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割袍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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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空間超市去種田第336章割袍斷義

    夏稻花梳理了一下跟王氏的生意往來的賬目,毫不猶豫地把需要自家供貨的項目都停了。

    緊接著,她將王氏送給她的一件粉色杭綢底、繡了澹雅的蘭草圖桉的袍子,用剪刀剪下來一塊衣襟,裝在一個木盒子裏,派了個夥計給王氏送了去。

    與這一塊衣襟一同送過去的,還有一封短短的信箋,隻寫了兩三行字,卻語氣堅決地表明了自己要跟王氏割袍斷義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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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稻花沒有對家人隱瞞與王氏交惡的事,再者說,畢竟她已經把生意都撤回來了,即便她想瞞,也瞞不住。

    老兩口兒沒說什麽,四房兩口子也很沉默。

    在他們看來,這富貴人家本就不好打交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夏稻花能撐到今天,才跟他們混不下去,已經算是相當能幹的了。

    二房兩口子卻很不高興。

    若不是有二郎和桃花鎮著,怕是就要當場發飆了。

    二郎自打如願娶了周雲娘之後,對二房兩口子愈發不假辭色了,孫氏甚至隱隱約約地有幾分怵他,見二郎沉著臉不說話,她倒也不敢炸刺兒。

    隻是,背著夏稻花,孫氏倒是沒少抱怨,嫌夏稻花太能折騰,得罪了貴人,說不定哪天就會連累家裏。

    說得多了,夏有貴也聽絮煩了:

    “你這嘴咋那麽碎呢?車軲轆話來回說,你煩不煩哪?

    咱們不是已經分家了麽?隻要夏稻花別作嫌命長跑去造反,就牽連不到咱們這隔房的長輩頭上來。

    再說了,她一個丫頭片子,再怎麽能耐,她也不能造反哪!

    就算她有那個賊心、也有那個賊膽,那旁人還能跟著她瞎折騰?她要是個帶把的還差不多!一個黃毛丫頭,誰稀罕跟她瞎胡鬧?”

    孫氏聽了,心裏的焦躁卻絲毫不減:

    “哎幼喂,你說這些有啥用?

    你管她反不反的,她這是跟人家縣太爺的媳婦兒鬧翻了!鬧翻了呀!

    而且人家沒說不讓她賺錢呢,是她自己矯情勁兒的,先把買賣給撤了!放著那白花花的銀子都不要,哎幼喂,真真是愁死個人了!可疼死我了!”

    雖說夏稻花能賺到多少銀子,跟孫氏連一個銅子的關係都沒有,但孫氏就是止不住地覺得肉痛。

    她的心在滴血。

    尤其是一想到,二郎的那些生意以後怕是也要誤了,她就恨得牙根兒癢癢,隻覺得夏稻花就是個禍頭子。

    短命的大嫂有句話沒說錯,夏稻花啊夏稻花,那就是個掃把星!

    夏有貴和孫氏萬萬想不到,夏稻花真的考慮過造反。

    對他們來說,這純粹就是作死。

    對夏稻花來說,如果真的被逼無奈、沒有選擇,那麽扯旗造反,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她固然可以隨遇而安、甚至隨波逐流,但也有自己不能放棄的底線。

    毫不猶豫地與王氏絕交,就是因為,王氏漫不經心地跨過了夏稻花的底線。

    朋友之間,即便彼此的地位可以不平等,但最起碼,不能缺了對對方的意誌與人格的尊重。

    這個道理,王氏不會不懂。

    但她選擇了放縱自己的堂弟,放棄了與夏稻花的朋友之義。

    見了夏稻花遣人送來的東西,王氏的麵色無比冷峻,她真的有幾分後悔了。

    夏稻花雖然一副商戶人家的作派,什麽事情都喜歡把賬目算得明明白白,但不管什麽時候跟她要糧食,她都買得到、運得來,還舍得不加價。

    這種好事,怕是再也沒有了。

    至少,在自己把她背後的上遊供貨商找出來之前,是不可能再有了……

    王四郎卻愈發來了興致:

    “這丫頭,莫非竟是個傻的?放著現成的榮華富貴不要,寧肯得罪我們家不說,竟然連你這靠山的麵子,都敢往地上踩?”

    王氏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四郎,我帶你去給夏稻花賠個禮吧。”

    王四郎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看王氏的表情似乎是認真的,便仿佛有些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你莫非在消遣我?讓我舍了臉麵去給個下人奴婢賠情?”

    “夏稻花不是奴婢。再者說,就算她是個奴婢,沒找到她背後的人,就這麽放掉這條路,也不合適吧?”

    “怕什麽?手裏拿著銀子,還愁買不到糧食?”

    拿著銀子,還真未必買得到糧食。

    不過王家已經穩定下來的實控地盤不小,現在倒也不至於缺糧食。

    王氏看著王四郎,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自己到底還是大意了!

    夏稻花那丫頭也是,平日裏總是和和氣氣的,脾氣很好的樣子。有時候有下人慢待了她,也不會怎麽計較,害得自己還以為她是個勢力的……

    若是早知道夏稻花那丫頭竟然如此烈性,自己也不至於一時想左了。

    眼下她都跟自己割袍斷義了,若是四郎不肯賠情,怕是沒有什麽回轉的餘地了!

    見王氏愁眉苦臉的樣子,王四郎很是不以為然:

    “這世上的商戶多了去了!

    我們王家願意找她,那是看了你的麵子!

    她既然如此不識趣,我們不妨放出話去,我看看還有誰敢豁出去得罪我們王家,也要跟她做生意!

    砸了她的買賣,她背後的主子自然會露麵!”

    王氏依然眉頭微蹙,但仔細想想,覺得王四郎的話裏沒有多少漏洞,便點了頭:

    “現在看來,也隻能如此了。若不是她如此倔強,我是不願意撕破臉的。”

    “不過就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你怎地還婆婆媽媽起來?當年在家的時候也不這樣啊!莫非……是被姐夫帶歪了?”

    “你編排我就罷了,竟敢編排你姐夫,我看你是皮癢了!”

    ……

    王四郎幾句話就讓王氏改了主意,四喜很快就領了王氏的命令,安排人出去傳話了。

    整個吉祥縣的商戶都得知了那個不斷拿出新玩意兒的“稻花香”,東家得罪了縣太爺夫人,這回怕是要倒黴了。

    於是,不隻是夏稻花主動撤回了生意的那幾家隸屬於王氏的鋪子,跟“稻花香”斷絕了生意往來,夏二郎之前談妥的那些酒樓,也都紛紛毀約毀諾,寧可賠銀子,也不願意再跟夏家人做生意了。

    夏稻花略一琢磨,便知道王氏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逼迫她“背後的人”現身。

    如果真的存在一個幕後老板,那麽自己得罪了人,導致生意遭到大規模的打壓,自己當然會被這幕後老板狠狠收拾。

    可惜,所謂的幕後老板,就是她本人。

    王氏注定要失望了。

    夏稻花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換上了一身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