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清歡(47)二更(夢裏清歡(47)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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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清歡(47)
哭一場, 自己就想開了。
等發現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的,自家爺哪裏也不去,就隻守著自己的時候, 她又沒心沒肺的笑了, 再不提那個話了,隻催自家爺:“是不是該給孩子取名字了?”
可取名字得皇上給取吧!
沒等到皇上取名字呢, 娘家又出了個大喜事, 科舉的榜單出來了,這次是宗室和滿洲生員的鄉試和會試。先是鄉試,鄂爾泰在榜, 中了舉人。
緊跟著是會試, 會試是真的很難。旗人是有旗學的,子弟都得去進學, 這對這旗人一開科舉,走不了武選的人,可不就奔著這個路子來了嗎?因著旗人受優待,見識又都廣, 隻要一心上進的,那這都不差。想在這裏麵出人頭地, 那真是難難難,比漢人科舉可難多了。
不過隻要中了舉了,那就能入仕途。補缺比別人方便的多。
可以說,這一中舉, 連鄂爾泰都心裏一鬆。就是去吏部侯缺,自己這種的也是很快就能安置的。
這會試就是去試試, 萬一中了呢?
鄂爾泰過來瞧外甥的時候,對能不能過會試看的很開。
但到底是大舅子, 嗣謁就請人去書房,說這個事:“皇上近幾年來,對滿人勇武之風越發看重。也生怕滿人身上沾染了漢人文人的弊病。說一句關起門來才能說的話,此次會試之後,還會不會再有宗室和滿洲的科舉,尚且不得而知。所以,想著這次即便不過,下次可以試試的,這個不要抱有希望。暫停許是不得不為之事。”
這把鄂爾泰說的給唬住了,這學了一半,豈不是沒有晉升的途徑了?當然了,這個話不敢說出來,隻能腹誹。不過作為皇家的奴才,那當然主子說什麽是什麽了。
因此,他就問:“若是考不中,您的意思是,可侯缺了。”
嗯!先去考吧,考完再說。
鄂爾泰一看考題,想到六貝勒之前說的話,他這次一改之前的思路,奔著皇上的心思去。皇上希望滿人不失勇武之氣,那他的文章裏側重點就有了。先這麽寫了再說,至於中不中的,聽天由命吧。
不過等發榜了,他愣了,“掛在榜單的倒數第二名,但真的上榜了。”
於是就明白了,若是沒人指點,他一準是中不了的。如今中了,剩下的隻有殿試了!
再過來請教自家這位妹夫的時候,自家這位妹夫就笑:“隻管去考便是了!走到了如今,輟落的可能就不大了。”
倒不是看自己的麵子,施恩嘛,總要施在實處。
於是,年前覺羅家有了大喜事,鄂爾泰中了進士。不要提名次,反正是中了。
孩子還小,不能帶出門的。把章嬤嬤留在家裏親自看著,這才敢準備出門。
可等要出門了,選衣服的時候不對了,這鏡子能騙人,可這衣服的尺碼騙不了人呀!我不是幾年前的小憨憨了,你別想騙我。
我都發福成這個樣子了嗎?
“打盆水來!”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鏡子了!
果然,對著水盆一照:好大一張臉,雙下巴的!
“誰對著水盆照都是雙下巴,你要低著頭,可不得雙下巴嗎?”他還故意縮著脖子,試圖把脖子上的肉和下巴上的人擠成一團給福晉看。
可是瘦人哪裏擠得出來?“我不管,回頭我還得去練。”
成成成!怎麽都成,“這要出門了,趕緊著些。”說著話,順手就給選了一身,“穿這個,再把狐狸皮的大氅穿上……”
穿上還沒照鏡子呢,就被拉走了,“好看!你生的白,什麽顏色搭在你身上都好看。”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我願意再信你一次!
從出嫁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回娘家。有什麽不一樣嗎?有!她第一次意識到嫁進皇家代表的是何等的尊貴。她和自家爺一到,烏泱泱的都出來迎了。桐桐坐在馬車上朝下看,看這自家爺跟人家寒暄,然後請客人先去安坐,“爺先送福晉進去……”
於是在自家祖父和阿瑪以及哥哥的陪同下,往內院去。自己所坐的馬車,跟在後麵,慢悠悠的。直到停到二門口,自家爺才過來,搭手親自扶了自己下來,還不及站穩,就有本家的兩個老嬸子迎出來了,“給福晉請安。”
不敢論長幼,先論尊卑。
自家爺隻能送到這裏,後院是女眷的地方。
“別貪吃涼的,少喝幾盞濃茶……”自家爺這般叮囑了不算,還叫張嬤嬤,“看著福晉,不許她任性。”
張嬤嬤應是,親手扶了福晉往裏麵去。
從來不知道張嬤嬤這麽氣派,好家夥,宮裏的姿態端的足足的。
二門口,族裏和親戚家的女眷站了不少,老老少少,見了都先見禮。叫起了,這才簇擁著她往裏麵去。
家裏老太太這邊的正屋子,被擠的滿滿當當的。自認為親近些的,湊到跟前搭話來了。這種奉承巴結,會叫人很不自在。她在前麵坐了小半個時辰,問問這個問問那個,就起身說是更衣,其實到後麵歇著去了。
你看,這娘家回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該用飯的時候,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用的,想陪她一起用膳的人不少,可一個個的都聲稱要伺候主子用飯,那這還怎麽用飯呀!
因此,心裏多少有些意興闌珊。自家爺打發人來請的時候,她是一點也沒有多留的意思。走的時候跟老太太道:“要想好好說話,還是我得空接了您和額娘過去吧。”
老太太拍拍孫女的手,笑眯了眼。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一說福晉要回來,這關係別管多遠,都上門了。這是沒法攔著的事。
在眾人的恭送聲中,坦然的上了馬車,自家爺又跟老太太和額娘作別了一次,然後又在大門口跟老爺子跟阿瑪作別,這才上了馬車,且哥哥是跟在外麵護送的,直到送回府裏。
桐桐歎氣,“不回去不合適,回去吧,又怪沒意思的。”
合著你壓根就沒意識到,嫁到皇家意味著什麽。
他就低聲道:“皇阿瑪把皇子們往下五旗分,叫分管下五旗的小旗主……”
都統雖然總管,雖是一品也可隨時撤換。但是用皇子再去鞏固其跟皇家的關係,也更加把穩。西林覺羅所在的鑲藍旗就是下五旗,“皇阿瑪有意分咱們一個小旗……”
旗主這個,權利可大了,啥玩意都管。
“咱就是鑲藍旗的主子了?”
對!所以,別說奉承了!便是叫進來伺候著,也隻有歡天喜地應的份,“你要不耐煩,就打發了便是了。”
那還是打發了吧!她感覺她又擰巴了,一時覺得接受起來不困難,一時又哪裏別扭。
算了,就這麽著吧!
胸口漲的不行,回家給孩子喂奶去。
“在娘家住了十多年,可在咱們這新府裏才住了幾個月。”她歎道,“也是怪了!回了娘家像是做客,回來了才舒坦了。”
所以呢,你得出個什麽結論呢?
就聽福晉說,“果然,爺在的地方才是家。”
哎呀!自打生了孩子,嘴也沒那麽甜了。還以為小蜜豆長成大蜜豆,含蓄起來了,感情是沒回過神呢。如今回過神來了,還是這麽會說話,“賞個糖吃……”
吃糖吃到嘴腫了,回家一路都用帕子捂著嘴,好似在擋涼風。把她家爺給笑的,進了屋子就把丫頭打發了,“都下去吧!我服侍你們福晉……”
丫頭們偷笑著退下去了,二阿哥被奶嬤嬤喂得飽飽的,這會子不用喂了。
福晉和爺累了,早早的都歇下來了。也沒見福晉喊著漲奶要擠,反倒是二阿哥晚半晌餓了要吃的時候,好似吃的不盡興。
這種事張嬤嬤就不叫丫頭們上前伺候了,隻隱晦的問福晉,“晚膳您還想用點什麽?雞湯燉了一天了,濃著呢,就著雞湯給您下點麵條,成嗎?”
成吧!
結果一大碗湯一點麵,這是怕孩子半夜沒奶吃吧。
兩口子鬧了個大紅臉,以後可得抻著,可不敢這麽鬧了。
到了臘八,皇上終於開恩,給攢起來的沒名字的孫子給取名了,自家這倆也在其中。
趙其山多機靈的,馬上道:“咱家大阿哥賜名弘暉,咱家二阿哥賜名弘顯。”
行吧!有名字終歸是好事。
雖然他們的名字被人叫的時候並不怎麽多。
過年能把孩子帶進宮嗎?不能!今年德妃娘娘給了自己產育假,不用進宮請安。孩子不滿三個月,別瞎跑了。而因為四福晉從進了臘月就要進宮,幹脆就又把弘暉給抱來了,在這邊放著吧,直到忙完這一陣再說。
這麽來來去去的,孩子肯定是跟誰都不陌生。
孩子一帶過來,滿府的人見著了的就過來請安,“咱們大阿哥回來了!”
嗯嗯嗯!孩子點頭如搗蒜,這是聽的懂一點話了。
然後一見桐桐,就張開雙臂,咯咯咯的笑起來,“娘!”
一喊出來,都愣住了。
桐桐雙眼都染上笑意,指了指四福晉,“我是娘,那那是誰呀?”
“額額額……額娘……”叫的含混,但是發的音是對的。
四福晉都笑了,“剛開始叫娘,好容易叫改過來了,這怎麽又把嬸娘叫娘呢?”她教孩子,“這是嬸娘!”
這次,孩子沒有從善如流,而是固執的喊:“娘!”
“是嬸娘。”
“娘!”
四福晉哈哈大笑,“得!娘就娘吧,嬸娘也是娘,是一樣的。”然後抱了弘顯,逗孩子,“以後你把伯娘也叫娘吧,這伯娘也是娘,對不對?”
桐桐便笑了,看的出來,怕孩子夢魘,四福晉跟四貝勒親自撫養弘暉,叫兩口子的關係親昵了起來,而四福晉也因此變的開朗了,笑的更燦爛了……
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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