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工具人的六十二天(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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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沒想這麽快就去和柊瑛司說些什麽的。
但是在訓練場又一次被五條悟改造成了坑坑窪窪的地形後,夏油傑隻得歎息著找到了柊瑛司。
……還特意避開了五條悟。
“突然把我叫到這裏,是有什麽事嗎,傑?”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困惑不解的淺發青年,夏油傑也挺為難的。
老實說,他並不想問柊瑛司什麽太過尖銳的問題。他對淺發青年的感官不差,甚至可以說相當不錯,雖然對他上頭的高層印象不怎麽樣,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後,夏油傑也隻得歎服——柊瑛司就是有本事能讓人將他和他頭頂上的那個糟糕上司給分開看待。
在他思索著該怎麽和柊瑛司溝通自己的想法時,就見這位老師臉上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嗎?需要老師幫你處理什麽嗎?”
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中,夏油傑對他的好感已經來到了點,這的確是可以說點心裏話的階段了。
夏油傑“……”
想到他這位老師的一身本領……倒也不必開口就是這麽充滿了危險性的話!
思索了兩秒,他最終低低歎了口氣,“瑛司老師,其實我有個問題好奇很久了。”
柊瑛司警惕的問道“什麽?”
他看到眼前高大的少年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老師,為什麽你對我的關注度這麽高?”他用有些無法理解的語氣說道,“如你所見,我是平民出身,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捍衛少數人利益的保守派,所以——”
說到這裏,他聳了聳肩,紫色的眼睛看向了柊瑛司,“如果你的目的真的是這個的話,我必須要勸你快些放棄了,這一點是不可能改變的。”
聞言,柊瑛司的表情難以掩飾的帶上了驚訝。
在他心裏,夏油傑一直是成熟穩重的形象,雖然偶爾會和五條悟發生一些摩擦,但非常可靠,他沒想到,原來夏油傑也是有尖銳的一麵的。盡管被隱藏的很好,可這一刻,他還是窺見了冰山一角。
但這正好是個好機會!這麽想著,柊瑛司不動聲色的說道“不可能成為捍衛少數人利益的保守派?那麽,傑,你是準備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嗎?”
夏油傑看了她一眼,這才平靜的說“我認為,咒術師應當保護普通人,就像強者理應保護弱者一樣。”
非常英雄主義,柊瑛司在心中默默點評道,“這是個不錯的理想。”他中肯的說,“你很有愛心,也很有責任感,這是好事。”從這個想法也不難看出夏油傑很善良。
這倒是讓柊瑛司感覺越發奇怪了,有著這樣想法的夏油傑,到底是為什麽會讓五條悟說出引導他這種話的?這思想分明就很正啊。
夏油傑有些詫異,他笑了起來,“不,我隻是認為,這個社會是有著‘弱者生存’這一法則的,咒術師不就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生的嗎?”
柊瑛司“……”糟糕了!這不是也是一個把自己當武器來用的家夥嗎?!而且完全把自己劃分到強者陣營去了吧?
思考了兩秒,柊瑛司才道“那麽,你享受做這樣的事情嗎?你享受保護弱者的快樂嗎?”
夏油傑表情又有些苦惱,“……老師,這樣的說法有些糟糕。這難道不應該是咒術師的職責所在嗎?”
柊瑛司“……”
到這裏柊瑛司也大致明白了,夏油傑隻是單純的將此看做責任,並沒有想要從這樣的事情裏得到成就感與認同感。這可是非常容易出心理問題的!
“但這世界上,並沒有什麽事情是天經地義的,更多的時候,我們應該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選擇。”柊瑛司誠懇的說道,“你在任務的過程中,遇到過不好的人嗎?他的履曆都能記證明他不是一個壞人,或許在他身邊的其他人眼中,他會是個好人,他隻是單純的像恐懼詛咒一樣恐懼你。他不但不會感激你們從咒靈手中救下他,甚至認為咒術師和詛咒一樣,同樣不該存在於世界上,因為你擁有著遠超他們的力量,讓他們感覺到了和詛咒一樣的威脅與恐懼,他雖然沒有力量,但是會仗著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刻意來對你或是你的同伴做些什麽,這個時候,你要怎麽呢?”
這是代表了正常社會中的某類人。
夏油傑沉默了下來,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紫色的眼睛牢牢盯著柊瑛司,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消失了。
柊瑛司知道他大概是認為自己並不認同他的看法,現在所說的話不過是在找茬,但他仍然繼續道“又或者,你遇到了純粹的惡人,這個時候,你又會怎麽辦?是繼續救?還是放任他去死?”
這同樣也是很容易遇到的類型。
“再舉個例子,你要救的人,與你的三觀背道而馳,他身上有一切你痛恨的特質,這個時候,你又要怎麽做?”
眼瞅著夏油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甚至下一秒就要說出反駁的話,柊瑛司上前拍了拍這個高大少年的肩膀,“說了這麽多,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世界上有許多人不能單純的用咒術師與普通人這一標準去衡量。你可以試著去享受自己的工作,也要跟隨著心裏的聲音。”最重要的是,不能盲目的去給自己增添太重的負擔。
保護所有普通人的確是個偉願,卻太過沉重了。
……看來,是時候通過西裏晴琉那個馬甲給夏油傑安排一些特別的任務了。起碼要讓夏油傑知道這個世界上人類物種的多樣性,千萬別因為高專的前兩年過的太順遂,等到他驟然間意識到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後,心態頓時崩了。
而且,夏油傑看上去對自己的實力是非常自信的,必須得加快速度讓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夏油傑仍然願意堅持自己的理想,那麽,柊瑛司會努力提升他的實力,讓他有更強的力量去實現這樣的目標。
而聽到了這裏,盡管心中對柊瑛司這番話仍然有些不服氣,可夏油傑卻清晰的察覺到了一件事——柊瑛司是真的在耐心的引導著他。
“……老師,你是想說動我,然後讓我加入你的陣營嗎?”夏油傑若有所思的說道。
柊瑛司失笑,他對學生們的誤解並不在意,不如說他樂見其成。有這樣的想法,就證明他們不會輕易被旁人欺騙。
如果這些孩子們警惕心沒有這麽強,他反倒才會發愁。
不過……說了半天,這家夥看來完全沒有聽進去嘛。既然這樣,他決定從明天開始就對夏油傑開啟不定期的人性之惡感悟課。
思及此,柊瑛司對著夏油傑眨了眨眼睛,笑著道“誰知道呢?但是,在此之前,你還是得先成長起來。”
夏油傑也笑了,紫色的雙眸突然變得銳利起來,“老師是覺得,我還不夠格嗎?什麽程度才算成長起來?原來在老師眼裏,特級也不夠。”
柊瑛司定定的看著黑發丸子頭少年,性格意外的有些執拗,他在心底暗暗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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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接下來的手法得稍微溫和些,因為有著這樣特質的人往往很容易被拗斷。他希望夏油傑能成為一個認清這世界的本質,卻依舊能保持自己想法的人。
“怎麽還一副失望的模樣?我不拉攏你,按照你的說法難道不應該是好事嗎?”柊瑛司有些好笑。
夏油傑“……”那就更奇怪了。
那這奇妙的關注度,到底是從何而來?
真的十分在意。
但接下來,無論夏油傑怎麽直麵出擊或是旁敲側擊記,得到的都隻能是柊瑛司輕描淡寫的回應。
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訴他了。
等到夏油傑回到了教室坐下後,他發現五條悟不見了蹤影,教室裏隻有家入硝子一個人。
夏油傑始終在思索著剛才與柊瑛司的對話,左思右想,卻遲遲沒有頭緒。他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但完全做不到忽視這件事。
“……硝子,”最終,夏油傑選擇詢問自己的同桌,“如果一個人——”
他的眉頭緊蹙,像是在努力斟酌著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問題,“他對你非常關注,並且看上去不求回報,這到底算是什麽意思?”
……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柊瑛司是想要拉攏他加入保守派,可從今天的對話來看,對方竟然絲毫沒有這個意思。
他可不信所謂的成長一說,他剛進入咒術界不到三年,便已經來到了咒術界的頂端。除了他和五條悟,現存的咒術師裏還有另一個叫做九十九由基的特級,如果他還叫實力沒成長起來的話,可能柊瑛司的目標就隻能是五條悟與這個九十九由基了,但怎麽可能?
正在低頭全神貫注刷推特的硝子漫不經心的說“這不是很明顯嗎?大概是對你抱著特別的感情吧。”說到這裏,家入硝子有些無奈的看向了夏油傑,她實在搞不懂自己的這兩位同窗了,為什麽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都要拿來谘詢她?就不能在增長實力的同時,智商也與時俱進一下嗎?
然而,當她看清了夏油傑目前的表情時,她頓時收了聲。
……為什麽會露出這種震驚且不可置信的表情啊?這家夥不至於吧?不是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嗎?
而也是到了這時,家入硝子才後知後覺的有了某種猜想——該不會,夏油傑想問的人,並不是什麽女孩子吧?
又回想了一次夏油傑剛才說過的話,家入硝子隱隱感覺到了哪裏不對。
……他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瑛司老師吧?
這一刻,家入硝子的表情也扭曲了。
這難道就不能是正常的師生情嗎?!要她說,能直接忽略了這一點的夏油傑,才是真的有點問題吧?!
“其實——”家入硝子艱澀的開了口,她想要委婉的勸說眼前這位思想突然危險了起來的同桌。
而夏油傑卻倏地站了起來,他一語不發的大步向教室外走去。
家入硝子“……”不……等等……
她對著夏油傑的背影伸出了手。
而在辦公室的柊瑛司卻突然收到了係統提示音。
「夏油傑好感度-」
柊瑛司“……???!!!”什麽情況?!為什麽他隻是兢兢業業的坐在辦公室裏備課,都會有減好感度的事情出現啊?!
而下一秒——
「夏油傑好感度」
「夏油傑印象已變更」
「夏油傑印象行為過於大膽卻並不會讓人討厭的家夥」
柊瑛司“……”
到底發生了什麽?!
-
中原中也警惕的看向了某個方向。
……又來了,他總覺得最近有什麽人在暗中觀察著他。
奇怪的是,那視線沒有任何惡意,卻讓中原中也十分不自在。
他並不習慣被這樣注視。
他表情嚴肅的思考著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又回憶著這視線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
突然,一道讓他下意識垮起了臉的聲音出現了,“中也,你來的可真早,是有興趣一個人把這次的任務都完成嗎?”
隻見太宰治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中原中也剛要張開譏諷這繃帶精幾句,記卻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道視線最開始讓他察覺到的時間點,便是他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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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在了一起,那個躲在暗處的人,是跟著太宰治來的。
也就是說,他可能隻是附帶的,那個人真正的觀察目標,其實隻有太宰治一人。
“……蛞蝓,你為什麽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對中原中也說道。是瞞著他做了點什麽嗎?
看樣子,太宰治對躲在暗處的那個人一無所知。
……這種警惕心,真的沒問題嗎?中原中也表情複雜的想到。
幾經猶豫,最終出於同事精神,中原中也忍不住對太宰治道“你……最近老實一點,亂跑的話可能會死。”
太宰治微微一愣。
看到太宰治的表情,中原中也有些懊惱——這家夥可是個急切想要去三途川報道的家夥,聽到這樣的話,完全就是正中他下懷。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太宰治表情冷淡的詢問道“為什麽會這麽說?是發生了什麽嗎?”
中原中也“?”他莫名感覺到了太宰治對這件事的在意。
這家夥,居然真的會在意這種事。他有些難以習慣對方突然惜命的做派。
雖然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但中原中也還是如實道“可能有人在暗處跟著你。”說著,他輕嘖了一聲,“你到底是有多弱啊,這都沒有發現嗎?”
然而,更加詭異的事情再度發生了,太宰治那鳶色的眼睛裏突然閃動起了中原中也無法理解的神采。
竟如此像普通人狂喜之際所特有的眼神。
中原中也“……”果然還是很期待去三途川報道吧!
虧他還以為太宰治突然變得惜命了起來,果然是錯覺。
可緊接著,中原中也就聽到太宰治輕聲呢喃道“中也,你可真是太礙眼啊。為什麽要連你一塊看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找打嗎你?!”
-
晚上回家後,柊瑛司驚訝的發現太宰治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進門的時候,柊瑛司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以一種非常均勻的速度按著遙控器的換台鍵。
太宰治像是單純的在打發時間,也不知道在自己回來前,他究竟這麽幹了多久。
“你回來了,瑛司?”在聽到了玄關處傳來的聲響後,太宰治頓時扔掉了手中的遙控器,轉而笑吟吟的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我回來了。今天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柊瑛司低頭換好了棉拖,並將外套掛在了玄關的衣架上。
“因為想在這裏等你。”太宰治說。
柊瑛司點了點頭,他對於這個相處模式已經非常習慣了,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後便對太宰治道“稍微等我一會,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就在他將買好的食材放入廚房時,太宰治隱含笑意的聲音從他身後響了起來,“我好高興,瑛司。”
柊瑛司將蔬菜從購物袋裏翻出來的手微微一頓,“是發生什麽好事了嗎?”又升職了?不是已經做到幹部了嗎?
社畜柊瑛司的腦內第一時間就閃出了這樣的想法。
“你果然很在意我。”太宰治突然這樣說道,“連我平時白天工作的時候,都會跟在我身後。”
柊瑛司一愣,奇怪,他的分||身應該藏得很隱秘才對,這是怎麽被發現的?
看他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太宰治原本加快的心跳逐漸平複了下來。那個人,果然是瑛司。
他從不敢輕易將自己放在賭局上,因為隻要上了賭桌,那就有輸的可能,哪怕記是百分之零點一,那同樣是風險。
可在柊瑛司麵前,他忍不住坐上了這注定要承擔著風險的位置。
太宰治在心中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在柊瑛司的身後來回踱步,“瑛司,你是怎麽做到的?不是一直在東京咒術高專給那裏的人上課嗎?是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跟著我嗎?”
柊瑛司“……”等、等等!這個說法有些太糟糕了!
……但他悲傷的發現,這似乎就是現實。
明明已經是足夠進橘子的行徑,太宰治說起來的時候,語氣裏竟然帶著掩藏不住的歡欣意味。
……他到底該怎麽告訴好大兒,這其實已經是法律的高壓線了?畢竟他自己也沒有以身作則,甚至是在以身犯險啊!
最終,柊瑛司仍然如實相告“是我的能力,我可以製造許多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分||身,每天跟在你身後的就是。”說著,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這明顯不是什麽正常行為,“因為……嗯,太宰你的工作有些特殊,我擔心你會有危險,所以就……”
太宰治的表情果然淡了下來,就在柊瑛司思考著如何補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時,就聽太宰治說“隻是分||身而已嗎?為什麽不能讓分||身去高專教書,你就跟在我身邊?”
柊瑛司“……”
好家夥!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行為!甚至覺得他做的不夠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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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瑛司幹巴巴的解釋道“但是分||身的思維和我是一樣的,解除後記憶會導入我的本體,所以每天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是可以知道的。”
太宰治驚訝的看著他,“……好神奇,真厲害啊,瑛司,這就是你每天晚上睡得那樣沉的原因嗎?因為承載了雙份記憶的緣故?”
柊瑛司在心中默默吐槽道,不,不是雙份,而是四份。
這一刻,他並沒有察覺到太宰治話語裏透露出的不正常信息。
而太宰治卻突然安靜了一瞬,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像是急於岔開這個危險的話題,“但是,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沒有問題嗎?”
柊瑛司笑了,“嗯,沒有問題。我們不是約好了嗎?我會告訴你我過去發生的一切,能力自然也是……”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等等?!他在這個夢境世界中,究竟有沒有和太宰治約好?
但眼看著太宰治突然垂下的眼睫,柊瑛司暗道不好,夢境裏可能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可下一秒,太宰治便抬頭對他道“嗯,我們約好的。”
柊瑛司這才倏地鬆了口氣。
接著,柊瑛司便對太宰治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麽不用本體跟在他身邊的原因,“……因為我有個計劃在進行,我的學生中存在一個有可能會發現分||身秘密的人,所以我必須得本體放在高專。”
太宰治靜靜的聽完了柊瑛司的解釋,“那就讓另一個瑛司陪我去港口黑手黨工作吧,職位我已經替你想好了,就做我的直屬下屬好了。如果瑛司不願意的話,我當你的下屬也沒有問題。”
柊瑛司“……”不!這明明哪裏都是問題啊!
讓他去當太宰治的上司?森鷗外真的不會說什麽嗎?!他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小太宰,這未免也太不把森鷗外放在眼裏了吧!
發現太宰治的表情相當認真後,柊瑛司還是沒忍住道“……你想讓我去,森先生那裏真的沒有問題嗎?”
太宰治微笑著道“當然。他早就知道我有一位優秀的監護人了。”
猶豫了幾秒後,柊瑛司還沒那抗住太宰治期待的眼神。
……算了,如果森鷗外真的敢做點什麽的話,他不介意讓對方知道自己拳頭的威力。
記最終,柊瑛司同意了太宰治的提議,讓分||身每天陪著太宰治去港口黑手黨報道。
當柊瑛司點頭的那一刹,太宰治強力將自己過分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
這樣,就不會在看著他的時候,再分心去看那個小矮子了吧?
-
或許是因為這天晚上沒有解除西裏晴琉那個分||身的緣故,柊瑛司睡得沒有之前那麽沉了,恢複精力的時間也縮短了許多。
那個馬甲此時應該正在加班加點的為夏油傑挑選合適的任務,為了效率起見,柊瑛司便決定等自己的分||身給他發郵件,直到找完了任務後再徹底解除。
半夜三點多的時候,柊瑛司就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慢吞吞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不對——太宰治並沒有在他的房間裏,而是呆在客廳。
……這個時間點,他在外麵做什麽?柊瑛司不解的打開了自己臥室的大門,然後便與突然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的太宰治對上了視線。
“……怎麽還沒睡?是睡不著嗎?還是醒了以後就沒睡了?”穿著睡衣的柊瑛司走到了廚房,他倒了一杯鮮牛奶便塞進了微波爐裏。
太宰治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以對。
睡著?他當然睡不著。自從瑛司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從來沒有一天睡著過。
生怕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這個人就突然消失了。
他每天每天都在想,該怎麽才能把他徹底的留下來。
想到這裏,太宰治自嘲的扯了扯唇,這就是做不好的事情應有的回報嗎?
溫熱的牛奶被塞進了太宰治的手裏,“喝點。喝完後再去睡會吧,就算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也是可以恢複精神的。”
耳邊響起的,是柊瑛司柔和的聲線。
在這本該寂靜的夜晚,有人陪伴著他。
熱氣氤氳,太宰治捧著手中的牛奶杯低頭抿了一口。是最適宜的口感,完全不會被燙到。
柊瑛司伸手揉了揉太宰治的腦袋。
……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對。每天早上,太宰治都是神色懨懨的從房間內走出來,他的精神卻顯而易見的不好,但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柊瑛司之前隻以為那是沒睡夠的表現,可現在——
第二天,柊瑛司徹夜未眠,他就這麽靜靜的坐在房間中,感受著太宰治的房門輕輕開合,又是像昨天一樣,太宰治坐到了客廳。
從他的呼吸頻率中,柊瑛司清楚的知道,這臭小子根本就沒有睡覺,哪怕是在臥室裏沒出來之前也一樣。
而接下來的每一天,無論柊瑛司什麽時候醒來,太宰治永遠都是清醒的。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柊瑛司忍不住了。他在半夜兩點多又一次將這不睡覺的人抓了個現行。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柊瑛司的語氣難得的嚴肅。
這到底是多久沒睡覺了啊?他當自己是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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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柊瑛司心中就有火氣上湧。他氣自己居然沒有早點發現,讓太宰治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也氣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幹出這種不利於身體生長的事來。
太宰治穿著休閑的居家服窩在沙發裏,麵對柊瑛司的問題,卻隻是垂頭摳著衣擺上細密的針腳。
“因為睡覺的時候看不到星星,所以不想睡。”太宰治幾乎是本能的開口。畢竟星星獨自一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他不坐在客廳看著的話,是會消失的吧。
柊瑛司愣了愣,他看了看窗外的夜空,也瞅了瞅太宰治房間的方向,這種公寓類樓房,的確是看不到的。
……就是這個原因嗎?
“真的嗎?”柊瑛司認真的確認道記。
太宰治點了點頭。
然後柊瑛司就送了他一個溫和的捏頸,讓這個睡不著的小鬼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柊瑛司難得的請了假,並和夜蛾正道更換了課程順序,他的課改成了下午。因為太宰治還沒醒,缺了這麽多覺,還是要補很久的。
下午,柊瑛司才有些疲憊的趕到了高專。
“瑛司老師,你不會是生病了吧?”家入硝子有些擔心的說。
聞言,五條悟不動聲色的看向了坐在講台上的柊瑛司。夏油傑不知道去執行什麽任務了,這一周以來都沒有回來。現在教室裏隻剩下他和硝子兩名學生了。
而淺發青年隻是捏了捏眉心,笑著道“沒有,隻是家裏的孩子出了點問題,所以才耽誤了些時間。”
五條悟“……”
家入硝子“……”
兩秒後“老師你有孩子了?!”
在對兩人解釋了自己隻是太宰治的監護人後,這兩個表情莫名顏藝的學生才緩緩冷靜了下來。
“……什麽啊,臭小鬼果然好煩啊。”五條悟咋舌道,“不是都十五歲了嗎?”
家入硝子“……”拜托了,正視一下自己吧。
接下來的幾天,柊瑛司變得十分忙碌,他每天晚上還要準時給太宰治來一記愛的捏捏,以防他又睡不著。
在新的一周到來時,柊瑛司吃過晚飯後對太宰治發出了邀請“太宰,我帶你去個地方。”
雖然不明白柊瑛司想要帶自己去做什麽,但太宰治仍然沒有任何異議的同意了。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座二層別墅前,這裏環境非常好,遠離了市區的喧囂,且這棟別墅與周圍的小樓間距非常大,隱秘性也好,且有一個很寬敞的庭院。
“……這裏是?”太宰治疑惑的問道。
柊瑛司指著院子裏兩棵樹隻見的吊床道“我買的新房子。我特意將這兩棵樹的樹梢修剪了一下,躺在吊床上的話,看星星沒有問題了。”沒給太宰治反應的機會,他便帶著這個還處於茫然之中的太宰治來到了小別墅的三樓,這是一個閣樓房間,天花板是有坡度的,斜斜的向下延伸,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天花板上,有人給它加了一層透明的玻璃,倘若躺在這間房間的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夜空,“當然,不用吊床也沒有關係,你還可以睡在這裏。”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以此來確認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
但還沒有結束,柊瑛司又讓他走到了窗邊,他指著一個窗外那顆較為粗壯的樹對太宰治道“看那邊,就是樹梢上,嗯……我還不太熟練,做的有點醜,它是我給你做的樹屋,當然是那種天花板鏤空式方便你看星星的特供樹屋,美觀性什麽的……就先別考慮了,不過如果你不想在房間睡的話,去樹屋也是可以的。”
樹屋不大不小,剛好能容納一個人,如果太宰治想的話,完全可以抱著被子上去睡。他還設計了樹屋裏的木板床。
“……瑛司,這是……?”太宰治看著那個樹屋喃喃道,為了他做的嗎?
柊瑛司無奈的看著眼前的繃帶少年,“是送給你的禮物。畢竟總不能天天睡不著吧?不是想看星星嗎,今晚看看能不能睡著吧。”他輕描淡寫的將這些天的努力揭了過去。
太宰治側頭看著柊瑛司。
多麽不可思議的一個人。
為什麽,要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那樣的樹屋,做起來不累嗎?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為什麽可以將所有的付出都藏起來?
“……我能睡著了。”太宰治低低的說道。
柊瑛司有些好笑,明明都還沒試過呢。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就抓著柊瑛司的手腕和他一同倒在了閣樓記的床上。
“這樣,我一定能睡著了。”太宰治緊緊握著他不肯鬆手。
平躺在床上的柊瑛司麵無表情,“……可是,我們沒有把睡衣帶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