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在封亦一道生命源力的作用下，黑蜘蛛全身上下開始冒起騰騰白霧。
    感覺到黑蜘蛛已經不再感到寒冷，封亦收回了那道真氣。
    “依陽，你也無需自責。黑蜘蛛變瘋這事，還真不能怪你。我剛剛已經探過黑蜘蛛的經脈，發現黑蜘蛛之所以變瘋，是因為練功導致她全身經脈倒置的緣故。”
    “是這樣的嗎？”蘇依陽一對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你是說，練功能改變一個人體內的經脈？”
    封亦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有些人練功急於求成，從而另尋捷徑，卻不知練功這事，一來講究天賦，二來不可強行突破。正所謂，水到渠成，如果沒有水，就算挖再多的渠道，那也是無用，反而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效果。黑蜘蛛的情況，正是如此。她強練一門不適合她練的內功，導致體內經脈出現混亂。如今，她體內的那股內力並不受她身體控製，在她體內亂竄，從而導致她控製不住自己。”
    “那，你有辦法治好她嗎？”
    封亦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任何辦法！她體內的經脈早已經被那道真氣摧毀，就算是現在廢掉她的武功，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其實，你踢她的那一腳，隻不過是激發了她體內本就不受控製的真氣，使得她突然間打通了任脈。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救了她一命。若非如此，她體內那道不受控製的真氣隨時可能會自行膨脹，若是沒有你那一腳助她打通任脈，到時她體內的十二經脈極有可能會被那道真氣震斷。到那時，就算是神仙降世也救不了她的命。”
    封亦正和蘇依陽說著黑蜘蛛，突然又聽黑蜘蛛大聲喊道：“大哥，你們要去哪裏？等等我啊！”
    說完黑蜘蛛再次從地上跳起來，奔向河邊。
    封亦眼疾手快，一個閃身追上黑蜘蛛，輕輕一掌砍在黑蜘蛛後勁，將黑蜘蛛給打暈睡過去。
    蘇依陽暗自覺得奇怪，說道：“這黑蜘蛛為何兩次都口中一邊喊著她大哥，一邊衝向河邊。莫非，那河中有什麽不尋常的事物？”
    蘇依陽這話似乎提醒了封亦，讓封亦想起田智和小蘭離世的當晚，他也曾夢見過小蘭的鬼魂。心中猛然一怔，封亦再次閃身躍向河邊，身軀在河麵上一掠而過。
    河水很清澈，可以讓封亦看清水下的事物。
    細看之下，封亦這才發現這河中水麵之下同樣堆滿了屍體。
    “這些殺手當真心狠手辣，居然殺了這麽多人！這都不算，他們居然還把屍體扔在河裏。這條河從這山上一路順流而下，也不知下遊有多少靠吃這條河中之水為生。簡直是豈有此理！”
    心中如此想著，封亦再次展露了一手讓蘇依陽感到震驚的功夫。
    隻見封亦身在半空，瞬間幻化出數十道人影。接著，又見封亦身軀在半空中快速旋轉，最後數十道人影猛然間回歸於封亦體內。隨著那數十道人影的回歸，河底下的數十具屍體仿佛被封亦所幻化出來的那數十道身影所吸引，被吸出水麵，落在岸邊。
    一傍的蘇依陽簡直是驚呆了，直到封亦的身影重新落在她的身邊，她這才回過神來。
    “李二牛，你這......你這使的又是什麽功夫？”
    封亦憨憨地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使的是什麽功夫！我隻是運用了九字神功中的分字訣和合字訣，先將一股真氣打出，利用分字訣使之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如此般將真氣傳出，使之依附於這數十具屍體之上，再用合字訣將一道道分裂出來的真氣合而為一，如此可順便將這數十具屍體吸出水麵。”
    蘇依陽聽了封亦這話之後，若有所思，說道：“這可是一門高深的武功啊！九字神功，那又是什麽功夫？你從哪裏學來的？”
    封亦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後腦，說道：“這哪裏又是什麽高深武功了！這九字神功，是一位前輩臨終前告訴我的。後來，在長白山天池，我與天池大師一番交談之後，就從字麵上膚淺地想到了一些真氣的運用法門。後來，我又去了天山，從天山派的武學之中，結合天山派的武學，自己胡亂將這九字神功使出來，我也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效果。”
    蘇依陽笑道：“你這是謙虛了！你功夫使出來，可比我那套劍法厲害多了！”
    “是嗎？”封亦可不敢相信蘇依陽這話，“對了，依陽，你那套劍法可厲害了，你又是怎麽學會的？”
    “和你一樣，我也是胡亂使出來的，結果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你想不想學？要不我教你！”
    封亦也笑了，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練成了一身不可思議的武功，所以他對蘇依陽這話沒有絲毫懷疑。當然，封亦也清楚，蘇依陽這所以能使出那套威力巨大，以劍影傷人的劍法，那是因為蘇依陽天生就打通了八脈，而且體內還隱藏著一股強大到不遜於自己的生命源力。
    封亦的一身武功，是後天的努力加上血的教訓，曾多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這才才練出來一身傲視天下的武功。反觀蘇依陽的一身武功來源，那就簡直不要太讓人羨慕。一個本來不懂任何武功的人，突然間擁有一身令天下群雄折服的武功，那簡直比一個窮光蛋在一夜間暴富還要幸運。
    封亦搖了搖頭，說道：“你那套劍法確實厲害，不過，殺傷力太強，動不動就讓人缺胳膊斷腿的，取人性命更是如囊中取物。我建議你，不到萬不得以，不要輕易使出這套劍法。”
    蘇依陽可掃了封亦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喜歡殺人的魔女一般。你不想學可以直說，我又不會強迫你學。再說了，武功就就是用來殺人的嗎？不殺人，那學武功做什麽？”
    封亦知道蘇依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依陽，我並非是那個意思！天下武學，原本就出自一家，後再慢慢劃出許多分支，演變成如今各種武學。的確，武功最初的確是用在戰場上用來殺敵的，但演化到後來，人們發現，武功不但可以殺人，也可以強身健體，更可以用來救人。我的意思是，武功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如果練武隻是為了殺人，那豈不是讓人成為一件沒有感情的殺人兵器？”
    蘇依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知道了！真囉嗦！李二牛，這裏這麽多死人，你打算怎麽處理？不會是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吧！你看那邊，那裏地勢較低，要不你將這些屍體都移到那邊去，然後我們一起將他們埋了。反正你這有這麽一身奇妙的武功，想來埋他們也要不了多久。”
    封亦點了點頭，說道：“我正的此意！”
    於是，封亦再次一躍而起，升至半空中，用分字訣從體內分出數百道真氣。那數百道真氣仿佛有了靈魂一般分別注入數百具屍體之中，一次牽動數百往不遠處的一處天然大坑飛了過去。
    此時的封亦還沒弄清楚，他所施展的這門武功，正是噬元大法。更不知道，這噬元大法是曾經第二平行時空一門讓人聞之色變的魔功。據說，若將噬元大法練到最高境界，可將天上的星星都吸入體內，故又被稱之為吸星魔功。
    沒一會，數千具屍體都被封亦移到到那大坑之中。
    封亦看了看左右，猛然間用剛字訣擊出數道掌力。剛猛的掌力擊在兩側的山體之上，大地為之震憾，山石滑落而下，不過眨眼間功夫，便將數千具屍體長埋於地下。
    在掩埋屍體的過程中，蘇依陽眼尖地發現，黑家堡堡主黑旋風的屍體也在其中。
    封亦將數千具屍體都埋好之後，轉身走到蘇依陽麵前，單手提著暈過去的黑蜘蛛，說道：“依陽，我們走吧！”
    蘇依陽點了點頭，正要和封亦一起離開。
    就在突然間，一陣陰風驟起。
    蘇依陽使勁擦了擦雙眼，因為她似乎看到黑旋風正帶著一隊黑家堡武士就站在不遠處。
    “李二牛，等等，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封亦疑惑地看了看蘇依陽，不太明白蘇依陽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蘇依陽見封亦似乎並沒看到黑旋風等人的身影，便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我們走吧！”
    在進入樹林前的那一刻，蘇依陽再次回頭，便看見黑旋風等人的身影正在慢慢消失，最後朝著她和封亦彎腰鞠躬，似乎是在感謝封亦讓他們長埋入地下而不至於讓他們曝屍野外。
    “李二牛，你相信這世間有鬼嗎？”
    封亦看了蘇依陽一眼，似乎猜透了蘇依陽的心思，笑著回答道：“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靈魂，但卻不相信鬼。鬼，隻存在於人的心中。隻有內心有鬼的人才會相信鬼，而我問心無愧，所以我的心中沒有鬼。”
    四年前田智和小蘭出事的那個夜晚，封亦曾見過小蘭的鬼魂，雖然他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幻覺。所以，他隻能這樣回答蘇依陽的這個問題。
    蘇依陽也笑了，心裏那種陰霾的不適感覺瞬間被驅散，再回頭時，已然不見了黑旋風等人的身影。
    “你這話說得好像很有哲理的樣子。其實，這世間有沒有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心中有沒有鬼。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害怕鬼，而心中坦蕩的人，又豈會害怕那些虛無飄渺的鬼神。鬼並不會害人，而真正會害人的，反而是人。當一個人的心智被迷失時，就會產生幻覺，接收到正常人接收不到的信息，看見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也會做出正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甚至做出會去傷害別人的事情。李二牛，你說的意思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你這樣理解，似乎也是對的！”
    封亦一手提著黑蜘蛛，另一隻手牽著蘇依陽，沒一會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隻留下陣陣山風還在這山間來回訴說著這裏所發生過的一切，並且封塵這裏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