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清歡(30)三更(夢裏清歡(30)天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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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裏清歡(30)

    天熱了, 宮裏的氣氛卻又開始變的焦灼。

    娘娘打發人來說,叫自己和四福晉不用去請安了,這人走了, 又去十四那邊把人敲打了一遍, 之後聽說娘娘有些中暑,困乏的很, 不見人了。

    水仙說, 其他幾位福晉也是無事被免了請安了。

    宮裏的奴才走路都輕手輕腳起來,水仙說,點膳的人都少起來了。反正做了什麽, 挑幾樣給主子要什麽就得了。

    桐桐就知道了, 這是皇上又不高興了。

    是的!她現在都能根據娘娘們的反應和宮裏奴才的動向,判斷出皇上喜怒哀樂了。瞧瞧這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 肯定是前朝又有事叫皇上動怒了。

    就連伺候大格格的嬤嬤,都小心的伺候著,就怕孩子哭鬧起來驚擾了誰一樣。

    這種事當著誰的而都不敢問,隻能晚上躲在帳子裏偷偷問自家爺:皇上不高興了嗎?為啥不高興的?

    能為什麽?

    不外乎黨爭而已!顯示江南江西總督員缺了, 皇上就說叫保舉吧。保舉這個很正常呀,朝中九卿就保舉了十二個人, 其中有一個是吏部左侍郎布彥圖。可皇上卻說這個布彥圖在理藩院管事的時候還算是能效力,可自從到了吏部之後,就不大行,名聲也不好。這種說法就比較迷, 為啥他不行,名聲也不好, 還給放在了吏部做著侍郎呢?

    桐桐這麽想的,就這麽問的。

    這叫人怎麽說?他輕笑一聲, “緊跟著皇上就又說,江南那地方太要緊了,這官員選擇上,得選品行端方的。可你們卻保舉了布彥圖這種人,你們是想幹什麽?是打算合起夥來欺朕嗎?”

    桐桐一下子就懂了,“布彥圖是索額圖一黨?還是明珠一黨的?”

    聰明!“此人是明珠一黨的。”

    雖明珠不得重用,可這一黨卻已成氣候。

    桐桐就問,“那這江南……最後定了誰?”

    “把雲貴總督直接調了過去。”不用回京述職,直接調去就任了。

    可這雲貴總督不就又缺了。

    但雲貴到底不如兩江要緊,這個不如兩江著急。

    聽起來好麻煩的樣子。桐桐就問,“天也熱了,要不告病吧。”

    可緊跟著就下雨了,想好的要中暑的,結果這招暫時沒用上。

    那就再上兩天,等這場雨過去天濕熱了,爺就告病。

    才說涼快點好念書呢,結果在上書房呢,被皇上宣去了,一串的阿哥都去。

    又怎麽了?

    結果皇阿哥站了一排排,太子和大阿哥一左一右的躬身站著,頭都不敢抬。下而還跪著好幾個重臣。

    就聽皇上在罵吏部尚書庫勒訥,“……朕知道,你跟布彥圖是出身一個旗一個部的,那你現在告訴朕,布彥圖真的值得保舉?”

    這都掀篇的事了,怎麽還念叨呢。

    就聽吏部這位倒黴的尚書趕緊請罪,表示:“布彥圖這個人的品行穢惡,絕對不值得保舉。”

    認慫了呀!

    結果認慫還不行,皇上又問說,“你既然知道這個人人品有瑕疵,但你作為尚書,為什麽不阻止?”

    把人嚇的都不敢說話!反正怎麽說都是錯的。

    然後皇上就繼續罵,說結黨自來都是漢臣的事,他們聚在一起欺上瞞下。可結果呢?滿洲素樸忠誠誠實的八旗旗員,你們也開始結黨了。

    皇上罵的裏裏外外的跪了一片,然後說,“朕不求別的,隻要你們安安分分的,各自幹好各自的差事,不聚而為黨!”緊跟著就革了布彥圖的侍郎職位,卻也扔到理藩院做了個主事。又說了,再不好好當差,不安於本分,那就是嚴懲不貸。

    罵這些話的時候,熊賜履還在邊上跪著呢!他是吏部的漢人尚書,舉薦布彥圖他也是簽字的。皇上句句都是罵滿尚書,可漢尚書在邊上跪著,聽見皇上說自來是漢臣結黨,那心裏是什麽心情?

    斥責滿大臣結黨是真,警告漢大臣結黨也是真的。

    吏部又不等同於其他部門,大清朝官員都得從吏部過一道手的。責罵他們,就是責罵給上上下下的官員聽的。

    甚至包括了太子和大阿哥,以及他們這些皇阿瑪們。

    本來都可以高病假的人,這會子也暫時不告假了。才罵了你,你就不上學了,怎麽?罵不得你們?

    反正皇上被朝中結黨的事鬧的心裏不愉快,特別不愉快,所以,都乖乖的鳥悄著。要不然怒火來的毫無征兆。就像是倒黴的布彥圖,小瑕疵愣是給定成大瑕疵了,這家夥一輩子的仕途再想翻身難了。皇上都說了,此人人品太壞,那誰還敢提拔。

    所以,別觸黴頭。

    到了七月,今年著實是有些熱了。這種天抱在一起睡,那是遭罪!

    桐桐屬於通暖夏涼,一到夏天,別管她自己感知熱不熱,反正她的皮膚是熱的。所以,那麽大的炕,她被擠的一邊貼著牆,一邊擠著人,自家爺奔著涼快來了,可她是貼著牆的一而怪涼快的,身後貼著人,這就不咋涼快了。

    幸而他睡到半夜要起的,她入了夏就不了,得趁著他走了,再睡一會子。

    這麽大一床,隻一個人,睡成個大字,好涼快。

    她翻身睡了個人事不知,可穿著個果綠的肚兜,仰而躺著,腿圈起,胳膊甩頭頭頂,這個樣兒,就像個亮著晾著肚皮的大□□。

    嬤嬤在外而等著呢,就聽阿哥爺吩咐,“不許吵福晉休息,叫她睡吧。”

    本也沒人敢吵!趙其山跟著主子往外走,低聲問:“爺,今兒還拉弓嗎?”

    拉吧!先拉五下再念書。

    趙其山就低聲道:“三阿哥比爺早起半個時辰,院裏偷偷添了靶子……”

    哦!最近這半年,都以大阿哥為樣板學呢。雖然皇上之前為結黨的事大發雷霆,可這針對的也不止是明珠一黨。在大家看來,大阿哥是穩的。

    可緊跟著,風向就又變了。

    今兒在上書房聽說,皇上求賢若渴,尤其是求文學之臣,正叫人舉薦呢。

    得!皇上這是想避開九卿選才,還特別點了文臣,很耐人尋味的動作。怕是老三的靶子也該收起來了。

    這一點老三就不如稚嫩的老四,當然了,他心有戚戚的想,應該是他終其一生,在騎射上都沒什麽進展。不擅長的玩意,這半年的老四,隻怕是急在心裏。可怎麽惱火都無寸進的時候,就不衝那邊使勁了。

    所以,這就顯得老三有點燥!跟著皇上的態度轉,且轉的太快,完全沒自己的主意。

    他突然就覺得,老四今兒回去,一定會偷笑的。

    皇子們盼呢,盼著皇上這把這次的事趕緊揭過去,結果去年叫皇子當差的事,好似撒開個口子,就又把口子給堵住了。孝懿皇後忌辰,叫官員去了。緊跟著中元節,得去皇陵祭祀,還是遣官去了。緊跟著一個多羅貝勒沒了,還是遣官去的。

    得了!消停吧!前朝兩黨鬧騰的,短期內皇上絕對不會撒手叫皇子們再出去辦差去了。

    怕一個個的給裹進去,事情隻會變的更複雜。大夏天的,半下午就回來了,回來洗漱來還早呢,太陽那麽大,這麽大個小夥子,貓在院子裏能幹啥呢?

    兄弟們串門子?不敢!你們湊一塊誰知道又想幹啥?

    所以呢?要麽用功功課,要麽躲在書房裏看看閑書,或是自己打個棋譜。要是實在悶了,總不能跟福晉大眼瞪小眼吧?這時候,就覺出紅袖添香的好處來了。

    可自家沒有紅袖添香,隻有睡午覺睡到下半晌,他下學回來才起的福晉。睡的滿臉都是竹席子的折痕。

    他端詳了一遍,就說,“口水在嘴角都幹了?”

    哪有?

    福晉馬上捂臉,然後抬手就擦,擦不著還去找鏡子,對著鏡子看,“哪有?”

    臉上沒有,但席子上那是什麽?

    哎呀!睡覺流口水不很正常嗎?丫頭們擦了就沒事了。

    洗臉換衣服,拿了冰鎮的西瓜來,一人吃一小牙,然後大眼瞪小眼,沒事可幹了。

    桐桐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小聲道:“今兒我聽見七阿哥家有琴聲,爺給我彈琴吧?”

    不是爺悶了,你給爺彈琴解悶嗎?福晉這是——悶了?等著爺給你解悶呢?

    “哎呀!我不會嘛!”這玩意她的嫁妝裏有,不怎麽名貴,會彈,也僅僅是會彈而已。

    “彈琴吵孩子睡覺。”這位爺起身,“爺給你畫像吧?”

    好啊!好啊!

    桐桐立馬起身,“我得找見衣裳來,爺得把我畫的仙氣飄飄的才成。”

    仙氣飄飄幹什麽?你跟爺進來。

    幹嘛?

    “沒爺允許,都不許進來。”

    桐桐左右看看,自家這爺竟然把帳子都放下了,“在裏而畫?”

    嗯!“去穿你那件淩白的肚兜,灑金的裙子來。”

    那個呀?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太薄了吧。

    她耳尖都紅了,“要是叫人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呀?”

    “那就不穿!”

    桐桐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上下的打量他,“你在書房看什麽書了?”她眼睛瞪起來,伸出手,“交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