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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浮華55)
這件事很惡劣!這要不是親生母親, 真是能跟人結仇了。
氣過了,林雨桐想想就算了,不過是遇到幾個奇葩而已!其實上輩子在大明, 四爺那爹媽不奇葩嗎?不止爹媽奇葩, 就是爺爺奶奶包括他哥哥,不奇葩嗎?當了皇帝, 其實也都是奇葩!
行吧!就這樣了, 大不了以後繞著你走,這總行吧。
然而四爺的電話,馬榮廣很重視。他放下電話的氣的手都抖了, 沒這麽辦事的!他喊秘書, “訂機票!去宿城。”
於是,這天晚上, 劉大姐把燉好的桃膠給桐桐都端來了,吃完劉大姐洗了碗就能回家了,門鈴響了,結果來的是馬榮廣, 後麵跟著白女士。
劉大姐剛才是聽了一肚子這親媽的奇葩做大,這會子就很不待見, 直啦啦的問,“有事?”
馬榮廣低聲道,“沒打攪年輕人休息吧……”
四爺聽見聲兒了,起身去了玄關, 大熱的天,馬榮廣一頭的汗, 四爺把人往裏麵讓,“請進。”
桐桐這才放下碗, 從餐廳裏出來,“馬總。”
馬榮廣笑了笑,“沒打攪你休息吧?”
還早!她請人去沙發上坐,順勢給拿了帕子,端了涼茶過去。
白女士全程低著頭,坐下了之後才四下打量了一下,微微有些驚訝,這裏很雅致,這代表著生活的很精致。
生活的很精致的人,不會厭世,也該不會心理有毛病才是。
兒媳婦穿的跟白天孑然不同,很居家的打扮,很隨性的坐姿。這會子就見兒媳婦喊保姆:“劉姐,馬總該是沒吃飯,做點飯吧。”
馬榮廣心裏鬆了一口氣,就道,“隨便煮點麵條吧。”然後很隨和的跟林雨桐閑聊,“我母親是北方人,我生在北方,後來父親南下任職,家才安在南方的。可家裏的生活習慣,一直還保持著北方人的習慣。”
林雨桐也笑:“我發現了,向南吃飯偏北方口味。”
馬榮廣就道,“人啊,這口味就跟脾氣和性格一樣,養成什麽樣,就什麽樣,要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呢。”
林雨桐心道,這是說入正題了。
那邊馬榮廣看了一會子一眼白女士,就看四爺,“要論了解你的母親,這世上大概也就我了解了。你母親……很倔強,倔強到什麽程度呢?倔強到第一次跟我回家見我的母親,因為我母親說了一句,女人結婚之後,生了孩子,肯定要顧家庭多些……就因為這個,她跟我母親起了爭執。門不當戶不對,我母親的反對不可能那麽激烈。關鍵是性情,我母親很不喜歡。這事過後,你問問你母親後悔嗎?她後悔,但她整個人從來就不會認錯,更不會說什麽後悔不後悔。她走彎了路,不會回頭說路彎了我重新來過,她隻會把彎的路往直的掰。就更當年她跟金遠洲結婚之後我回來了……那個時候她若是帶著你離婚,到我的麵前來,我跟她能不能複合我不知道,我會怎麽安排你,現在說起來是馬後炮。但是,我會看著她帶著你過那樣的日子嗎?不會!我不是一會子就馬上跟別人結婚的呀!對吧?她知道她的路錯了,她沒想過回頭,隻一條道愣是要往前走!”說著就看白女士,“當著孩子的麵,你自己說,我對你的評價,對不對?往好了說,你是執著,有韌勁。往不好了說,你執拗,倔強。”
白女士的雙手揪在一起,眼皮顫了顫沒有言語。
馬榮廣這才看林雨桐,“孩子,叫你受委屈了。可你得相信,她沒有惡意。”
林雨桐就明白這個邏輯了,“您的意思是白女士嘴上說著可以不要兒子,但是心裏還是希望有兒子能親近。她不會跟她的兒子低頭認錯,她得證明她是對的!或是,有些事是有別的一些原因的。比如說,刺激太大,精神上有些緩不過來,但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她的一些別扭,那些對著她的兒子做過的不怎麽負責任的事情,其實都是遺傳的某種基因在作祟,是這意思嗎?”
馬榮廣不說話,隻看白女士:是不是,你說!
白女士抿著嘴,“我確實是很擔心……也突然覺得或許我的一些做法也不是我的本意!你說的……那些,我不否認隱隱的有那樣的想法。但是,我一直覺得,基因裏的東西是不可更改的,它能左右人的想法和認知……”
林雨桐就問她,“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那樣告訴我,會給你的兒子帶來些什麽。第一,他的妻子可能因為他有疑似精神類疾病不適合生育,而跟他離婚;第二,這樣的消息傳到單位上,領導又怎麽會對他委以重任;第三,大家要是都對這個消息信以為真,那麽請問誰敢跟他交往,誰拿他當一個正常人。一個人到這個世上,其實隻有兩件事,其一,成家;其二,立業。你張嘴一說,可能導致他的家毀了,他的事業毀了,他作為一個正常的社會人的資格也被剝奪了。若是如此,那麽請問白女士,你叫你的兒子何以立身呢?”
說著,她就把劉姐端來的桃膠又接了過來,用勺子在碗裏不停的攪動著,而後才道,“在我看來,性情呀,性格呀,這些借口和理由,不過是為‘自私’遮羞。你隻想著你要怎樣,卻全沒想著,別人會怎麽樣。天下的母親多種多樣,不是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你隻是一個更看重你自己的母親而已,這其實沒什麽。現在很多女性認為,女性被母親的身份綁架,是一種不公平。怎麽想,怎麽做,是你的自由。你不想為孩子付出和犧牲,那請不要以這樣的身份,對他的生活橫加幹涉。我覺得咱們之前的關係就挺好的,你繼續做你的事,我繼續做我的事……我不知道你來附近植樹造林,是不是帶著接近我們的目的,但我想,以後不必了。你植樹造林那是你的事。我們做兩條平行線,不挺好嗎?”
四爺沒給白女士再說話的機會,隻道:“沒錯,你生了我,養了我。你養我的方式你很清楚,對吧?生活拮據的時候,雇傭不起保姆,我就被送給小區裏一位阿姨管。那個阿姨常年給人帶孩子,一個人照管三五個都是隻幾個月大的嬰孩。再大點,有保姆,有幼兒園。後來,送出國!那麽,當著馬總的麵,咱們把話往明白的說。往後我照顧你的方式也是如此,如果你需要,我會請專人照顧你,就像是你將我托管出去或是找阿姨照顧我一樣。如果你需要,我會給你生活費,一年看望你一次,就像是我在國外,你給我生活費,每年看望我一次一樣。你生了我,我安葬你,咱們的母子緣分就到這裏,可行?”
白女士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而後捂著嘴,起身直接出去了。
林雨桐就看劉姐,“幫忙出去看一下……”
馬榮廣歎氣,“沒事,;劉姐還是站在陽台上,看見白女士上了一輛車,才對林雨桐點點頭,去廚房端飯了。
馬榮廣就說,“……我會看住他的,不要有任何擔心。她的性情一直古怪且別扭……”在這一點上,自家母親當年反對兩人的婚事,並沒有錯。展眉有才情,有美貌,可性子上的缺陷也極其明顯。年輕的時候覺得能包容,到了兩人再婚走到一起,其實是不得不包容。他特別篤定的道,“她的目的是給她以前做的不好的地方塗層粉,並不是對你們存了壞心。這個絕對沒有!”說著,又跟林雨桐保證,“沒有那些遺傳之類的東西,沒有!她家的成分很高,她母親當年是受了刺激了。就是她那個別扭的性格的形成,也跟她早些年的經曆有關。所以,隻管安心,若是真有了孩子……孩子一定是受歡迎的!”
林雨桐不再說這個話題了,而是說一些材料市場上的事。
四爺也順勢跟著轉了話題,馬榮廣在這邊邊吃邊聊,過了十點,才被送下樓,看著他上車,而後回的酒店。
酒店裏,白展眉哭的眼睛和臉都腫著呢,問回來的馬榮廣,“我這一輩子,是不是活的很失敗。”
馬榮廣脫了外套,“顧不了別人,能顧得了自己,也是一種成功。”
“我不能理解,他們能接受你的那兩個兒子,卻為什麽不能接受我這個親媽。”白展眉擦了臉上的淚,隻有在馬榮廣麵前,她才露出幾分脆弱來,“這麽長時間,我一直冷眼旁觀。他們跟你的兩個兒子是真心交好的……就是對你,也從原來的抗拒,到了能坐下來一起吃頓飯的關係。可我是親媽,我是親媽,為什麽就不肯接受我?!”
“想事先想別人,想他的難處,想他的不得已!哪怕是說話,在說出口之前,也在心裏過一遍,問問這話說出口會不會傷人。傷人的話莫說!不能總想著你冷言冷語,他還非得巴著你。孩子嘛,你哄著,他尚且都尥蹶子。何況你故意甩臉子,說難聽話,好似很不在意……你指著他聽了那話回來求你……不能夠了!我是你男人,你那樣對我可以!我可以哄你!可孩子需要哄著!你先哄了他,他在你不高興的時候才會哄你……”馬榮廣好言好語,特別有耐心的說了,這才道:“孩子沒記恨,還應承給你養老,這就可以了!父母跟子女的緣分,說到底,其實就是你生了他,他埋了你。誰家都一樣!你啊,不要急著去做什麽,你得給孩子時間,對吧!事緩則圓嘛,安安靜靜的,別去打攪孩子,成嗎?”白展眉到底是抱住了馬榮廣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我……其實是真後悔了!我沒那麽壞,真的!”
我也信她沒那麽壞!林雨桐把剩下的半碗桃膠喝了,起身跟四爺道,“但此人吧,還真就不好定義。”
劉大姐接了碗去洗,可心裏卻道:這有啥不好定義的?這其實就是一種公主病。哄著她,順著她,求著她,捧著她,她嘛毛病都沒有!