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清歡(62)二更(夢裏清歡(62)這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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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裏清歡(62)

    這是正經事, 得上折子的。

    這個不能貪功,番薯這些東西在民間廣有種植,肯定跟官員的推廣分不開關係。如今種植是個情況, 產量幾何, 都得如實的告知皇上。

    他主要是說這個狼桃,雖不見得填飽肚子, 但豐富的口感, 叫百姓餐桌上多一樣吃食也是好的。

    “你試吃了?”

    是!府裏都吃了,也叫太醫瞧了,無礙。

    康熙自己都笑:“那東西當花種的時間都不短了, 怎麽想著去吃它?”

    因為福晉嘴饞!

    但這個話不能說, 隻道:“別人都是紅了放在屋裏當擺設的,可福晉把這個當花種, 種在了園子裏,種的太密了,撅了又可惜,幹脆都給挪到花盆裏了, 好些盆呢,結果結了好些, 在園子裏放著呢。一紅一片,鳥兒啄的厲害,想著該是沒du的。您也知道,兒臣的福晉鑽醫藥鑽的緊, 她拿這東西想著是否能當藥用,就跟早前的辣椒似得……她不認為有du, 便吃了。吃了又叫了太醫給瞧了,沒什麽不好。府裏人都吃了, 也沒別的不好,味道還挺招人喜歡的。但到底沒長時間試吃,兒臣不敢拿到宮裏來……”

    這倒也罷了!

    “兒臣以為,這舶來之物,也不全是壞的。隻要引進來能生根發芽長起來,於咱們是有益處的。”

    “回頭著理藩院留意,若有種籽都可想法子弄回來些試種看看。”

    這正是自己想說的!既然皇上有旨意了,他就說起了別的:“另外,兒子還詢問了各地回京述職的官員,像是苞米二十多省已有小規模種植,如今兒子實驗兩年,產量確實較為可觀,也確實能作為主糧……兒子以為,此種作物也可作為稅糧征收一部分……”

    說著,就重新拿出幾張紙,遞給李德全,“這是兒子試吃過的苞米食譜,雖不如米麵,但也比之其他雜糧作物好的多……”

    李德全接了過去呈給皇上,皇上掃了兩眼就吩咐李德全,“今兒叫禦膳房照著這個做了呈上來吧。”

    事辦完了,那就能起身告退了。

    康熙點點頭,看著老六出去,又掃了折子一眼,這才靠在椅背上,思量自己這幾個兒子,別的先不說,老四和老六是難得王佐之才。叫幹什麽就踏踏實實的幹好,不討巧的要功勞,也不抱怨苦累。

    有功勞該賞賜嗎?該!

    但現在不能賞,有什麽功勞他這個皇阿瑪心裏都有一本帳呢。

    老大這個先不提,太子更不能提。老三這個糊塗蛋,他是不想提。老五的性子除了跟他福晉有棱角跟其他人那是不見棱角的,老七……不找他,他也不湊過來。

    剩下個老四、老六、老八。

    老九這個混蛋犢子不當人子。

    老十掛在老九身上就扯不下來,跟一個人似得。

    這麽想了想,把老七又想起來了。不巧下麵又稟報說阿蘭泰病的重了,可能要不行了。李德全一稟報,康熙瞬間心情就不好了。這位是老臣了,本朝凡大事無不有他的影子,“朕得去瞧瞧……”但出宮麻煩,“先叫直郡王代朕去看望……”

    直郡王得了旨意馬上就去,可去的時候人已經彌留了,不等他走,就咽氣了。

    皇上心裏不好過,“停朝一日……”

    李德全愣了一下,才馬上應了。為大朝輟朝,這是本朝第一例。

    “直郡王和七貝勒替朕去祭奠……”

    李德全歎氣,皇上把哪個阿哥都要兼顧到的,就怕忘了哪個,再叫人把阿哥爺給輕踐了。

    這不,一入十月,要去巡視永定河工程了,皇上又特別叮囑,“叫老大、老四、老六……還有十三隨扈,巡查河工。”

    怕十三爺沒有親娘照管吧!

    李德全應了一聲出去了,想起皇上的用心,他都忍不住鼻子發酸。以後可千萬別鬧起來,若不然,皇上得傷心了。

    “這都冬天了,出去能舒服嗎?”桐桐給帶大衣裳,“皇上怎麽這次帶上爺了呢?”

    巡視河工,這河工跟農灌向來脫不開關係的。

    這邊嘴上跟福晉應著話,那邊盯著地圖瞧,“這永定河是去年皇阿瑪才給改的名字,早些念,這河在這麽大一片區域裏來回的擺動……水患嚴重……又靠著京城,不好好治理怎麽行?去年疏浚了,但這還不行呀!我之前看了他們定的方略,若是按照他們的方略來,這永定河修這麽一次,最多可穩定四五十年。可這四五十年之後呢,水患依舊擋不住……”最怕的就是改道,動不動就改道,大麵積的擺動,治理起來就很麻煩,“這裏牽扯到要遷移百姓的事,更得慎重。”別叫人家好容易紮根了,又得遷,沒這麽辦事的。

    桐桐就說:“修好了就得維護,水利歸地方官府管。地方官員調動頻繁,要是不出事,誰也不願意多一事。三五年五六年,雨水多了,想起來了修一下,這當然不行了!這是個長年累月,需要不停的管理加固的事情。”是啊!這不是就是弊端了嗎?

    要麽叫專人管,可這大清國水係都要這麽管,得多少官員,需多少民工,每年需要耗費多少?朝廷支付不起。那要麽就叫官員每年竣修,可如此以來,地方賦稅都從這些工程裏漏走了,貪腐滋生更有溫床。哪個工程裏沒有貓膩呢?朝廷管的過來嗎?

    他收了圖紙,若有所思,這一茬先摁下不提。

    抬手把滿屋子溜達的弘顯拎過來,才要逗孩子說話,趙其山來就稟報說:“四貝勒府裏來報喜了,咱們家有四阿哥了。”

    李氏生了個兒子!

    是四福晉親自給抱來的,她歡歡喜喜的,一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把小四送來,要接弘昀回去。

    弘昀養成了一隻肥崽子,四福晉喜氣盈盈的,每個孩子都養好養成,府裏就是穩當的,說起李氏生的小四,“給我愁的,心說再不生就要想法子了。可算是在我家爺走之前生了!”

    遲了半個多月,給人嚇的呀!

    桐桐給孩子檢查了一遍:“沒事,好著呢,壯實的很,好養活。明年天一暖和就能帶回去了。”

    四福晉就放心了,“洗三還在你這邊過,明兒我們家爺一走,我就過來。”

    行啊!

    於是,男人跟著皇上去巡河了,妯娌倆在這邊忙著呢。

    弘暉口齒清晰的很,見了麵就叫娘,然後直接爬到她腿上坐了,弘顯笑著喊哥哥,弘暉又拉他上來。兩人都擠在她懷裏,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玩的可好呢。

    桐桐摸了摸倆孩子的腦袋,轉臉又跟抱著弘昀的四福晉商量酒席的事。

    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四福晉才道:“前兒我進宮了一趟,去瞧瞧娘娘,聽屏嬤嬤說了一句,皇上好似要給五公主賜婚。”

    這個五公主就是行九排五,自家親小姑子。

    “沒一點消息露出來呀!賜婚蒙古嗎?”

    四福晉低聲道:“聽那意思是太後不舍,想留京裏。提了佟家的後輩……”

    佟家?太後才不會提佟家,還不夠鬧心的呢!隻怕是皇上的意思。

    這個佟家,屬於有來往的人家,桐桐在心裏算了一遍,“年紀相合的,也就佟相的長孫了。”

    是!

    佟國維精明的很,但其實兒子裏特別精明強幹的還真沒有,他的長子葉克書如今任鑾儀使。就是管皇上出行排場那一攤子事的人,裏麵都一水的權貴子弟。葉克書的兒子叫舜安顏的,跟九兒年紀相仿。

    把德妃的閨女嫁到佟家?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桐桐就問說:“叫人打聽那舜安顏了嗎?”

    打聽了,“家家的孩子都那樣,沒比誰出色到哪裏,也沒比誰差到哪裏。就是權貴人家子弟該有的樣子。”四福晉話是這麽說的,但語氣裏明顯帶著幾分不喜歡。

    桐桐就問說:“屏嬤嬤露這話,怕是叫咱們打聽細些。”

    嗯!就是這個意思,“細細打聽了,今年十七了。本早該說親的,不過是遇上了他外祖家有喪事,一個接著一個的,這事就擱置了。緊跟著敏妃娘娘這不是就沒了嗎?婚事就沒再提,但是院子裏開了臉的丫頭也有三四個了。你說這事……可怎麽辦?”

    桐桐就歎氣,“撫蒙是不好,但留京城呢,其實哪個權貴子弟都一樣。要是想得開呢,就想著好歹住在公主府裏,不樂意見就不見!得空了接我這邊,或是接你那邊住著……”

    這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公主開府之後,萬事都有規矩,哪裏能說住哪住哪。是啊!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巡視河工沒多少日子,等回來之後商量一下再說。

    果然,有半個月,人回來了,桐桐一邊給自家爺搓背,一邊說這個事:“這婚事是左也不對,右也不是,嚇的我都不敢生閨女了。”她家爺皺眉,“指婚佟家?”

    是!娘娘叫打聽,那必然是七八分的準了的。

    “這事……變不了。”她家爺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隻怕下來皇上多有倚重佟國維的地方。”

    桐桐一下子明白,“用佟家製衡索額圖?”這個樣子嗎?“除了太子的原因之外,皇上對索額圖是不是優容的過了。”

    是!可這也正是叫人心裏難過的地方!皇上隻怕心裏也不好受呢。索額圖是誰,他是配合皇上一起智擒了鼇拜的人!那時候皇上才多大,大半輩子了,索額圖助皇上擒鼇拜,平三藩、征噶爾丹,這是什麽樣的情分。

    幾十年了,君臣相伴真是生死存亡裏走了幾個來回,可誰想到,走到如今,會成了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