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二合一)擼貓隻有零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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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bsp&bsp&bsp&bsp客廳內亮著一盞小燈,盡管路上有所耽擱,&bsp&bsp&bsp&bsp但父母還沒有回來。
楚稚水洗漱一番,又核一遍茶園的賬,這才聽到門口處響動。她從屋裏探出頭來,跟晚歸的二人打招呼“回來了?”
“嗯。”謝妍正在換鞋,她斟酌著措辭,詢問道,“你跟孫鞘說什麽啦?”
劉柯美安排孫鞘送人,然而他卻光速歸來,&bsp&bsp&bsp&bsp坐下後臉色極不好看。劉柯美當然連聲追問,母子倆竊竊私語起來,&bsp&bsp&bsp&bsp沒過多久說話就夾槍帶棍,&bsp&bsp&bsp&bsp話裏話外都在譴責楚稚水。
楚稚水一樂,饒有興致道“孫鞘跟你們說什麽啦?”
楚霄賀擺手“行啦,不提了,&bsp&bsp&bsp&bsp跟她說這些幹什麽。”
“爸,&bsp&bsp&bsp&bsp聊聊唄,&bsp&bsp&bsp&bsp我想聽。”
謝妍歎氣,&bsp&bsp&bsp&bsp婉轉道“孫鞘沒說什麽,&bsp&bsp&bsp&bsp主要是劉柯美,說你心高氣傲,不能這樣下去。”
“那不還是孫鞘給他媽告狀,&bsp&bsp&bsp&bsp他從小不就隻會這一套。”楚稚水笑道,“劉阿姨說話哪兒那麽客氣,&bsp&bsp&bsp&bsp應該直接罵我心裏沒數,她寶貝兒子配我綽綽有餘,&bsp&bsp&bsp&bsp一個月掙兩三千的人還挑什麽。”
劉柯美乍一看熱情,一旦不合她的心意,就要陰陽怪氣別人,說楚稚水沒自知之明,當初考上銀海大學是很牛,但風水輪流轉、莫欺少年窮,她如今在觀察局也沒掙幾個錢。
“沒直說,差不多這意思。”謝妍無力道,“她那個大嘴巴,估計沒過兩天,就要到處編排你。”
楚稚水拍手“編,讓她編,我就盼著她四處嚷嚷。”
“你還挺高興?”
“我當然高興啊,快讓她出去宣傳,以後就別有不長眼的瞎給我介紹對象。我回槐江是返鄉工作,可不是返鄉收破爛兒,不要什麽垃圾都往我手裏塞。”
楚霄賀和謝妍見女兒如此豁達,竟被她的話逗笑,一時間也沒脾氣。
“那要真有條件不錯的,聽完她的閑話誤會呢?”
“這麽容易就相信,估計也不太聰明。”楚稚水悠然道,“那我就砸你們手裏唄,還要把我掃地出門不成?”
謝妍感慨“我們哪能掃你出門,你願意回家就不錯。”
“就是,在家待著挺好,我看周圍也沒靠譜的。”楚霄賀惱道,“都是什麽狗屁倒灶的玩意兒,配不上我閨女!”
一家人都不再提婚宴上的插曲,聊兩句閑話,便收拾睡覺。
槐江市地方不大,消息倒是傳得快。
楚稚水後來確實聽到些風言風語,無非是劉柯美說她性格刁鑽心氣高,再過兩年成大齡剩女才知道厲害。不過,槐江的熟人也知道孫鞘那點兒爛事,嘲笑劉柯美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們碰見楚稚水還出言安慰兩句。
外人是褒是貶,楚稚水倒不在意,小地方都是這樣,人家對著自己肯定開解,沒準對著劉柯美就附和,全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罷了。
她突然惹到一家瘋狗,心情也不算太好,幹脆找胡局批條,宣布本月起發放績效工資。
孫鞘不是月薪五千嗎?
那她就績效上浮,這月先發八千塊再說!
這一消息在槐江觀察局引發轟動,局裏居然會有績效工資,而且第一回發就是雙倍,實在讓群妖大感震撼。楚稚水還沒認清觀察局所有妖怪,經濟開發科就先一步聲名遠揚。
辦公室內,金渝一遍又一遍查看賬戶,生怕看錯工資數字,她激動得眼淚汪汪“天呢,我白撿兩個月的工資!”
楚稚水糾正“什麽叫白撿?那是我們付出勞動,靠辛勤工作掙來的。”
金渝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在局裏辛勤那麽多年,大部分勞動都沒掙到錢。”
楚稚水“……”這話真是悲慘得催人淚下。
“但不是說要計劃好再發嗎?還說年底發比較合適?”金渝疑惑,“怎麽這回一下就發雙倍?”
茶園生意的資金逐步回籠,賬戶裏確實有錢,但楚稚水壓著沒發。一來是要留出研發經費,二來是發績效要有步調,最好是逐月微增,年底發一筆大的,讓局裏職工們過個好年。
“茶園就快結束了,跟大家分享快樂,也不是每個月都上浮。”楚稚水坦白,“而且我心情不好,想獎勵一下自己。”
有錢難買她高興,有氣不能憋心裏。
金渝微睜大眼,小心翼翼道“那你以後能經常心情不好嗎?”
“?”
金渝怯怯地商量“……不然就發薪日前心情不好也行。”
“行啦,好好工作,好好賺錢,未來還會有績效的,爭取早日納稅、建設祖國。”楚稚水忍不住揉揉金渝,“現在算下全年收入,都沒到個稅起征點,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金渝心懷期盼,誠懇道“那希望祖國讓我早日有機會建設它。”
槐江觀察局發績效是一大奇事,財務處人員將經濟開發科捧上天,則是近期另一大奇事。金渝過去到財務處辦點事,必然要經曆曲折複雜的手續,現在足不出戶,單子就送過來。
財務處女妖專程來到三層,她們輕敲兩下經開科房門,柔聲道“楚科長,您的表蓋完章放這裏啦。”
“好的,謝謝。”楚稚水一愣,“還麻煩你們爬上來,叫我下去取就可以。”
“楚科長別客氣,一點都不麻煩!”
正值午休時間,楚稚水和女妖們聊兩句,時不時響起銀鈴般笑聲,隨風就飄到隔壁屋內。
樓道裏,吳常恭倚門而立,聽見歡樂笑鬧聲,心裏著實很鬱悶。財務處的女妖們向來爽直潑辣,真發起火來敢跟觀察處掐架,什麽時候花枝亂顫地圍著人打轉過?
“副科算什麽科長?什麽單子還要結伴送?”吳常恭語氣酸溜溜,他一轉眼看到上樓的賀壽貴,連忙攔住佝僂老頭告狀,“賀處,正好您來了。”
賀壽貴被攔,他慢慢停下,神情頗為呆滯。
“您瞧瞧,這新來的是不把您放眼裏。”吳常恭朝經濟開發科擠眉弄眼,那邊恰好爆發一陣哄笑,也不知楚稚水說些什麽,把女妖們逗得如此開心。
“什麽——”賀壽貴拖著長調,他耳背式地湊過來,慢半拍道,“新來的把我放心裏?”
“不是,我是說楚稚水,總是指使財務處,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吳常恭著急道,“您得管管啊,都是您的人,就這麽圍著她!”
賀壽貴恍惚“哦——楚科長這樣下去肯定行!”
吳常恭“……”
“老了老了,耳朵不好。”賀壽貴說完就繼續爬樓,應該是要去四層辦事情。
“靠,老烏龜又跟我裝蒜,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吳常恭勃然改口,“人龜一窩,沆瀣一氣!”
牛仕坐在後勤科裏,聽他嘀咕就心煩“別嘰歪了,待會兒被聽見,下月你沒錢發。”
吳常恭當即識趣閉嘴,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
經濟開發科內,楚稚水正跟女妖們聊天,忽聞一陣規律敲門聲,抬眼就看到苗瀝。他今日沒穿鎮妖袍,金色的眼眸,顯得挺休閑,如今淺笑著揮手。
“苗處……”財務女妖們麵色微變,頓時身軀緊繃,說不出是畏懼,還是有些抗拒。
金渝更是驚得縮起手,她感受到天敵氣息,開始瘋狂冒泡泡,磕磕絆絆道“我、我出去處理一下泡泡!”
“我們陪金渝一起!”
一時間,屋內一哄作鳥獸散,隻剩下楚稚水一人,還有門口的苗瀝。她上一回遇到眾妖避之不及的情況,還是發生在某千年大妖怪身上。
楚稚水不好解釋其他妖怪的逃離,她被迫獨自應對此景,溫吞道“苗處出場果然不一樣。”
“以前為批單子,稍微用點手段,沒想嚇到她們的。”苗瀝下意識撓撓臉,他帶著貓科的狡黠,歪頭道,“沒嚇跑你就行了。”
楚稚水笑著打哈哈。
“這兩天很少碰到你?”苗瀝眨眼,“以前還能碰一麵。”
楚稚水心虛地側頭,幹巴巴道“最近總往茶園那邊跑,有時候上午不在局裏。”
苗瀝笑眯眯“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在躲著我。”
“……”
好家夥,貓科動物的敏銳是天賦技能吧,觀察處的貓妖簡直是黑貓警長!
楚稚水麵對他洞察一切的金眸,完全是如坐針氈,根本沒辦法答話。她以前確實天天跟黑貓玩耍,但自從知道黑貓的真麵目,沒法再直視這段羞恥的記憶,當然千方百計地跟苗瀝錯開。
苗瀝好似看透她的局促,他失落地垂眸,不解道“為什麽突然這樣?我做錯什麽了嗎?”
“沒。”楚稚水忙道,“苗處沒做錯任何事……”
“那為什麽躲著我,說話還那麽客氣?”
“……我隻是稍微有點不適應。”
楚稚水被問得頭皮發麻,她感覺自己像渣女,總不能說他以前是柔軟貓身才忍不住摸,現在一想到他會變成男的就索然無味,進入無波無瀾的賢者時間,甚至恨不得刪除尷尬相遇。
貓貓就該一直是貓貓,為什麽非要變成人型?
就是咪咪才可愛啊!
楚稚水心疼得要滴血。
“不適應?”
“嗯。”
“對了,以前不是這樣見你。”苗瀝若有所思,“那這樣呢?”
話音剛落,苗瀝發絲間就冒出毛茸茸的貓耳,連帶一根黑尾巴慵懶地擺來擺去,比貓型時的尾巴還長一點。他展露出部分本體,金色瞳仁炯炯有神,乖巧而馴服地盯她。
楚稚水驚訝地看著那根尾巴,目光控製不住地追隨它調皮的動作,莫名其妙就有些手癢。黑尾巴沒有一絲雜色,看上去柔軟絲滑,摸著肯定很舒服。
苗瀝貓耳一動,他將尾巴靈活地晃來晃去,問道“要摸摸看麽?”
楚稚水輕咳兩聲“這不好吧。”
“沒關係,其實跟本體沒什麽差別。”
這話簡直就是誘人犯罪,擼貓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楚稚水望著搖到手邊的貓尾巴,她試探地伸出手,正想要撫摸一把,卻有另一隻手搶先一步。骨節分明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握緊,直接將黑尾巴拽到一邊,讓她的手在半中央摸個空。
辛雲茂突然出現,他冷漠地捏住貓尾,銳利視線來回逡巡,認真審視一人一妖,仿佛他們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恨不得在他們臉上盯出個洞。
楚稚水都能看出他眼底潛台詞,赫然寫著“世風日下,孤貓寡人,共處一室,必有苟且”,冷颼颼的氣息迎麵撲來。
苗瀝被揪住尾巴,瞬間麵色難看“真晦氣。”
下一秒,貓耳和貓尾巴驟然消失。
“這是我的台詞。”辛雲茂隨手從桌上抽一張紙巾擦手,嫌惡道,“我沒想到那麽多年,你化人還不熟練,居然能露出馬腳。”
妖怪一旦化人就不用本體,露出原形代表實力不夠,誰料苗瀝還能玩這一出。
楚稚水見二妖交流頗感意外,辛雲茂一向不把其他妖怪放眼裏,居然會跟苗瀝正麵接觸,看來黑貓警長級別挺高,要知道他上回碰到洪熙鳴可不張嘴。洪處和苗處都是處長,但觀察處無疑更厲害。
苗瀝“我正在跟她說話,你在這裏很礙事。”
“可笑。”辛雲茂傲慢地嗤道,“不要總過來轉悠,你覺得她都見過我,還會對你感興趣麽?”
苗瀝揚眉“我覺得她感興趣。”
辛雲茂果斷道“你感覺錯了。”
“我感覺錯了?”苗瀝望向楚稚水,慘兮兮道,“尾巴被他捏得好疼。”
楚稚水一愣“啊,貓尾巴是不是會骨折……”
辛雲茂見不得他矯揉造作,無情地譏諷“果然改不掉貓的惡習,平常裝著愛答不理,一找機會就賣可憐,圓滑狡詐的嘴臉。”
“你才是貓嫌狗厭。”苗瀝奇怪道,“以前不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今天怎麽那麽多話,還對我那麽大敵意。”
楚稚水在內心偷答,因為他間歇式高冷,輕易不張嘴,張嘴不會停,尤其抬杠的時候。
“算了,我是來傳話的。”苗瀝無心再糾纏,又望向楚稚水,“那天抓的人參妖喊著要見你,你想去觀察處跟他聊聊嗎?”
“見我?”
“對,不想去也行,其實無所謂。”
辛雲茂嘖一聲,心道都無所謂,苗瀝還跑來做什麽。
楚稚水試探“會打擾你們工作嗎?”
“不會,你可以三點左右來。”苗瀝主動提議,“你要感興趣,我帶你轉轉,觀察處麵積很大,地下還有一部分。”
“地下還有一部分?”
“對,雖然局裏叫槐江觀察局,但抓的妖怪可不光槐江的,相鄰的幾個省都在轄區內。”
正因如此,觀察處經常出差,日常工作量極大。
楚稚水沒想到還有隱藏區域能解鎖,她將苗瀝送出經濟開發科,回頭就看見麵部緊繃的辛雲茂。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不愉快,明顯對黑貓警長充滿排斥及反感。
楚稚水歎氣“不要對同事不友好。”
辛雲茂皺眉“不要去。”
“為什麽?”
“那裏關押的妖怪都很醜,到時候你又被嚇得發抖。”
“不要說得我膽子很小一樣。”楚稚水嘀咕,“我已經逐漸適應局裏了。”
辛雲茂緊盯她許久,雙臂環胸道“不要去,我都能猜到那妖怪跟你說什麽,你去了也沒意義。”
“他會說什麽?”
“妖怪沒一個好東西,無非看你是人類,比別的妖心軟好求情,再給你惹來一身麻煩。”辛雲茂冷笑,“不管是被抓的妖怪,還是抓人的妖怪,都是一樣的,包括那隻貓。”
“你這是指向性攻擊啊。”
“我可沒挑撥的意思,你非要去當然也行。”他胸口發悶,語氣頗為不爽,“但事先提醒你,不要跟那隻貓走太近。”
“理由呢?”
“他沒法給你未來的,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
楚稚水聞言嘴角微抽,驚歎於他的腦回路“這都什麽跟什麽?你是妖怪界的教導主任嗎?”
不然他為何熱衷於嚴抓早戀,恨不得擺出滅絕師公嘴臉?
“人類和妖怪牽扯過深容易變得不幸,要是不小心觸犯法則,你的好日子就一團糟。”辛雲茂板起臉,想讓她提高警惕,傲氣道,“他可沒有我品行高潔,又不克己複禮,沒準把持不住,到時候倒黴的是你!”
妖怪的存在會打破既定因果,說不定反讓人失去現有幸福,法則約束人妖,有得就必有失。
雖然苗瀝應該不會做壞事,但她以後還會碰見其他妖,他把後果說嚴重點沒問題。
“誰會自誇品行高潔?”楚稚水吐槽完,她又想起什麽,遲疑道,“所以你才說沒法回應人類的感情?”
辛雲茂最初嚴防死守,整天防衛過當的架勢,說不定就跟這點有關係。
辛雲茂點頭“這是原因之一。”
“熱知識,人類是可以不用戀愛結婚的,不要看到一對男女,想象力就如此躍進。”她沒好氣道,“而且你的話不準確,應該是跟男妖怪牽扯過深容易變得不幸。”
“什麽意思?”
楚稚水神色坦蕩“我跟金渝她們相處挺幸福的。”
“你覺得遇到我不幸福?”辛雲茂怔愣片刻,他反應過來,愕然道,“甚至不如遇到那些小魚小蝦?”
“講講道理,不是你剛才說人和妖怪打交道會變得不幸。”
辛雲茂一噎,當即改口道“那我現在收回這一句,你再重新說一遍那話。”
楚稚水斜他一眼,又默默轉向電腦,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
辛雲茂一向爭強好勝,他一聽自己不如魚,就咽不下這口氣,不依不饒道“我不是都收回,為什麽不重說?”
“重說什麽?”
“就幸福那句。”
“不說。”楚稚水振振有詞,“妖怪不是要有來有往、正向循環,我明明是遵從法則、入鄉隨俗,你遇到我都變得不幸,我遇到你當然也不幸。”
“這還不簡單?”辛雲茂眉頭微蹙,不滿她東推西阻,理直氣壯道,“我遇到你很幸福,現在你重說一遍,遇到我也很幸福!”
“……”
楚稚水聽到他結婚誓詞式豪言,她被火燙到般轉過頭來,慌得整個人瞳孔地震,見鬼一樣看向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辛雲茂驚覺自己說出什麽,他也身形一僵,表情相當精彩“……”
片刻後,有火燒雲不知不覺爬上脖頸,他用冷白手指擋住大半臉龐,但暖玉般的耳根仍舊紅得滴血。他側臉線條繃緊,渾身動作生硬滯澀,除了眼底泛著暖陽下的波光,跟山崖上的石像毫無差別,一動不動。
繪畫講究點睛之筆,再好的作品點睛失敗都死了,再愣的石人明珠一點就活了。他一言不發且毫無動作,卻像點睛成功的雕像,浸染羞憤的眼眸說了很多,甚至直戳人心。
夏季的風還沒有吹到槐江,辦公室內卻悶熱粘稠起來。
楚稚水麵對他的失態,隻感覺空氣燥動,同樣臉熱得要命,明明是他說錯話,攪得雙方都變奇怪。
她深吸一口氣,又收回目光,輕聲解圍道“讓你平時好好說話……”
現在終於嘴欠翻車了吧?
搞得他們都挺尷尬。
樓道裏,一人一妖的影子斜在牆上,此景跟初遇時格外相仿,又是從三層走到二層。不同的是,楚稚水走前麵,辛雲茂走後麵,位置顛倒過來。
辛雲茂的失言弄得雙方扭捏,連下樓時都寂靜不已,難得沒有小學雞鬥嘴。
楚稚水其實情緒平複得很快,她一向不是自作多情或浮想聯翩的人,現在已經基本掌握跟他交流的竅門。他很看重妖怪的法則,妖怪蒙受照顧就會回報,像金渝送泡泡水一樣,所以他一直表現都很配合,這是有來有往、正向循環。
他說沒法回應人類感情,人類和妖怪糾纏過深不好,應該很大程度上也是真的。至於莫名其妙的勁爆之詞,估計就是他頭腦發昏的失言,驕傲的大妖怪不允許自己排後麵,像小孩子吵嚷著要做朋友列表裏的第一位,幼稚又固執。
如果用較單純的邏輯分析他,其實他想法很純粹,沒什麽值得多想的。
然而,在楚稚水安靜思考時,辛雲茂卻慢慢頂不住,總感覺這段路著實太長,甚至靜謐得有點不像話。
她一直沒說話,跟平時不一樣。
無聲中,他偷偷觀察她的神色,發現她什麽表情都無,又開始顧慮冷場窘境,不知是不是惹她發惱。她要不懟他,基本就沒情緒波動,外人什麽都看不透。
“為什麽不說話?”辛雲茂耳根溫度降下,他故作自負,輕哼一聲道,“你聽完這話,不該偷著樂,明明對我心懷不軌。”
“真是要臉和不要臉一鍵切換。”楚稚水聽他緩過來,無語地斜對方一眼,撇嘴道,“你再這麽說話,我就邦邦兩拳。”
辛雲茂目光閃爍,他沉吟片刻,隨即伸手臂“好吧。”
楚稚水一愣“你又有什麽毛病?”
“確實是我說錯話,給你打兩拳也行。”他手臂還懸在半中央,又上下掃視她一番,好似在衡量實力,“不過你那點兒小力氣,我怕你打完自己手疼。”
楚稚水看他欠扁,氣得真給一拳,砸在對方上臂。
辛雲茂猛然挨打,終於放心下來,心知事情過去了。他渾身鬆懈,甚至悠哉道“使點勁兒。”
楚稚水被激得拳頭緊握,這回前搖動作加長,在他背部猛捶一下,無奈依舊造不成傷害。她拚盡全力出擊,卻被震得發麻,頗嫌棄地甩手,連腮幫子都微微鼓起,好像對他的鋼筋鐵骨深惡痛絕,氣哼哼的樣子隻讓人心底發軟。
“不痛不癢。”他盯著此幕,眼底一汪春水瀲灩,藏不住漾起的笑意。
楚稚水心道,這家夥真是欠揍又扛揍,怪不得橫行那麽久,還沒被人直接打死。
不過,這樣一折騰,她和他的相處氣氛倒是回歸正常。
楚稚水晃著手腕,又聽他語氣得意,開始來回地打量,不滿道“渾身上下都跟你臉皮一樣厚。”
辛雲茂聞言呼吸一窒,突然想起她那晚的話,還有肆無忌憚的窺視目光。
他下意識就拉攏衣領,謹慎道“不要總惦記看不見的部分。”
楚稚水“?”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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