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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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府。
童貫住的院子裏,童貫還沒有睡,拿著棍子正在練習棍法。
自從上次童貰來過之後,這兩天他一直在等童貰的消息,但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了回音,所以他心裏很急。
這套棍法今天晚上他已經來來回回練了好十幾遍,但就是無法把心中的鬱悶給散去。
“咚咚咚……”
窗戶那裏傳來了三次敲窗聲,童貫迅速收棍回到房間裏,房間裏有一個人,正是那位書齋老板,也就是專門替童貫把守密道入口的心腹。
“這麽晚了來見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童貫問道。
書齋老板說道:“大人,童貰大人那邊已經把事情辦妥,東西都已經運來了,童貰大人已經按您的吩咐讓他們明天一早送到皇宮外麵。”
“太好了,總算來了。”
童貫激動不已,在房間裏來回的走了兩趟,然後對書齋老板說道:“你馬上去告訴二郎,就說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後麵的事情我自己已經能辦,讓他在家等我的消息。”
“是。”老板從密道原路返回。
童貫坐到書桌前,提筆蘸墨洋洋灑灑給徽宗寫了一封很長的奏折,其實就是一封長信,然後用信封密封好。
第二天早朝的時間,童貫拿著那封信,找到看守他的禦林軍,讓他們把信轉成給徽宗。
紫宸殿上。
徽宗無精打采的坐在龍椅上聽著下麵的官員奏本,雖然官員說的挺賣力的,但是他一句話沒有聽進去。
“好了,不要再說了,把奏折呈上來,一會兒寡人自己看。”徽宗不想再聽下去了,衝著吳呈海看了一下。
吳呈海立刻讓當值的內侍把所有的奏折都收了上來,然後尖著嗓子說道:“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徽宗從紫宸殿下朝回來剛剛坐下,一名內侍走過來說道:“陛下,剛才童貫讓人送來了一封奏折。”
“他都已經被軟禁起來了,還寫什麽奏折。”徽宗說道。
內侍說道:“不知道,隻是懇求陛下務必要禦覽。”
徽宗想到童貫以前也幫自己做了不少的事情,為大宋的江山也立了不少的功勞,隨即心一軟,說道:“把奏折拿來。”
內侍把奏折遞給徽宗,徽宗接過去把信封邊緣撕開,從裏麵把奏折取出來打開看了起來。
徽宗看得很仔細,每一個字都沒有放過。
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徽宗看完了奏折,沉思了片刻,對吳呈海說道:“去把童貫帶來。”
“是。”
因為這會兒天還沒有亮,外麵還是黑漆漆的,所以吳呈海讓人給他掌著燈離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吳呈海回來了,說道:“陛下,童貫已經帶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讓他進來。”徽宗說道。
命令傳達下去,過了片刻,就見童貫四肢觸地,躬著背,從外麵一步一步像狗一樣的爬了進來,一直爬到徽宗的腳前,才泣聲說道:“罪臣童貫,叩見陛下。”
“這個童貫你這是幹什麽?”徽宗問道。
童貫說道:“罪臣有負陛下重托,犯下了不赦之罪,實在無言麵對陛下,隻能以此方式來表達對陛下的愧欠。”
徽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早知如此,何必要去做違逆之事呢。”
童貫說道:“事到如今臣知道再說什麽陛下也不會相信,但有些事情臣還是必須要說清楚,以免陛下真的認為臣是大逆不道的逆臣。”
徽宗說道:“現在這裏沒有其他的人,有什麽想說的你就說吧,寡人聽著。”
童貫說道:“那日在大殿上,華指揮使說臣擅自調兵,這事的確存在。”
徽宗一聽不高興了,說道:“既然你做了,那你為什麽當時不承認?”
童貫雖然沒有看見徽宗的臉,但是卻從他的語氣聽出他生氣了,急忙把頭伏的更低,說道:“陛下暫且息怒,臣擅自調兵並非是為了臣自己,而是為了陛下。”
“什麽,是為了寡人!”
徽宗怔住了,問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童貫就知道他會這麽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陛下喜愛奇珍異石,但朝中很多大臣都對陛下的喜好持反對態度。但臣實在不忍心看到陛下身為一國之君,連一點喜好都不能隨自己的心意。於是便暗中調派駐守在各地的禁軍四處尋找奇珍異石,好敬獻給陛下賞玩,以盡臣子之心。”
徽宗驚訝道:“你擅自調動禁軍,是為了給寡人尋找奇珍異石?”
“臣不敢欺瞞陛下,此事千真萬確。”童貫說道。
徽宗問道:“既然你是為了寡人,為何那日在殿上不當眾說出來呢?”
童貫說道:“那日臣若在殿上承認是為陛下尋找奇珍異石,那些大臣必定會認為臣是在討好奉承陛下,而陛下若是因為這樣就放過臣,那些大臣必然不依,甚至還會認為正是陛下喜好奇珍異石,才會引出這麽多事來,暗地裏對陛下產生不滿。臣不願意陛下被他們誤解,所以才沒有說出來。”
徽宗聽了童貫的這番話,心裏暗暗一歎,說道:“到底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臣,心裏還是想著自己的。”
“那你調動了這麽多的禁軍尋找奇珍異石,有沒有找到呢?”徽宗問道。
童貫說道:“臣不敢欺瞞陛下,這奇珍異石極其難找,但經過這麽久的尋找,還是有了一些收獲。”
聽到有收獲,徽宗急忙問道:“在哪裏?”
童貫說道:“臣已經讓人帶到了宮門外,陛下派人去抬進來就是了。”
徽宗看了一下吳呈海,說道:“立刻派人去把奇珍異石抬進來。”
“奴婢遵旨。”
吳呈海馬上安排人去宮外,從早已等候多時的張俞那些人手裏把箱子抬到了徽宗麵前。
徽宗看了一下那些箱子,總共有二十三個,每一個都有三尺才,兩尺高。
“把箱子打開。”陛下說道。
內侍上前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打開,徽宗站起來走到那些箱子中間看了一下,見全都是一些普通的石頭,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對童貫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奇珍異石?”
童貫說道:“陛下,這是為了方便途中運輸而故意做的掩飾,真正的奇珍異石在下麵。”
“把上麵的石頭都給去掉。”徽宗說道。
內侍把所有箱子上麵一層石頭都去掉,下麵果然露出來了白色的,綠色的,黑色的,藍色的,紅色的、彩色的等等各類與眾不同的石頭。
徽宗看到這些五顏六色的石頭,心裏頓時像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樂開了花,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塊通體光滑,潔白如雪,形態如一隻獅子的天然奇石。
“好石,好石。”
徽宗越看越喜歡,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隨後他又拿起其他幾塊石頭看了一下,每一塊都是世間少有的珍奇石頭。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童卿家,這件事情你辦得好,寡人一定會重重賞你的。”徽宗捧著一塊紅色像猴子的石頭邊看邊說道。
童貫一聽,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了下來,他知道不管自己能否官複原職,至少這件事情過去了,自己這條命也保住了,以後不用再為這件事情提心吊膽。
“陛下,在這些奇石裏有一塊石頭最奇特,它上麵的石紋就跟一塊陛下畫的畫一樣,簡直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童貫說道。
“哦,還有如此奇事,那塊石頭在哪裏?”徽宗急忙問道。
童貫說道:“就在這些箱子裏,具體在哪隻箱子裏,臣也不知道。”
“趕快把所有的石頭都搬出來。”徽宗命令道。
內侍把所有箱子裏麵的石頭全都拿了出來,這時其中一個內侍說道:“陛下找到了,在這裏。”
徽宗急忙走過去,隻見這是一塊跟臉盆差不多大的淡紅色石頭,上麵的那些紋路,確實跟他畫的花鳥畫非常類似,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有人照著他的畫刻在石頭上的。
“想不到寡人所畫的畫,居然與天地自然所造就的奇紋暗合,好啊,好啊,哈哈哈……”徽宗激動的大笑了起來。
童貫聽到徽宗的笑聲,悄悄的側頭看了徽宗一眼,心裏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這塊石頭根本不是什麽天然的,而是童貰按照他的吩咐,找製石高手弄出來的,要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隻不過那個製石高手的手藝的確不凡,完全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除非是有同樣技術的製石高手,否則就算是真正的玩石行家也未必看得出來。
徽宗讓人把那塊石頭抬到了桌子上,他站在桌前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越看越愛。
“童卿家,你送寡人的這些奇石,寡人都非常的喜歡。你說吧,想要寡人賞你什麽?”徽宗問道。
童貫說道:“陛下對臣恩重如山,臣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陛下所給予的,這些奇石完全不能報答陛下對臣恩德的分毫,臣安敢再要陛下的賞賜。隻要陛下喜歡,看了心裏高興,就是對臣最大的賞賜。”
童貫的話讓徽宗聽了非常舒服,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雖然你私自調動禁軍是為了幫寡人尋找奇珍異石,但畢竟是違反了朝廷規定,所以讓你恢複慪密使是不可能了,不過寡人可以免去你私自調動禁軍的罪責,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就不要再提了。至於你的官職,等過了這陣風口,寡人會重新對你進行任職安排。”
“臣多謝陛下聖恩。”
一切都跟童貫預想的一樣,他真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