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一回頭。

    看見一個左半邊臉是熒光綠，右半邊臉是彤彤紅的老人。這老人穿著一身民國時期那種地主老財的長褂子，帶著一頂氈帽，雙手則是各自拿著一張黃色和白色的紙張。

    【臥槽！這肯定是鬼！】

    【哪有正常人類是這個造型的？】

    【陳陽吾師，狗命休矣！】

    【陳老師，這是什麽鬼呀？】

    老人一步一步走到陳陽身旁。

    陳陽是坐在岸邊的，所以老人俯視著陳陽。

    嘴角勾勒出詭異的微笑，用一種不分男女又很沙啞的聲音問道:“黃紙三天，白紙七天，小夥子你選白紙還是選黃紙呀？”

    “黃紙三天，白紙七天，小夥子你選白紙還是選黃紙呀？”

    老人不停重複這一句話。

    嘴角咧到了耳根後麵，仿佛隨時隨刻能張開大嘴將陳陽的腦袋一口吞掉。

    “大爺，你稍等一下。”

    陳陽一抬手，拿起手機。

    鏡頭對準老人的臉:“大家看到沒有！這也是個鬼！但是這個鬼害人的手段極其特殊！”

    “他話裏不停說的黃紙三天，白紙七天，小夥子你選白紙還是選黃紙呀？”

    “其中的天數代表他會在幾天後取走你的性命。”

    “選黃紙就是三天。”

    “選白紙就是七天。”

    “並且你因為他的長相極其難看，人類看到他第一眼肯定就會害怕。你不回答他的問題，他還會一直碎嘴子墨跡你，逼你作出選擇。”

    “所以，麵對這種鬼，我們應該怎麽辦呢？”

    老人還在笑。

    他慢慢俯下身子，逐漸湊近與陳陽之間的距離:“黃紙三天，白紙七天，小夥子你選白紙……”

    “啪!”

    陳陽上手一個兜子。

    隨即破口大罵:“我選你奶奶個香蕉棒棒錘！”

    “小夥子……”

    “啪!”

    “黃紙……”

    “啪!”

    “白紙……”

    “啪!”

    ……

    【陳老師，恐怖如斯！】

    【陳老師說的是對的！麵對厲鬼要先穩住自己的心，不能因為驚慌失措，就亂回答一些問題。】

    【你們快看，陳老師在幹什麽？！】

    老人被陳陽幾個兜子扇倒在地。

    他手裏拿著的兩張紙則是被陳陽一把奪走。

    緊接著，陳陽俯視著他，模仿他的口氣:“黃紙三下，白紙七下，老大爺，你選白紙還是選黃紙啊？”

    “我……”

    “啪!”

    陳陽一個兜子甩過去:“回答我的問題！”

    “我……”

    老人滿眼無助的看著陳陽手中兩張紙。

    捂著已經被扇腫的臉頰，在陳陽那比厲鬼還要瘋癲的眼神下，隻好做出選擇:“我選黃紙……”

    “不！”

    老人一回想自己的套路。

    立馬改口:“我選白紙！我選白紙！”

    “選好了？”

    “選好了，選好了，就選白紙！”

    “哦，好的。”

    陳陽把白紙丟在老人身上。

    轉身向岸邊走去。

    老人看陳陽轉身就走。

    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看見陳陽在地麵上抓起一把工地專門用來砸牆的大鐵錘，興致衝衝向他走來。

    “這可是你選的啊！”

    “我可沒脅迫你！”

    “你選了白紙，我就砸你七下！”

    “能不能活著，就看你自己了!”

    陳陽往手上吐了一口吐沫。

    摩擦兩下，重新攥緊錘子。

    “小夥子，你聽我說！”

    老人懵逼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嘭!”

    “啊！殺鬼了!”

    “嘭!”

    “啊！有年輕人欺負老弱病殘了!”

    “嘭！”

    “別砸了，別砸了，我骨頭要斷了!”

    “嘭!”

    ……

    老人淒厲喊叫聲響徹河畔。

    七錘過後，陳陽放下錘子。

    不知道是錘子的特殊性，還是老人屬實抗砸，竟然沒有在錘子下灰飛煙滅，捂著被砸斷的大腿，哀嚎著:“別砸了!以後我肯定好好做鬼！不害人了!”

    “我錯了!”

    “我肯定洗心革麵，重新做鬼！”

    老人不停的在磨叨著。

    陳陽看他的舉動，再一聯想大鐵錘的裝備名稱，當場恍然大悟:“原來這錘子是這麽用的啊！我得再試試！”

    “嘭!”

    “啊！”

    第八錘，老人口風再次更改口風:“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陳老師這是把鬼給砸從良了？】

    【這是未曾設想的道路！】

    【完了，以後鬼也得跟咱們搶接班人的身份了!】

    “不愧是感恩戴德大鐵錘！”

    陳陽搞定老人。

    便回到岸邊，撿起釣魚竿:“各位水友不要輕易模仿我這個操作，搞不好會出問題的。”

    【模仿不了，屬實模仿不了。】

    【陳老師，如果真選擇了其中一張紙，真的就會死嗎？這個根據是什麽？】

    終於有一條彈幕提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見“魚兒”還沒有上鉤，陳陽細心解釋道:“鬼殺人和害人還有一個手段，就是因果定論。”

    “你拿走了他的紙，就是種下了因。”

    “在紙張給出的日子，他殺了你，就是結下了果。”

    因果關係在這個平行世界是存在的，不過是由西方哲學家雅力士多徳提出的。

    “但是這種因果關係並不牢靠。”

    “如果你有足夠的信念去對付這種鬼，那麽結出來的果就會發生改變。最後的變化和結局，還是要看咱們本身，要相信自己能夠解決這些鬼怪。”

    陳陽一通解釋。

    忽然釣魚竿動了。

    他雙手攥住釣魚竿。

    與河裏咬住魚竿的東西進行角力。

    “鬼雖然沒有實體！”

    “但是不同的鬼有不同的重量！”

    “像水鬼這種級別的鬼，普遍重量是十兩七錢！”

    “他們不借助外部因素的情況下，力氣是沒有咱們大的！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要相信自己。”

    陳陽向後邁著步子。

    很快，一顆人形腦袋浮出水麵。

    “嗯？”

    “我咬住的不是人？”

    長時間蟄伏在水底，視力極其不好的水鬼以為自己剛才咬的是活人。可當他浮出了水麵，發現水麵根本沒有人的跡象。

    哼！

    是誰欺騙我這個眼神不好的水鬼？！

    鬼和鬼之間感應更加強烈。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躺在地麵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老人，便心裏想道:“這個糟老頭又來搶我的生意！竟然還出發法子讓一個人類來欺騙我！”

    “今天我必定讓你回頭無岸！”

    “放心吧人類，溺死在水中的痛苦你即將會品嚐到的！”

    水鬼被陳陽拉到岸邊。

    即將脫離河水之際，他猛然躍起。

    想抓住陳陽大腿，把陳陽拖進水中。

    “這是什麽東西？”

    水鬼眯著眼睛看見一個圓形鐵塊的東西正在撞向他腦門上。

    “凡夫俗子的武器，怎麽能傷害到我！”

    “我水鬼是天下無敵的！”

    “嘭!”

    錘子和腦門來個親密接觸。

    水鬼大叫一聲:“啊，我寄啦!”

    時間過去一秒鍾，水鬼抬起頭:“我沒死……哎？我居然沒死……等等，我之前好像殺了人？”

    “嗚嗚嗚！”

    “人人那麽可愛，我為什麽要殺人人！”

    水鬼沒有眼淚。

    他流下的都是河水:“我有罪啊！我背叛了革命！我讓組織背了黑鍋！我該死！我應該被吊死在路燈下！”

    “沒有人會原諒罪無可恕的我！”

    水鬼哀嚎著，痛不欲生。

    陳陽見其可憐，將另一部手機遞了過去:“現在投案自首吧，還有改過自新，重新做鬼的機會！”

    ……

    “喂，你好，是警察叔叔嗎？”

    “您好，這位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招了！我都招了!我有罪！在涼水河橋岸邊失蹤的人！都是我殺的！我伏法，你們快來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