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呈海回到宮裏的時候，蔡京、蔡攸父子正跪在禦書房的書案前向徽宗認罪懺悔，於是便沒有進去，站在禦書房門外候著，不過因為站的近，裏麵說的話他都能聽見。

    “陛下，都怪老臣教子不嚴，才讓他做出這樣的事來，老臣有罪，請陛下懲罰。”蔡京聲淚俱下說道。

    蔡攸馬上說道：“陛下，這件事都是臣的錯，是臣看不慣楊戩與父親作對，所以才串通了張太醫耽誤他的病情，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與父親無關，陛下要罰就罰臣吧。”

    “陛下，小兒也是為了老臣才犯的錯，老臣願代他受罰，請陛下降罪。”

    “不，這是臣自己犯下的錯，與臣父無關，還請陛下懲罰臣吧。”

    蔡京父子兩個把所有的演技都使了出來，在徽宗麵前上演了一幕父子爭罰的感人大戲。

    “罷了，罷了。”

    徽宗不知道是被他們吵煩了，還是真的被感動了，揮了揮手，說道：“這次蔡攸雖然做的不對，但寡人就念在他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這一次就不予降罪了，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得有。”

    蔡京父子低著頭跪在那裏不敢作聲。

    徽宗想了一下，說道：“免去蔡攸淮康軍節度使、宣和殿大學士之職，罰奉一年。”

    “臣領旨，謝陛下。”

    雖然免去了蔡攸的淮康軍節度使和宣和殿大學士，但好歹還保留了龍圖閣學士，倒也與蔡京父子之前想的差不多。

    “好了，你們下去吧。”徽宗不想再看到他們，揮了揮手。

    “臣等造退。”

    蔡京父子給徽宗叩頭之後離開了禦書房，吳呈海這才進去把門關上，對徽宗說道：“陛下，奴婢回來了。”

    “楊戩怎麽樣？”徽宗問道。

    吳呈海說道：“情況非常不好，剛才都吐血昏過去了，而且人也確實不正常，非說自己中毒了，拉著華大人讓他救他。”

    徽宗惋惜的搖了搖頭，隨後問道：“那華卿還在楊戩那裏嗎？”

    吳呈海說道：“在，華大人說楊太傅現在情緒不穩定，所以留下等他平靜以後再走。”

    徽宗感慨的說道：“華卿真是個心善之人，為了能讓楊戩走的平靜，處處為他著想，如果朝中的大臣都能夠像他一樣與人為善，相互體諒，那該多好。”

    吳呈海附和道：“華大人心地善良，樂於助人，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仁義君子，隻可惜蔡太師等人不待見他，否則以華大人之才與蔡太師等人聯手，必能造福大宋，造福朝廷。”

    徽宗哼了一聲，說道：“大宋還是寡人說了算，他們想把華卿排擠出朝堂，寡人偏要抬舉華卿，寡人倒要看看他們能夠怎麽樣。”

    吳呈海心裏暗暗高興，他這也算是暗中幫了華櫸一把，華櫸知道了肯定會感激他的。

    蔡京、蔡攸父子往宮外走，走到假山那裏的時候，蔡京突然停了下來，對蔡攸低語了幾句，蔡攸點了點頭，隨後轉了個方向，朝宮裏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不久，一個年輕內侍走到正在安排事情的李彥身邊，輕聲對他說了幾句，李彥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個內侍走了。

    過了一會兒，李彥對身邊一個人說了兩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大半個時辰後，李彥到了宏祥酒樓，見到了蔡攸。

    “大人，這麽急把我找出來有什麽事嗎？”李彥問道。

    蔡攸說道：“陛下已經知道楊戩不久於人世的事情，父親為此還被陛下訓斥了一頓，我的節度使和宣和殿大學士也被撤消。”

    李彥大驚，問道：“那我——”

    蔡攸那他在擔心什麽，說道：“你不用擔心，陛下並不知道你跟我們一起在算計楊戩。”

    李彥這才稍稍的放心，問道：“那大人把我叫出來是想——”

    蔡攸說道：“父親說讓你去打探一下楊戩的情況，看他是否已經知道我們串通張太醫害他的事，以及他有沒有安排人來接他的位置，打聽清楚了我們這邊才好提前做應對安排，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李彥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現在就去。”

    “禮物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全是名貴的補品。”蔡攸提過一大包很好的東西放在桌上。

    李彥笑道：“大人想得真周到。”

    蔡攸說道：“不是我想的周到，而是父親想的周到。”

    李彥沒有在說什麽，提著東西從酒樓出來上了馬車，直奔楊戩府上。

    楊戩府上。

    後宅，楊戩的臥室裏，楊戩躺在床上，氣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

    因為華櫸剛才吩咐張樹根回去，讓他老爹華耀祖去他住的地方取了一些可以讓人鎮定的藥來給楊戩服下。

    “太傅，怎麽樣，好點了嗎？”華櫸坐在床邊問道。

    “好多了。”

    楊戩看著他說道：“文山，幸虧有你在我身邊，要不然我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華櫸笑了笑，說道：“我們相識以來，太傅就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為太傅做這點事情還不是應該的嗎。”

    楊戩欣慰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這次陛下能夠封我為太師，你的功勞不小，我是不會忘記的，等將來我當上宰相，必定會全力協助你坐上樞密使的位置，以後朝堂之上就是我們說了算。”

    華櫸心裏說道：“命都快沒了還想當宰相，真是想當宰相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