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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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琛一句話裏連接兩個好事,讓顏布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這不是誇獎的意思。
“好了,你也該睡覺了。”封琛看著被黑獅叼在嘴裏的比努努,伸手在它額頭上彈了一記,“你忘了你是向導班的高材生?一點點小動靜也值得你出動?不要降了身份,除非有人在喊救命,高材生才上。”
比努努原本還在齜牙,聽到這話後立即閉上了嘴,安靜地任由黑獅叼著它鑽進了床底。
封琛重新躺了下去,看著仍愣愣坐著的顏布布:“還坐著幹什麽?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哦……”
顏布布糊裏糊塗地躺下,開始靜下心思考。他覺得要是以往遇到這樣的事,封琛早就衝出去了,今晚他的反應太過反常,一定是哪裏不對勁。
他將前前後後回憶了遍,突然福至心靈,腦中躍出一個猜想。
因為這個猜想,他心跳陡然加快,臉也有些發熱。他偷偷去瞧封琛,正好撞見他也側頭看著自己的視線。
顏布布舔了下唇,有些遲疑地小聲開口:“哥哥,那個……那個……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麽事情,而是他們在那個啊……”
封琛目光幽深地看著他:“哪個?”
“就那個。”顏布布湊近了些,“親嘴兒過後做的事情。”
封琛繼續問:“親嘴兒過後做什麽事情?”
顏布布頓了下:“……有些難以啟齒。”
“你還知道難以啟齒?”封琛嗤笑一聲。
顏布布一直在偷覬他神情,現在覺得自己猜對了,便湊到他耳邊問:“我說得對不對?他們親過嘴兒後就在——”
“打住!”封琛伸手按上他的臉,將人推遠了些,“這就是你所謂的難以啟齒?舌頭跟抹了油似的順溜。別管人家在做什麽?睡你的覺。”
顏布布還想再說,封琛已經哢嚓一聲關燈,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他也隻能悻悻地閉嘴,跟著躺好。
這片宿舍區已經安靜得沒有半分聲音,估計就像封琛所說的那樣,原本想做點好事的哨兵向導們,也被顏布布和比努努搞得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勇氣。
顏布布現在半分睡意也沒有,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之前和封琛單獨住在小樓時,他雖然知道小樓是已經結合過的哨兵向導才能住,但那對他也僅僅隻有個概念而已。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清晰地認識到,他和封琛住在已經結合過的哨向宿舍,周圍也全是已經結合過的哨兵向導。
這代表著什麽呢?
代表他和封琛也要結合或者快要結合,代表他們其實也能做點其他事,就和今晚聽到的那些聲音似的,嗯嗯啊啊,吱嘎吱嘎……
不想到這兒也罷,一旦想到了,他腦中念頭就像開了閘,瘋狂地閃過他和封琛的各種畫麵,想控製都控製不了。
嗯嗯啊啊……
吱嘎吱嘎……
片刻後,顏布布麵紅耳赤地睜開眼睛,偷偷去看封琛。
屋內雖然關了燈,但外麵的高壓鈉燈從窗戶透進來,依舊將室內照得很清晰。封琛背對他側躺著,他能看清封琛的每一根發絲,能看見他身體隨著呼吸緩慢起伏的弧度。顏布布的目光在他寬闊的肩背上遊移,又漸漸上滑,落在他露在衣領外的那段脖頸上。
顏布布的心跳越來越快,喉嚨開始發幹,緊挨著封琛的那片肌膚存在感也越來越強。雖然隔著一片衣料,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封琛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帶著說不清的吸引力,讓他不自禁地想要貼得更近些。
顏布布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封琛背上,卻還是覺得不夠,他盯著封琛的那段脖頸看了會兒,便支起上半身湊過去,將嘴唇輕輕地印在上麵。
唇瓣接觸到光滑溫暖的肌膚,他心裏瞬間起了一陣戰栗,也感覺到封琛的身體似乎顫了下。
顏布布的唇眷戀地在封琛後頸碰觸,流連……可就在他將那塊皮膚叼進嘴裏用牙齒輕輕啃咬時,封琛卻突然翻起身,握住他肩膀,將他一下就按在了床上,再將他雙手禁錮在頭側。
顏布布猝不及防地被按倒,雙手也被製住,卻半分掙紮都沒有,隻微微喘氣看著他。
窗外燈光給室內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銀白,讓顏布布的皮膚看上去白得猶如透明,但微微張開的兩片唇卻殷紅欲滴。
封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麵上沒有半分表情,但那雙深邃眼睛卻是從未有過的暗沉,透出種顏布布從未見過的凶悍與掠奪性。他的手腕被握得很緊,緊得他感覺到了一陣陣發痛,但卻忍住了沒有吭聲。
兩人就保持一人平躺一人俯視的姿勢對視著,沒有誰開口說話,屋內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此時的封琛讓顏布布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覺得也許會發生點什麽,心裏既緊張又期待,隻覺得掌心都在往外滲著汗。
但封琛卻在這時鬆開他,對著他的臉伸出右手,將他額上一綹亂發撥到旁邊。
封琛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顏布布,目光也依舊帶著那種令人心悸的凶悍,但他動作卻出奇地溫柔,像是觸碰葉片上一顆剛剛凝結而成的水珠,生怕稍一使勁,那水珠就會破碎。
顏布布側臉貼上他的那根手指,眷念地蹭了蹭,封琛卻突然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縮在掌心。
接著他翻身下床,對著躺在床邊通道裏的薩薩卡道:“你去床上睡,今晚換位置,我來陪比努努。”
比努努原本躺在床獅脖頸,將臉埋進它鬃毛裏,擺明了就是不配合。
顏布布這時也回過神,滿腦子的旖旎一掃而空,飛快地翻起身,驚愕地問:“你幹嘛要和薩薩卡換位置?”
封琛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隻對比努努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將薩薩卡收回精神域,三天都不放出來。”
黑獅原本一臉淡定地用爪子輕輕拍著比努努,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頭去瞧封琛。
比努努則對著封琛低吼,齜出兩排雪亮的小尖牙,還舉起爪子,彈出鋒利的爪尖。
“你換吧,換了我也可以跟下去。”顏布布坐在床上斜眼瞟著封琛冷笑:“無非就是不想要我親你,反正你今晚睡哪兒我就要睡哪兒,你能逃到哪兒去?”
封琛正想開口,其他房間卻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大晚上的就別分床了,吵幾句就算了。”
“是啊,哨兵多讓著點自己向導,不要那麽軸。”
“我向導以前也是什麽也不懂,他——嘶,你別掐我。”
“算了算了,也沒誰介意剛才的事情,你也不用和他生氣。”
“有什麽話說透就行了,不要分床什麽的,最傷感情。”
……
封琛默默地盯著顏布布,顏布布則對他做了個口型:“分床什麽的最傷感情。”
“你不臊嗎?剛才大呼小叫的,你現在不覺得羞恥嗎?”封琛伸手扯著顏布布的臉蛋晃,“修建中心城的時候,外緣網就該按著你的臉皮強度來修建,喪屍肯定沒辦法。”
顏布布含混地道:“那我現在給他們道歉……”
“別,你可別再提這事了,你現在一聲不吭就是對他們最好的道歉。”
封琛還是沒有和薩薩卡換地方,依舊睡在了床上。顏布布得意洋洋地抱著他胳膊,正要說什麽,他便閉著眼淡淡地道:“如果你再不老實的話,我這次不換床了,而是直接將你扔到門外去。”
“誰不老實了?我可老實得很。”顏布布嘟囔著閉上了眼睛。
他的臉在封琛肩頭上蹭了蹭,擦到一個堅硬冰涼的物品,不睜眼也知道是他送給封琛的生日禮物,那個用钜金屬片做成的項鏈墜子。
他伸手捏住那個墜子,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小聲問:“哥哥,你記得再過不到兩個月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封琛問。
從小到大,每年封琛過生日時,顏布布都會送他禮物,而在自己生日快來臨時,也不會忘記提醒封琛。
雖然封琛年年送給他的都是一套卷子,得到禮物也隻是個從期望到失望的過程,也不會影響他年年堅持提醒。
“是個好日子,你剛過了的好日子。”顏布布給出了明顯的提示。
“我剛過的好日子……”封琛轉頭看向他,聲音低得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是碰見了父親的老朋友陳政首?”
“不是。”
“那是因為撤離中心城時的表現會榮獲學院表彰?”
“也不是。”顏布布扯了下他脖子的項鏈。
封琛將項鏈墜子從他手心裏取出,塞回到自己衣領:“那我想不起來了。”
顏布布便對著他做口型:“生日……生日……”
封琛一直垂眸看著顏布布,在他已經發出聲音在念生日兩個字時,終於沒法再裝下去了,便道:“行了……我記得的,馬上就是你的生日。”
顏布布立即笑得眯起了眼,封琛又道:“其實不用你提醒,我找就準備好了你的生日禮物。”
“是嗎?”顏布布驚喜地坐起身,又被封琛拉住躺了下來。
“我的生日禮物你已經準備好了?是什麽禮物?”顏布布迭聲追問。
現在他們不是在海雲城研究所,也不是在哨向學院,他就不信封琛還能給他出套卷子。
“當然是最有意義的生日禮物。”封琛對著他微笑:“一套軍事理論和向導基礎知識的卷子。”
“不可能!你怎麽還能出卷子?我們都在營地裏,你,你怎麽還能出卷子?”顏布布大驚失色,也沒壓得住聲音。
“——這麽晚了就別提卷子了好吧?聽到卷子兩個字,我本來都快睡著了,立即驚醒。”其他房間傳來別人的聲音。
“話說回來,中心城垮塌的時候我正在做卷子,剛好還差最後一道題。那道題我前一天剛複習過,他媽的就不能等我答完了再塌?”
“真好啊,住在營地真好啊,再也不用做卷子了,至少三個月內不會做卷子。”
“你們睡不睡覺的?今晚可特麽真夠鬱悶的。”
……
等外麵的聲音平息下來,顏布布豎起兩道眉毛,聲音放輕卻很凶地問封琛:“你撒謊的吧?現在營地裏怎麽可能有卷子?”
封琛雲淡風輕地道:“我去軍部借用了他們的打字機。”
借用了打字機……
顏布布眼神有著片刻的放空,眼珠子也凝滯了幾秒。接著就開始雙腳在床上胡亂踢蹬,張大嘴無聲地悲憤嘶嚎,又坐起身朝著空氣出拳。
封琛就那麽躺著,滿臉愜意地看著他撲騰,直到比努努忍無可忍地錘擊了兩下床板,見到沒有效果後,又鑽出床,怒氣騰騰地瞪著他,他才慢慢停止。
“行了,睡覺吧,明天沒事的話就在家裏複習,等著生日時做卷子。”封琛打了個嗬欠,伸手關掉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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