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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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小棠被尿憋醒,眯著眼睛就往床下走,一雙手輕輕的接住她,抱著她去恭桶,甘小棠被人解褲子才不好意思的按住,“姐姐,我自己會上廁所。”

    等到解決內需出來,春桃配好她今天要穿的衣服,又給她梳了頭發,配上相稱的發飾。其實甘小棠現在的發型很簡單,不是全部紮成一個揪揪在頭上,就是一左一右紮兩個揪揪,發飾也很單調,多半都是發帶,紅色為主,區別是下麵吊的是珍珠,鈴鐺亦或是小銀魚。

    “若是有零散布頭,我就給你做幾朵布花戴在頭上。”春桃說,“衣服倒是五顏六色的都有,發飾也要配上呀。”

    “姐姐會做布花?”甘小棠把她拉到自己的梳妝台前,她現在還不用梳妝,所以梳妝台的櫃子裏打開是各式各樣的零散布頭,“嬸娘做衣服裁下來的布,我原想著給我的黃黃做衣服,但是我手太笨了,做不來衣服把手指都戳了血泡。”

    “娘說等我大一點再拿針線,我覺得再大幾歲也不會有用的。”

    “黃黃是?”

    甘小棠拉著她去牆角的櫃子,一打開裏麵是成人半臂高的磨喝樂,裏頭還給磨喝樂配了相應大小的貴妃榻,矮幾。

    春桃有些摸不準了,一般可以從小娘子的穿戴看出家裏的經濟條件,甘小棠衣服柔軟多樣但並不算多名貴布料。雖然年紀小頭發薄,掛不住首飾,但有條件的多少也會配些,不像甘小棠隻有發帶。

    但要說條件不好,這般大小的磨喝樂還有配套的家具,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費的起。再仔細看這屋裏好像到處都有玩具。

    玩具不是必需品,願意並且有能力給孩子置辦這麽多玩具可見底子不虛。

    “姐姐可以幫我給黃黃做衣服嗎?”甘小棠還眨巴著眼看她。

    “自然可以。”春桃收拾好心神說,她又在意這些做什麽?她以為甘博理家無恒產,她嫁給甘博理,兩口子心往一塊使,縱使日子清貧也回甘。

    現在知道甘博理並不是窮苦人,她是嫁不了他的,那試圖找出他家並不富裕,還是可以選她當兒媳婦的可能也隻是徒勞而已。

    她這樣的人是無根浮萍,去留未來都由不得自己,她唯一為自己做的就是不願意伺候江老爺,現在被江家趕出來,之後命運如何,都是她應得的代價。

    春桃看出來鄒小戲不太想讓她出去跟家裏其他人見麵,她也知機,就在房裏給黃黃做衣服,有碎布頭就給甘小棠做了幾朵布花簪在頭上。

    甘小棠一口一個姐姐,喊的可親熱了。

    惹得唐小雯吃醋,“知道你嫌我手藝不好,現在有手藝更好的來幫你做黃黃的衣服,你就不要我了。”

    甘小棠拉過她悄悄嘀咕。“她是要當我嫂子的人,等你當我嫂子了,也是我的親親姐姐。”

    “亂說話,我擰你嘴了啊?”唐小雯鬧了個大紅臉,“誰要當你嫂子。”說著背身離去。

    甘小棠歪頭看她,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認定春桃能當她嫂子?你這般羞赧做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大人們早就認定你是甘家媳婦了?

    鄒小戲在菜店沒生意的時候就發呆,鄭小秋也不打擾她,甘博理送完府城的菜回來,要過來拿菜去送訂戶的菜,鄒小戲突然說,“我跟你一起去。”

    她就坐在甘博理的驢車邊上,看他晃蕩了大半個縣城,“你不是請了人送嗎?怎麽自己還要送這麽廣?”

    “每個地方都有個別難纏的人家,他們應付不來,得我親自送。”甘博理說,“順道這一路都經過了也能知道他們送的好不好,我同訂戶們都說了,請了人送,若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在我經過的時候同我說就成了。”

    “再說他們隻負責送,也不會幫你拉個訂戶。”甘博理笑說,“我這樣走走送送,有時候還能訂上一兩戶呢。”

    大熱天的送菜也不容易,菜尚且有布包著,甘博理就這麽曬著,送了一圈下來人曬的出油,看著邋裏邋遢。

    “就這樣子也有人送媳婦給你?”鄒小戲說。

    “不是這樣子還不會送給我。”甘博理笑說,他路過一戶人家時指給鄒小戲看,“這就是江家。”

    “我方才送菜的時候打聽了一下,這家祖上是在京城做生意的,從前闊著呢,江老爺從小就花花,老了也沒改變,隻是沒錢聘妾,就在家霍霍小丫頭。”

    “他家太太也是厲害的,隻買十歲以下的小姑娘,調教到十五六就又賣出去,買的便宜賣的貴,人都說她生財有方。”

    “她之前的丫頭都賣出去了,為何春桃就這麽送與你?”鄒小戲問。

    “那哪知道呢?”甘博理說,“身契都一同給我了,我明日去衙門給她把身契解了。”

    “你就真看上她了?”鄒小戲問。“她可沒娘家,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問我為什麽二郎可以去外祖家,你為什麽沒有外祖?”

    “同樣的話你要對你兒子解釋了。”

    “沒外祖就沒外祖。”甘博理笑說,“當我們家的大兒媳婦可不容易,隻照顧這一家子就夠累了,若還要分心照顧自己娘家,怕她累死。”

    從小看嬸娘平衡兩家關係也不容易,二郎就同他吐槽過,娘在家和爹因為外祖說的話難聽吵,到了外祖家又外祖為什麽說這麽難聽的話吵,兩邊吵吵,累死人了。

    鄒小戲回去就同劉三娘說,“大郎看中了這丫頭,怕不如他的意,他就不成親了。”

    “我們隨你的意思。”劉三娘說,“你是他們娘呢。”

    “春桃的身契也給了大郎,大郎說明日去衙門把身契換了,我就想,要不幹脆讓她認秋娘做幹娘,出嫁也從秋娘那出嫁。”鄒小戲又說,這就是她的私心了,秋娘是她弟媳婦,竹兒是她外甥女,她把她們帶到江陽來,總要護她們周全。

    秋娘現在就是一門心思賺錢,想給竹兒攢嫁妝,她們母女兩隻有錢是依靠。

    她就想著再給她們添一份牽連,這樣就算以後她死了,大郎也會認真對他舅母表妹。

    “這樣也不錯。”劉三娘說,“我看秋娘每日緊張惶惶,為了竹兒擔憂不止,你同她說既然舍不得女兒,不如讓女兒立女戶,坐產招婿,這樣她就不用擔心女兒嫁出去沒有強硬的娘家被人欺負。”

    “我同她去說說。”鄒小戲說。

    秋娘一聽有些猶豫,“立女戶會不會被人瞧不起,欺負?”

    “你要這麽想,什麽時候都有瞧不起欺負發生,你是擔心竹兒嫁到別家去被人欺負,還是竹兒自個當戶主被人瞧不起?”鄒小戲說。

    “我立女戶。”竹兒說,這麽些年她也不是當初怯弱膽小的小娘子,她學了廚房本事,也因此賺了錢,娘擔心她嫁人後被欺負,她何嚐不擔心自己出嫁後,娘孤身一人無人照料。

    娘是舍了丈夫兒子隨她而來,她是絕不會讓娘一個人的。

    本來想著幹脆做老女,但是現在姑母給了一個新選項,“娘,姑母,立女戶我想同娘姓。”

    “這怎麽行?”秋娘忙去看鄒小戲臉色,你要不姓鄒了,你姑母如何還會護著你?

    “你要自己想好了就成。”沒想到鄒小戲並無太大反應,“你表哥不也跟著小姑母姓嗎?”

    “香火這東西也就這樣,你就算還姓鄒,估計日後也不願意給鄒大寶燒香,所以無所謂了。”鄒小戲說,“有人枉為人父,也怨不得別人。”

    “我爹死了這麽久,我也沒給他燒幾次香,先前是不知道,後來也沒特意去燒,去寺廟時順帶嘴說一句就是我的孝心了。”鄒小戲自嘲道,她爹不是加害者,他隻是縱容旁觀了蔡紅花的惡行。

    “你小姑母估計想都想不起他。”鄒小戲說,“身為女子,本就不是他們期望的香火,所以自己高興就好。”

    “謝謝姑母。”竹兒說,“姑母在我心中就是第二個娘,日後我一定會好好孝順姑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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