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講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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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家人對甘小棠的撲買成果也大感震驚,圍起來稱奇時,劉三娘說,“小娘子第一次撲買運氣好些正常,不要拿到外麵亂說。”

    “我們不會對外說,小孩往外說,大家也都不會信的。”甘二說。

    “三郎也是,撲一兩次就行了,怎麽帶妹妹撲這麽多次。”劉三娘問。

    “得虧這次還有七郎在,要不然我這黑鍋真的背定了。”甘明理叫屈說,“十一起興要撲,攔都攔不住,我之前沒讓她下地,她就撲騰著兩條腿鬧,我又怕她摔,隻能放下。”

    “一放下就如魚得水,看中了東西就問貨主怎麽撲,自己荷包裏還有些銅板,也不用問我拿錢,活像撲買老手,我和七郎就是她的挑夫。”

    “什麽時候碰到七郎了?”鄒小戲問,“七郎不是去和同學玩了?這麽快就分散了?”

    甘厚理本來都忘記鬱悶了,現在鄒小戲這一說又想起周行風的家世,又失落了。“我把錢都花了,都買了文章,曬文榜擠不進去,”

    “花了就花了,這錢就是給你買文章買書用的。”鄒小戲說,“明日還要不要去書局?”

    “不去了。”甘厚理說,“我想一早就回去拜讀文章,別人能謄抄賣給我,我也能謄抄了問旁人要不要,我便宜些賣就成。”

    “不要耽誤你讀書的時間。”甘屠戶說,“家人都能賺錢,你隻管安心讀書。”

    甘厚理應是。

    第二日甘大和不想逛街的人先回去,唐錢兒要去給甘二采買東西把院子布置起來,雖然甘二說不要,他一個人隻要有個睡覺的地方,租一個院子也是為了家人來時有地方落腳。

    但是唐錢兒想一個人住也不能馬虎,得有家的感覺。

    劉三娘和甘屠戶去看老街坊,鄒小戲和鄒小梅姐妹兩出去逛街,也是想單獨相處說說話,甘小棠依舊坐在甘明理的肩膀上,兩人一起出去逛街。

    “大小姐,今天想去逛哪裏?”甘明理捉著甘小棠兩隻腳問。

    “去看牙具。”甘小棠說,“給三哥找一點靈感。”

    “刷牙子其實簡單,先削板,再鑽孔,然後把毛綁上去,問題是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處理豬毛,是活著處理還是死了處理,從前沒發現,現在才知道豬毛也有粗有細。”甘明理說,“自然是要用細毛做,但是得這細毛又太費勁了。”

    “無事,我們去逛逛,若是有現成的就直接買,不費功夫做了。”甘小棠說,聽娘說總共也不過十幾文二十文一把,白費那時間去琢磨。

    兩人在街上逛了半日才尋得牙具鋪,甘明理把甘小棠放下來,“掌櫃的,可有給小娘子用的刷牙子。”

    “有。”掌櫃的應聲,他探出頭來看一眼甘十一,從櫃子裏拿出一盤刷牙子來給甘明理挑選,“這是桃木的,這是紫竹的,這是玳瑁的,這是牛角的,都做的小小巧巧,適合小娘子使用。”

    甘明理看差別隻是刷柄的材質,上頭的毛都是一樣的毛。“這上麵綴的什麽毛?”

    “刷牙子還能是什麽毛,自然是馬毛。”掌櫃笑說,“都是選的馬尾中最細的,刷的幹淨又不傷牙齒。”

    “有沒有比馬毛更好的毛。”甘明理問。

    掌櫃又上下打量一眼甘明理。“我這新到的一批貨,是從京城來的,京城現在流行這種刷牙子。”掌櫃又端出一盤來,“玳瑁柄,銀絲毛。”

    “也是馬毛,但是比馬尾毛柔軟一些。”

    甘明理兩相比較一下,又上手摸了,拿著刷牙子對甘小棠晃了晃,“買這個回去試試?”

    甘小棠歪頭問多少錢一個,太貴了可不行。還想問掌櫃能撲買嗎?話還沒說完就被甘明理捂住了嘴,大店做生意不撲買。

    “這個可便宜不了。”掌櫃的說,“尋常玳瑁的柄就要賣到五十文一支,何況這上麵是銀毛,毛的價格也不一樣。”

    “我看你臉生,圖你一個回頭客,就給你一個實誠價,七十五文一支。”掌櫃說。“我同旁人說都是八十文。”

    “先有多少支這樣的?”甘明理問,“我家人多,若是刷牙子用的好,日後都換成這種。”

    “現有十二支。”掌櫃說,“我自家還留了自用,送人。”

    甘明理又去看刷牙粉和牙方,零零總總又挑選了一些,再讓掌櫃的開價,我買了這許多東西,總要優惠一二。

    掌櫃說,“我做生意實誠,你出門問問就知道,沒喊高價,你買的多,這兩盒牙粉算我送你的,不算錢,你看如何。”牙粉是用鹽還有旁的香料草藥一起研磨製成,沒了鹽的那股苦味。

    “那我要十支玳瑁銀刷,剩下兩支你送我了如何。”甘明理說。“刷牙子這東西用不久毛就掉了,要換新的,掌櫃爽快,日後常來。”

    掌櫃麵露難色,推拒幾番,又試圖多送旁的東西,但是甘明理不為所動,咬定要送兩支,掌櫃的若不舍,他就再去旁的地方看看。

    最後還是送了兩支銀刷,又送了兩盒牙粉,在牙具鋪攏共花了一兩半銀子。

    “三哥買這麽多牙刷幹什麽?”甘小棠問。

    “買的多才好還價。”甘明理說,“刷牙子這種東西放著也沒壞處,要這銀刷真的比那馬毛的好刷,家裏人都換這種刷。”

    “三哥真厲害。”甘小棠豎起大拇指說。

    “省下兩百文,給你買個鈴鐺掛腦袋上。”甘厚理笑說。

    “我才不要。”甘小棠說,“三哥去買菜種吧,如果能選耐寒的種子,那冬天不用暖棚也能種出菜來。”

    “哪有耐寒的菜種?”甘明理笑說,“除了路邊溝渠的野菜。”

    “野菜種在自家土裏就不是野菜了呀。”甘小棠說,“就像大哥給我在山上逮的野兔子,現在養在家中,不就成了家兔。”

    甘明理若有所思,“這話說的也是,隻是野菜的種子不知道怎麽得,它們天生天長,散落四處,從前沒留意,今天要好生觀察。”

    甘小棠對香囊,釵環等等女子喜歡的物件都不感興趣,就是各種鋪子都要進去看一下,甘明理想買一盆梔子花回去,甘小棠又湊上去嘰嘰咕咕的說,“冬天的菜賣的貴,冬天開花的盆花是不是更貴?”畢竟菜是生存,花是生活。

    人們為了美好生活總是舍得花錢。

    “暖棚反正是現成的,它也不占地,做兩個架子放上去,溫度一熱,它就開花了。”甘小棠越想越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