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唐錢兒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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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說著累,但是劉三娘臉上滿是笑意,今天去山裏又弄了栗子,野果也摘了許多,最重要的是把兩大樹的花椒都擼了回來,曬幹了起碼能有小三十斤。

    花椒現在得賣五十文一斤,三十斤就是一貫又五百文,這錢賺的多輕鬆。

    昨日收回來的栗子就不買了,留著自家吃。往年要自己買栗子吃,隻吃一兩回,今年有這不要錢的栗子,多吃點。今天收回來的栗子明天可以拿出去賣點,賣的錢分點給元娘,不然她兩手空空,要用錢都不好開口。

    鄒小戲正往外端飯菜,桌上有一盤炒的黑乎乎的板栗,甘屠戶還以為是烤糊了沒人吃,就拆了一個吃,“這栗子怎麽這麽甜?”

    “這是小雯今天上午炒的,比幹炒好吃多了,熱的比冷的好吃,所以我又回了一下鍋。”鄒小戲說。

    劉三娘聽說是唐小雯炒的,忙讓甘屠戶剝一個來給她嚐嚐,“我還沒教她炒栗子呢。”

    “本來是想燒水燙栗子好剝皮,但是燒著火說著話就忘了。”唐小雯不好意思的說。“幸好沒浪費了這些栗子。”

    孩子們喜歡甜滋滋的栗子,將栗子數著人頭分好,各人吃各人的份,甘德理吃的快,吃完了就眼巴巴的看著哥哥們,甘博理就把自己的那份給他吃,甘德理到手又分成三份,和小九小十一起分了。甘屠戶則不太喜歡這種過分甜,他還是喜歡吃在炭火裏燒過的烤栗子。

    “這栗子七郎肯定喜歡吃,明日再做些讓大郎送過去。”甘大則是惦記在外麵的甘厚理。

    “再做些栗子餅一並送過去。”劉三娘說。“秋天幹燥,要叮囑七郎多喝水,家裏還有一小罐蜂蜜吧,給七郎帶過去,家裏再買。”後一句卻是對鄒小戲說的。

    “蜂蜜是還有些。”鄒小戲說,“咱們還是去劉老丈那買蜜嗎?”

    “他來有就在他那買,這次買多些,免得再過些日子,他又要漲價。”劉三娘說,她又問唐錢兒酒樓裏的蜜還夠使嗎?

    “我都沒去後廚過問,要是少了,黃二會說的。”唐錢兒說。

    “他現在媳婦有了身子,精力要分出來些,新來的小工不知道,你明日還是去過問一下。”劉三娘說。

    唐錢兒應好。

    甘明理甘理理互相對視一眼就說他們不想上學了,甘理理說他去酒樓幫他娘打個下手,甘明理說,“我還沒想好做什麽,先替大哥做這些雜事吧。”

    甘博理早就有想要做的事,但是現在家裏沒得富餘人手,他要幫著收菜送菜,不能弄自己的事,剩下點時間也就隻能看看他的鱔魚池。

    “你們想好了?你們二哥是去年這個時候下的學,大郎是今年開春,我想著你們兩個到明年夏天的時候差不多下學。”甘屠戶說,“家裏也不缺你們兩個半大孩子做事。”

    “我們兩個反正在讀書一事上也就這樣,多學這半年也頂不了多大用處。”甘明理說,“家裏事多瑣碎,我們兩在家,阿婆多兩個人使喚也好。”

    “那你們想好了就成。”甘屠戶說。

    甘大笑說,“還以為在家是什麽美差事不成?明天都跟著我進山打柴,先打足冬日要用的柴火些。”

    甘小棠算著他家三哥四哥的年紀,三哥十二歲了,四哥明年才十二歲,讀小學六年級的歲數就要輟學了,好可憐。

    甘小棠扁著嘴有些委屈,但是看家裏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時下小孩差不多也是混養到十二歲就要開始考慮前程,不是跟著家裏人學種田,就是要學藝,或是送到鋪子裏當學徒,像甘家這樣還能送孩子去幾年學堂已經是了不得的行為,大半輩子識字都認不得一籮筐的人比比皆是。

    甘明理不想當屠戶,甘大沒什麽遺憾,甘理理說要去酒樓幫忙,唐錢兒卻好像心事重重,甘二不在家她也沒個商量的人,拉著鄒小戲說給孩子們選做冬裝的樣子,實際是想要和她聊天,甘小棠抱著她的小木馬也跟著進去了。

    “四郎去酒樓陪你還不好?你不是一直說不想自個在酒樓待著。”鄒小戲說。

    “四郎能陪我當然好。”唐錢兒說,“但是這酒樓按道理是要留給二郎的,如今四郎到酒樓幫忙,隻怕日後心裏有想法。”

    “你這想的,孩子們感情好,做哥哥的不會和弟弟爭。”鄒小戲說,再說二郎當著大家的麵說的不要酒樓,別看他人笑說話不算數,從對他爹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二郎是個強性子,說一不二的。

    “我就怕二郎真的不要酒樓,那酒樓就隻能留給四郎了。”唐錢兒說,“你知道的,我爹想著讓孫女嫁外孫,隻有四郎合適,本來商議著是說等四郎十二歲了,就讓他去舅舅那學徒的。”

    “那有什麽幹係?”鄒小戲說,“四郎繼承了酒樓,也不耽誤娶表妹。”

    甘小棠適時的張大嘴巴,難道小雯姐會是她的四嫂,表哥表妹這不符合優生優育啊,不過古代好像不在意這個,又是親戚又是青梅竹馬,等等,沒見著四哥對小雯姐有什麽特別的呀,還不如五哥被小雯姐使喚的多,他到底知不知道小雯姐以後會是他媳婦啊?

    “我爹為什麽非要把小雯嫁到我們家來,就是想讓四郎能挑起那邊雜貨鋪的擔子,最好生的孩子也姓唐。”唐錢兒說。

    “那是入贅?”鄒小戲問。

    唐錢兒點頭。

    “那四郎這邊繼承了酒樓,也不耽誤那邊雜貨鋪的事。”鄒小戲想了一會說,“再說孩子成親還得要六七年,這麽長遠的事你現在想也沒用,變數太大了。”

    “但是四郎要去酒樓就是眼下的事了。”唐錢兒說。

    “你現在也不用說酒樓就給他了呀,你隻帶著他熟悉,幫家裏酒樓做事,酒樓還是二叔的,到時候二叔再分就是。”鄒小戲說,“你也不要把四郎想的太那什麽,他也不是衝著酒樓去了,他就是單純想幫幫你的忙。”

    “我知道孩子沒那個心思,但是我沒辦法不多想。”唐錢兒說,“四郎對酒樓付出了時間和心血,到時候要是分給別人,四郎該多難受啊。”

    鄒小戲無解,知道唐錢兒這是又鑽進死胡同了。“二郎不是來信說十一月就回來了嗎,等他回來你再同他好好說說。”

    “是要好好說說,他能留下管酒樓是最好,然後明年四郎就去雜貨鋪當學徒,他們兩個各歸各位,底下的小崽子們再慢慢想以後。”唐錢兒說。酒樓給了二郎,餘下幾子都不會不服,但是要給了四郎,他不是大哥,難免其他人不會有想法。

    當初說她一個兒子是替娘家養的其實是笑話來著,但是現在大哥又多了一個庶女,爹也隻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