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長戈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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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中都,帶著肅殺的冷意,宗秀那凝元境獨有的威壓衝天而起,讓灰蒙蒙的天地更顯壓抑。

    宗子煜三人跟在後麵,臉上的驚詫再也掩飾不住。他們雖知這鬼供奉神秘,但怎麽也沒往凝元境高人上去想。

    他們與凝元境的修士之間根本就不應該會有交集,或者說,一個凝元境修士,來到世俗中,所圖又為何?

    宗子煜迷惑不解,而宗秀更沒有解釋的打算,他微微閉目,然後又張開,接著往一個方向直掠而去。

    宗子煜與宗子馨自然跟不上宗秀的速度,還好宗秀飛掠過的痕跡太過明顯,城內像是被犁過一般,留下一條通道來。

    宗子煜與宗子馨對視一眼,知這是鬼供奉特意為他們開辟的道路,連忙疾跑而去,趙書成修為比兩人還要差些,在後麵不停喊叫道:“宗子煜!宗子馨!等等我啊!”

    幾息之後,宗秀便飛掠過大半個都城,然後在半空中停住,冷冷注視下麵兩方爭鬥之人。

    宗秀那凝元境的氣息毫無隱藏的意思,下麵那些人就算再遲鈍也感應到了,紛紛住手,分開成兩邊。

    一邊以嚴秉白、溫召輝為首,另一邊則是尹準和仇八帶頭。

    見到宗秀那特有的惡鬼麵具,各人臉上表情不一,嚴秉白自然是喜出望外,而尹準和仇八初始震驚,不過馬上換上恭敬之色,行禮道:“拜見鬼前輩。”

    嚴秉白對這鬼供奉突然搖身一變成為凝元境高人還有些不適應,沒想到尹準和仇八立刻放低姿態,口稱前輩,這迅速變臉的工夫直讓他歎為觀止。

    嚴秉白也不好再愣著,行禮道:“鬼……鬼前輩。”

    不過對一個熟悉之人突然換了稱呼,還真讓他不習慣。

    宗秀俯視眾人,出聲道:“做什麽呢?這般熱鬧。”

    尹準摸不清宗秀的態度,不過看嚴秉白從一開始的苦戰到如今滿臉欣喜的模樣,心裏不禁對兩人的關係有了幾分猜測,若嚴秉白真拉上了這位顯露出凝元境修為的鬼供奉來,今日之事就難辦了。

    雖然他恐懼於外堂掌堂,但更不願得罪近在眼前的凝元境修士,便據實回道:“鬼前輩,因為有人看到尹副掌堂私自帶走了許多囚犯,我們奉掌堂之名,前來確認否屬實。”

    嚴秉白聽罷,嗤笑道:“都直接動手了,這也算來確認?不過也沒錯,人確實是我帶走的,正在這宅子裏麵。”

    尹準正欲分說,忽見宗子煜三人遠遠跑來,不一會兒,便跑到了嚴秉白跟前。

    宗子煜問道:“副掌堂,我們族中之人是否是你帶走的?”

    宗子煜沒聽清前麵的對話,嚴秉白隻得再說一遍,道:“宗供奉勿急,人我已妥善安排。”

    宗子煜聽此,頓時心中一鬆,感覺一塊石頭落地。

    而見到宗子煜三人過來後,尹準已是了然,便拱手對宗秀道:“鬼前輩,既然人是你要的,想必掌堂也不會為難,我們這便走。”

    宗秀笑了一聲,道:“也好。”

    說是也好,但語調卻聽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可尹準也沒這個心思再多做揣測,他隻想遠遠走開,因為直麵凝元境的威壓,已讓他感到要透不過氣來。

    尹準和仇八都是再次恭敬行禮,隻有斷了手指的白永望心有怨恨,當然,他就算再有膽子也不敢表現出來,隻在離去前偷偷望了不遠處的宗子馨一眼,然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不舍、不甘……泛起又強自壓下。

    接著,他的身上便“騰”地升起一團火焰,熊熊燃起的火焰似張牙舞爪卻又無聲無息,白永望眼睛圓睜,麵容在扭曲中變形,詭異地讓人發寒。

    宗秀卻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般,依舊淡淡道:“你們的掌堂大人此刻怕是不在外堂,不如與我同去皇宮,說不定能瞧見。”

    說罷,便往皇宮飛掠而去。

    尹準無從選擇,苦笑一聲,也往皇宮飛奔去,心裏則將與鬼供奉不多的交往過程審視一遍,最後暗暗慶幸沒有得罪之處。

    其他幾人,不管是新入供奉堂的仇八,還是嚴秉白等人,自是無法置身事外,紛紛跟在後麵。

    而此刻,皇宮中忽然傳來“轟轟”的爆裂聲,接著兩股氣息傳來,竟是兩位凝元境的前輩交上手了。

    交手之人並不包括宗秀,不過其他人大約也分不清假元境與凝元境的氣息差別。

    宗秀浮立宮牆之上,看不遠處兩名修士身形交錯,迸發的靈氣擊斷立柱,使得邊上的大殿轟然倒地。

    這等級別的交手,一般的人也插不上手。

    宗秀見到李錦在遠處幹著急,而另一處地方,一堆兵士簇擁著一名身著明黃色衣飾的中年男子,不用想,也知是這宮殿的主人,大唐的皇帝陛下了。

    李錦也看見了宗秀,頓時大喊道:“鬼供奉,那血衣侯就在前麵,你跟我叔祖夾擊之下,他必敗無疑!”

    宗秀卻瞥了她一眼,又轉回頭,並未動作,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生死搏殺。

    李錦心內一驚,雖然隔著很遠,但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見鬼供奉那一瞥傳來的含義,那是帶著警告的意味。

    李錦心思聰慧,雖然不知這鬼供奉為何變了主意,卻很明智地沒有再多說一句。

    場上兩人的搏殺已越來越激烈,李德睢修習的是小五行訣裏的金係功法,並以此進入假元境,動作之間,無形而銳利的刃氣呼嘯,在四周地麵上留下一道道深不可見的狹長裂痕。

    而外堂掌堂血衣侯的功法則是極其詭異,他的身子仿佛能隨時扭曲分裂,有時不慎被李德睢的刃氣斬中,勁力透體而出,本來能攔腰斬斷的刃氣除了帶出一蓬紅色的血霧外,仿佛斬空了一般,對他沒造成絲毫影響。

    宗秀仔細觀望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然後取出一件長戈一樣的法器來,也不知原先是從哪個倒黴蛋處得到的。

    宗秀一手持戈,一手卻在虛空中不停勾勾畫畫,不多時,一個閃耀著淡淡光芒的靈紋憑空凝成,宗秀手指一點,這靈紋便被按在長戈尖頂之上。

    接著,宗秀用力一擲,長戈帶著破空聲,呼嘯而去,貫穿血衣侯身體,將他釘在地麵之上。

    而尹準等人趕到時,便正瞧見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