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從未帶兵征戰過，萬一要是出點事情怎麽辦？”

    雖然徽宗對華櫸管理管理、訓練護衛軍很有信心，但領兵打仗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很可能送命，華櫸從來沒有帶兵出征過，所以徽宗對他想率兵去圍剿曾頭市很不放心。

    華櫸說道：“陛下放心，臣既然敢領兵去征討曾頭市，就有把握攻打下來。”

    徽宗還是不太放心，因為他現在對華櫸越來越依賴，實在不願意讓他去冒這樣的險，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現在朝廷離不開你，寡人也同樣離不開你，所以寡人不能讓你去冒這樣的險。”

    “陛下……”

    徽宗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文山，其他的事情寡人都可以依你，但唯獨這件事情寡人不能答應。你要明白，你不僅是寡人的臣子，同樣也是寡人的女婿，寡人就算不為朝廷著想，也得為我的女兒考慮。要知道奴兒可是對你一往情深，萬一你要是出點什麽事情，那會要她命的。所以，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

    徽宗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華櫸自然不能再提，否則就是在逼徽宗，這會讓徽宗反感。

    “既然陛下決定了，那臣遵命就是。”華櫸說道。

    徽宗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文山，寡人知道你很想為朝廷出力，但現在你還麽年輕，也才剛剛進入朝堂不久，有些事情不要太急了，等你再曆練幾年，將來會有讓你為朝廷出力的時候。”

    “陛下說的是，臣記下了。”華櫸躬身說道。

    徽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寡人馬上給宿元景下令，讓他立刻派禁軍去剿滅曾頭市。”

    華櫸說道：“陛下，雖然曾頭市要剿滅，但應該做好準備以後再行動。

    前段時間水泊梁山的大寨主晁蓋，率領五千人馬，二十餘名頭領前去攻打曾頭市，結果被殺的大敗，連晁蓋都死了，可見曾頭市很不好打。

    如果我們不把曾頭市的情況摸清，便貿然派兵前去圍剿，最後隻怕會落得跟晁蓋他們一樣，損兵折將，大敗而回。”

    徽宗問道：“那依你之見該怎麽辦呢？”

    華櫸說道：“納合讚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暴露，對我們不會有防範，所以我們應該趁這個機會派人去把曾頭市的情況摸清楚，然後製定詳細的進攻計劃，再暗中調兵遣將到曾頭市周圍，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曾頭市，從而可以避免咱們自身的損失。”

    徽宗對他的這個提議非常讚同，說道：“你說的不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摸清了對方的情況，就不會造成無謂的傷害。好，寡人立刻讓宿元景派人去打探。”

    “陛下，請把這事交給臣吧，臣雖然不能領兵去剿滅曾頭市，但派人打探情況還是可以的。”華櫸說道。

    “你呀，還真是閑不下來。”

    徽宗笑著用手指衝著他輕輕的點了兩下，說道：“好吧，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多謝陛下。”

    徽宗看了一下完顏奴罕，說道：“此人如何處置？”

    華櫸說道：“此人是金國人，對金國的情況非常了解，留著他將來對我們還有用處，所以請便想饒他一命。”

    “嗯，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寡人就饒他一命。”徽宗說道。

    “謝陛下。”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陛下，曾頭市是金國潛藏勢力一事，暫時不要說出去，以免朝中有人知道了通風報信。”

    徽宗臉色一變，問道：“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暗中跟金國有勾連？”

    華櫸說道：“有沒有臣不敢說，但小心無大錯，自己做的保密，總比被人知道了要放心。”

    “你說的不錯。”

    徽宗微微的點了下頭，說道：“好，這件事寡人誰也不說。”

    說完事情，華櫸帶著完顏奴罕離開皇宮。

    回到護衛軍營，華櫸發現宿元景、石鬆、司馬宏、盧正金、洪穰、趙鼎、陸修平正在指揮使營房外麵等他。

    因為他不在的時候，指揮使營房是不許人進去的，所以士兵沒敢讓宿元景他們進去。

    華櫸讓人把完顏奴罕押走，自己走到宿元景等人跟前，抱拳說道：“幾位大人，你們來了。”

    宿元景還禮說道：“華大人，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那咱們到屋裏坐下慢慢的說。”

    華櫸跟石鬆，宿元景等人進到指揮使營房，他讓人上茶，宿元景等人輕輕的擺了擺手，華櫸隨即揮手讓士兵退出去把門關上，然後問道：“各位大人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宿元景說道：“近幾日，我收到消息，禁軍中有一些將領的舉動非常異常，他們手下率領的士兵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隨時作戰的準備。我讓人去調查了一下這些將領，發現他們之前都跟高俅、童貫接觸過，而且到現在他們之間都還會經常見麵。”

    宿元景當上進軍殿帥之後，迅速的提拔了一批在士兵中口碑不錯的忠正耿直將領，不僅擁有了屬於他自己的擁護力量，同時也在禁軍中有了耳目。

    所以，當與高球有聯係的那些將領在軍中表現出異常情況，立刻就有人向他做了匯報。

    洪穰說道：“除此之外，蔡京這些日子也挺活躍的，跟朝中一些大臣來往甚密，經常以討論書法為名聚在一起。但下官找人打聽了一下，他們雖然說的是書法聚會，但每次並沒有書法作品出來，所以下官認為他們隻是以書法聚會為借口，實則暗中在商量其他的事情。”

    “還不止這些呢。”

    石鬆說道：“最近童貫暗中找過左衛、右衛、左屯衛、右屯衛、左監門衛、右監門衛、左千牛衛、右千牛衛等諸衛將軍，每次見麵選擇的地點都是選在非常偏僻無人注意的地方。”

    “還有，最近蔡京的大兒子蔡攸經常去吳國公趙樞的府上，每次去都會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趙鼎說道。

    “有這樣的事！”

    華櫸沉思了一下，說道：“難道說他們想意圖不軌？”

    石鬆說道：“文山，自從你進入朝堂之後，陛下對你信任有加，不再像以前那樣倚靠他們，這可能讓他們有了危機感，畢竟他們做過什麽比誰都清楚，一旦這些事情暴露出來，十條命都不夠殺的。蔡京是條老狐狸，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蔡家就這麽倒下去，一定會做垂死掙紮的。

    所以，他很可能利用手裏現在還有權勢，做出大逆不道之舉。”

    石鬆跟蔡京作對多年，對蔡京做事的風格和性格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哪怕隻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會放棄。

    所以，從知道這些事之後，他就猜到了蔡京很可能想放手一搏。

    “文山，你看我們要不要直接向皇上報告，讓皇上下旨把這些奸臣抓起來？”司馬宏說道。

    “現在還不行。”

    華櫸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雖然現在他們有種種疑點，但我們並沒有抓到他們謀逆的真憑實據，就憑現在掌握的這些情況不僅告不倒他們，甚至還會被他們反告我們誣告。”

    趙鼎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華大人說的不錯，蔡京、高俅都是奸詐狡猾之輩，即便手中握有證據他們都會極力狡辯，更何況我們現在並沒有抓到他們的真憑實據，貿然就去向陛下告發，是不可能告得倒他們的，而且還會在陛下麵前落得個誣陷大臣的印象。所以，我讚成暫時不要跟陛下說，等掌握了他們確實的證據再告訴陛下。

    陸修平、洪穰、宿元景等人也都表示讚同。

    石鬆說道：“文山，你說下麵我們該怎麽做？”

    華櫸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摸清他們想幹什麽，隻有弄清了他們的目的，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所以，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派人盯住他們，把他們最終的目的搞清楚。”

    “嗯，說的不錯。”

    盧正鑫說道：“打仗最忌諱的就是情況不明胡亂采取行動，鬥奸臣也一樣，隻有搞清楚了他們的目的，才能做出針對性的應對之策。”

    宿元景說道：“那我回去就讓人盯著那些將領，隻要他們敢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就將他們抓起來。”

    華櫸說道：“除了盯住那些將領之外，你還應該想辦法把他們手下的那些士兵全都爭取過來，隻要沒有了那些士兵的支持，光憑那些光杆將領根本翻不起什麽大浪。”

    完元景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讓人去接近他們的士兵，探探那些士兵的口風，然後再對他們進行勸說。”

    華櫸說道：“要想讓那些士兵聽你的，除了勸說之外，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實惠。”

    “實惠！”宿元景沒明白他的意思。

    華櫸說道：“士兵為什麽當兵，都是為了那幾百文月響，但高俅執掌禁軍這麽多年，所有的禁軍士兵從來就沒有拿到過足夠的月響，那些月響都到哪裏去了？還不是被那些將領層層給盤剝了。

    禁軍士兵對此早就已經怨聲載道，對那些盤剝他們月響的將領更是恨之入骨。

    所以，你隻要能保證以後如數的發給他們月響，並且保證他們在軍中所有應得的利益不受到侵害，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他們絕對會死心塌地的聽你的話。”

    “宿太尉，這可是文山的經驗之談啊，他就是用這個方法讓護衛軍的士兵對他忠心不二的。”石鬆笑著說道。

    宿元景也笑了，說道：“既是華大人的經驗，那就肯定錯不了，回去我就照著辦。”

    他們兩個這一笑，瞬間氣氛活躍了不少。

    華櫸看了一下石鬆，說道：“石老將軍，朝廷跟蔡京走得近的那批文官，就麻煩你派人去盯一下。”

    “好，沒問題，這事兒就交給我了。”石鬆說道。

    跟著華櫸看了一下司馬宏、盧正鑫，說道：“司馬老將軍，盧老將軍，諸衛將軍那裏，就靠你們了。”

    “放心，我們會派人盯著的。”司馬宏說道。

    “那吳國公趙樞那裏怎麽辦，最近蔡攸跑那裏很勤啊。”

    洪穰說道：“吳國公不受陛下的喜愛，至今都還沒有能夠封王，以前蔡京根本就不搭理他，可是現在卻讓他兒子不斷的往他的府中跑，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這個是肯定的。”

    華櫸說道：“蔡京做事一向是有針對性的，用不到的人他根本不會去理睬，他讓蔡攸這麽勤的往吳國公府上跑，肯定是想從吳國公身上得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陸修平說道：“吳國公既無文才也無武略，生性懦弱，如果不是陛下的兒子，隻會是個平庸的人，蔡京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呢？”

    “這個就隻有蔡京心裏清楚了。”

    華櫸說道：“不過不管他想從吳國公身上得到什麽，咱們隻要盯著蔡攸就行了。”

    “對，既然是蔡攸主動找上吳國公的，隻要盯住他就行了。”趙鼎說道。

    華櫸說道：“盯蔡攸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

    “行。”

    事情商量完，他們隨意的聊了起來，石鬆問道：“文山，剛才進來的時候看你押了一個斷手的人，那是誰啊？”

    在坐的都是誌同道合之人，所以華櫸也沒有隱瞞他們，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聽到金國居然在大宋境內潛伏了這麽強大的一股力量，石鬆、宿元景等人全都震驚不已。

    “居然提前幾十年就已經布局，金國的野心不小啊。”石鬆說道。

    宿元景說道：“華大人，你既然已經知道曾頭市是金國潛藏的勢力，那你就沒向皇上建議派兵去除掉這個隱患？”

    華櫸說道：“我已經向陛下建議，摸清曾頭市的情況之後就派兵清剿。現在皇上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了，一會我就派人去打探。”

    “如此甚好。”眾人點頭道。

    “對了，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其他的人知道，你們回去以後千萬不要對外說，以免被朝中那些人知道之後通風報信走漏了消息。”華櫸說道。

    石鬆說道：“這個你放心，咱們幾個在一起說的話，我們是不會對外說出去的。”

    大家在一起又說了一些事情，隨後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