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來啊,拖下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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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拖回來。”徽宗說道。

    禦林侍衛把萬曾帶回來扔在微宗麵前,萬曾趴在地上,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動物,渾身顫抖。

    “你說是蔡京讓你關的城門?”徽宗問道。

    “是,是的。”萬曾惶恐說道。

    徽宗臉色微變,看了一下華櫸。

    華櫸沒有說話,他知道讓徽宗自己對蔡京產生懷疑和不滿,遠比有人向他進言說的更有價值。

    “他是何時交待你的?”徽宗問道。

    萬曾不敢再有隱瞞,把周路進城,守城將領向他報告,他又去報告蔡京,蔡京吩咐他關閉城門的事,如實的都說了出來。

    徽宗聽完火冒三丈,說道:“你身為朝廷官員,卻事事聽從蔡京的,你到底效忠的是朝廷還是蔡京?”

    “陛下恕罪,臣知錯了。”萬曾瑟瑟發抖哭道。

    “速傳蔡京來見寡人。”徽宗對吳呈海說道。

    “遵旨。”

    吳呈海領旨走了,徽宗讓人搬來一把椅子讓華櫸坐下,問道:“對了,你讓人打探宿元景的情況怎麽樣?”

    華櫸說道:“陛下,宿大人遇刺受傷了。”

    “什麽,他遇刺受傷了!”

    徽宗怒道:“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刺殺朝廷命官?”

    “這個臣也不清楚,得等宿太尉回來才清楚。”

    華櫸之所以沒有立刻說出刺客是羅岩,是因為羅岩已經死了,說出來蔡京不承認也治不了他的罪,反而會打草驚蛇,甚至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所以,還不如暫時不說,等宿元景回來由他來說,而且他是當事者,由他嘴裏出來比從華櫸嘴裏說出來更合適。

    “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徽宗又問道。

    華櫸說道:“沒有生命危險,但身上有傷不能急行趕路,估計要多耽擱兩天才能回來。”

    “晚回來兩天沒關係,隻要人沒事就行。”

    徽宗非常生氣的說道:“這些賊人實在是太大膽了,不僅敢跑到京師附近行凶,而且還敢刺殺朝廷命官,簡直無法無天,再不好好整治一下,他們就該該反天了。”

    隨後他看著華櫸問道:“文山,你可有辦法對方付這些作亂的匪人?”

    華櫸說道:“匪患問題是由很多原因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如天災、人禍,逼的百姓沒有了活路,自然會在有心人的拉攏下成為草寇強人。所以簡單的派兵清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隻會是按下葫蘆起了瓢,讓局麵更複雜。”

    徽宗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呢?”

    華櫸說道:“要想徹底解決必須多方麵一起入手。首先對那些已經成為草寇強匪的人,要區分出他們那些是凶殘惡匪,那些是為了活下去被迫無奈加入的。

    對於那些冥頑不靈的凶殘惡匪,要以雷霆手段將其剿滅。

    而對於那些被迫無奈為匪的,可以免罪招降給他們改過的機會,使他們們回歸到正常人中間。

    這樣不僅可以避免這部分人跟朝廷大軍以死相拚,同時也可以分化匪群,讓剿滅變得相對容易一些。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一定要改善和提高百姓的生存環境和質量。”

    “提高百姓的生存環境和質量,這話怎麽說?”徽宗不董後世的用語,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華櫸說道:“簡單的說就是讓百姓有事做,有房住,有飯吃,生病了能有錢看病,不用受貪官汙吏和惡人的欺負,能夠得到公平的待遇等等。

    隻要百姓的生存環境和質量得到了改變,他們又怎麽會再去當匪做亂?

    沒有了匪亂,大宋的江山豈非更加穩固。”

    以前,從來沒有人像華櫸一樣給徽宗分析過匪患問題,所以讓他以為匪患就是不服朝廷管束的刁民在造反。

    現在聽華櫸這麽一說,他才知道原因很多,而且很多人當匪也是迫於無奈的,從而對於匪患的形成有了新的認識。

    “你說的有道理,那朝廷應該怎麽做才能改變百姓的生存環境和質量呢?”徽宗問道。

    “這個……”華櫸有點猶豫了。

    因天下百姓之所以會過的那麽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徽宗任用蔡京、高俅等奸臣所致,要解決的最好辦法就是把這些奸臣全部從朝廷清除掉,換上一批正直清廉潔有作為的人上去。

    但華櫸卻不能這麽直拉的說出來,因為蔡京、高俅等人都是徽宗提拔起來的,如果直接說出來就等於是在說徽宗識人不明,是個大昏君,他才是把天下搞的這麽亂的最大禍根。

    雖然徽宗現在對他很信任,但誰又能保證徽宗就不會怪罪他呢,這萬一要是生氣了,那他好不容易擁有的權力可就沒了。

    所以,華櫸不敢直白的說出來。

    徽宗看出他有顧忌,說道:“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說錯了寡人也不會怪你。”

    華櫸說道:“這個問題就跟匪患形成一樣很複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陛下給臣一些時間,讓臣好好想想,等臣想清楚了寫份詳細的書麵奏折給您。”

    “好,那寡人就等著你的奏折。”徽宗說道。

    “是,臣一定會盡快寫出來。”華櫸應道。

    徽宗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然後在書上找到了一個李字,指著問道:“你這位朋友最近怎麽樣了?”

    華櫸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問李師師,說道:“多謝陛下關心,她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心中的那個人,臣準備忙過這段時間後就送她去與之會麵。”

    徽宗點頭說道:“你這位朋友命很苦,你一定好好的幫幫她。”

    “臣會的。”

    過了二十幾分鍾左右,吳呈海領著蔡京來了,說道:“陛下,蔡太師來了。”

    “老臣蔡京,參見陛下。”蔡京微微躬身說道。

    徽宗看了一下蔡京,指著萬曾說道:“太師,那個人你認得吧?”

    蔡京坦然的朝萬曾看了一下,說道:“老臣認得,他是步軍城防使萬曾。”

    徽宗又問道:“他說是你讓他提前關閉的城門,不讓文山出城的,是嗎?”

    “陛下,老臣根本沒有這樣交待過他,他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請陛下明鑒。”蔡京不慌不忙說道。

    “太師,這可是您親口交待下官的,難道你忘了?”見蔡京失口否認,萬曾慌了。

    他本來就已經有罪,如果蔡京再不承認,他就是又犯了欺君之罪,罪上加罪,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夫身為宰相,豈會管開、關城門這樣的小事,你休要胡編亂造汙蔑老夫?”蔡京語氣嚴厲說道。

    萬曾說道:“太師,下官為您做了不少事,您可不能把事情全推到下官的身上啊。”

    蔡京再次扭頭看了一下萬曾,語氣嚴厲問道:“萬曾,老夫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老夫?”

    “太師,明明就是你讓我關的城門,你怎麽能不承認呢。”

    蔡京冷笑了一下,說道:“你說老夫讓你關的城門,那老夫問你,老夫是在哪裏交待你的?”

    萬曾說道:“就是在您府上。”

    “什麽時辰?”蔡京又問道。

    “戌時五刻。”萬曾說道。

    蔡京哼哼笑了兩聲,衝著徽宗躬身說道:“陛下,今天瀚林院學士周瑋,楊孟,趙明,吏部尚書韓榮啟,吏部侍郎刁鎮等十幾位同僚約老臣在紫幸園討論書法,老臣從酉時三刻就到了那裏,直到亥時二刻才跟他們分開,老臣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四刻,而且老臣到家時鍾遊已經先一步到了老臣家裏,隨後老臣才跟他來皇宮見陛下的。

    所以,萬曾說戌時五刻在老臣家裏見到老臣,純粹是在說謊,請陛下明鑒。”

    “你說的是真的?”徽宗問道。

    蔡京說道:“陛下若不相信,可以宣周瑋,楊孟,趙明,吏部尚書韓榮啟,吏部侍郎刁鎮,鍾遊前來訊問,老臣若有半句假話,情願受千刀之刑。”

    徽宗馬上對吳呈海說道:“立刻宣周瑋,楊孟,趙明,韓榮啟,刁鎮進宮。”

    “遵旨。”

    吳呈海指派了五個年輕內侍去宣旨。

    華櫸看了一下蔡京,見老賊神色坦然,毫不緊張,就知道肯定已經跟這幾個人串通好了。

    的確,從接到報告說他帶著萬曾回來,蔡京就知道他肯定會帶著萬曾來見徽宗,因此已經提前派人跟韓榮啟等人做了交待。

    所以,才會如此鎮定。

    華櫸又看了一下萬曾,這家夥幫蔡京做了這麽多年的看門狗,最後不僅沒有得想要的榮華富貴,反而還得幫蔡京背罪替死,確實也挺可憐的。

    不過,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也怨不得別人。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周瑋、楊孟、趙明、韓榮啟、刁鎮來了。

    “不知陛下深夜召臣等進宮有什麽事?”韓榮啟問道。

    徽宗問道:“你們今天可曾跟太師在一起研討書法?”

    韓榮啟說道:“回稟陛下,臣等今天的確約了太師在紫幸園探討書法。”

    “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徽宗又問道。

    韓榮啟剛要說,徽宗說道:“等一下。”

    隨後他對吳呈海說道:“拿紙筆給他們,讓他們寫出來。”

    華櫸沒想到徽宗還有這樣的智慧,不由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但他也知道,即便如此也沒用,畢竟蔡京既然敢讓這幾個人來,那肯定把所有的細節都已經串通好了。

    吳呈海讓人把紙筆給了韓榮啟他們,五個人各自在紙上寫了到場和結束的時間,然後拿給吳呈海。

    吳呈海把五個人寫的交給徽宗,徽宗接過去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寫的蔡京都是酉時三刻到,亥時二刻離開。

    徽宗把五張證詞往地上一扔,衝著萬曾怒喝道:“大膽的萬曾,竟敢誣陷當朝宰相,簡直罪無可恕。來啊,拖下去杖斃。”

    得到韓榮啟等五人的證實,徽宗也相信蔡京是被冤枉了,把滿腔的怒火都發到了萬曾的身上。

    禦林侍衛拖著萬曾往外走,萬曾大叫道:“陛下,微臣沒有說謊,真的是蔡京讓臣做的,陛下……”

    萬曾被拖了出去,很快連叫聲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