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容曦求見(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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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發了很大的火,鬧到了衙門,杵著龍首拐杖坐在人大堂主位,看著人審案子,頗有一種今日不把這幾個人大卸八塊本太傅就將你衙門拆了的怒氣衝衝。

    於是,在太傅的親自施壓下,這樁刺殺事件幾乎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塵埃落定,三日午時問斬處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太傅總覺得那三人在聽聞“流寇”二字時,那表情……頗有些奇怪。

    但他並未多想,沉著一張臉手中拐杖捶地錘地邦邦響,一邊往外走,一邊嗬斥道,“這帝都城防實在太差,煩請諸位往後多上些心,今次這事情本太傅便追究到這裏,若是還有下次……本太傅無論如何也是要上禦書房喝口茶說道說道的……”

    最溫和也最有力的威脅。

    說完,再不管身後惴惴不安的眾人,由林叔攙著一步步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就見自己兒子站在馬車旁,拱手行禮,眼底隱約的無奈,“父親……”

    太傅心情不大好,“你來作甚?”

    “那丫頭要鬧,您也不管管,還由著她鬧。”右相自然是去過時歡的院子了,小丫頭一臉愜意又自在地在院子裏曬太陽,哪有半分受驚過度的樣子,偏生,父親還要他配合著向皇帝陛下告假,理由是怕自己言語之間露了餡。

    不僅如此,老爺子也是演得真像,還跑到這裏來興師問罪。

    在右相看來,這事兒交給衙門之後,便也沒有特意跑一趟的必要了,畢竟時家在朝堂太敏感,特別是太傅無形間的影響力,實在不容小覷……屆時被人拿來做文章,適得其反。

    清醒睿智的父親大人,麵對那丫頭的事情,總是孩子氣極了。

    果然,就聽太傅哼了哼,一把揮開右相想要過去攙扶的手,自顧自爬上了馬車,“哼。做父母的,自己女兒遇刺竟然是最後知道的……你們不關心她,難道老頭子我還不能多關心關心?老林,還不走?等什麽呢?”

    林叔訕訕一笑,對著右相坐了個請的手勢,想要將人請上馬車。

    老爺子卻不幹了,“由著他自個兒回去!老頭子我不想跟他一輛馬車!”

    嘚,還耍脾氣了。

    右相看著馬車徐徐離開,有口難言,暗暗歎氣,什麽叫不關心?這時家誰敢不關心這丫頭呀?

    ……

    時家後院。

    時歡曬著太陽,磕著瓜子仁。含煙已經結束了她的休假,回清合殿去了。經此一役,小丫頭深刻反思了自己這幾日在時家之後懈怠下來的性子,今日早膳一過,就悄悄離開了。

    片羽坐在一旁小凳子上剝瓜子仁,兩人俱是無言,卻也安逸得很。

    時夫人卻從外頭進來,看到此情此景,笑著搖頭,遞過一本紅底燙金字的請柬,“你這丫頭,鬧得外頭人仰馬翻的,自己倒好,在這裏躲清閑……給,常山郡王府的帖子。”

    “說是,日子定了。下個月初十,迎娶工部尚書之女江小姐進門……屆時,你同我一道去?”

    自從那次遊湖事件之後,時歡就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江曉璃”這三個字了,久地都快忘記了。上一回聽到的還是顧言卿隔三差五往江家送禮表白心意諸如此類的,沒想到……

    “這麽快?”

    “那姑娘也不小了。”時夫人在她身側坐了,抓了幾棵瓜子,自己剝著吃了,才道,“何況那件事之後,每每夫人之間喝茶,總能說起這倆,都言人姑娘芳心暗許已久,不然也不會這些年待字閨中……無端編了許多有趣的故事來,江家……壓力也大。”

    片羽看了看時夫人,沉默著將自己懷中那大半碟子的瓜子仁遞了過去,時夫人擺擺手,“無妨,我自己剝就好……隻是,這常山郡王瞧著,倒是個肯擔當的,說娶便娶了。他這一娶,在明麵上來說,可不就是沒有繼承權了嗎?”

    至少,在世人看來的確如此。

    抓向瓜子仁的手一頓,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之間茅塞頓開——顧言卿娶江曉璃,根本不是母親以為的肯擔當,他是要將自己隱沒在暗處伺機蟄伏!

    世人看來,他已經注定與皇位無緣,如此,過分的關注就會從他身上挪開,如此,一些暗處的手段才更好施展。

    整個皇室那麽多子嗣裏,對皇位有想法的不知凡幾,但確確實實一門心思想通過那道聖旨繼位大統的,恐怕也隻有顧言耀了。

    如此隱沒在暗處,的的確確像是顧言卿的性子。

    他就像是一條牙齒淬了劇毒隱沒在草叢裏的毒蛇,看起來悄無聲息毫無勢力,實際上……每一次出手,都得帶起一片血光,對手的,亦或他自己的。

    興許她的異狀太過於明顯,時夫人有些擔心,“你怎麽了?昨兒個哪裏受了傷?”

    “無妨……隻是今日起地早了些,這會兒日頭一曬的,倒是有些犯困了。”她笑了笑,慵慵懶懶的,年輕的麵容在日光和緩中好看的一塌糊塗。

    每每看著這張麵容,心裏再多的擔憂都已經責備不出來了……過了半晌,時夫人輕點她的腦袋,“你呀……”

    這孩子,在太和郡待了四年,骨子裏倒是比之前強勢許多,說起來,這其實是好事。太好說話的姑娘,總容易委屈了自個兒。

    “罷了……你祖父都為你出頭去了,母親也不多說你什麽了,你自個兒有數就好。隻是……莫要魯莽行事傷著了自己,往後出門,多帶些人手。”

    “嗯,母親。女兒曉得。”她點頭,態度乖巧極了。

    時夫人搖了搖頭,起身站起,正要離開,就見管家從外頭進來,對著院中兩人行了行禮,笑嗬嗬地說道,“夫人,大小姐……外頭有女子求見。”

    “不是讓都攔著不見嘛?”時夫人蹙眉,“今日時家閉門謝客!”

    “是,夫人,老奴自然曉得。”管家又彎了彎腰,“隻是那女子……在門口等了許久,說什麽都要讓老奴來問問,她說,她姓容,名曦,大小姐的故人。”

    “容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