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見紀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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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嫣然?此女是紀嫣然?”

    白貴先是詫異了一聲,隨後也就釋然了。紀嫣然是列國知名的才女,詩琴書畫樣樣精通,再加之幹爹是鄒衍,更是在列國中聲名遠揚。而這樣的才女,有一些珍貴的收藏品很正常。

    尋秦記世界的幹將劍……落於紀嫣然手中,也非難以想象之事。

    “你先退下吧?”

    白貴收了請帖,說道。

    門客領命,從驛館別院退走。

    “主人,想不到紀嫣然竟然是你的夢中神女。”等門客走後,屋內僅剩她和白貴的時候,善柔有點不敢置信的開口詢問道。

    在這幾日的相處之中,善柔越發認為白貴是仙人轉世。不提“”、驚人的劍術還有神鬼莫測的禁製,僅是白貴的言談舉止,就和以往的趙立大不相同。趙立可能是假扮的!這是她的猜測。

    善氏一族被巨鹿候趙穆所害,善柔對趙穆、趙立兩父子哪能不了解,白貴能瞞過趙穆,卻瞞不過善柔這個敵手的窺探,更別說善柔是作為白貴的姬妾陪在他的身邊。

    而樣貌一模一樣,除了仙人有鬼神莫測的實力外……,也難以解釋這一切。

    “你知道紀嫣然?”

    “也對,你是齊國人,紀嫣然的義父鄒衍也是齊國人……”

    白貴點了點頭,瞬間了然。

    善柔是齊國劍聖曹秋道的徒弟,而曹秋道在稷下學宮極為有名氣,鄒衍亦是一樣。有名氣的人,交際圈子都會很小。就如趙政,他幼時就認識了燕國太子丹,二人同為羈留在趙國的質子。

    “不知主人在夢中都夢見了紀嫣然什麽?”

    善柔抬眼看了一眼白貴,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認定白貴是轉世仙人,那麽紀嫣然能被白貴這個轉世仙人夢見,絕對有非同一般的本領。甚至於紀嫣然身上另有秘密藏身。隻要窺見這個秘密,說不定她就有望大仇得報。

    “該報的仇,你隻要聽從我的命令,會為你報的……”白貴掃了善柔一眼,他哪能不知道善柔的小心思,不過馴服未久,又是仇人之子,善柔有這般想法很正常,他半是威脅道“可若你心存二意,做一些不智之舉,我雖不欲牽連他人,可你們善氏一族……”

    後麵的話,他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顯,敢膽破壞他的計劃,他不介意將最後三個善氏族人一網打盡。

    “妾身明白。”

    善柔嚇了一跳,連忙匍匐在地,求饒道。

    白貴的這句敲打之言,也確實驚醒了她。她的性命被白貴所拿捏,以白貴如今的實力,列國第一也不遑多讓,隻不過起步晚,手底下沒有什麽人可用,這才饒了她一條性命。若是她不知好歹,白貴完全可以另換一人。

    “起來吧。”

    見到這一幕,白貴心中略微滿意。等善柔直起身子後,他沉吟了一聲,繼續說道“你應該有你師父的聯絡方式,召集二十個好手,裝作秦國人,刺殺信陵君。十日之後,我要見到成效。”

    信陵君不是那麽好刺殺的。

    和孟嚐君一樣,信陵君手底下的門客皆是列國頂尖,手下能人無數。一次信陵君和魏王在下棋,邊境說趙國犯境,但信陵君勸阻了魏王,說這隻是趙王在打獵,魏王問信陵君如何知道這件事,信陵君說自己手底下的門客能潛伏到趙王宮中刺探趙王的秘密。

    白貴讓善柔派遣手底下的刺客去刺殺信陵君魏無忌,也不信他們能成功。刺殺信陵君可比刺殺巨鹿候更難。

    曹秋道明麵上是齊國劍聖,私底下卻是列國的刺客頭子。

    “主人,妾身是有師父的聯絡方式,可……”

    善柔臉上泛起難色,“我上次折了人手,已經在師父那裏討不了好,再差遣二十個和上次一樣的好手,很難……,除非主人願意支持刺殺信陵君的代價。”

    “代價?”白貴心裏有所準備,也不感到意外,“什麽代價?”

    善柔正襟危坐,神色專注道“列國之中,刺殺七王最為艱難,但刺殺七王的代價也不過五千金,而刺殺信陵君、春申君的代價則是最高檔次,刺殺信陵君需要一萬金,刺殺春申君八千金。”

    “七王宮殿防備可不見得比四大公子遜色。”

    白貴皺眉。

    “自然,七王防備最是嚴密。但刺殺信陵君、春申君得另擇好手,因為這兩位公子列國聞名,要是刺客知道是刺殺這兩位公子,九成的人都會棄暗投明,轉投信陵君和春申君,很容易泄露了消息。”

    善柔猶豫了一下,回道。

    白貴聽到這句話,瞬間就明白了。低武世界,防備在嚴密也就那個樣子。但信陵君和春申君這兩個公子不一樣,在列國鼎鼎大名,而刺客也多是遊俠兒,聽到刺殺這兩位公子,哪裏肯動手,甚至有些講道義的人,可能聽到自己要刺殺信陵君、春申君,就會自戕而死。

    這等話並非是虛言,而是確有可能發生。

    “一萬金……,本公子沒有。”

    白貴搖了搖頭,一萬金這個數額可不小了,秦國收買六國的大臣一年都用不了這麽多的銀錢。當然,這個隻是曹秋道虛設的價格,防止哪個混蛋腦子一衝動就前去刺殺七王和四大公子。若真有人買七王和四大公子的命,這麽多錢也值得出手一次了。

    “巨鹿候,我父候,開價多少?”

    他想了想,問了一下。

    “巨鹿候……”

    善柔怔了一下,隨即不假思索的回道“刺殺巨鹿候趙穆隻需一千五百金。大部分六國的王公大臣都是這個價格。至於秦國則另算,秦國法家治國,治下嚴密,需要照身帖才能通行。”

    “一萬金……”白貴起身,踱踱步,要是現今還在西遊世界,一萬金他以點石成金之術輕易就可拿出來,隻是現今不宜動用法力太多,變出一萬金,還不如他直接去強搶一萬金來劃算,他想想,隨意從驛館的棋簍裏捏出了一枚石製的黑子,然後將幹將劍的一縷劍氣注入其中。

    “你將這枚棋子轉遞給曹秋道,就說這一枚棋子抵價一萬金。”

    他說完後,將黑子拋到善柔手中。

    黑子落入手中,善柔差點就被這枚黑子壓得趴下。這枚棋子灌入一縷劍氣之後,至少比先前重了數千倍。

    曹秋道能被時人稱之為劍聖,必然已經觸及到了一定的超凡。這一縷劍氣,善柔不可見,但曹秋道絕對能看出來。

    前路……。

    前路的希望,可不止一萬金能買來的。

    隻要曹秋道稍有一點腦子,就會按照他所吩咐的事情照辦。若是曹秋道不肯,還敢偷偷來找他,欲要以暴力手段強行奪取,那麽也簡單。如善柔一般對待,他立刻就會掌握一個規模龐大的刺客組織。縱然無法憑此馳騁列國,但很快就會彌補他人手不足的短板。

    至於為何不操控七國大王,亦是簡單。先不說白貴這以禁製操控人的手段不好隨意使出,以免增加了太多的因果。既然入了棋局,最好是按照規則行事,小手段若是多了,難免引起此界天道不喜。其次,七國大王一個個匯聚人望氣運,前去操縱這七人,他是不想在這尋秦記世界曆練了……。

    “是,主人。”

    善柔一點螓首,退了驛館別院。

    她盡管不明白這枚黑子到底有什麽深意。但僅是這一枚黑子異於常類的重量,就會讓這枚黑子價格翻倍,變成稀世珍寶。有若和氏璧那樣,價值連城。

    ……

    次日。

    一輛馬車,從驛館出發,停在了信陵君府邸的門口。

    白貴坐在馬車裏麵,耐心等待。

    紀嫣然邀請魏國的公卿商討列國大事,絕不會放過邀請信陵君。同樣,雅湖小築的宴會之所以如此出名,也是因為信陵君偶爾參與其中。另外,少原君亦是好色之人,不可能聽到這宴會,無動於衷。

    他的門客都能搞到雅琴小築宴會的請帖,沒道理少原君搞不到。

    沒過多久,信陵君府邸側門打開,數輛馬車疾馳而出,停在了白貴所坐馬車的旁側。

    白貴從馬車中探出前半身,拱手道“立見過信陵君、少原君。”

    隨著他探出身子,居於前列的兩輛馬車窗簾亦被揭開,一中一少兩名男子顯露出了容貌,都是嘴角掛著笑意。少年是少原君。

    中年男子自然是信陵君魏無忌,雖然他已有花甲之年,但保養的很好,兩鬢略微斑白,麵容不顯老氣,反倒有若三四十歲的青年,再加之身材軒昂,更是英姿勃發。

    “舅父,此人就是立公子,我趙國第一劍客。”

    少原君對信陵君魏無忌介紹道。

    “第一劍客?”

    信陵君略微詫異的看了一眼白貴,他見白貴也不過是弱冠之年,麵容秀氣,更像是養在深宮婦人的紈絝公子,一點也沒有頂尖劍客的模樣。不過他也沒有拆穿少原君,再者白貴能出使趙國,必定有過人之處。他微微頷首道“立公子年少有為,假以時日,必是趙國柱石。”

    “信陵君過獎了。”

    “若是市井之人說一句立有類於信陵君,立就歡喜不已了。”

    白貴捧了一句信陵君。

    四大公子皆是好名之人,不然不可能積累下這浩大的名聲。他這一句話,正中信陵君的下懷,他看白貴的目光,多了一份的親切。

    “時間不早了,你我還是早點去雅琴小築吧。”

    信陵君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說道。

    一行車隊,碌碌而行。

    “想不到信陵君也對紀嫣然有垂涎之色。也是,信陵君好酒好明室好美色是在列國出了名的,一直都是好色之人……”

    坐在馬車中,白貴腹誹道。

    他能看出信陵君眼眸深處的那一絲急色。縱然如今的他不能動用法力,難以施展他心通,但窺探一二人心,還是能做到。

    隻不過……信陵君人老心不老,著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車馬很快轉入一條林木婆娑的小路,前麵有一座清幽雅致的園林院落。上麵掛著“雅湖小築”的匾額。

    三人下了馬車,身後緊跟隨了幾名門客。

    “紅纓公子連晉?”信陵君看到白貴身後的連晉,稍有驚訝,然後又收回了目光。連晉投靠巨鹿候的事情瞞不過他的耳目,隻不過他沒想到,連晉竟然做了白貴的貼身護衛。畢竟連晉也算列國有名的劍手,做一個公卿之子的護衛算是一定的折辱。

    如連晉這般人,一般是被公卿奉為上賓的。

    不過信陵君隻是打量了一眼之後,也就收回了目光,他為少原君和白貴介紹到“雅湖小築的女主人紀嫣然在列國名氣不小,才藝雙絕,和寡婦清並列為當今兩大奇女子之一……,老夫是難以一親芳澤了,就看你們兩人了。”

    他若是用強,可能今日紀嫣然就會到他的府上伺候。但他縱然愛好美色,卻也不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三人說笑之間,就邁入了雅湖小築的正廳。

    正廳之內,陳設了七八排的案幾,而在正座,則是垂下了一麵珠簾,遮住了幕後之人。這幕後之人看不真切,隻能看到朦朧的窈窕身姿,還有挽著高髻的發髻,幾根珠釵插在鬢發之中……。此刻這女子正在端坐撫琴,隨著素手輕掠琴麵,美妙的音符便從珠簾之後傳來。

    不用想,這幕後之人就是紀嫣然了。

    “請信陵君上座。”

    見到信陵君前來,紀嫣然還不敢拿大,起身邀道。

    她的聲音溫柔和婉,有若風鈴一樣,清脆極了。

    信陵君就坐在了臨近珠簾的一個側案,和紀嫣然離的最近。這側案僅有一個,想來也隻是為信陵君專門陳設。

    “這位是少原君,平原君之子。”

    信陵君入座之後,指了指少原君,然後他又一指白貴,笑道“這是趙國巨鹿候之子趙立。”

    和平原君、信陵君不一樣,巨鹿候趙穆的名聲就頗多毀譽了。

    幾個就座的士子竊竊私語,指摘白貴。

    “這位就是立公子?”

    “聽聞立公子劍術拔群,是趙國第一劍客,想不到今日嫣然有幸見了公子……”紀嫣然微微福了一禮,輕聲道。

    “魏國之中,龍陽君劍術第一,接下來的就是紀小姐了。”

    信陵君插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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