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女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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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了這是個沒有氏族保護的小女郎之後,太乙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把魂器收進體內,太乙虛弱的走到火堆旁坐下。

    他一邊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邊對身後的仙靈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是一種令人討厭的,不容置疑的吩咐語氣。

    仙靈已經在腦子裏模擬好了計劃,她猶豫了一秒,還是走到了男人的對麵。

    她沒有坐在火堆旁,而是目光警惕的看著他,抿著唇倔強道“我救你了,你為什麽想殺我?你是壞人?”

    太乙按壓太陽穴的手一頓,他抬眼去看佇立在火堆對麵的小女郎,火光下她的臉髒兮兮的,但是漆黑的目光卻格外的亮,裏麵閃爍著委屈的星光。

    還是個孩子啊。

    但是太乙並沒有因為她是孩子就耐心的解釋原因,在大荒,未成年沒有特權。他盯著倔強的小孩,淡淡道“有吃的嗎?”

    縈繞在空氣裏揮之不去的香氣,讓太乙覺得鑽心的餓,餓得人發慌。

    仙靈……

    這怕是個缺心眼吧!

    仙靈的目光落在了火堆旁被她啃到了一半的紅錦上,然後故意氣哼哼道“沒有了。”

    男人順著仙靈的目光看到了香氣的來源。

    紅錦烤得焦黃酥脆的,而且上麵還刷著一層棪果醬,看起來顏值巨高。

    男人的喉頭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但是他並沒有撿起仙靈吃剩的烤雞,而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還有嗎?”

    這是個愛麵子的吃貨,仙靈心裏評價道。

    但是很遺憾的是,“沒有了,我隻抓了這一隻。”

    男人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然而仙靈卻像個不諧世事的傻子似的,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他,還天真無邪的來了一句“你是器者嗎?我剛看到你的劍不見了。”

    太乙陰鬱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仙靈的臉上,他按住越來越疼痛的太陽穴,暴躁道“你是傻子?”

    仙靈……

    她確實是想展現她不諧世事的單純人設,但是沒想到這男人反應這麽大。

    這是個既愛麵子又脾氣暴躁的吃貨。

    仙靈心裏評價道。

    ……

    該死的,沒想到神識受傷後遺症這麽嚴重。

    太乙恨不得把自己的頭部錘至稀爛,劇烈的疼痛好不容易緩解過來,太乙冒出了一身冷汗。看著火堆對麵的小女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猛瞧,太乙的暴脾氣突然冷靜了下來。

    很明顯,這應該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女郎。

    大荒的女性從小被捧在手掌上,她們以女郎的身份為尊。

    哪怕是對比自己強很多的陌生男人,也隻會習慣性的呼來喝去,是萬萬不可能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

    更不可能露出如此好奇天真的眼神。

    心裏百轉千回,太乙沒有回答仙靈的疑問,而是目光銳利的問道“這是哪裏?”

    已經對男人的性格做下總結的仙靈,心裏偷偷鬆了一口氣。

    仙靈開始改變策略。她好像是很害怕男人的眼神,不自覺的閃躲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太乙的眉毛立刻立了起來,他的腦仁又開始疼了。

    召喚出長刀,太乙語氣冰冷“是不是要我卸掉你的一隻手,你才肯說實話?”

    仙靈呼吸一窒,她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迅速道“我母親經常稱這個地方為秘境。”

    “秘境?”太乙愣了一下,半天,他的表情開始細微的出現變化,是那種震驚到無法控製肌肉線條的變化。

    對於土生土長的大荒人士來說,秘境這個詞當然不陌生,這可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令人談之色變的罪罰大陸。

    傳說這裏關押著數之不盡的蠻荒巨獸,甚至連海族的祖獸‘鯤’都被囚禁在內。

    想到這裏,男人的眼睛散發出炙熱的光芒。

    這對於迫切想要變強的他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機緣。

    他沒想到,他竟有這般奇遇。

    看著男人炙熱的目光,以及驀然潮紅的臉,仙靈眼瞼微微下垂,露出一排纖長脆弱的睫毛。

    按耐住激動的情緒,太乙突然一改暴躁的形象,他雙手抱拳,彬彬有禮的感謝道“多謝女郎的搭救之恩,在下佞族太乙,冒昧問一下女郎的芳名?”

    仙靈刷的一下抬起了眼。她的目光依舊是清澈溫和的,看上去就像是一頭無害的小鹿“我母親一直稱呼我為阿靈。”

    “阿靈?”太乙咀嚼了一遍這個名字,忍住神識的疼痛,他微笑道“你的名字很好聽,你也是誤入秘境的嗎?”

    很顯然,這是個脾氣暴躁又愚蠢貪婪的貨,她明明已經兩次提到過‘母親’這個詞匯了。

    對付這種自大的人,仙靈早就遊刃有餘了,於是她搖了搖頭,毫無心機的脫口道“我不是,我是在秘境裏長大的。”

    太乙愣了一下,居然有人類能夠安然無恙的在秘境裏把孩子撫養長大?他終於意識到小女郎口中的那個母親,不是簡單的角色了。

    太乙沒有任何前戲鋪墊的生硬問道“你母親是誰?”

    仙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是誰,她從來不肯告訴我名字。”

    太乙蹙起了眉,正欲發作,仙靈卻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他腰間的令牌,語出驚人“我母親也有一塊和你一模一樣的令牌。”

    男人果然上套了,“你母親和我是一個氏族的?”

    仙靈很疑惑“氏族?”轉而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母親從來不對我提她的往事。”

    看太乙沒有第一時間接話,仙靈又旁擊側敲的問“我母親好像特別喜歡這塊令牌,每天都會愛不釋手的反複擦拭,你能告訴我,這令牌有什麽用嗎?”

    聽到這小女娃的母親居然和自己是同一個氏族的,太乙大受震驚。

    佞族是一個相當大的氏族,自從大荒陷入戰亂之後,很多中小氏族前來投奔,光人口就上達百萬。

    城內高手更是猶如過江之鯽。

    在外探險的佞族遍布大荒,每年總會少那麽幾個高手,小女郎說的還真的非常有可能。

    想到這秘境裏還有一個和他同一氏族的前輩,太乙頓時對仙靈卸下了防備,他自然而然的接話道“這令牌是我們氏族身份的象征,可以和同樣持有令牌的成員進行通訊。”

    無線電話?這麽高端?

    怪不得鳥窩裏的那具屍骨,直到死都不願意鬆開令牌,原來它臨死前,是想求救。

    仙靈沒有傻乎乎的去問,這令牌要怎麽使用。

    她像是不經意間好奇的問道“那,除了銀色令牌,是不是還有別的顏色的令牌?”

    坐在火堆前,太乙流下了不少的冷汗,他的神識越來越疼了,已經快要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他沒有細究就脫口道“是的,除了銀牌之外,還有銅牌和金牌。”

    仙靈很敏銳的察覺到太乙的狀態不是很好,於是她趁機追問道“難道沒有玉牌嗎?”

    太乙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敲著大陽穴,不耐煩道“當然有玉牌,不過全氏族,隻有一個人才有資格持有玉牌。”

    仙靈歪著腦袋,清澈的瞳孔寫滿了好奇“那是誰?”

    太乙的眼睛裏開始出現血絲“除了族長,沒有任何人能夠有資格持有玉牌。”

    族長?

    仙靈的心跳咻的一下加快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小木屋裏的那具女屍的身份居然是一族之長。

    小心翼翼的偷看著太乙難看至極的臉色,想了想,仙靈還是不怕死的追問道“那你們氏族叫什麽啊?”

    太乙的眼前已經開始出現薄薄的血霧,他知道,肯定是他的契約獸又在鬧騰了,他非常不耐煩的瞪著仙靈“你問這個幹什麽?”

    仙靈立馬非常有眼色的低下了頭“我就是好奇,是什麽大氏族才能夠培養出,像我母親那樣厲害的人?我想多了解了解她。”

    仙靈的這記馬屁拍得太乙很舒服,他感覺他的耐心又回來了一點,於是他忍住疼痛的識海,像隻紅眼兔子一樣,驕傲道“我們氏族可是大荒規模最大,最厲害的一個氏族,很多人類都以成為我們氏族的一份子而驕傲。”

    成功的從小女郎的眼睛裏看到崇拜和激動,太乙又微微抬高了下巴,傲氣道“記住,我們的氏族叫做(佞)”

    “令?”

    太乙點頭。

    終於得到了女屍的身份,仙靈卻並沒有立馬告訴他,‘我知道你們的族長屍體在哪。’

    誰知道這人是人是鬼,在看到靈狐簪時會不會產生貪念殺人滅口呢?

    畢竟這是個沒有任何道德約束力的蠻荒世界,她一點都不敢挑戰人性的複雜。

    況且,在得知這裏是秘境之後,他的眼神也實在是太過於貪婪了一點。

    太乙的頭痛得快要裂開了,自從獸神大人逝世後,他的契約獸就瘋了,時不時的作妖,導致他也受到了牽連,可是……

    已經融合了血脈的契約獸,是不可以解約的,即使它再瘋,自己也隻能忍著,還要好好的保護它不被傷害。

    想到自己莫名進入罪罰大陸,契約獸卻留在大荒,太乙有點心焦。雪域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如果他的契約獸不小心死了,對於他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想到自己的契約獸,太乙的理智終於回歸了,秘境固然機緣多,但是如果他的血脈獸真的死了,那他遲早會變成一個廢人。

    於是太乙雙眼血紅的盯著仙靈,突然問道“你能帶我去見見你的母親嗎?”

    “可以啊。”仙靈表現得很沒心機,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有點猶豫道“不過現在是晚上,秘境裏不安全,我們明天再趕路吧。”

    太乙沒有拒絕,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趕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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