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蔡京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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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山,我們三個老家夥雖然已經老了,幫不上你什麽大忙,但手裏多多少少還有點權,以後你有什麽要我們做的盡管說,我們一定全力相助。”石鬆說道。

    “沒錯,以後我們都是自己人,有事千萬別跟我們客氣。”盧正鑫說道。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你們這麽說,我這還真有一件事想讓幫我拿個主意。”

    “什麽事?”

    華櫸把洪穰給他的那份名單拿出來放在桌上,說道:“陛下讓我調查鍾遊,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家夥的確是個混蛋,不僅欺壓百姓,而且還和萬曾一起苛扣士兵的響銀,城防的士兵都對他恨之入骨,我準備明天一早就向陛下呈報,把他拿下。

    不過,把他拿下之後,城防正、副使的位置全都空缺了,所以我想推薦兩名品行端正的官員來擔任,要不然蔡京肯定會把他的人推上去。”

    石鬆說道:“你說的不錯,以蔡京這老賊的德性,是絕對不會放過個機會的。”

    華櫸說道:“所以,我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他。”

    “那你準備推薦誰來報任?”盧正鑫問道。

    華櫸說道:“我對朝中官員不熟悉,所以去找洪穰要了一份清正官員的名單,準備從這些官員裏挑選兩個向皇上推薦。但我對這些官員也不熟悉,你們都是朝中的老人了,對他們應該了解,幫我看看誰合適。”

    三人過去看了一下名單,石鬆說道:“這裏麵大多是寄祿散官,平常很少見麵,有些連名字都不知道,隻有三個我知道。”

    華櫸說道:“那你給我說說這三個人的情況。反正也就隻推薦兩個人,如果合適就在他們中間挑選。”

    石鬆指著名單上一個王諱的人說道:“王諱的父親叫王辛烈,是我以前的部下,為人正直,驍勇善戰,三十年前在與西夏的交戰中戰死。當時王諱才十一歲,是他母親把他撫養長大。

    這孩子沒有習武,從小習文,二十三歲的時候參加科舉考試中了進士,先後在萊陽、章丘、安丘、沂水、牟平擔任過知縣,為人清正廉潔,深得百姓愛戴。五年前奉召回京聽用,因為沒有給蔡京等奸賊送禮,因此一直閑居在家。”

    華櫸點了點頭,隨後石鬆指著另外一個叫周大霄的人,說道:“周大霄的是已故前禦史中承周正的兒子,也是進士出身,做過起秘書郎、國子監承、大理司直,後來又外放做過王屋、平陸、壽安、福昌縣令,四年前任滿回京,同樣因為不屑巴結蔡京,至今也閑居在家。”

    緊跟著石鬆把手指到了另一個名字上,說道:“高展,開國功臣平東郡王高懷亮的後人。他的祖父高振天比我、司馬老弟、盧老弟年長十歲,是我們的老大哥,一直對我們很關照,隻可惜二十七年前中了敵方的埋伏,寧死不降,血戰而死。

    高展的父親高德平,十幾歲就跟著高大哥征戰,不僅武藝高強,還精通兵法韜略,是難得帥才,曾經做過兵馬都總管。但因為堅持要揭發上司的罪行而遭到陷害入獄,後來雖然經我與司馬老弟、盧老弟搭救,平反出獄,卻因為在牢裏遭受了酷刑,再加上心裏憋屈,出獄沒多久就去世。

    高展跟他父親一樣,十六歲就從軍,一直在父親手下為將,性格與其祖父一樣剛烈,弓馬嫻熟,精通十八般兵器,武藝高強。其父死後,陛下念及高家一門忠良,特封他為遊擊將軍。為其父守孝期滿後,一直閑居在家。”

    華櫸聽完石鬆的介紹,感慨的說道:“都是忠良之後啊。”

    “那你準備推薦那兩個人呢?”石鬆問道。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就王諱和周大霄吧。他倆有做知縣的經曆,心比較細,能夠體恤百姓。再者他倆是文官,比武將更容易讓陛下接受。

    至於高展,是個不錯的將才,應該在軍中發揮能力,去做城防使太屈才了。護衛軍裏尚缺不少的軍都指揮使、軍都虞候、營指揮,他如果願意來,我可以根據他的能力給他安排職位。”

    “那太好了。”

    石鬆高興的說道:“文山,不瞞你說,我早就想幫高展在軍中謀個職位了,隻是現在軍中的職位都滿員了,而且還得陛下恩準,再加上蔡京、童貫、高俅那幫人從中作梗,所以一直沒辦成。現在你能把他收進護衛軍任職,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我這先替高展謝謝你了。”

    說著雙手抱拳給華櫸鞠了一躬。

    華櫸趕忙站起來把他扶起,說道:“使不得,老將軍快請起。”

    石鬆說道:“文山,明天下朝之後就帶他來見你。”

    “好。”

    石鬆、司馬宏、盧正鑫三人告辭離開,華櫸送他們往外走,石鬆說道:“文山,真沒想到你的武藝那麽好,出手幹淨利落,兩下就把那幾個小子給打倒了。尤其我那個大孫子石雄,手骨都被打折了。”

    “什麽,手骨打折了!”

    華櫸吃了一驚,因為當時他已經收力了,沒想到還是把人打傷了,趕緊說道:“我沒想傷他們,隻是當時帶著情緒,所以出手重了點,實在對不起。”

    石鬆毫不在意的笑道:“沒關係,沒關係。其實讓那些小子受點教訓也好,免得他們整天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到處惹事生非。”

    盧正鑫說道:“那幾個小子平時誰都不服,可自從昨晚被你教訓之後,現在全都對你心服口服。”

    “其他的人沒事吧?”華櫸問道。

    石鬆說道:“隻是有些紅腫,其他的沒什麽,過幾天就消了。”

    華櫸說道:“我懂一些醫術,要不明天你把石雄帶來,我幫他治治。”

    雖然昨天的事責任不在他,但不管怎麽說石雄的傷是他造成的,所以覺得有義務幫石雄把手治好

    “那太好了,明天我帶他來。”石鬆高興的說道。

    來到營外,三人跟華櫸道別上馬車走了。

    看著離開的馬車,華櫸心裏愉快了不少,因為有了這三位老將的相助,以後在朝中就有了幫手。

    如果宿元景能再順利當上殿帥府殿帥,那就更如虎添翼,就算不能很快鏟除蔡京等奸賊,至於也能在朝中製衡他們,讓他們無法再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回到指揮營房,華櫸拿著那份名單又看了一下,隨後收起,離開營房先去薛元輝那裏看了看,出來後又到楊奇和許奎的靈堂給他們上了一柱香,之後才離開軍營。

    回去的時候,他又順道去看了一下母親和李師師,陪她們說了一會話才回家。

    一夜過去,又到了早朝的時間。

    華櫸坐著馬車到了皇宮,看到眾大臣差不多都到了,過去與洪穰、石鬆、司馬宏、盧正鑫等人打了招呼,然後站在一起等著內侍來宣。

    過了一會,內侍來宣旨讓大家上殿,所有的官員按著品級站好,分成兩排進入紫宸殿。

    “臣等拜見陛下。”

    “眾卿平身。”

    眾臣各自歸位站好,隨後有本要奏的大臣,依次出班稟啟。

    半個時辰後,沒有人再奏本,徽宗準備宣布退朝,這時華櫸才站出來說道:“陛下,您昨日讓臣調查鍾遊,臣已經查清了。”

    徽宗麵露喜色,問道:“才一天時間就調查清了?”

    華櫸說道:“陛下交待的事,臣豈敢怠慢。”

    徽宗很滿意,說道:“把你調查的情況告訴寡人。”

    華櫸說道:“鍾遊身為步軍城防副使,不僅欺壓敲詐百姓,而且還跟萬曾一起苛扣士兵的響銀,弄得士兵怨聲載道。”

    說著,把自己寫的奏折取出來說道:“臣已經把鍾遊所做惡行全部寫在奏折上,請陛下過目。”

    吳呈海把奏折拿給徽宗,徽宗接過去仔細的看了起來,但越看臉上越難看,是氣的。

    啪!

    徽宗把奏折一合,怒道:“鍾遊身為朝廷命官,不想著替朝分憂效力,竟然利用職權欺壓百姓,苛扣士兵響銀,真是該死。”

    下麵的官員誰都沒敢說話,尤其是萬曾和鍾遊的上司——步司太尉徐金泉,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徐金泉。”

    越是怕什麽越來什麽,徐金泉正擔心徽宗找他麻煩,徽宗就點名叫他。

    “臣在。”徐金泉出班低聲應道。

    徽宗把奏折扔到他腳下,臉色陰暗的看著他說道:“看看你的部下萬曾和鍾遊都做了些什麽?”

    其實不用看,萬曾和鍾遊做的這些事他都知道,隻不過這兩人都是蔡京的人,而且他本人也是依附蔡京的,自然不能去處理他們,因此隻能假裝不知道。

    徐金泉哆哆嗦嗦的把奏折撿起來,假裝看了一下,對徽宗說道:“陛下,臣實在不知他們背地裏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知道早就處置他們了。”

    徽宗喝問道:“他們都是你的部下,你居然一點不知道他們做的事,你這個上司是怎麽當的?”

    徐金泉跪下伏在地上,驚惶說道:“陛下息怒,臣知錯了。”

    徽宗冷哼了一聲,扭頭看了一下蔡京,壓著怒氣冷淡的問道:“太師,萬曾和鍾遊當初都是你推薦的,而且昨日你還在信誓旦旦的說鍾遊沒問題,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麽要說的?”

    蔡京出班躬身說道:“陛下,老臣當初隻是見他二人有才能,想著既是有才的人就應該為朝廷效力,因此才向陛下推薦了二人。實在不知此二人的人品竟然如此低劣,老臣,老臣……”

    蔡京突然哭了起來,並顫徽徽的跪下,說道:“老臣識人不明,被此兩個小人所蒙騙,害得百姓受苦,老臣真是愧對陛下,愧對朝廷,愧對天下的百姓,老臣……罪該萬死啊……”

    看到蔡京快七十的人了,竟然哭的泣不成聲,徽宗心裏也挺難受的。

    再想到人心隔肚皮,萬曾和鍾遊若有心要欺騙他,他又如何能知道,畢竟他是人不是神。

    這麽一想,原本的一肚子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此事也不能怪太師,都是此二賊太過奸詐,太師不要再傷心了,保重身體要緊,寡人以後還要倚仗太師為臣分憂呢。”徽宗說道。

    見徽宗被自己的表演所騙,蔡京心中暗喜,但表麵仍然聲淚俱下說道:“陛下,老臣有負陛下的信任,實在不配再做宰相,還請陛下免去老臣的宰相之職,讓老臣告老還鄉。”

    徽宗說道:“太師說那裏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果就因為這點事就要離開朝廷,那朝廷豈不是要沒人了。此事不要再提,寡人不準。”

    “陛下雖然不怪老臣,但老臣實在沒臉再立足於朝堂之上,陛下還是讓老臣告老還鄉吧。”蔡京又說道。

    徽宗把臉一沉,說道:“寡人已經說了,不準再提這事,難得你要抗旨嗎?”

    “老臣不敢。”

    “那還不敢快起來。”

    “臣遵旨。”

    蔡京站起來看了華櫸一眼,眼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隨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