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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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白色的幼崽已經停了下來, 湊到一隻小黑豹身邊,尾巴歡快得搖晃著。
    “貓可不會這樣搖尾巴,”黑喜鵲說道, “是一隻長得和貓很像的臭小崽子。”
    即使不是貓, 見到長得和貓相似的幼崽也令黑喜鵲無法容忍,穹擎崗什麽時候來了這種獸族!
    這裏雖然不是第二部落,但隻要在穹擎崗的地盤,就沒有它們不能管的事。
    一時間, 黑喜鵲們的叫聲此起彼伏, 還有幾隻撲閃著翅膀躍躍欲試。
    “給我揍!”
    “不能放過它!”
    “我沒修指甲,讓我先!”
    立在木架最前端的一隻黑喜鵲個頭稍大一點,它抬起一側翅膀, 其他黑喜鵲立即住了聲。“不急, ”為首的黑喜鵲說道, “先按規矩來。”
    規矩也就是幼獸園的規矩, 它們受邀來到這裏, 首要的任務是給第一部落的幼崽們上課,這是獅王的命令,而且是有報酬的,不能搞砸了。
    至於那隻和貓長得非常像的臭小崽子,有的是機會收拾。
    跑完一圈, 幼崽們短暫休息了片刻, 又被叫過去集合。
    隨後, 翁平向幼崽們說了接下來它們要接受的訓練。
    幼崽一共有十五隻,黑喜鵲也有十五隻, 剛好可以兩兩分組。
    而幼崽們隻要能抓住同隊伍的黑喜鵲, 就算任務完成, 可以用任何自己能想到的辦法,但必須獨立完成,不能尋求幫助,也不許幫別的幼崽。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這不就跟玩遊戲一樣,抓住對方就算贏?
    穹擎崗中極少出現活的普通動物,多數幼崽更沒有與鳥族接觸過,隻有一些玩丟玩偶和扔球的經驗,還以為這次的課程也一樣輕鬆。
    在翁平的引領下,黑喜鵲們依次來到幼崽們麵前。
    “你好啊,”黑喜鵲向幼崽打招呼,它們很有禮貌,說通用獸語時聲音脆脆的很好聽,“小朋友。”
    幼崽們放鬆了警惕,都覺得黑喜鵲一族雖然長得黑了點,眼睛紅紅的,但實際上十分友善可親。
    應該很快就會讓它們通過訓練,不會為難它們的吧?
    直到訓練正式開始,它們才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院子很大,幼崽們分散開來,各自分配好的一隻黑喜鵲就站在身前。
    翁平已經退到了院邊,坐在石凳上默默注視著院內的情況。
    格因站在最中央的位置,鄔元就在它身邊。
    小黑豹勝券在握,趁著眼前的黑喜鵲正歪著頭打量自己,悄悄蓄力。
    它找準時機一個飛撲,然而卻撲了個空。
    黑喜鵲的速度比它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半空中低低地飛了一圈,重新落在地上:“再來,再來。”
    鄔元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裂齒豹一族擅長跳躍與爬樹,它一路追趕著黑喜鵲爬上了院邊的樹梢,也沒能碰到黑喜鵲的一根羽毛。
    連裂齒豹都是如此,更別提一些幾乎不會跳和爬樹的幼崽,比小野豬。
    才剛吃完午飯沒多久,看著前方的黑喜鵲撲閃著翅膀,小野豬覺得自己又饞了。
    好想吃麻辣雞塊和田雞腿……不對,這些好像都和鳥族沒什麽關係。
    小野豬吸吸口水,邁著小短腿朝黑喜鵲拱過去。
    黑喜鵲輕鬆往後一退,小野豬再往前拱,它又往後退,像在逗小狗一樣。
    小野豬急了,還不小心撞上了樹幹。
    黑喜鵲“喳喳”笑了兩聲,落在小野豬身側,搖搖頭:“小胖豬,真弱。”
    被一隻比自己小了三倍的鳥族嘲笑,還說自己胖,小野豬委屈地“哼哼”兩聲。
    而它這邊的情況,已經算不錯了。
    還有些幼崽不僅碰不到抓不住黑喜鵲,還要被它們欺負。
    有的黑喜鵲叼來路邊的石頭,砸在幼崽們的屁股上,或者飛下來啄它們的耳朵,停在背上怎麽也甩不下來,還會用一對爪子抓住它們背部的毛發,試圖將幼崽直接提起來。
    幼崽們終於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實力對等的訓練。
    有幾隻甚至被欺負得哭出來,蹲在一邊不肯再繼續。
    翁平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絲毫沒有幹涉的意思,他變回了獸人形態,悠閑地坐在院邊喝茶。
    鄔元追著黑喜鵲跑了半個院子,中途停下來歇口氣。
    同時它環顧四周,想看看予白那邊的情況。
    當它的視線捕捉到院子裏的白團子時,那邊的情況竟然意外地和諧。
    被安排給予白的是這群黑喜鵲的老大,雖然予白看起來是最弱的,但它長得像貓,絕不可以掉以輕心,讓穩重幹練的老大去最合適。
    黑喜鵲眼神警惕,小心翼翼打量著予白。
    它想先試探試探,於是學了一聲貓叫,想看看予白的反應:“喵?”
    一隻鳥嘴裏吐出喵聲,這場麵怎麽看怎麽詭異,然而予白根本不明白黑喜鵲的意思。
    白團子搖著尾巴,眼神懵懂茫然,跟著黑喜鵲學:“喵?”
    黑喜鵲大驚失色,猛地後退了一步。
    怎麽回事,難道是它的判斷有誤,這隻外表像貓,行為與貓有區別的幼崽,實際真的是一隻貓?
    見到黑喜鵲後退,予白本能地奔過去,想抓住它。
    黑喜鵲自然不能讓它得逞,敏捷地飛到半空中。
    予白又試著追了一會兒,毫無疑問追不上。
    它停下來微微喘息,露出粉嫩的舌尖,抬頭望著黑喜鵲:“嗷嗚……”
    這好像比跑圈和切磋都難,照這樣下去到天黑也抓不住黑喜鵲。
    予白此時的樣子又和貓一點都不像了,叫聲也不再和剛才一樣。
    黑喜鵲十分疑惑,落在予白的前方和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出聲問:“喂,你是什麽族的獸?”
    不是貓也得揍,但揍之前它得問清楚,滿足一下好奇心。
    予白疑惑地“嗚”一聲,似是不明白黑喜鵲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它磕磕絆絆答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黑喜鵲音量微微升高,“怎麽會不知道?”
    它靠近了一點,一對紅豆眼盯著予白,想從它的眼神中辨認它是否在撒謊:“你的父母呢?家人呢?”
    予白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父母。
    但它有家人,而且也在這個院子裏。
    予白環顧四周,準確尋找到鄔元的身影,朝著它的方向搖了搖尾巴:“嗚嗚!”
    黑喜鵲順著予白的視線看過去,那邊是一隻小黑豹。
    它隱約能明白予白的意思,幼崽們跑完圈,予白正是和那隻小黑豹湊到一塊。
    所以予白是在告訴它,小黑豹就是它的家人?
    放屁!黑喜鵲“喳”一聲,揮動翅膀扇起一陣風。
    那明明是一隻裂齒豹的幼崽,渾身的毛色是純黑色的,予白則是純白色,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它倆根本不可能有血緣關係。
    但予白看著單純傻乎乎的,不像是在故意騙它,而且它明顯還不太會說話,估計因為年紀還小。
    是什麽情況,會讓一隻沒有父母的幼崽,以為自己和裂齒豹是同族?
    這也許是第一部落的八卦,黑喜鵲更加好奇,又問:“難道,你不是穹擎崗的獸族?”
    予白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應道:“嗯……不是。”
    果然不是穹擎崗的獸,黑喜鵲心想,它就說怎麽從來沒在第一部落見過長著純白色毛發的族類,連第二部落與第三部落都沒有,骨狼一支更不必說。
    黑喜鵲的目光又開始變得懷疑,外麵部落的獸族想進來,需要通過十分嚴格的考核,絕不會輕易收下來曆不明的獸族,更何況是像予白這樣看起來瘦弱膽小的幼崽。
    莫非是別族派來的臥底!黑喜鵲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貓臉,它上前一步,厲聲道:“說,你到底是誰!”
    予白被黑喜鵲的一驚一乍給搞懵了,睜著一雙湛藍的眼睛望著它。
    它蹲坐下來,搖了搖尾巴:“嗚……”
    被予白這麽一看,黑喜鵲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過激了,有點凶。
    畢竟還是隻幼崽……還沒有父母,挺可憐的。
    黑喜鵲圍著予白轉了一圈,清清嗓子:“算了,你……”
    不等它說完,予白往前挪了一點,抬頭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頸側。
    一塊小小的木牌從它厚實的頸部毛發中露了出來,上麵隱約刻著字。
    予白“嗚嗚”兩聲,示意黑喜鵲來看。
    黑喜鵲果然被吸引了視線,湊近歪著頭仔細打量。
    木牌比它的腦袋還小,上麵沾著幾根白色的毛發,好像刻著一個“白”字。
    白?短短時間呢,黑喜鵲腦海中閃過好幾隻和白字有關的貓族。
    這木牌上的字,是這隻幼崽的種族?還是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