。

    “多謝殿下。”霍西陵聲音中透露著歡喜,但是更多的是無盡的後怕。

    遊玉歲聞言勾起嘴角將人拉到了他的床上,然後記道“不許對孤動手動腳,不許讓孤知道你……”

    遊玉歲說到一半嫌丟人,然後小聲地吐出了兩個字。

    霍西陵聞言不由望天,這是每個男人的正常反應,他怎麽能夠控製得了。

    而遊玉歲想的卻是少年貪歡不好,對身體不好,同時有礙壽數。

    “好。”霍西陵答應道。

    為了能夠和遊玉歲一起睡,為了讓自己心安,遊玉歲提什麽要求他都答應。

    “行了,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拜訪外祖。”說完,遊玉歲便裹上被子背著霍西陵睡了過去。

    霍西陵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在熟悉的氣息中睡了過去。

    果然,在太子身邊,他一夜好眠,未曾再夢到那個噩夢。

    第二天早上,遊玉歲悲傷地發現自己又睡到了霍西陵的懷裏去。

    “自己解決,我梳洗了。”

    丟下這句,遊玉歲快速逃跑了。

    被迫留下的霍西陵哭笑不得,隻能默默念起清心咒。

    一個時辰後,遊玉歲梳洗完畢,所有東西都準備好後便帶著霍西陵登上馬車往謝家的府邸而去。

    六十多歲的謝公頭發花白,但身姿依舊清俊挺拔,即便年老也不改風流,此時他戴著漁夫的蓑衣與草帽正在自家院子裏的池塘邊垂釣,桃花流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您好像很高興。”謝檀站在謝意的身邊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謝意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謝意很高興的。

    隻見正在垂釣的謝意頭也不抬地道“莫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再不走,上衙的時間便晚了。”

    話音落下,一條魚兒上鉤,尾巴揚起濺了謝檀一臉水,謝意則是歡快地將魚抓住然後放進身邊的魚簍道“今日給歲歲做魚湯。”

    說完,謝意又看向身邊的謝檀道“你怎麽還不走?”

    語氣很嫌棄,意思很明顯。

    謝檀麵無表情地擦掉臉上的水,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和自己祖父等遊玉歲的到來。

    謝意冷哼一聲,不再去管謝檀。

    片刻後,遊玉歲在謝家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謝意所在的院落。

    謝意居住的地方充滿土趣,一應屋舍皆為農家小屋,院子裏種的也是桃樹梨樹這樣的果樹,地麵上還趴著一隻黃犬,籬笆籠子裏還養著雞鴨。

    當遊玉歲看見正在垂釣的老者時,他便知道這是謝公,也就是他的外祖。

    “歲歲來了。”謝意放下魚竿笑著對遊玉歲說道。

    不知為何,此刻遊玉歲很想流淚。

    “外祖。”遊玉歲聽見自己喊了一聲道。

    而一旁的謝令則是悄悄向謝檀招手,讓他過來,他有事要和他說,憋了一路,憋不住了!

    很快,他們兄弟之間的小動作就被謝意發現了。

    “有什麽事情不妨當著大家麵說。”謝意雖老但威嚴猶在。

    謝令沒出息,直接把遊玉歲給自己準備棺材和陪葬品的事情說了出來。

    遊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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