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鎮海衛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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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海衛可不是普通的衛所。
    比之一般的衛所來說,鎮海衛由於其特殊性,現在已經是一座城池了。
    哪怕是說比之真正的縣城,都是絲毫不讓。
    即是山城,又屬海城。
    城內有後山、古山、召山、曜山、倉山,統稱“五星山“,合城外“酒桶頭“、“土地公山“兩山統謂“七星落地“。
    城南有象鼻山,與旗尾山相通,環抱鴻江港。
    此港風平浪靜,為天然避風港,每當風汛,過往船千百艘聚集於此,頗為壯觀。
    遠處海天範茫,東碇、南碇諸島點綴海麵,煞是好看。
    城裏到處有井,共有九十九口,為江夏侯周德興所鑿。
    這些井分布於石徑之側、榕樹之旁、庭院之中。
    鎮海衛內外不僅山海俊秀,而且有不少商鋪,許多商會人員在這裏聚集。
    此時,鎮海衛城中,衛所大堂裏。
    七名魁梧壯漢,正在大口吃酒,大口吃肉。
    為首之人,便是鎮海衛指揮使柴白。
    柴白名字裏帶一個白字,實則本人一點都不白,滿臉的絡腮胡子,黝黑的皮膚,跟演義中的張飛有得一拚。
    魁梧強壯的身材,比之常人都要高出小半個頭來,一把大刀,染血無數,建下赫赫功勳。
    “大哥,聽弟兄們的消息,太孫殿下微服私訪。”
    “先是到了丹徒,前些日子又去了蘇州府,最近是不是會到咱們這邊來吧。”
    下首一名漢子,一口咬下大塊豬頭肉,幾口吞下後,便對著上方的柴白問道。
    柴白雖然也是一股魯莽的樣子,但是麵前的餐盤,肉食都是被切碎,也沒用手,而是筷子夾著吃。
    和身材不符的是那雙眼睛,有些小,微微眯起便成了一條縫,看不清虛實。
    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轉向另一側,穿著錦衣,體型雖也健壯,卻沒其他人那般誇張的男子。
    男子感受到柴白的目光,放下酒杯便開口說道:
    “來是肯定要來的,不過我也差弟兄們去打探了,太孫殿下的目標,都是文官,商人之類。”
    “咱們不同,是武人,為大明受過傷,流過血的武人。”
    “當今大明的建立,是弟兄們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即便是當今陛下,也從未見過對哪個衛所動過手。”
    “更別說咱們如今,可是跟著涼國公的,算起來,還是太孫殿下嫡係,平日裏,即便是群英商會,弟兄們也從未插手過。”
    “所以便也沒什麽好擔憂的,照我猜測,太孫殿下此行,必然是以上海縣為主。”
    “看來上海縣的那些文官,商賈們,可有得罪受了。”
    男子說完,另外四人也是放下酒肉。
    大夥明白,大哥就要說話了。
    柴白看到弟兄們如此懂規矩,心下比較滿意。
    拿過旁邊的絹布擦了擦嘴邊的油漬,這才開口說道;“沙千戶說得在理,咱們算是太孫殿下的人,所以不要過於擔憂,亂了弟兄們的士氣。”
    “不過既然太孫殿下來了咱們這邊,咱們也不能說做得太過分了,有些事情,該收斂還是要收斂一下,真要是捅了什麽簍子,可別怪我這個做大哥不將情麵。”
    “都是沙場上灑過血的弟兄,如今是咱們享福的時候,諸位這些年都撈了不少,也是該消停消停了。”
    對於太孫殿下,其實柴白嘴上說得輕鬆,心裏頭卻是十分忌憚。
    甚至可以說有些害怕。
    柴白最早跟隨的將軍,就是江夏侯,包括鎮海衛這邊領頭的千戶們,基本也都是。
    江夏侯死得太慘了。
    堂堂侯爵,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在大明京師之中,說沒就沒了。
    最開始的時候,許多武人覺得,這可能是陛下對衛所動手的一個信號,那段時間,特別多人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尤其是柴白,嚇得幾乎整夜睡不好覺,生怕哪天醒來的時候,一道諭旨過來,直接給連坐要了他的性命。
    陛下那邊,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殺人簡直跟吃飯喝水般簡單。
    曾經柴白聽著京師的消息,這個被殺了,那個被宰了,又或是某某家被滅門了,某某族被滅族了。
    當時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他可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跟看戲的吃瓜群眾沒啥區別。
    可是單牽扯到自己身上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段時間,整個鎮海衛,可沒幾個領頭的,能夠睡好覺的。
    跑是不可能跑的。
    或許普通的軍士沒人在乎,但是他們這些長官,幾乎一個都跑不掉。
    再說了,諭旨沒來前,誰舍得這眼前的榮華富貴呢。
    也就隻能是不斷差人打探。
    還好,京師的消息傳來,竟然是因為江夏侯的兒子,周驥禍亂宮中,這才導致連坐致死。
    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可好歹也算是個結果,代表此事結束,大夥也放下心來。
    直到後來又有小道消息說,是因為江夏侯之子,是招惹了太孫殿下,這才令陛下雷霆震怒,把江夏侯也給宰了。
    柴白直覺,感覺後麵的小道消息才是最為靠譜的。
    江夏侯可是陛下同鄉,周驥可算是陛下侄子輩呢,況且江夏侯也就這麽一個獨苗。
    那周驥柴白也熟,平日裏是混賬了一些,但也懂得幾分分寸。
    看似跋扈,實則虎父犬子,懦弱得很,哪裏有膽子敢在宮廷裏撒野。
    尤其是,當柴白知道了群英商會的背後東家,竟然就是當今太孫殿下的時候,就更加懼怕了。
    對於群英商會,柴白可不陌生,不僅不陌生,還特別的熟悉。
    如今的鎮海衛,在最近的幾年裏,能夠有這般飛躍式的發展,可以說跟群英商會的雪花鹽,有著不可切斷的關聯。
    早在雪花鹽出現在市麵上的第一時間,柴白敏銳的感覺到這裏麵的高額利潤。
    然後直接帶人,幾乎是以半強迫的形式,直接搶走了雪花鹽在上海縣及周邊的售賣權。
    也就是說,但凡是要買賣雪花鹽的,鎮海衛這邊,都要抽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