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就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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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銀不要我不逼你們,但以後如果有什麽困難,不管是缺銀兩還是其他什麽事,都必須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們。誰要是跟我見外,瞞著不說,我可是會生氣的。”華櫸看了看關勝三人說道。
這話讓關勝、宣讚、郝思文心裏感到很溫暖,畢竟沒有幾個上司會這樣關心自己的下屬,華櫸能這樣關心他們,證明確實是把他們當成自己人。
“大人放心,我有什麽困難我們會第一時間跟您說的。”宣讚說道。
華櫸說道:“好了,我再去老薛那裏看看,你們自己在軍營裏轉轉熟悉一下,想知道什麽可以找人問問。”
薛元輝和秦東浩這一個月挺辛苦的,尤其薛元輝還受了重傷,必須也給他們點獎勵才行。
“大人請。”關勝三人躬身相送。
華櫸帶著張樹根他們到了薛元輝那裏,想把賞銀給他們,但薛元輝和秦東浩也死活不要,尤其是薛元輝,連傷勢都不顧了要起來請求華櫸收回,弄得華櫸沒辦法,隻好作罷。
“還有二十二個兄弟跟孫安出去了,沒有領銀子,我把他們的銀子放在你這裏,他們回來以後你給他們。”華櫸指著那口箱子裏的銀子對秦東浩說道。
秦東浩說道:“大人放心,等他們回來我一定給他們。”
從薛元輝的房間出來,華櫸讓張樹根把王魁等一幹參與抓獲彭二柱夫妻的士兵找來,畢竟沒有他們也不可能破的了案子,所以也給了他們每人十兩銀子作為獎勵。
“謝大人。”
拿到銀子,王魁等人都非常高興,一個個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華櫸鼓勵了王魁他們兩句,然後讓張樹根帶人把剩下的銀子帶回去,自己則帶著身邊的侍衛去了天牢,準備提審白寬、齊三和許豔香。
到了天牢門口,華櫸從馬車裏出來,抬天看了一下大門上方雕刻的“天牢”兩字。
這兩字不知是出自誰人之手,刻的非常有殺氣,而且字體染的是血紅色,讓人一看就感到恐懼。
“天牢重地,不得駐留,速速離去。”
一名挎著腰刀的守衛看到華櫸站在門口打量,上前厲聲喝斥道。
華櫸看了看他,說道:“我是護衛軍指揮使華櫸,奉陛下之命審理白寬、齊三和許豔香一案。”
“原來是華大人,小的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那名守衛趕緊跪下說道,其餘那些守衛也都跪了下去。
華櫸受皇命審理白寬他們的聖旨已經下達,所以天牢的人已經知道這事。
“起來吧。”華櫸說道。
“謝大人。”
華櫸問道:“這裏誰負責?”
“回大人,是劉獄官。”
“讓他來見我。”華櫸說道。
這人對另一個看守說了一聲,那名看守急衝衝的跑了進去。
“大人,裏麵請。”那人躬著身往門伸手說道。
華櫸點了點頭,在他的引帶下進到了天牢,不過並沒有立刻去牢房,而是到了專門迎接上官檢查的接待室。
“大人請坐。”
華櫸坐下,那人剛要讓人上茶,隻見一名四十幾歲,穿著獄官服裝的人衝衝走了進來,衝著華櫸躬身施禮道:“卑職劉文風參見華大人。”
“你就是這裏的獄官?”華櫸打量了一下劉文風問道。
劉文風說道:“卑職正是。”
華櫸說道:“皇上讓我來審白寬他們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卑職已經知道。”
華櫸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站起來說道:“帶我去見白寬。”
劉文風說道:“大人請在此稍候,卑職讓人去把白寬帶來。牢房裏髒亂,汙穢氣太重,別沾染了大人的身體。”
華櫸說道:“不必了,還是我親自去。”
“是。”
劉文風帶著華櫸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名獄卒匆匆跑來說道:“劉大人,不好了,白寬、齊三死了。”
“什麽!”
華櫸一把抓住那名獄卒的衣服,問道:“再說一遍,白寬,齊三怎麽了?”
“他,他們死了。”牢卒吞吞吐吐的說道。
華櫸推開他,吼道:“快帶我去。”
獄卒帶著華櫸到了關押白寬的牢房,隻見牢門已經打開,四名獄卒正守在白寬的屍體周圍。
華櫸進到牢房裏,看到白寬倒在地上,眼裏、鼻裏、口裏全都流著血,表情十分猙獰,應該死前遭受了劇烈的痛苦。
華櫸蹲下仔細檢查了一下白寬的情況,是毒死的,而且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五分鍾,也就是說在他進天牢的時候白寬都還是活著的。
“這是怎麽回事?”華櫸指著白寬的屍體問劉文書。
劉文書嚇的跪了下去,驚慌失錯說道:“大人,卑職之前巡視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實在不知怎麽就死了。”
哼!
華櫸怒哼一聲,對獄卒說道:“齊三關押在哪?”
“就在最後麵一間牢房。”
獄卒帶著華櫸到了關押齊三的牢房,華櫸看到齊三的死狀跟白寬一樣,也是中毒而死,死亡的時間應該跟白寬前後腳。
都是中毒而死,很明顯是有人擔心他們說出什麽,所以提前殺人滅口。
“滅口!”
華櫸突然臉色一變,說道:“糟了,許豔香。”
許豔香是李邦彥最寵愛的小妾,她知道李邦彥的事也最多,既然對方連白寬、齊三都能滅口,沒理由會放過許豔香。
“許豔香呢?”華櫸問道。
劉文風說道:“在隔壁女監牢。”
“快帶我去。”
華櫸的話剛說完,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驚叫著從入口傳來:“大人,不好了,許豔香死了。”
華櫸與劉文風對視了一下,隨後趕緊從牢房裏出來,隻見一個四十多歲,體形壯碩,穿著獄卒服裝的女子匆匆朝這邊跑來。
這是天牢裏麵專門看管女犯人的女牢子。
“大人,出事了,許豔香死了。”女牢子跑到劉文風跟前喘著粗氣說道。
劉文風嚇的腿都軟了,這三個犯人都是徽宗親自讓人送來關押的,現在一下全死了,徽宗鐵定饒不了他。
華櫸讓女牢子帶著他到了關押許豔香的房間,檢查了一下屍體,不出意外也是被毒死的,死亡時間跟白寬他們是同一時間。
“蔡京!”
華櫸眼中閃出憤怒的光芒。
許豔香他們是前天被關進來的,昨天一天都沒事,可今天徽宗剛把案子交到他手裏,三個重要人犯便全部被害。
很明顯,之前蔡京以為今天的比試他輸定了,按約定這個案子就得交給開封府、刑部、大理寺或是另外指派專人來審理,不會再交給他。
這樣一來,就算許豔香、白寬他們真知道什麽內幕情況,蔡京也可以用“合理”的理由讓他們閉口,比如畏罪自殺等。
如此,既達到了滅口的目的,同時徽宗也無法怪罪蔡京,從而完美的化解掉危機。
但事與願為,今天的比試他贏了,徽宗還是把案子交到了他的手裏,這讓蔡京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動手除掉許豔香、白寬他們滅口。
華櫸暗恨自己太大意了,隻把注意力放到蔡京會阻止宿元景帶人回來指證童貫的事情上,完全忽略了他會對許豔香、白寬他們動手的事,這才讓老賊得了手,如果能夠早想到提前做好防範,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蔡老賊,有你的。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除非你真的做的天衣無縫,一點破綻都沒留下,否則我一定把你揪出來。”
華櫸可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原本指望通過細審許豔香、白寬、齊三他們,挖出李邦彥與蔡京、童貫、高俅等人相互勾結,禍害百姓的證據,從而搬倒他們,沒想到竟然被蔡京搶先破壞,這讓他很不甘心,因此決定繼續追查,誓要跟老賊鬥到底。
“在許豔香死之前,有誰到過她的房間。”華櫸問女牢子。
女牢子說道:“自從她被關在這裏後,除了我們每天給她送吃的外,沒有外人來過。”
“那剛才你們可曾給她送過吃的?”華櫸又問道。
女牢子說道:“我們沒有給她送過,不過一個時辰前戶部侍郎魏尹大人,派人給她送了一些酒菜來,說是李邦彥生前跟魏大人非常要好,現在魏大人看到許豔香身陷牢獄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送些酒菜表示一下心意。”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讓她吃外人送來的東西。”劉文風暴跳如雷的吼道。
女牢子嚇的跪下說道:“大人,那些酒菜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毒的。”
“沒有毒她怎麽死了。”
劉文風指著女牢子喝問道:“說,你是不是收人家銀子了?”
天牢雖然有規定嚴禁人探監或是給犯人送東西,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有錢打點,探監、送東西都不是難事,這已經是天牢不公開的秘密,也是天牢獄卒賺取外快的主要來源,劉文風本人也沒少收錢讓人探監。
女牢子惶恐的說道:“大人,我,我,我——”
“說,有沒有?”劉文風再次厲聲問道。
“有,有。”
女牢子嚇壞了,從身上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給劉文風。
劉文風一把將銀子抓過去,氣的“啪,啪”甩了女牢子兩個耳光,罵道:“你這個蠢貨,我被你害死了。”
“大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次吧。”女牢子一個勁的給劉文風磕。
劉文風氣急敗壞說道:“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饒你,你做夢吧。來人,把這個蠢貨拖出去亂棍打死。”
兩個男獄卒過來架著女牢子就往外拖,女牢子大叫道:“大人,我錯了,你就饒了我這次吧,大人——”
“拖出去,快拖出去。”劉文風急揮著說道。
“行了。”
華櫸突然大吼了一聲,劉文風嚇的渾身一哆嗦不敢出聲了,女牢子也不敢再叫喊。
“你現在打死她有什麽用,能讓許豔香活過來嗎?”華櫸盯著劉文風質問道。
劉文風嚇的跪下磕頭道:“都是卑職管理不嚴,才讓他們膽大妄為,還請大人恕罪。”
華櫸冷笑道:“我饒恕你容易,就怕陛下不肯。”
“你們都到外麵去,不叫你們不許進來。”
劉文風把身邊那些獄卒全趕走,向華櫸乞求道:“華大人,求求您救救卑職吧,卑職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死了一家老小就沒活路了,求求您救救卑職吧,求求您了。”
劉文風知道,隻要華櫸把這事告訴徽宗,他這條小命就完了,所以現在他這條命就在華櫸手裏捏著,生死隻在他的一句話。
華櫸用食指輕輕的在桌子上劃了一下,然後再用拇指把食指頭上的灰撚掉,懶聲說道:“許豔香、白寬、齊三是陛下欽定的罪犯,如今他們死在了天牢裏,你讓我怎麽救你?你這是拜錯了廟門,我還沒那麽多大的能力。”
劉文風說道:“大人深得陛下信任,大人說話陛下定然會網開一麵。大人若肯救卑職一命啊,卑職以後定會誓死效忠大人,大人有任何差遣,卑職都萬死不辭。”
華櫸饒有意思的笑了起來,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皇天厚土為證,我劉文風若是欺騙華大人,必死於非命,屍骨不全。”為了讓華櫸救自己,劉文風發下了毒誓。
華櫸想到天牢雖然隻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但說不定以後什麽時候用得上劉文風,倒不如救下他,當成閑棋冷子放在這裏,需要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好,看在你有老有小的份上,我就救你一命,但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如果將來要是讓我知道你兩麵三刀,出爾反爾,我就讓你死無全屍。”華櫸站在劉文風的麵前,俯視著他說道。
見華櫸答應救自己了,劉文風激動的說道:“大人放心,卑職以後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大人但有所命,卑職就是粉身碎骨也會為大人辦成。”
華櫸把他拽起來,說道:“去問問男牢的獄卒,是不是魏尹也派人給白寬和齊三送酒菜了?”
“是,卑職這就去問。”
說完,劉文風轉身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