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工具人的第三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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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瑛司安靜的等了幾分鍾,&bsp&bsp確定門外再也沒了腳步聲後,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柊瑛司剛想開口去喊零的名字,讀音的開頭剛在嘴裏過了一圈,&bsp&bsp便被他壓了下去。這裏並不安全,他當然不應該也不能叫出零的本名。
就在這時,降穀零的手握住了門把,&bsp&bsp他沒有回頭,&bsp&bsp而是低聲說道“走。”
柊瑛司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直到降穀零率先開門走了出去,他才遲緩的跟在零的身後,在走出門之前的時候,柊瑛司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零的演技是真的很不錯,&bsp&bsp要不是他逼真的演出,&bsp&bsp想必琴酒也不會這麽快就離開。
他的疑慮有沒有徹底打消柊瑛司並不能確定,但從他離開的速度來看,大概率是沒什麽問題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肩膀剛才被戳的有些痛,&bsp&bsp但那並不是零的錯,&bsp&bsp而是他為了逼真的演出不但把自己折騰發燒了,&bsp&bsp還在之前的任務中把肩膀扭到了。
想到這裏,&bsp&bsp柊瑛司就想幽幽歎氣。他雖然外表看上去單薄瘦弱,但因為身體有木遁細胞的緣故是真的很不錯,&bsp&bsp雖然換了個世界係統把他的木遁細胞給移除了,&bsp&bsp卻完全複刻了他還擁有木遁細胞時的身體素質。
這也就導致了他想把自己折騰生病一回是真的很不容易……
世事還真是無常,&bsp&bsp以前的時候,&bsp&bsp他害怕受傷,&bsp&bsp害怕生病,&bsp&bsp因為每一次受傷生病都會讓體內的木遁細胞進一步肆虐,&bsp&bsp卻有太多的事情讓他無法顧及這些;到了新世界,他是挺想生病的,卻努力的這麽久才有所成效。
剛有種想要歎氣的衝動,一抬頭就發現先他一步走出門外的降穀零正回頭靜靜的看著他。
……糟了!這個看到了他剛才暗搓搓的活動了肩膀的動作吧!
果然,當柊瑛司仔細去觀察降穀零的表情時,就發現黑皮青年的表情驟然緊繃,他像是緊咬著牙關,臉部線條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個傷——!”柊瑛司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解釋,他要告訴零這不是他的問題。
可對方就像是預判了他的預判,直接一語不發的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因為沒有辦法確認走廊上的安全性,柊瑛司的聲音也是刻意壓低了的,無法,他隻好也跟著走出了房間。但是出來後,他就隻能是冷酷的亞力酒宇智波瑛司了。
柊瑛司不知道降穀零要帶他去哪裏,兩人一路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哪怕是遇到了在基地裏穿梭的同事,各個繃著一張麵無表情臉的兩人也沒有引起旁人太多的注意。
就算是波本這樣的成員,平時在基地裏也會慣常冷著臉,大家對此都習以為常,更不用說凶名在外的柊瑛司了。
但很快,降穀零就帶他來到了一處房間前,在降穀零沉默著推開門走進去前,柊瑛司忍不住了,“……就這麽進去?”
他的表情依舊冷硬,但語氣卻沒有強勢的感覺。
降穀零推開房間後,便側身邀請他進去,“這塊區域是我長待的地方,不會有事,進來吧。”
柊瑛司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降穀零在他身後關上了門,緊接著,一聲細微的“哢噠”聲響起,一回頭,就發現降穀零將房門鎖上了。
柊瑛司看了一眼後便繼續開始打量起了這個房間,和其他房間看上去沒什麽區別,但是裏麵的東西還挺多。不但有茶幾,底下墊了層絨絨的地毯,連大尺寸電視機都安生的掛在牆上。
更不用說咖啡機之類的一應俱全,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很適合放鬆的地方。
這時的柊瑛司完全沒有察覺到降穀零停在門口的地方實在是太久了,而且沒有絲毫的其他動作,就那麽目光沉沉的看著被鎖上的插銷,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柊瑛司則是已經非常放鬆的脫了鞋,直接做到了沙發上,並驚歎於這個沙發的舒適性,“零,這是在哪兒買的?好舒服——”
就在柊瑛司高興的詢問小夥伴采購心得時,一回頭就發現了降穀零的異常。
他腦內天然的報警雷達倏地就開始運作了起來,小動物的野性直覺也在這一刻上線了,他下意識的就收了聲,安靜如雞的坐在了沙發上,不敢亂動了。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麽他覺得零突然給他一種很嚇人的感覺?!
這難道是什麽混黑後遺症?
明明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啊!
莫非……自己也在這段豐富的臥底生涯中發生了一些改變,隻是自己不知道?
就在柊瑛司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時,降穀零終於又動了起來。他走到了貼牆擺放的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了醫藥箱,然後就向著柊瑛司走了過來。
這也是柊瑛司第一次發現,原來零生氣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是真的很大,就像現在,他完全控製不住的坐直了身子。
而對方卻隻是一語不發的走到了絨毯上,將醫藥箱隨手放在茶幾上後,就單膝跪地對著柊瑛司伸出了手。
“……什、什麽?”柊瑛司磕磕巴巴的問。
降穀零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左手。”或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冷硬,緩了兩秒,降穀零又說“左手,不是受傷了嗎?”
柊瑛司本能的將自己的左手塞了過去,他直接將手搭在了降穀零的手掌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很配合的緣故,降穀零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先是捏了捏他的手,接著,情緒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些。
柊瑛司瞬間就不方了,他覺得兩人的高度差有些別扭,而且零單膝跪地的模樣可能也有些不舒服,所以直接從沙發上滑了下去,坐到了降穀零的身邊。
降穀零一偏頭,看到的就是臉上掛著軟軟微笑的柊瑛司,他身上有著小動物般的機敏直覺,這回像是意識到危機解除了,故意露出這樣柔軟的表情往他身邊靠。
“……你怎麽知道我左手受傷了?”柊瑛司好奇的問道,說著,他又小聲補充道“我還以為你隻是注意到我的左肩被扭到了呢。”
兩人說話的同時,降穀零在柊瑛司的配合下將他左手黑色襯衫的袖口折到了手臂處,果然,在大臂的內側,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刀口。
“因為,靠近你的時候問到了血腥氣。”降穀零淡淡的說道。
柊瑛司憨憨的應了兩聲,怎麽回事!剛才不是已經緩和了嗎,他覺得零現在好像又開始不高興了?!
想想自己的行為,的確是他比較理虧。
這樣想著,原本處於震驚狀態中的柊瑛司又縮了回去。
……的確啊,如果是其他人做了這樣的事,那他一定也會生氣的。
盡管知道是自己讓對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但柊瑛司還是不死心的詢問道“零,你在想什麽呢……?”
不如交流一下?說不定還能開解一番對方,起碼讓他別把氣憋在心裏。
降穀零倒著酒精與碘酒的動作微微一頓,“在想……”他的聲音又輕又緩,“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聲音裏透露著十足危險的信息,連同降穀零進門後那個鎖門的動作,都是某種隱晦的預告,然而,柊瑛司卻遲遲無法理解,甚至又開始了在雷區蹦迪。
……不好的事情?柊瑛司立刻就覺得自己完全的理解了!
大概是在擔心如果他的任務出現了意外吧?說到這個,他可就不累了。
“是在擔心我任務的事情嗎?不用擔心,我都做好了安排的,之後我還可以把那個叛逃的家夥給抓回來,雖然看上去有點凶險,但是我也不會做這種沒有準備的事情。”一邊說,他一邊打量著降穀零的臉,發現對方的表情沒有變好也沒有變差,於是,他又開始說起了自己過去的任務,“你和景光聽到我的事情的時候,有沒有被嚇一跳?”
說完,他還笑了兩聲,畢竟他也對自己的表演非常滿意,“其實,那些都是——都是……”說到最後,柊瑛司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降穀零的表情又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
柊瑛司簡直要在內心高呼sos了!這到底是為什麽——!
“不用對我解釋這些。”降穀零平靜的說道。
柊瑛司感覺自己已經麻了。
下一秒,他就聽到降穀零說“不管你用了什麽方法手段都沒有關係,我隻需要你不會有任何危險就可以。”
柊瑛司瞪圓了琥珀色的杏眼,等、等等,他怎麽覺得零是在說,哪怕他真的是一路鯊人走過來的都沒有問題?!
“但、但是我做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一定會很介意的吧?”柊瑛司結結巴巴的問道。
半晌過後,降穀零這才扯了扯嘴角,算是給了柊瑛司的話語一個回應。但他本身的態度卻透露出一種不置可否的感覺。
柊瑛司“……”笑容漸漸僵硬。
為什麽?!他覺得做出了這樣回複的零,看上去好像是真的不在意啊?!
不!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懷疑零做警察的素養。
該死的黑衣組織——!看看都把零迫害成什麽樣了。
不行了,他得加快自己的任務進度了,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兩個夥伴留在這裏繼續接受摧殘了。
在柊瑛司的內心竟開始有了對任務的焦慮感時,降穀零用沾了酒精的紗布輕輕的擦拭著那道顯眼的刀口。
鮮豔的紅與柊瑛司的冷白色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處理傷口前,降穀零還能勉強按捺著胸腔的怒火,想要等到柊瑛司說完以後再讓他明白下次還敢這麽搞的結果,可是當他真的開始正視起這傷口後,與戾氣一同冒頭的,是心中細細密密的刺痛感。
尤其是,在當將紗布蓋在了那道傷口上以後,受過這類傷的降穀零知道,這一刻的痛覺是尤為明顯的,哪怕他下手再輕也無法避免,可柊瑛司卻對此毫無反應,他甚至都沒有下意識的繃緊手臂的肌肉,而是依舊像之前一樣抬著手臂。
降穀零全然沒了心思去理會自己內心的陰暗聲響,他隻是定定的看著這個正在走神的淺發青年。
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瑛對傷口的反應這麽不合常理呢?不,隻是在學校期間,他們都沒有受過多嚴重的傷。那麽,是之前?又或者是,在畢業後的這一年,他受到了自己無法去深想的傷害。
“……以前,就是這樣嗎?”
突然發生的降穀零驟然讓柊瑛司回國了神,然後他就感受到了手臂上傳來的刺痛,但完全可以忽略。
發現降穀零是看著他的傷口在問,柊瑛司終於發現自己的反應好像有些反常,他便笑著說“因為我痛覺神經不太敏感。”
但其實是假的。隻是這種程度的傷他早就習慣了而已。
而就在同一時間,降穀零也冷靜的在心裏對自己說,假的。
人類的痛覺神經或許有敏感與遲鈍之分,但在這種傷口上,哪怕痛覺神經再遲鈍的人,也不會是像瑛司一樣的反應。
看來,他對瑛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尤其這其中空缺的一年。
發現降穀零的情緒突然又緩和了後,柊瑛司這才小聲嘀咕道“但其實,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我知道,我應該和你商量著來,可是,如果和零商量下去的話,你能保證自己不會搶先一步去做和同樣的事情嗎?”
降穀零微微一怔。
“我也隻是和你擁有一樣的想法,不想看到你受傷。”柊瑛司認真的說。
果然,在聽到了柊瑛司的話語後,降穀零安靜了許久,最終,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但是,沒有下次了。瑛,你知道了嗎?”
柊瑛司連忙點頭。當然沒有下一次了,他們這次的演出這麽成功,他就不信琴酒還會繼續懷疑兩人的關係,除非又被他抓到了什麽破綻,不然他們肯定會安全很長一段時間了。
降穀零看了他幾眼,這才起身去替柊瑛司接了一杯水,並遞給了他一支電子體溫計,“看看嚴不嚴重,之後送你去醫院,傷口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剩下的要去看了再說。”
柊瑛司乖乖的夾住了體溫計,兩人安靜的並排坐在地上,依靠著身後的沙發。
“我……真的很擔心。”降穀零悶悶的開口。
就在這時,係統的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
「降穀零印象已變更」
柊瑛司好奇的點開了自己的p麵板,老實說警校組的四個人對他的印象還是挺統一的。柊瑛司下意識的把鬆田陣平給排除在外,畢竟對方前期那個成迷的問號已經折磨他很久了。
這還是降穀零第一次對他的印象發生變化。
「降穀零印象必須要守護的人」
柊瑛司的眼睛不受控製的微微睜大了。
看來,零是真的被他嚇到了。但是、但是……
柊瑛司止不住的微笑。但是看到了這樣的印象,心情還是會控製不住的雀躍。更何況,這一次降穀零的好感度再也沒有回到九十九了。
等等,之前零一直不對他滿好感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像他猜想的那般——零隻有對朋友順位排在前麵的人才會滿好感度,那麽,他現在究竟算是把陣平給從前麵擠下來了呢?還是自己又讓零心中的至交好友位又多來了一個呢?
但無論是那種,都感覺好想笑。
“在笑什麽?”降穀零難以理解的問道。
而柊瑛司卻隻是傻樂,畢竟沒有辦法和零分享此刻的喜悅。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降穀零無奈的說道,“肩膀上的傷呢?要緊嗎?”
“好像有點扭到了,你這裏有藥油嗎?”柊瑛司說。
“有。”說著,降穀零就起身去翻找藥箱,結果一偏頭,就發現了柊瑛司正動作麻利的解自己的襯衫扣子,“等、等等——!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你不幫我嗎?我自己好像有點不方便……”
“幫……不是!你先把扣子係上!衣服也穿好!醫院!對!現在就去醫院!醫生肯定比我做得好!”
就這樣,柊瑛司茫然且無措的被降穀零火速送往了醫院。
……某些時刻,他果然很難跟上零的思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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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從歐洲回到了橫濱後,第二天就被叫去了森鷗外的辦公室。
“太宰,恭喜你,這次任務處理的非常不錯。”森鷗外微笑著說道。
太宰治的臉上是與森鷗外如出一轍的表情。
“當上幹部的感覺如何?”
“沒什麽特別的,”太宰治說,然後他便輕笑了兩聲,“硬要說的話,是有些快樂的,因為先一步踩在小矮子的頭上了。”
森鷗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話和中也說了嗎?他大概又要生氣了吧。不過也好,這樣又可以調動中也的積極性了。要知道,他之前一段時間因為漩渦君被派去那個組織當臥底的事情,是真的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有你在前麵當目標,想必他一定會很快振作起來的。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沒想到除了太宰之外,漩渦君居然還和中也的關係這樣好。”
太宰治的手指神經質的抽搐了一下。
森鷗外同樣沉默了,“是中也告訴你的嗎?”
太宰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總是會有這種人,他們的運氣天生就很好。就像眼前的森鷗外,明明還不知道瑛司是官方派來的臥底,卻能夠在不經意間握住了最關鍵的點——倘若官方得知了瑛司在港口黑手黨時和他的關係,或者再加上那個小矮子,多想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最壞的情況,大概還會把瑛司當做被港口黑手黨策反的間諜,反過來替森鷗外套官方的情況。
對待起疑的間諜,他們會如何處置呢?大概率是直接放棄吧。
也就是說,瑛司目前的境遇,根本不是簡單的來自於森鷗外的威脅。而是雙重的、比森鷗外想象中更為嚴苛的局麵。
誠然,他的確可以任由森鷗外暴露瑛司的臥底身份,那個時候,森鷗外便會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他將警方派來的臥底又安插在了黑衣組織,甚至想除掉這個臥底。
這樣一來,森鷗外大概率要無緣異能許可證了。但無緣隻是一時的,他永遠會有其他辦法,可瑛司又會麵臨什麽樣的局麵?
看著太宰治這沉默的模樣,森鷗外嘴角揚起的弧度微微增大。擁有軟肋的滋味如何?被迫變得束手束腳的感覺呢?因為有了要守護的事物,竟然連一身的尖刺都被迫合攏。
這可真是奇妙。
“真奇怪,森先生,我好像變得軟弱了。”太宰治呢喃低語。
想要不管不顧讓瑛司徹底站在警方的對立麵,這樣,他就能夠永遠留在黑暗的世界中,再也不會重返光明了吧。不管他以前在那裏有著什麽樣的羈絆,全都會就此斬斷。
可他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現在行動,他沒有辦法保證瑛司能全身而退。
“太宰,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嗎,我知道一個和你很像的人。”森鷗外悠悠道。
太宰治看著他說“你說過,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但現在,我們開始變得不那麽相像了。”
“……那這是好事嗎,森先生?”太宰治輕聲道。
“我不知道。但是,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你知道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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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瑛司的帕拉梅拉上坐了四個人。
他負責開車,琴酒坐在副駕駛,而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則坐在後排。
這是三人組期待已久的局麵,早在得知了琴酒要帶著他們三人去往一家與組織合作的製藥廠後,三人便密謀了一番。這是一個絕佳的竊取資料的好機會。
之前任務中的情報柊瑛司已經全數打包給了警視廳,也在上麵的指示下給予了森鷗外一些重要情報,但是這次明顯不一樣。據琴酒說,這是一家與黑衣組織合作許久的製藥公司。
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發現,一旦掌握了這家製藥公司的真實信息,就能進一步掌握這家藥廠的貨物流通對象,可以順藤摸瓜抓出來一堆人。
可這重大的線索卻是一柄雙刃劍,柊瑛司沒有辦法知曉高層的舉動。如果隻是單獨他自己臥底在這裏,那麽他大可以將這些事情全數上報,以此來讓官方展開行動。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除了他自己還有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旦他們將手頭的線索全數上報,倘若官方的行動出現了紕漏,那麽他們三個人的安全就完全沒有了保障。
所以,柊瑛司的確是準備將這個製藥廠的線索如實上報,但卻是要分批次進行,他要將主動權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隻有他通知官方,官方才能配合他的調度有所行動。事關降穀零與諸伏景光,柊瑛司不敢有任何大意。哪怕事後要被停職審查也沒有關係。
因此,這次情報的收集必須要由他來完成。幸好景光與零都十分的信任他,哪怕事後自己給予他們兩人的情報不夠全麵,他們也絕對不會有所懷疑。
景光與零做不到的事情,就由他來做。
當琴酒讓柊瑛司將車停在了街邊而自己則是下車後,三個人坐在車上一陣無言。
“……這大概是組織交換情報的據點?”降穀零一路看著車窗外琴酒的行蹤。
諸伏景光說“但他大概率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沒有關係,他既然肯帶我們來這裏,那自然就是有透露的打算了。”降穀零猜測道。
兩人聊了一會後,卻發現柊瑛司異常的沉默。
尤其是當琴酒拎著一個包從街角走了出來後,兩人都感覺到了柊瑛司的目光過於專注了。
“……瑛,怎麽了?”景光下意識的問道。
柊瑛司眼中卻隻有琴酒的身影,“不如,就現在,我們開車把他創死吧。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齊齊愣了一秒,接著便是用震驚的目光看向了柊瑛司。
“你們不覺得嗎?”柊瑛司指著前方那個橫穿馬路完全不走斑馬線的黑衣男人說道,“你看,他都不遵守交通規則,死了的話,也不能怨我吧?”
於是,在琴酒距離帕拉梅拉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就發現這輛酷炫的車突然震動了起來,在馬路上一拱一拱的,旁邊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對這輛車投去了怪異的目光。
而琴酒遠遠的看了一眼車內的情況,看不真切,但也能見到是那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琴酒“……”
雖然關係不和成這樣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公然在馬路上搞出這種動靜,他們是覺得這輛車還不夠顯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