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橫截萬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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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寂寥,帳前歌舞依舊,篝火熊熊燃燒著。

    錢安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情況,而駝旗僧則盤坐在帳前,閉目假寐。

    大帳內,劉謙躺在帥椅之上,斜瞥了一眼江不覺等人,而後淡淡道“說吧,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既然能進來這裏的人,想必也不是凡輩。”

    江不覺微微一笑,望了一眼他背後的那副字帖,問道“這幅字窮勁有力,筆勁透紙,想必是出自名家大儒張澤正之手。”

    “哦,你還算識貨。”劉謙神色一緊,正襟危坐,冷厲的眼神死死定住江不覺,冷聲道“不過你這算轉移話題,直接告訴我你的來意。”

    江不覺輕輕冷笑一聲,道“我說真話,殿下也不會相信。”

    “不過我可以說這位是出自張澤正之手,是其絕筆之作。”

    “啪”的一聲,劉謙猛拍桌案,眼神暴戾麵色猙獰的盯著江不覺低聲沉喝道“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麽?”

    “天下人都知我劉謙是混賬流氓,天下第一紈絝,又怎能取得他的絕筆?這幅字帖是出自張澤正不錯,不過卻是我強行搶來充作背景。”

    江不覺淡淡一笑,不做置否,輕聲道“這點自然最好,隻不過我這次來和殿下目的一樣,為了保護那些無辜之人,免遭傷害。”

    “無辜之人?”劉謙噗嗤一笑,冷笑道“哈哈,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一個紈絝,我一個流氓,你會以為我在乎那些無辜之人?那些無辜之人不被我糟蹋已經算是萬幸。”

    “是啊,你會不戶找錯了?”梁衡秋在一旁也是不信的說道,“他那般好色,暴虐無情,脾氣古怪又怎會在乎那些無辜百姓?”

    江不覺搖了搖頭,道“我相信我的眼光,不然殿下也不會來到這裏趟這次渾水。”

    “眼光?”劉謙驀地舛厲一笑,眉宇擰做一團,冷厲道“這位姑娘說的對,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正好,我這裏缺一個暖床的丫鬟,就你了。”

    “混蛋,你找死!”梁衡秋頓時怒了,一聲怒罵,從懷間抽出一隻馬鞭頓時向著劉謙揮去,灰色的鞭影淩厲無比。

    “救命啊!”劉謙驚恐無比,身子麻利的躲在伏案後,鞭子打在了他身前的伏案之上。

    轟隆一聲,伏案應聲而裂,整個伏案被裂成了兩半,而後搖晃了兩下,便再一陣吱呀聲中變成了一堆木片。

    帳內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帳外的錢安和駝旗僧,駝旗僧驀地站起,雙掌成刀嗤啦一聲劈開軍帳衝了進去。

    江不覺見此,立馬拉著梁衡秋,道“快走,先前您曾答應過我一件事,那就煩請前輩攔下那駝旗僧。”

    邋遢男子頓時苦笑,道“你這家夥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在這等著我呢?”

    雖是這樣說,他一道玄力替兩人破開軍帳,而後道“算了算了,你們走吧,這裏老頭我擋著。”

    駝旗僧衝入帳內也不著急追,而是雙手合十向邋遢男子作了一禮,道“您可是當年隻手橫截萬裏海的龍虎山趙一天師?”

    那邋遢男子聞言,撥開眼前繚繞的亂發,慨歎一笑道“誒,沒想到還有人認識我這個老家夥。”

    駝旗僧聞言,‘啪’的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肅穆道“驍勇騎——裴克圖,感謝前輩當年橫截萬裏海之恩。”

    “當年若不是前輩橫截萬裏海,我百萬驍勇騎白骨成山怎能渡海而歸,落葉歸根。”

    趙一聞言,眼睛也是不由一酸,當年那悲慘的場麵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仍是難以忘懷。他連忙將駝旗僧扶起,道“將軍客氣了,您才真的是國之幹城,天地棟梁。”

    “你背上托的這麵旗實在是太重太重了。”

    駝旗僧眼底浮現濃濃的悔恨之意,哀歎道“縱使血海浮屠三千尺,也難渡那百萬將士的無量之重。”

    “當年那一戰,實在是太慘烈了,至今仍曆曆在目。”說著說著,趙一也是淚眼模糊。

    沒有人會想到那一戰事怎樣的慘烈,驍勇無雙的百萬驍勇騎衝殺戰陣,叱喝聲震天動地,在那一片雷獄沼澤下以血肉之軀對抗著那神明降世,血淚模糊了他們每個人的雙眼。

    屍體堆砌在那九天之外,恍若遊魂般的飄蕩在外,每個人死前口中輕張,哪怕已經死了,他們還在怒吼著“殺”。

    “所以,今日我也懇請前輩能再幫我一把。”趙一說著說著,驀地再次跪下。

    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一同跪下的還有那天下第一紈絝,第一混蛋的劉謙。

    趙一雙眼紅潤,打濕了眼眶,顫巍巍的扶起駝旗僧,沉聲道“當年我既肯橫截萬裏海,現在又怎會袖手旁觀?”

    “世間太久的繁華,已經讓人忘記了這世間的流毒日炎。”

    ……

    “喂,豬頭,你放開我,放開我。”梁衡秋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手甩開了江不覺。

    被甩掉的江不覺心中氣憤,想回過頭去的他想要罵上兩句,但當他轉過頭去卻沉默了。

    隻見她癱坐在地上,雙眼通紅,板著臉,雙眸陰沉,冷冷道“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會殺了他。”

    說著她冷厲的眸子驀地投向江不覺,道“假若有一天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也一定會殺了你,絕不留情。”

    她絕對不會忘記就是那樣的眼神,在那冷厲帶著一絲淫|邪的眼神之下,她母親被打入冷宮,自己被驅逐在外,孤苦飄零大半生。

    就是在那樣的眼神之下,她遠離了愛她的人,也遠離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被莫名提及的江不覺,隻是淡淡一笑,道“放心,我沒有那麽好色,況且我自己有理還未斬清。”

    “不過你卻是錯怪了那劉謙,假如一個人壞到了極致,那你倒要考慮他是不是個好人。”

    梁衡秋一瞪眼,不屑冷笑道“他是好人?那全天下的好人隻怕都死絕了。”

    江不覺笑而不語,隻是扔出折扇給她,道“你且看看這折扇底部。”

    “一個折扇有什麽好看的?”梁衡秋鄙夷一笑,拿起折扇端詳,發現在折扇底部有一類似於印章的東西,上麵刻印倒是和劉謙帳內那幅字帖的落款一模一樣。

    “你怎麽會有張澤正的落款?”她心中萬分疑惑,但也想不通這印章與劉謙是不是混蛋有什麽聯係。

    江不覺微笑道“這一切還的從天元十五年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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