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宋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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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了早朝,眾臣各自離開。

    來到宮門外,石鬆想過去跟華櫸道歉,司馬宏和盧正鑫拉住他低聲說道:“現在人多眼雜,等晚上咱們一起去他家登門道歉。”

    石鬆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起走了。

    華櫸上了自己的馬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到洪穰出來走了後,才讓人跟在他後麵一起走。

    過了兩條街,華櫸吩咐趕車的人,讓他把車趕到洪穰的馬車前麵去。

    洪穰在馬車裏坐著正想事呢,突然馬車停了,他問道:“怎麽停了?”

    “有另外的馬車擋在咱們馬車前了。”馬夫問道。

    洪穰隨即從馬車裏出來,正巧華櫸也從馬車裏出來,兩人對視了一下,他拱手說道:“原來是華大人,不知攔住下官的馬車有什麽事?”

    華櫸拱手還禮道:“陛下讓在下調查鍾遊,洪大人已對鍾遊的不法行為有過深入的了解,當是最有發言權的,所以在下冒昧來找大人,希望大人能給在下詳細的說說。”

    洪穰一聽原來是為了這事,隨即說道:“承蒙華大人信任,洪某定會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訴大人。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換過地方說,如何?”

    華櫸看到旁邊有家賣麵的小店,店裏尚沒有人,說道:“洪大人還沒有吃早餐吧?”

    “還沒有。”

    華櫸說道:“我也還沒吃,不如咱們就到這小店中邊吃邊說如何?”

    “這裏!”

    洪穰看了一下小店,感覺還是不合適。

    “來吧,沒事的。”

    華櫸知道他心裏擔心的是什麽,笑了一下,從馬車上下來,洪穰看到他已經下車,隻好也從馬車上下來。

    兩人進到店裏坐下,華櫸取出五兩銀子遞給老板,說道:“我們要借你這個地方說話,把門關上,我們離開之前不要再讓其他客人進來。”

    “好的好的,小的馬上就關門。”

    老板喜滋滋的把銀子接過去,然後立刻讓夥計把門關了。

    “瞧,現在不就沒有問題了嗎。”華櫸笑著說道。

    洪穰笑道:“還是華大人想的周到。”

    老板把兩碗肉湯麵端來放在他們麵前,躬身說道:“兩位大人慢慢吃。”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沒叫你就別過來。”

    “是。”老板帶著夥計退下了。

    華櫸一邊跟洪穰吃麵,一邊跟他了解鍾遊的情況,洪穰也沒有對他隱瞞,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如實的都告訴了他。

    “多謝大人相告。”華櫸說道。

    “華大人不必客氣。”

    洪穰說道:“隻要能把這些奸臣賊子繩之以法,華大人以後想知道什麽,盡管來問下官。”

    華櫸笑道:“既然洪大人這麽說了,那以後在下有事可就不客氣了。”

    洪穰也很欣賞華櫸這種開朗的性格,笑道:“大人放心,下官說過的話絕對算數,以後有需要用到下官的地方,盡管來找下官,下官一定盡力而為。”

    看到洪穰這麽豪爽,華櫸也說道:“那行,以後洪大人有什麽需要我幫盡快的地方,也盡管來找我。”

    “好,哈哈哈……”洪穰開心的笑了起來。

    兩人在麵館談了半個時辰左右,隨後出來道別,各自上馬車離開。

    回到護衛軍營,華櫸立刻派了十幾個人分頭去找洪穰提供的證人了解情況。

    蔡州。

    官驛內,天字一號房。

    宿元景臉上蒼白,嘴唇幹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一名大夫坐在床前正在給他號脈,孫安則焦急的來回的走動著。

    昨天,宿元景因為受了箭傷,又在樹林中呆了一夜受了風寒,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身上有點不舒服。

    但當時宿元景認為自己能扛過去,也就沒有告訴孫安。

    那知道還沒到蔡州就開始發燒,下午到蔡州強撐著辦完公事,住進官驛,這個時候人已經燒的不行了。

    孫安馬上讓人請來大夫給他醫治,但藥吃了好幾次,效果卻不明顯,燒始終無法完全退下來。

    無奈之下,孫安隻得派人又另外找來一位大夫給他醫治。

    大夫給宿元景號了一會脈,站起來對孫安說道:“將軍,這位大人的病很嚴重,除了受風寒以外,其箭傷也是造成發熱不退的原因。小人醫術有限,也不敢保證能治好,隻能盡力而為。”

    “有勞先生了。”孫安說道。

    大夫開了藥方,孫安立刻讓一個士兵去抓藥。

    “那兩個人怎麽樣?”孫安叫來一個士兵問道。

    昨天宿元景宿讀完聖旨之後,當場把涉案的兩名將官帶回官驛分別看押了起來。

    “還算安靜,沒有什麽異常舉動。”那士兵說道。

    孫安說道:“要小心看守,不許任何人跟他們接近,尤其飲食要注意,一定要仔細檢查,切不可大意。他們都是搬倒童貫的重要人證,如果出了差錯,那就前功盡棄了。”

    “大人放心,我們二十二個兄弟輪番看著,保證不會出任何紕漏。”那士兵說道。

    孫安點了點頭,想了一下,說道:“去把吳海叫來。”

    那士兵出去不久,一個二十五、六的士兵走了進來,說道:“大人,您叫小的?”

    孫安說道:“宿太尉病情嚴重,暫時無法回京,為免華大人擔心,你馬上趕回去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

    “是。”

    孫安從身上取出五銀子遞給吳海路上用,說道:“路上小心點,隻走大路不要抄小路,晚上住店也要小心,要住人多的大店,不可住偏僻小店。”

    “是,小的記下了。”吳海接過銀子走了。

    下午的時候,華櫸派出去調查鍾遊的人回來了,所了解到的情況和洪穰說的一樣。

    聽完匯報,華櫸想了一下,問道:“你們認識守城的士兵嗎?”

    “我認識一個。”

    “我認識兩個。”

    “我也認識一個。”

    有三個人都說認識,華櫸點了點頭,每人給了他們五兩銀子,說道:“你們去把他們叫出來,詳細的再向他們打聽一下。”

    “是。”三個人接過銀子走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整個軍營裏都點起了照明火。

    華櫸到薛元輝那裏去看了一下,然後回到指揮使營房,坐在桌案前寫東西。

    很快,那三個人回來了,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華櫸。

    “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華櫸說道。

    三個人下去後,華櫸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因為憑他現在手裏掌握的證據,不僅可以定鍾遊的罪,甚至讓他死都沒有問題。

    但是,由誰來接任步軍城守使和步軍城防副使,卻是成了問題。

    因為他認識的官員有限,朝堂上的官員尚且沒幾個了解,就更別說四品以下的中低層官員了,因此無法向徽宗推薦合適的人選。

    要知道,如果他不能推薦出合適的人選,蔡京就會另外推薦人來擔任,那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等於現在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

    “怎麽辦呢?”

    華櫸想了一陣,突然想到了洪穰,他是禦使,對朝廷上下的官員肯定很了解,應該知道誰合適來擔任,所以準備去找他問問。

    他站起來剛想走,一個士兵進來說道:“大人,外麵有三個人要見您。”

    “什麽人?”華櫸問道。

    士兵說道:“是三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一個姓石,一個姓司馬,一個姓盧,說跟您是朋友。”

    華櫸聽到三個姓,就知道是誰,冷笑一聲,說道:“就說我不在,讓他們走。”

    “是。”士兵出去了。

    華櫸知道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會跟他們遇上,所以又坐下,想過一會等他們走了再去找洪穰。

    過了一會,那個士兵又回來了,說道:“大人,他們知道您在營裏不肯走,說如果您不見他們,他們就一直在外麵守著。”

    華櫸哼了一聲,說道:“那就讓他們等著,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等多久。”

    隨後站起來走出去,從軍營的後麵步行離開了。

    二十幾分鍾後,他到洪穰的家,讓人通報之後,洪穰親自出來把他迎進了府。

    落座,上茶。

    洪穰讓下人退下,問道:“華大人來找下官,有什麽事?”

    華櫸也沒跟他繞圈子,說道:“我已經派人查實了鍾遊的罪行,明天一早就會向陛下稟明,拿下這個貪官汙吏。”

    “好。”

    洪穰激動的說道:“華大人算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華櫸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洪大人給我提供了那麽多有用的線索,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查清,所以洪大人才是首功。”

    洪穰擺手說道:“那些線索根本不算什麽,憑你的本事,我就是不說你也能查到,所以這個功勞我不能領受。”

    “洪大人……”

    “好了華大人,這個事咱們就不說了,還是說正事吧。”

    看到洪穰不想再說這個事,華櫸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把自己的想法和來意告訴了他。

    洪穰一聽,非常讚同他的想法,說道:”華大人考慮的極是。蔡京那個老賊恨不得所有的官職都由他的人來擔任,這樣他就可以把控朝政一手遮天。如果你不推薦人擔任,那他一定會將他手下的人推上去。而他手下那些人全都是一些奸侫之徒,讓他們做了步軍城防使,百姓還是會遭殃,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蔡京的人來做。”

    華櫸說道:“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是我對朝中官員不熟,也不知道誰能擔任,所以才來找你幫忙,讓你給我推薦兩個合適的人。”

    洪穰想了一下,說道:“我直接給你推薦就算了,因為我是禦史,必須保持公正。但是我可以給你列一份正直官員的名單,你自己再按照名單去核實了解一下,然後決定誰合適擔任就向陛下推薦。”

    “那就有勞洪大人了。”華櫸說道。

    洪穰衝著外麵喊道:“來人,拿紙筆來。”

    不久,下人拿來了筆墨紙硯,洪穰鋪好紙,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華櫸在旁邊靜靜的等著,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鍾,洪穰放下筆,把寫好的名單交給華櫸說道:“這些是我所了解的一些清正官員,其中有大部分都是沒有實職的寄祿官,有實職的沒有幾個,你自己讓人再去實際了解一下。”

    華櫸把名單接過去看了一下,總共有四十多位,介紹的很簡單,就是姓名、年齡、官職,其餘什麽也沒有寫。

    “多謝洪大人。”華櫸把名單收起,拱手說道。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洪穰隨後笑了笑,說道:“早就聽說華大人寫法、繪畫雙絕,連陛下都稱讚不已。隻可惜下官職小位卑,無緣一見,今日華大人既然來了寒舍,下官鬥膽請大人留下一幅墨寶,不知大人能否應允?”

    華櫸笑道:“在下那兩筆字畫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既然承蒙洪大人看得起,那在下就獻醜寫一幅。”

    洪穰大喜,急忙讓人拿來了大張的畫紙鋪好。

    華櫸站在桌前想了一下,提筆蘸墨,在紙上一氣嗬成畫了一幅蘭草圖,之後又題了一首詩。

    隨後放下筆,拱手笑道:“獻醜,獻醜。”

    洪穰看了一下畫,然後看著題詩念道:“蘭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長。堅貞還自抱,何事鬥群芳?”

    這是清代鄭板橋的題畫蘭。

    華櫸是想用蘭草來比喻洪穰堅貞不屈,不畏權貴的高潔品德。

    “好好好。”

    洪穰激動不已,感覺自己找到了知己,恭恭敬敬的衝著華櫸說道:“多謝華大人。”

    “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華櫸趕緊把他扶了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有時間再來拜訪。”

    洪穰親自把華櫸送到門外,看著他走遠才轉身回去,拿起那幅畫又好好的欣賞了起來,越看越覺得華櫸是難得的人才。

    “難怪陛下如此器重華櫸,果然驚才絕世,當世少有。更為難得的是他品行端正,不畏強權,敢於跟奸臣逆賊抗爭,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眼下大宋正是內憂外患山河搖墜之際,能夠有這樣一位曠世絕才出現,定是上天賜下來拯救大宋的。”

    洪穰看著手裏的字畫,自言自語道:“大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