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資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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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會發現一些記者采訪名人的時候,格外乖巧。

    遇到新人,肆無忌憚。

    不立威,別人就會有恃無恐。

    隻不過山原八夫恰好成了白貴立威的靶子。

    不然,一點“小事”,他還不至於置氣,尋釁報仇。

    殺雞儆猴!

    “是,白君。”

    中島信夫知道怎麽辦了,去信盡管能借人脈讓山原八夫滾蛋,但還是有些不保險,可有著一百日円的酬勞,除非是生死之交,他不信山原八夫的上司不動心。

    而這錢,可不僅僅是讓山原八夫的上司將其解聘,還另有深意。

    “這一百日円隻是訂金,如果做的好,錢……我是不缺的。”

    白貴放下茶杯,說道。

    能用一些錢免除後續的麻煩,這錢花的很值。

    要不是他是報界業內的人,這錢花的估計還會更多。

    隔了兩日,從采買新聞社傳來消息。

    山原八夫偷竊報社的商業機密,被上司野原主編撞見,然後解聘開除。

    這可比單方麵的解聘狠多了!

    今後記者這一行他是幹不下去了,而報社也是在各界牽連甚廣,想要找到一個類似記者合適的文職工作,太過艱難,又有了這竊取商業機密的“汙名”,沒人敢用……

    一些業內人士知道內幕,但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哪裏會為了一個小記者,去得罪正幾大報社。

    ……

    又過了數日。

    白雄起和白秀珠來信準備告別回國。

    雖然白雄起沒有說明什麽原因,但白貴從報紙上也看出了一些端疑。

    清廷實際上在年就已經準備仿照英吉利的君主立憲製,立上議院和下議院,來施行君主立憲製。不時有大臣上奏“變更政體,實行立憲。”,然而上議院和下議院拖拖拉拉,一直未能成立。

    年,載澤上《奏請宣布離憲密折》,說立憲三大利“皇位永固、外患漸輕、內亂可弭。”

    但這立憲的條例等等卻仍是將權力係在君主一人手上,所以地方的督撫就不願意了,這是打算削弱地方實力,因此一直再和朝廷扯皮,所以朝廷這次立憲隻是變更了一二朝廷各部的名稱,將戶部改為度支部,兵部改為陸軍部……

    然而各地立憲派請開國會的請願運動和叛亂仍舊屢禁不絕。

    故此清廷又在年頒布《各省谘議局章程》緩和地方矛盾,規定各省谘議局選拔議員必須符合以下條件之一曾在本省地方辦理學務和其他公益事業滿三年以上且著有成績者;曾在本國或外國中學堂及其中學同等或中學以上學校畢業得文憑者;有舉生貢員以上出身者;曾任實缺職官文七品、武五品以上違背參革者;在本省及地方上有五千元以上之營業資本或不動產者。

    而最近在報紙上有朝廷準備設置資政院的消息,此為“先設資政院,以立議員基礎”。議員的名額總數有兩百名,由各省谘議局選拔一半,另一半則為欽定。

    “白雄起回國估計是為了謀奪議員的名額,各省谘議局的議員不過中學堂的畢業文憑就行。而他是留德生,如果回國任職一段時間……”

    “到時候欽定議員的幾率很大!”

    白貴心中暗道。

    出洋留學的人數不多,能回國的一個個都是寶貝疙瘩。更別說白雄起是德意誌留學,德意誌現在就是君主立憲,載澤考察歐洲時,德意誌就是重點考察對象,這個身份去了,定然能得到重用。

    更別說他老師金銓是軍機大臣。

    這資政院和誰奪權?

    奪的就是軍機處的權力!

    朝廷還不得使勁朝資政院摻沙子,從而掌控資政院。但能成為資政院的議員,肯定不像各省議員那麽容易,選誰都是值得思量的事……

    而留洋生,代表著新思想,看起來就不是那麽陳舊,也有借口的理由。

    留洋生,和明朝時候的翰林很像,都是潛力無窮。

    ……

    白貴給白雄起和白秀珠去信,希望再回國前給他們二人送別。

    三人約在一家德意誌餐廳會麵。

    這是一間很高檔的餐廳。

    “今日美和給雄起兄作別,希望雄起兄回國後一路平安,一帆風順,也能步步高升。”

    白貴舉杯,笑著說道。

    他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現在白雄起正是前程無限,和他交好,對他的好處不言而明。盡管他回國後,以目前的名氣,在國內也能吃得開。

    但多交一個朋友,也能多一條路。

    “美和有心了。”

    白雄起點了點頭,也是心情不錯。

    白貴為他送別能選在這間餐廳,可見對他的重視。

    雖說選擇便宜一些餐廳……也行。

    俗話說的好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但誰特麽有心情判別你是真的情意還是意在羞辱?

    三人碰杯。

    白秀珠喝得是果汁,未曾飲酒。

    不多時。

    餐廳就上了餐點,分餐製。

    第一道菜是豌豆粉絲湯配紐倫堡烤腸。第二道菜是酸菜烤豬肉配土豆泥和醬汁。第三道菜是土豆燉牛腩。

    “秀珠,你和美和聊一會天,我去趟洗手間。”

    三人談論了一會,稍稍有些冷場,白雄起就看到白秀珠和白貴兩人的心不在焉,暗罵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就借口離場。

    等白雄起走了一會。

    白秀珠橫眉冷目,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用刀叉分割炙熟的紐倫堡香腸,她比較喜歡將香腸塊蘸著醬汁和土豆泥一起混著吃,這樣食物層次會更豐富一些。

    一小塊香腸入了嘴。

    兩人遲遲不開口。

    白秀珠在生悶氣,盡管她知道優秀的男人身邊總是不缺女人,白貴也算是潔身自好,以他目前的地位身份,沒有太過的緋聞。

    而不優秀的男人,也不一定不花心。

    如白雄起說的“隻要不領回家就行。”

    可知道是一回事,生氣是另一回事。

    “秀珠……”

    白貴見到白秀珠正在用著湯匙小口喝著湯,打破了尷尬,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春雨是什麽嗎?”

    “春雨?”

    白秀珠怔了一下,抬眸,露出疑惑。

    她用湯匙緩緩攪動湯碗,淺色的豌豆粉絲湯晃來晃去。

    廳內,鋼琴聲優美。

    “你湯碗裏的粉絲就是春雨,在日文中,粉絲是寫作春雨的……”白貴也用湯匙攪動湯碗,從裏麵舀出一些粉絲,晶瑩剔透,像極了簷下的冰淩。

    他講了一個小故事。

    屋外飄著雪,正是寒冷的冬日。

    後世有個女作家名叫三毛,她騙荷西說“這種事物是春天的雨水落到山上凍住了。”

    白秀珠是不太懂得日文的,隻會一點點,也是最近才和白太太學的。

    聽到這優美的比喻,她也有些癡了。

    “這是我特意為你寫的詩。”

    白貴從提包裏掏出鋼筆和信箋,寫動的很快,一氣嗬成。

    他將這張信箋遞給了白秀珠。

    詩是現代詩。

    《雨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