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浮華(34)一更(俗世浮華(34)白女士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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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世浮華34)
    白女士幾乎不怎麽出現在四爺和桐桐的生活裏, 但她換了一種方式,無時無刻的不出現在四爺和桐桐的生活裏。
    因為對體育的關注,慈善性質給她帶來的紅利極大!她從不出席什麽慈善晚宴這一類的東西, 她很安靜的在做她的事。這裏發水災了, 她捐一千萬。那裏地震了,她拿兩千萬。而且, 很多時候, 是會親自去的!看到新聞上報道什麽事件了,比如父母去世了,留下幾個孩子大的才十一二歲, 小的還在懷裏抱著呢。她就主動向有關部門申請, 希望能領養。隨後發現這樣的事多了,隻領養好像不能解決問題, 而後她雷厲風行的在明珠市的周邊買了一個學校的地皮,那地方原來是個子弟職業中專,後來沒學生了,但是校舍宿舍都是完備的。她買了下來, 將那裏改為一個孤兒院。當然了,對外不叫孤兒院, 而是天使之家。
    凡是孤兒,若是其他親屬不能撫養的,可以在有關民政部門的安排下,去天使之家, 她接收。她好似一下子遠離了那個公司,但她的身上卻貼著公司的標簽。
    誰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個慈善家, 而今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是在做慈善。
    林雨桐看著電視上的采訪畫麵,白女士穿著樸素, 她向來也不奢靡,就是平時看到的樣子,“……我的家人都很支持我做慈善……”
    “您的股權收益,八成以上拿來做了慈善。您沒想過給您的兒子留點嗎?沒想過給您的子孫後代留下一些產業或是積蓄,哪怕信托也能保證子孫後代的生活……”
    白女士對著鏡頭,沉默了片刻之後就道:“我的教育理念應該和大多數人不同,在有些人看來,我應該不算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是,在我看來,孩子自立是一種本事和能力。若是不能培養出這樣的本事和能力來,留再多的金錢意義也不大。都說富不過三代,為何?因為財富使得後代缺少了進取信,不是自己創造的財富,就不知道心疼。大手大腳的花用,卻沒有能力充盈積蓄,哪有不敗的道理?我覺得,父母最成功的,不是給子女留下多少可繼承的遺產,而是培養了他多大的創造財富的能力。如果沒這樣的能力,留的越多,後人越是不思進取。如果有這樣的能力,白手一樣起家。隻有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的價值,才是屬於自己的。”
    “您的兒子對您這樣的行為,讚同嗎?”
    “他說過,他放棄繼承。他是認真的說的,我也是認真的聽的!自從他回國後,我就沒再管過他,一分錢都沒給過。但是他現在依舊過的很好,剛考上q大的研究生,學的是能源。現在生活也很穩定,他用他的辦法合理合法的賺取了他生活和一切所需。他沒有依靠,我不給他依靠,他便自己站的很端很正。在更多的家境優越的孩子在肆意的揮霍著父母和家族創造的財富的時候,我很慶幸,我的堅持還是叫他受益了。我是個狠心的母親,我以後,以後的以後還會繼續做個狠心的母親。慈母多敗兒這話,雖是老話,但確實是有些道理的。”
    “看的出來,您還是很關心孩子的!對體育的投入,有沒有吳桐是您兒子女友的這個原因。”
    白女士就笑,“吳桐,我很喜歡她。我喜歡她身上那股子自立自強的勁兒,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身上,就缺這樣的一股勁兒。就像是她在采訪中說的那樣,父母的是父母的,不能理所當然的覺得父母的就是子女的。我覺得這話說的很好!我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就覺得,這是個腦子拎的清的姑娘。世上的很多矛盾,說到底不外乎是‘利益’二字!說父母偏心的,不外乎是覺得利益沒有能均沾。覺得父母給予少的,這又何嚐不是自私。若是都不想著從對方身上索取,那便沒有什麽矛盾了。”
    “您的兒子會覺得您是個狠心的母親嗎?”
    白女士沉默了,而後點頭,“應該會!但是孩子長大的過程中,父母做的很多事,做子女的都未必理解。但這不重要,父母之所以是父母,就是在用各自的人生經驗,教育和引導孩子,叫他們能夠成長。就像是我們大部分人,小時候叛逆,各種的不服……可等真的老了,再去回想,父母當年就真的都是錯的嗎?未必!”
    “這會影響您和您兒子之間的關係嗎?你們經常見麵嗎?”
    白展眉就笑,“去問問每個像我這個年紀的為人父母的人,孩子有幾個不是撲騰著非走的?近些的一年見兩麵,遠些的幾年都不見一麵。孩子大了,正是奔學業事業的時候,這個時候,我覺得父母就真得做到兩個字——放手!得放開叫他自己去社交,去建立自己的人脈,去立業,去處理自己的感情生活然後成家……等到他們有了孩子,父母真的老去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知道父母的難了,那個時候……會回家的!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此。但是呢,孝心這個東西看心不看跡,很多人人到中年,對父母的照顧不到,不是沒有孝心,是生活的擔子太重,做不到親力親為,這個我們要理解。我呢,就跟我們家馬先生說,咱們不缺錢傍身,盡量少給孩子添麻煩。在身體一切都好的前提下,盡量做到不幹涉孩子,把孩子往出推,跌跌撞撞去學去吧。等真老的不能動了,缺了子女的照看不行了,到那個時候他們會照看的……考慮到子女那時候人到中年,也會很忙。所以,我接下來的二十年,一半的時間會用在做慈善,一半的時間會用在做養老產業上。養老產業是個叫人擔憂的產業,但慢慢的老去,卻是我們每個人的必經之路。現在的年輕人,很多人都不願意生育,我覺得,這是他們的自由。可這也會有個隱患,就是老了怎麽辦的問題。很多人都在說,生個孩子吧,要不然老了怎麽辦!可卻從來沒想過,去怎麽做好這個行業。我希望,我能做好它,讓人老了之後,能在一個充滿人文關懷的地方,慢慢老去,而後安詳的離開人世。我希望,我盡量少給我的兒子,或是不給我的兒子添麻煩,能在一個叫我安心的地方,靜靜的,安詳的離開人世。”
    林雨桐沒再看,直接關了電視。這個人怎麽說呢,是個很難定義的人。那句話怎麽說的?有心為善雖善不賞。可要是她真能數十年的去做善事,她的一生也該是成功的。
    功成名就者,不會沒落的死去的。
    至於這些對自己和四爺的影響,怎麽說呢?人家說了對孩子要放手,人家就真放手了。
    放手的結果就是,她真的不聯係四爺,也不聯係桐桐了。可每次若是遇到媒體,都會被追問,“您近期見到白女士了嗎?她說她很喜歡您,您喜歡她嗎?”
    林雨桐:“………………”她現在不回答任何人的任何問題,對外的說辭是,備戰奧賽。
    是的!天熱了,四爺的麵試成績也早下來了,他被q大錄取了。而桐桐呢,在內部比賽之後,獲取了奧賽了資格,正是進入了備戰的階段。
    關於參賽的項目,這不是自己能定的。是教練組統籌,根據各自的實力,結合比賽的時間,合理的安排了取舍,然後才找運動員談話。
    何平沒有多的解釋,就道,“幾次調整,最後給你確定下來了五個項目。百米,二百米,八百米,七項全能,跳高。”
    林雨桐發現自己的參賽項目裏發現沒有接力賽了。
    何平就道,“八百米的賽事時間跟接力賽有衝突,但是八百米你有衝冠軍的可能,接力賽最多就是有得獎牌的概率。這當然就得有取舍。田徑一直都不算是咱們的優勢項目。咱們金牌的主要來源,集中在乒乓、遊泳、體操、舉重這些項目上。你呢,在你穩定的項目上,穩穩的比賽,別把金牌給丟了,這是任務。你要是覺得成,就這麽定了!有什麽困難,現在就說。”
    這由不得我,怎麽規劃合理怎麽來吧。
    很快到了暑假,為了加強訓練,給林雨桐配備了兩個男陪練,都二十出頭,這倆最好的成績還都不錯,但就是一點,發揮極其不穩定。這次沒拿到資格,幹脆就被打發來,給林雨桐做陪練來了。這倆一個叫黃清,一個叫朱曉。然後姚芳也被打發來了,她這次內部的資格都沒獲得,那就陪著林雨桐練吧。放暑假了,大夏天的,輪換著來,在室內和在室外的時間對半。因為你也不知道換個地方比賽,對方的場館條件,戶外的風力等等是不是會對比賽造成影響。所以,每種情況都得適應。若是趕上下雨的時候,快!抓緊,去適應適應。如果下雨不是很大,主辦方不更改比賽日程,那就得在這樣的天氣裏比賽。所以,林雨桐就看著崔明在雨裏跑著,許是衛生棉更換的不及時,渾身濕透了之後,有血跡順著腿內側往下流。
    她三兩步追過去,拉著崔明就走,“你瘋了!”
    崔明擺手,捂著肚子去了衛生間。換了衣服處理幹淨之後,又出來了。
    姚芳才道:“上了賽場,要是突然例假多了,又不方便更換衛生巾,還不比了?教練沒說嗎?得習慣習慣!”可休息的間歇,林雨桐卻去給崔明揉了揉,“要是疼痛,就摁住這個穴位,每次狠壓半分鍾,你默數三十秒,而後間歇三十秒,再按壓三十秒,如此再三,能夠緩解。”
    崔明歎氣,“上次好容易趕上一屆奧賽,結果來例假了,連預賽都沒過。四年一屆,田徑對於女運動員,格外不友好!一般過了二十三四,其實就走下坡路了。明年是我能參加的最後一屆了!”
    明年她二十三了,還不到二十四。可要是想參加下一屆,那時候她就二十七了!所以,二十三歲,參加完應該就退役了。
    崔明也說她,“你今年十九了,明年二十。下一屆你二十四!這一屆,是你運動生涯身體條件的巔峰,把握好這次機會,到下一屆,你就未必了!田徑賽場上,年齡真是個寶!咱得承認年齡跟體能之間的關係。”
    姚芳也歎氣,“我就很尷尬,這一屆我沒機會,下一屆我也二十四了。年輕的不停湧現,我很快就成了一事無成的老將。”
    林雨桐被說的難受,她這個暑假就在隊裏耗著,帶著陪練一起訓練。
    她不著急,刻意調整自己的速度,“你們跟著我,同呼同吸試試。”
    真帶著人做了,才發現不容易。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類似於身體的肌肉記憶一樣,一旦開始,全不由人控製。最開始的時候,非常別扭,非常累。節奏打亂的,對方壓根無法正常跑步,卻一個小時的訓練下來,姚芳覺得胸腔有些疼痛。
    這是正常的!其實最開始走路調整是最合適的。隻有當這種習慣改過來了,才會慢慢的好起來。可叫專業的運動員放棄每天的奔跑,從走路開始訓練,沒人會去冒這樣的風險。
    試了幾天,效果不好之後,她隻能換成其他時候叫鍛煉這麽呼吸。比如玩器械,訓練力氣的時候,咱們緩一些,這麽來試試。這樣的進度隻是更慢一點而已。
    這麽消磨了一個暑假,但是一開學,自己得恢複舊時間了。
    可才一提出來,何平就找她談話,“要不要我們出麵,跟你們學校溝通……吳桐,這不是一般的賽事,這是全國上下都關注的盛會,你爭取的是國家榮譽!若是學校的課程在一些科目能自學的話,能不能克服克服……先自學一下。就這一年時間,熬過去就好了!你已經算是最特殊的了,為了備戰,從過年開始,大部分運動員連年都沒過,有些一兩年都沒見家人了,也沒回過家了。一進入備戰,就正式封閉,你不能總是那個特殊的一個。獲得榮譽的運動員很多,可沒有一個不是按照這樣的規矩辦的。平時鬆散,但這時候絕對不行。再是覺得有把握,也不成呀!運動競技,就是永遠存在不確定……懂嗎?”
    林雨桐沒法辯解,他們的想法應該也是一樣的,覺得二十歲,正值巔峰時期。趕上下次,就已經是走下坡路了。便是休學一年,專心訓練,回頭再念三年,本科也該完了。這個時候再集訓,剛好趕上下一屆,啥也沒耽擱。
    她沒難為教練,自己去跟學校協商去了。沒有休學,她會自學,而後回去考試。過就過,不過就補考。鑒於她兩學期都拿到了獎學金,成績優異。六月份又過了英語的六級,老師並沒有為難。每個都給了她聯係方式,講義會發給她,另外,有不懂的隨時能問老師。該布置作業,還是會給她布置,不過交作業的時間給放的寬鬆了。
    就這麽著,九月份,她正是進入集訓隊,這一年,都別想出去了。
    四爺九月份也該開學了吧,林雨桐是把四爺送去報名安頓好之後,才去入隊的。這地方住宿條件很好,三人家很幹淨很衛生,食堂的飯菜瞧著也行,而且還這麽便宜。“安心了吧!”兩人在學校裏轉悠,這裏看看那裏看看,有時候真覺得,好似……有點熟悉!來過?來過!有時候還會閃過一幀畫麵,不知道那是他們曾經的樣子,還是跟他們關係很深的人的樣子。
    兩人轉出去,去了隔壁看看。在這裏好似……也覺得熟悉。
    四爺拉著她,“走吧!”別強求。
    什麽都沒有,不一定就不好。
    也沒硬逼著去想,她挎著四爺的胳膊,低聲道,“一年之後,我陪著那三個陪練先試試,他們若是有進步,那下次就是姚芳的機會。田徑上,我就參加這一屆。”
    巔峰時期退下來,給有機會的運動員讓路。
    四爺覺得好,“去吧!就一年,明年訓練完了之後,就回家。真想玩拳擊,這東西有聯賽的,你隻要名次不掉,沒人幹涉你怎麽練,你的時間就徹底的自由了。”
    這一年,也不是不能見麵,想去看望,還是能的。吳雲每周都要過去一次,幾乎每次四爺都跟著充當跟班,幫著拎一些吃的用的東西。
    但角色轉換,偷偷的把自己轉換成教練的角色之後,時間也不那麽難熬了。利用零碎時間,還是有時間把課本過一遍的。這一年,真就是忘了時間,忘了日子,等天氣再熱起來了,各種的服裝都發下來了,會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開了,她確定比賽的日子要來了。
    先是資格賽,從六月開始,就進入了資格賽階段。
    七月一來,林雨桐就得兩頭跑,她得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
    才應付完考試,中旬來了,這就得開始準備,要出發了。他們得提前一周到達,進行適應性訓練,等待大賽的開始。
    每天都有記者來采訪,林雨桐跟何平打過招呼了,一見記者她就躲了。她先回去收拾東西,很細致的收拾了一遍,然後何平幫著檢查了一遍,該帶的都帶了,不該帶的,也真的都沒帶,這就可以了!
    她隨著代表團七月十九日從京城出發,目的地倫敦,開啟了奧林匹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